淩空花橋上傲然而立的十王旒殊,看向來者,眼光微微一眯,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


    一步一個腳印,周身環繞禪唱梵音,金光籠罩的魁梧之人,正是跟隨葦馱的那個苦行僧。


    在這苦行僧不遠,徐徐跟來瑤扶風、雨決明、伊令莒三位長老。隻是相隔有序,顯然是麵對傳說中的“十兇”,仍是忌憚。


    “妖孽!!”


    苦行僧猛一揮手中純金降魔杵,暴喝如雷,震得半空中隆隆迴響:


    “竟敢擅闖農祇福地,欺我福地無人麽?!”


    旒殊的眼中,頓時又再流露出嘲弄的神色。


    苦行僧身後的瑤扶風三人,也是臉色不順,覺得這話說得有些刺耳。


    “嗬,可笑可笑......”旒殊淡然說道,“葦馱自身難保,卻將爾等引來農祇福地,是祈求此地能夠救他性命?”


    苦行僧還未說話,旒殊已經先發製人,抬起手臂,遙指向瑤扶風三人,輕喝道:


    “吾必取葦馱項上首級!爾等農祇福地,是一定要保他麽?吾麾下臣子已至,血雨腥風,農祇福地是否仍要強出頭?”


    瑤扶風三人頓時臉色逾發難看。


    但是,如今已經被敵人打上門來,又與伽瀾佛國交好,此前還應承了葦馱太子的婚約......


    此刻再爭執什麽出不出頭,已經毫無意義。


    苦行僧看出瑤扶風三人的難堪,也是開口怒喝:


    “妖孽!你們這些妖魔邪祟勾結內奸,禍亂我佛國,導致葦馱太子腹背受敵,前來農祇福地。”


    “如今我已收到傳訊,佛國內亂已平!尊者和神將們即將馳援農祇福地!你這妖孽來此,卻是取死之道!”


    “伽瀾和農祇聯手之時,便是你等妖孽滅絕之時!”


    瑤扶風三人聽到苦行僧這番話,再才得知,原來伽瀾佛國居然發生內亂。


    難怪葦馱太子突然而來,又突然提出和親。


    雖說情有可原,而且苦行僧也說了佛國即將派出援兵,但無論如何,葦馱太子如此做法,確實有些不地道。


    瑤扶風三人互看一眼,皆是尷尬和不滿。


    隻是此刻不是討論誰對誰錯的時侯,農祇福地長老會已有決議,此戰必不可免,所有挑選人員已經準備上陣參戰。


    “你這妖孽來我農祇福地任意殺戮,福地聖主在上,發出令旨,定當予以滅絕!”


    瑤扶風上前一步,大聲宣告,顯得戰意凜然。


    旒殊卻隻是淡然一笑:


    “既然不交出葦馱人頭,那便先滅你農祇福地,以儆效尤。”


    霎那間,半空風雲鼓蕩,肅殺連綿。


    雙方針鋒相對。


    大戰一觸即發!


    ......


    ......


    “大機緣,聽這個苦臉光頭的意思,十兇跑來農祇福地,是因為追殺葦馱?”


    晁馗摸了摸下巴,遠遠望著半空對峙,總算聽明白發生了何事。


    瑤芝芝聞言,輕啐一聲,有些忿忿道:


    “若早知這個葦馱如此卑鄙,我就不逃婚了,要父親和母親與他退......”


    話說到此,她趕緊捂住嘴,知道自己失言。


    “逃婚?”


    “啥?瑤姑娘要出嫁?”


    哮天犬和晁馗立刻大感興趣,圍著瑤芝芝打趣。


    瑤芝芝此刻尷尬無比,臉色通紅,趕緊擺手,但又不知從何說起,隻得又指向薑泥,大聲道:


    “薑姐姐也是一樣,你們讓她說......”


    薑泥在旁頓時有些猝不及防,臉上飛紅,解釋道:


    “瑤師妹你又來胡說,所謂婚約之事,你乃是父母之言。而我和母親卻皆是反對,從未同意!”


    瑤芝芝覺得自己好像輸了一籌,皺眉道: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也要逃?”


    薑泥冷冷道:“我原本就沒打算留在農祇福地,想要去寶騎鎮。正好此事發生,索性先走一步。”


    “你去寶騎鎮幹什麽?”哮天犬撓頭道。


    “是啊,若不是咱們迴得快,寶騎鎮都垮啦,你去也沒用啊。”晁馗也是附和道。


    河童在旁邊實在看不下去,罵道:


    “你們兩個憨貨閉嘴!!”


    哮天犬和晁馗皆是一愣,不知道做錯了什麽,隻得訕訕不再說話,卻仍是左顧右盼,仍在琢磨河童為何開罵。


    陳浮生自然已經是聽明白了,瞧了瞧瑤芝芝和薑泥,頓時讓這二女更是臉色羞紅,埋頭不語。


    “薑師妹、瑤師妹,其實我此次前來,也是有事相求......”陳浮生輕咳一聲,打破氣氛,認真的施禮說道。


    瑤芝芝巴不得另尋話題,不等陳浮生說完,立即笑道:


    “好啊,陳白師兄有什麽事可以直說,我必定助你!”


    薑泥抬眼看著陳浮生,並未多說,但神色間也是關切。


    陳浮生斟酌之後,緩聲道:


    “我已經達成日月交輝,但卻想自創靈山。所以必須索取一份西方農祇福地的靈山底蘊......”


    “陳白師兄想自創靈山?!”


    “浮生師兄你要自創靈山?!”


    瑤芝芝和薑泥皆是詫異,又立刻欣喜興奮。


    隻因自創靈山之路,眾所皆知是大願、大能、大行之路!乃古聖之道!若能達成,福地之主也是可以寄望攀登!


    “陳白師兄你要什麽靈山底蘊?要我的行不行?我父親給我選的靈山,乃是農祇福地最佳靈山之一!”


    “浮生師兄,我母親為我尋的靈山,也是最佳......”


    瑤芝芝和薑泥紛紛點頭,渾然不覺得給出靈山底蘊有何難處。


    陳浮生啞口無言,萬萬想不到,此次索取靈山底蘊,居然如此簡單......


    哮天犬和晁馗,你看我,我看你,當場就要興奮大吼。但又瞅見河童警告的神色,立即識相的緊緊閉嘴,裝作什麽也沒聽到。


    陳浮生深深施禮感激,緩聲說道:


    “薑師妹、瑤師妹,我隻需一份足矣。但還須你們的父母或師長同意。畢竟取走底蘊,會損傷靈山根基......”


    瑤芝芝毫不在意,笑著擺手道:


    “不怕不怕!陳白師兄放心,我乃姒瑤氏嫡血後裔,即便不是贈你底蘊,將來靈山另有損傷,也有補足的餘地,你無須擔憂。”


    陳浮生聽了,再才心中安定。


    薑泥在旁默默思索,輕咬嘴唇,似乎想到什麽,抬頭說道:


    “浮生師兄,你先前說,取一份西方福地底蘊?那是不是說,共須五方底蘊,此為其一?”


    陳浮生想不到她如此聰慧,點頭道:


    “是的,我若自創靈山,必須五方底蘊。西晉農祇福地隻是其一,之後還須另外四方。”


    薑泥微微一笑:


    “嫦門在南楚海邊頗有勢力,我與母親曾去拜訪過師祖,當時師祖也是想要為我選擇靈山。”


    “隻是為了照顧母親,我才留在農祇福地,所以選擇在農祇福地種心。”


    “浮生師兄若須南方福地底蘊,我可迴一趟南海之地,為你求取而來。你也無須擔憂,此事亦不算什麽難事。”


    陳浮生頓時驚喜,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


    河童趕緊板上釘釘,大笑道:


    “好好好!浮生,你有兩位紅顏知己之助,西方和南方的底蘊,皆不用愁。還不快謝謝瑤姑娘和薑姑娘,將來必要報恩啊!”


    陳浮生立即施禮,連聲感謝。


    瑤芝芝和薑泥皆是歡笑。


    在場的隻有哮天犬和晁馗一頓憋悶,既不知是不是能道喜,又不敢說話怕影響大事,隻得嗬嗬嘿嘿陪著傻笑。


    瑤芝芝卻突然笑意一滯,猛地抬頭,驚道:


    “啊?是我父親!”


    薑泥也是有所感應,抬眼遠望,失聲道:“是我母親......”


    眾人紛紛側目。


    可見遠空上,十王旒殊傲立的地方,已經圍了不少農祇福地的修行者。


    滔滔戰意如火如荼,大戰開啟。


    瑤芝芝的父親瑤青鏡,以及薑泥的母親,皆在其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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