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的死對秦肆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他接連一個星期都窩在家裏,從阮寧那裏尋求著安慰。

    阮寧真的很心疼他,幾乎對他有求必應,尤其是晚上,秦肆好幾次都不願意退出去,她也依從了他。

    “寧寧,我之前做過一個夢。”秦肆說。

    阮寧道:“什麽夢?”

    秦肆閉了閉眼道:“在我夢裏,奶奶那次在宴會上被秦放推下了樓梯,她之後便再也站不起來,需要借助輪椅,身體也每況愈下,可是她卻活到了72歲……她本應還有兩年的壽命。”

    阮寧渾身一僵:“……”

    秦肆沒有注意到她的異常,他閉著眼睛,摟住她的腰,鼻尖全是她的氣息,很快便沉沉睡去。

    秦肆的話讓阮寧心神不寧了好半天,但是最後她也隻能逼迫自己不要去想,秦肆隻是做了個夢而已,她沒必要神經過敏。

    這幾天秦肆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不過好在阮寧做什麽他都會吃。

    阮寧親自幫秦肆做了碗餛飩,看著他心滿意足的吃完,心裏也跟著一暖。

    “今天我要去一趟秦宅。”秦肆突然說。

    阮寧一怔:“去秦宅?”

    秦肆點頭:“奶奶的一些東西,我想拿迴來。”

    阮寧道:“那我陪你一起去。”

    秦肆默了一下,柔聲道:“寧寧乖,你在家裏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迴來。”

    他不想讓她看見自己與秦海明劍拔弩張的樣子。

    他要去要迴秦老夫人的東西,少不了又要一番爭執。

    阮寧轉念一想便明白了他在顧慮什麽,也不勉強,乖巧又懂事的點頭道:“好。”

    秦肆看著這樣的阮寧,心裏就柔軟到了極致。他也曾捫心自問,自己怎麽能就這樣孤注一擲的栽倒在阮寧手裏,不給自己留一點後路。他有時自己都理解不了自己對阮寧的偏執的占有欲。

    生平第一次,因為一個人,屢次三番的違背自己的原則,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協,然而他還樂此不彼,樂在其中。

    阮寧對他笑一下,他都恨不得把命都給她。

    喜歡看她笑,喜歡看她哭,秦肆自己都覺得自己挺變態的。

    阮寧看著他,或許覺得氣氛正合適,她把這些天一直壓抑在心裏的問題問了出來,如果不問出來,她自己都會把自己逼到崩潰。

    “秦肆,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從來沒離開過小山村,從來沒走進過你的世界,你也不曾認識我……但是這樣的話,可以換奶奶多活兩年,我知道這樣假設很奇怪,但是如果真是這樣,你會……”

    秦肆道:“我會死。”

    阮寧:“……”

    秦肆抱住她:“不要做這種假設,寧寧,哪怕可以讓奶奶長命百歲,我也情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也不要我的生命中沒有你。寧寧,你是我這輩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沒有人可以取代。”

    阮寧心裏酸澀得要命,她沒想到秦肆竟是如此態度堅決的說自己是他這輩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秦肆竟是如此愛她。

    ——

    “秦老夫人突然就自己死了,都用不著我們動手,這以後若想對付秦肆,隻能從他那個小嬌妻身上下手了。”

    陸家老宅,陸誌誠坐在沙發上,彈了彈指尖的煙灰說。

    陳姝撇了撇嘴,不以為然。

    “秦肆拿她當寶貝似的,成天眼裏看著,手裏捧著,哪能是那麽容易得手的?”

    陸誌誠道:“這件事我會交由陸景去辦,他對那個女人懷了別的心思,弄死了秦肆,那個女人就歸他,這種誘惑他抵抗不了。我的兒子我了解。”

    一提起陸景,陳姝的表情就有些凝滯,怨懟道:“就你那個兒子?嗬嗬,上次他還指著我讓我從你家裏滾出去。”

    陸誌誠笑著哄她:“你跟他計較什麽?陸家還輪不到他當家做主,留不留你我說了算。”

    陳姝心裏湧上甜蜜,這才滿意了,湊過去親了親他的下巴。

    誰知就在這時,陸景突然推門而入,門發出哐當一聲巨響,把兩人嚇一跳。

    陸景雙目赤紅,看著陸誌誠,手裏卻拿著一把槍對準陳姝。

    “滾出去。”

    陳姝當場嚇得臉色煞白,渾身顫抖。

    陸誌誠皺眉,麵色卻很平靜。

    “陸景,把槍放下。”

    陸景充耳不聞,隻對陳姝說了一個字:“滾。”

    陸誌誠歎了口氣,安撫陳姝道:“你先出去吧。”

    陳姝嚇得夠嗆,一秒也不敢多留,立馬離開了房間。

    陸誌誠道:“可以把槍放下了嗎?”

    陸景這才把一直舉著槍的手放了下來。

    陸誌誠厲聲道:“你這又是發什麽瘋?”

    陸景眼眶通紅的看著他說:“爸,那個女人,您居然跟那個女人!這世上那麽多女人都死絕了嗎?您非得跟她牽扯不清?”

    陸誌誠突然覺得腦殼疼,他抬手按揉著太陽穴。

    “要是拿到了秦氏集團的機密,我用得著多此一舉?一個半老徐娘,我又不是缺女人。”

    陸景冷冷嗤笑,笑得比哭還難看,語氣嘲弄道:“那您就不惜動用美色?”

    陸誌誠眉頭皺得更深,眼中露出不悅。

    陸景吼了出來:“您這樣做對得起媽嗎?!”

    陸誌誠臉色難看,被親生兒子指責,讓他心裏升騰起一股怒火,語氣嚴厲道:“這就是你對我以下犯上的理由?”

    陸景垂下頭,眼淚都落了下來。他很小便沒了母親,陸誌誠一直沒有另娶,但是他知道陸誌誠身邊從不缺女人,他管不了也不敢管,可是陸誌誠不該跟陳姝好。

    陳姝是他母親的親妹妹。

    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就連秦海明和秦放都不知道,隻有陸家人和陳姝自己知道。

    陳姝一開始就是陸家送去秦海明身邊的臥底。

    隻是後來,有了秦放,秦家勢力又大,陳姝這個女人的心就漸漸野了,不再聽從陸家的安排,完全脫離了陸家的掌控。

    這一次她害死秦肆母親的事情敗露,秦海明要跟她離婚,要將她送上法庭,她才逼不得已,用秦氏集團的商業機密作為交換,求陸誌誠保她一命。

    陳姝做過的樁樁件件的惡心事,陸景都知道,他對這個女人厭惡到了極點,也從不覺得她和母親有一點相像之處。

    可是他的父親,居然跟這麽個惡心玩意兒。

    陸景突然覺得想吐。

    “她要是再賴在家裏不走,我現在就去殺了她。”

    陸誌誠不想跟他爭吵,緩和了語氣說:“等我拿到了秦氏集團的商業機密,你想怎麽做隨你。但是在這之前,陳姝你不能動。”

    陸景沉默不語,顯然沒聽進去。

    陸誌誠不想再糾纏此事,轉移話題說:“陳姝的事以後再說,我現在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我知道你對阮家二小姐有那方麵心思,隻要你乖乖聽從我的安排,保準你抱得美人歸。”

    一提到阮寧,陸景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一想到現在阮寧已經成為了

    秦太太,他就心髒鈍痛,喃喃道:“可是她已經嫁給了秦肆,她心裏也沒有我……”

    陸誌誠道:“她不喜歡你?你怎麽知道她就喜歡秦肆?”

    陸景一怔,道:“我親耳聽見她說的,她說她愛秦肆。”

    陸誌誠不屑一顧,嗬嗬冷笑:“陳姝每天都跟秦海明說愛他,現在還不是上了我的床?這種話除了你才會當真,等你得到她,什麽都滿足了她,她也會說愛你。”

    陸景蹙起了眉:“她不會這樣,她……她不是這樣的人。”

    他曾經也以為她愛慕虛榮,攀炎附勢,可是後來他不需求證都知道,她根本不是那種女人。

    陸誌誠對這個兒子很無奈,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說:“她愛不愛你另說,但是能得到她的人,這種機會你也能放過?”

    陸景眼睛黑亮,燃燒著一簇火:“我想得到她!”

    哪怕隻是得到她的人,他也想要。

    陸誌誠彎唇讚許道:“這樣才像我的兒子。”他從抽屜裏拿出一樣東西遞過去,“這是阮凜手機的監聽器,你先收好。”

    “阮凜?”

    “他是除秦肆之外,唯一跟阮二小姐聯係密切的人,也是唯一的突破口。”

    陸景拿著那枚監聽器,緊緊攥進掌心。

    ——

    “寧寧,我明天就要出國了,可能以後都不會再迴來。在臨走之前,哥想見你一麵。”

    接收到阮凜的短信時,阮寧正窩在秦肆書房裏看書,而秦肆正在處理公司事務,這些天積攢下來不少工作,必須要一一經他過目,由他最終定奪。

    阮寧抬頭看了眼秦肆,見他英挺俊朗的眉目間滿是專注,她把手機開了靜音,以免打擾到他,然後迴複阮凜的信息。

    “可以啊,什麽時候?”

    前幾天阮凜就打電話跟她說過出國的事,沒想到會這麽快。

    原著裏阮凜雙腿截肢後,便一直在國外生活,始終沒有迴國。現在因為阮家破產,國內再無阮家的立足之地,阮凜還是麵臨出國這一條選擇。

    短信過了一會兒迴複過來。

    “今天晚上五點半,我在椿情等你,哥請你吃頓飯,算是你幫哥踐行了。”

    阮寧看到“椿情”這個名字,有些恍惚。椿情是一家頗有名氣的私房菜,她記得原主曾以阮凜的名義騙阮珍出去,然後借機給她下藥,最

    後卻被陸景識破,自食惡果。

    當時原主騙阮珍去的地方就是椿情。

    可是原主並不知道,椿情的背後老板是林銳的朋友,她的計劃是林銳泄露給的陸景。

    阮寧對這個地方有種強烈的排斥感,她想了下迴複。

    “可以,不過別去椿情了,去上次我們去的那家西餐廳吧。既然是幫你踐行,應該由我來請你吃飯。”

    這次對方過了十多分鍾才迴複過來。

    “嗯,好,那五點半不見不散。哥會一直等你,你不來哥不走。”

    阮寧放下手機,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而這時秦肆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打斷了她的沉思。

    “你在跟誰聊天?”

    阮寧說:“我哥,他說他明天就要出國了,今天晚上想約我出去吃飯,算是給他踐行。”

    秦肆一聽便道:“你不能去。”

    阮寧懵:“……為什麽不能去啊?”

    秦肆有點無理取鬧,又理所當然道:“我不想讓你去。”

    阮寧:“……”

    秦肆垂下眼眸,他的睫毛很密很長,這樣看起來有點可憐巴巴的,聲音也有點委屈的說:“你去跟別人吃飯,那我隻能一個人在家吃飯了,你不在,我連飯都吃不下。”

    阮寧:“……”

    阮寧穩住心神,沒被他的美色所迷惑,跟他講道理:“我哥明天出國,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迴來了,我想去給他踐行。要不然你陪我一起去?”

    聞言,秦肆猶豫起來。

    阮家破產是他一手造成的,阮俊濤和韓敏都對他恨之入骨,阮凜也不會想見到他。他若是跟去,隻會使彼此尷尬。

    阮寧就知道他不會去,放下手裏的書,起身走到他身邊,然後捧起他的臉,在他薄唇上親了一下。

    秦肆有時候就像個小孩一樣,特愛吃醋,又愛鬧別扭,還需要她哄。

    秦肆將她往自己懷裏帶,嗓音暗啞道:“寧寧,你哄哄我,如果哄得我高興了,我就同意讓你去。”

    阮寧對小孩子脾氣發作的秦肆無可奈何,順著他的話說:“你想我怎麽哄你?”

    秦肆眸色漸深:“我喜歡跟你滾床單,你可以試著在床上哄我。”

    阮寧:“!!!”

    你還能不能要點臉啊?!

    結婚之後,秦

    肆說話就越來越直白了,直白到讓阮寧往往麵紅耳燥。

    “晚上迴來,準許你多解鎖兩個姿勢哦。”阮寧趴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

    秦肆一個失控,掐的她有點疼。

    阮寧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秦肆緩了緩,終是妥協:“寧寧,晚上早點迴來,超過七點,我會直接開車去接你。”

    阮寧笑著刮了下他的鼻尖,說:“小氣鬼,我到了給你發定位。”

    秦肆勉為其難的答應了,眼睛像是在發著光,拉著她在書房裏胡作非為。

    晚上四點五十從家裏出發,秦肆親自開車送的阮寧。

    半個小時後,到達約定的餐廳,此時距離跟阮凜約定的時間還剩下十分鍾。

    秦肆歎了口氣,說:“怎麽辦,還是好舍不得你,我還是直接在餐廳外麵等你吧。”

    阮寧心裏很喜歡這樣黏人的秦肆,但是表麵上沒敢表現出來,怕他知道自己其實也舍不得他,就臨時反悔。

    “你先迴去等我,我很快就迴去。”

    秦肆:“嗯,我在床上等你。”

    阮寧:“……”

    ——

    “阮珍,你把地點定在一個人多眼雜的西餐廳,我還怎麽下手?”

    林銳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有點氣急敗壞。

    阮珍煩躁道:“我把她從秦肆身邊騙出來已經不容易了,你還想我怎麽做?我要不是偷了我哥的手機,阮寧甚至都不會出來,接下來隻能見機行事了。”

    林銳冷笑道:“反正那個西餐廳我是不會露麵的,我隻在椿情等你,一個小時後,你要是不把阮寧帶過來,我就隻好走人了。”

    椿情的老板是林銳最好的朋友,不會出任何差錯。

    阮珍怒道:“林銳,你還要不要臉?你有沒有一點誠信?你答應過我要搞臭阮寧,現在怎麽能出爾反爾?”

    “是嗎?我隻答應你在不把自己搭進去的情況下幫你,但是公眾場合,我不能露麵,否則秦肆就會查到我身上去,斷然不會放過我,我還不想死。”

    阮珍沒想到林銳能這麽卑鄙無恥,一開始他對自己是有真實愛意的,她能感覺得到,可是隨著兩人發生關係的次數越來越多,林銳對她的感覺就越來越淡了。沒得到手的時候,他窮追不舍。到手之後,他很快就膩煩了。男人都是這副德行。

    事情到了這一步,阮珍也不能跟林銳撕破臉,她壓下心頭的火氣說:“我會把她帶去椿情的,你在那裏等著我。”

    林銳聽後一句話沒說,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媽的!阮珍咒罵一句。

    她心裏滿是委屈,她至今想不明白,她原本令人豔羨的人生如何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給她重新選擇的機會,她一定要讓阮寧這輩子都爛死在小山村,不會再給她搶奪自己東西的機會。

    阮珍很快收拾好情緒,她先阮寧一步到達餐廳,定了個最角落的位置,不易引人注意。

    在阮寧到來之前,她點了紅酒,然後在對麵的酒杯裏放入一顆白色藥丸,藥丸很快消融,與紅酒融為一體,悄無聲息。

    不遠處的隱蔽角落裏,陸景似笑非笑的看著這一切,晃了晃杯中酒,眸色深沉。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的更新可能會在晚上,因為我今天下午到明天下午都會在路上,大概率要晚上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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