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空間。


    戰鬥已然進入了白熱化的局麵。


    斯雷普尼爾帶著奧丁在時空之間飛馳,過去,未來,現在,祂與芬裏厄的身影彼此交錯,權柄碰撞間,神力被擰成一股,讓整個宇宙都開始搖曳。


    真實宇宙內,無數外神打量著封印空間內的情況。


    外神之間的戰鬥,幾乎是從未有過的,也就一向看不對眼的奈亞拉托提普和諾登斯會偶爾大打出手。


    但祂們之間的交鋒也會把力量控製的很好,不會危及宇宙。


    除此之外,也隻有在九界崩塌,以及舊日宇宙破滅這個兩個時間點時,有大量外神現身,並且造成了差點讓宇宙破滅的重大危機。


    “尤格.索托斯。”


    一株巨大的詭異樹木在宇宙中屹立,祂渾身密布著細細的豎瞳,幹枯的樹幹好似一個個無窮無盡的蜂窩細孔重疊構成的,像是異度時空斑駁的模樣。


    庫蘇恩,作為莎布.尼古拉斯的下位神隻,祂同樣有著強大的生命力量。


    此刻,麵對不停震蕩的宇宙,哪怕是這些外神們也慌了神。


    “我建議阻止姆西斯哈和奧丁的鬥爭,祂們繼續戰鬥下去,短時間內是分不出勝負的,雖然我不明白奧丁是怎麽出現的,但是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需要阻止祂們毀滅宇宙。”


    庫蘇恩沒有去詢問猶格.索托斯,本來已經被化身芬裏厄的姆西斯哈吞噬的奧丁,是如何複活的,也沒有其他外神提出異議,這是屬於神隻的默契。


    但是,對於兩者不斷升級的戰爭,包括莎布.尼古拉斯在內的外神都持有同樣的態度。


    那就是,讓雙方停手。


    祂們沒有一個想要宇宙破滅,從此再度迴到那個被無盡的黑暗與混亂包裹的絕望年代。


    祂們上了三柱神的車,寧願當帶孝子也要去阻止阿撒托斯蘇醒,不就是為了自己的生命永世長存嗎?


    如果又迴到了外層空間,那個被阿撒托斯神力充斥的地方。


    還不如重新歸於阿撒托斯體內,讓世界再度被混亂所包圍。


    “尤格,是時候讓祂們停手了,既然奧丁已經複活了,那就讓祂與姆西斯哈的恩怨到此為止吧。”


    一團漆黑,看不出模樣的莎布.尼古拉斯赫然出現。


    這位極少現身的最後一名三柱神,此刻也在今日因為奧丁與姆西斯哈的戰鬥不得不出現。


    “奧丁倒是好辦,就算是祂複活,以祂的實力也不足以毀滅宇宙,但是姆西斯哈可不好辦啊,這個家夥……”


    又一個外神插言,祂沒有把話說完,但在場的所有神隻都明白祂的意思。


    姆西斯哈就是一個瘋子,作為廷達羅斯獵犬的王,祂的本質和那些瘋狂追逐獵物的瘋狗沒有絲毫兩樣。


    一旦被祂認定的事,姆西斯哈是不可能停手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


    更何況,姆西斯哈在無盡的歲月中,從未停止過與猶格.索托斯爭奪全知全視的權柄,而兩者又同屬於時光的頂尖神隻。


    在這種情況下,猶格.索托斯與姆西斯哈是天然的死敵。


    對方不可能聽從祂們建議和解。


    更何況,雖然大部分外神都不清楚,當初九界崩潰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芬裏厄在突破世界樹缺漏的屏障,將奧丁吞噬,九界會毀滅後,出乎意料地栽進了某個陷阱,導致自身被囚困在時光盡頭。


    但是外神們都不難想到,能做出這種事的,除了以猶格.索托斯為首的三柱神外,沒有其他神隻能夠辦到。


    畢竟算計也要考慮實力,麵對能正麵硬懟三柱神的姆西斯哈,其他外神上不過就是送菜罷了。


    就像是即便與外神們敵對,依舊橫行宇宙無所禁忌的舊神們,祂們靠的不是別的,是無所匹敵的實力。


    就算是一部分外神知道,大部分舊神似乎與某位禁忌的存在脫不了幹係。


    但麵對舊神中的至強者諾登斯,祂們依舊得笑臉相迎。


    即便看上去現在奈亞拉托提普似乎與諾登斯相互牽製,但依舊沒有外神願意去打舊神的主意。


    不為別的。


    單純的就是,哪怕是與奈亞對峙多年,也沒有任何外神摸清了諾登斯的底。


    “不好辦?”


    莎布.尼古拉斯看著終極深淵盡頭,支撐著宇宙的尤格.索托斯。


    “不好辦就別辦了,我們能把祂的本體困在時光盡頭,就敢打散祂的化身。”


    話音未落,那個提出疑問的外神立馬閉嘴,星光閃爍,本體消失不見。


    跑的比兔子還快。


    然而,正當一個個外神們準備離開真實宇宙,前往封印空間勸架時。


    “不需要。”


    猶格.索托斯淡漠迴答了所有神隻的疑問。


    “祂們要打就打吧,就憑奧丁和姆西斯哈戰鬥產生的動靜,完全不足以破壞宇宙。如果是姆西斯哈的本體,那我還有意願組織祂們,但隻是一具化身。”


    “祂還沒那個資格。”


    猶格.索托斯的話語沒有絲毫感情波動,但言語間,所有外神都能感覺到那一股理所應當的自信。


    “尤格。”


    莎布.尼古拉斯的語言似有不悅。


    “你是又在評估些什麽嗎?”


    作為同胞,莎布.尼古拉斯完全了解尤格.索托斯的力量水準。


    誠然如祂所言,姆西斯哈的化身與奧丁之間的戰鬥,的確無法導致宇宙破滅。


    但是這並不代表兩者產生的戰鬥波動無法對宇宙產生影響。


    正相反,經過了九界破滅,以及舊日宇宙崩潰,這個宇宙已經到了祂能夠承受的最大限度。


    誰也不知道,猶格.索托斯還能不能繼續於外層空間創造宇宙,畢竟在那種被阿撒托斯神力充斥的環境中,就算是猶格.索托斯自己也不敢肯定,祂能抵抗混亂的力量。


    “你應該已經看見了,命運和時光的分支開始變得瘋狂,誰也不知道格赫羅斯在想些什麽,一旦這個時候出問題,你應該懂的。”


    莎布.尼古拉斯離開了真實宇宙,祂出現在猶格.索托斯身旁,作為三柱神,祂們已經感覺到了宇宙微妙的變化。


    格赫羅斯是一枚定時炸彈。


    哪怕是祂們早就設下了陷阱,讓這位外神終生無法靠近阿撒托斯的宮殿,但對於能喚醒阿撒托斯的格赫羅斯,沒有任何存在膽敢大意。


    “不用擔心格赫羅斯,群星歸位的結局我已經看見了,祂不會成功的。”


    莎布.尼古拉斯追問道:


    “你看了多少結局?”


    無數光輝球體閃爍,片刻後,猶格.索托斯的嗓音再度響起。


    “所有。”


    莎布.尼古拉斯沒有在反駁,擁有全知全視權柄的猶格.索托斯既然說了所有,那就是所有。


    “那你為什麽還要放任姆西斯哈的化身與奧丁廝殺,別人不知道但我知道,奧丁的複活有你的功勞,姆西斯哈化身的行動也是你默許,所以你到底打算做什麽?”


    猶格.索托斯沒有開口,無數光輝球體上倒映著所有時間線的開端,發展以及結局。


    最後,一個青年的形象出現在莎布.尼古拉斯麵前,繼而又化作一道貫穿宇宙的微光。


    “這個……那個新生的舊神?”莎布.尼古拉斯認出了麵前的家夥。


    “怎麽,你懷疑他?”


    “祂叫布魯斯.李,在諾登斯的幫助下成為了新的舊神。”


    猶格.索托斯嗓音平緩。


    “但是在此之前,祂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而且很奇怪的是,在祂成為舊神之前,我居然沒有關注過祂。”


    紗布.尼古拉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祂很疑惑。


    “那你現在看不是一樣的嗎?”


    祂很奇怪猶格.索托斯的行為,你掌握了全知全視的權柄,想什麽時候看就什麽時候看啊。


    “不,我現在看不了了。”


    “什麽意思?”莎布.尼古拉斯不明白。


    尤格沒有多話,祂再度在莎布.尼古拉斯麵前拉出一條時間線。


    隻看見布魯斯騎著八足駿馬,手提昆古尼爾,許下了願望。


    “我,布魯斯.李!”


    “願意以我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跡為代價,換取舊日支配者,亞弗戈蒙,永遠不再降臨地球。”


    ……


    看完這條時間線上發生的一切,莎布.尼古拉斯默然。


    “所以,這個人類之前的命運被他用來催動昆古尼爾的願望之力了?”


    “是的。”


    “那唯一時間線的呢,你也無法觀測嗎?”


    猶格.索托斯淡淡道:


    “祂是在諾登斯的幫助下成為的舊神,在成神之前,有諾登斯的權柄作為幹擾,成神之後,我自然無法徹底窺視。”


    莎布.尼古拉斯懂了,在一係列巧合的基礎下,猶格.索托斯居然無法得知這個新生舊神的任何信息。


    這是一件極為荒謬但卻真正發生了的事。


    “諾登斯的權柄是薪火,能夠傳遞力量,在那位消失之後,新生的舊神也基本出自於祂之手,雖然有些巧合,但似乎也隻是巧合。


    “畢竟九界都已經毀滅了,那位的迴歸也不可能避開我們。”


    “所以我隻是懷疑。”猶格.索托斯將視線投向了封印空間。


    “莎布,不要著急,我自有分寸,相比於宇宙被破壞一些,那個新生舊神的底細才是最重要的。”


    “奧丁,打不過姆西斯哈的化身。”


    ……


    封印空間內。


    與猶格.索托斯的說法一致,哪怕是奧丁在岡格尼爾以及猶格.索托斯的幫助下,不僅成功複活,還拿到失去的力量,但是麵對芬裏厄還是無法力敵。


    岡格尼爾無愧於用世界樹枝鍛造的神兵,麵對芬裏厄足以撕裂一切的神力,岡格尼爾毫無損傷,甚至與奧丁每一次的進攻,都能洞穿芬裏厄的身軀。


    但是這樣的傷害微不足道,作為外神,宇宙之內的東西幾乎無法傷害芬裏厄,隻有用世界樹枝幹做成的岡格尼爾能夠有一定效果。


    但是奧丁神力卻不足以令他全力使用岡格尼爾,七個權柄哪怕在漫長的歲月中,被奧丁擰成了一股繩,但宇宙是由外神,尤格.索托斯創造的啊。


    而芬裏厄是與尤格.索托斯相同力量的外神。


    哪怕奧丁擁有了外神層次的力量,作為宇宙內的神隻,麵對外神天然就有著劣勢。


    更別提芬裏厄是最頂尖外神的化身。


    無窮的權柄碰撞,神力交鋒中,奧丁握住岡格尼爾已經感覺到了疲憊。


    哪怕是神力依舊奔騰如銀河,但祂卻感覺到了自身的極限。


    奧丁能擁有外神的實力,並非是因為祂將自己的生命層次提升到了外神層次,僅僅是因為七種頂級權柄相融合的作用。


    隨著戰線被拉長,奧丁的疲態正一點點顯現,劣勢已經出現。


    而反觀芬裏厄,祂絲毫不急躁,作為廷達羅斯獵犬的王,在捕獲獵物方麵,芬裏厄從來不會著急。


    麵對獵物,廷達羅斯獵犬們可以跨越時間追逐數億年的光陰而不疲乏,隻要獵物沒有死亡,那祂們的追逐便是無窮無盡的。


    作為廷達羅斯獵犬的王,芬裏厄在耐心方麵更為擅長,在當初麵對處於全盛時期的尤克特拉希爾時,祂連頭都不會冒。


    直到奧丁搞事,洛基化身為尼格霍德。


    整個九界屏障已經支離破碎,就連古神都能隨意出入的時刻,祂才親自動手,以雷霆攻勢消滅了所有可能存在的偉大父神的信徒,甚至轉頭撕毀契約,吞噬了奧丁。


    在中計被困在時光盡頭後,芬裏厄更加謹慎了,祂就這樣一點點磨著奧丁,等待後者的死亡。


    “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奧丁也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在祂來此出手前,根據猶格.索托斯的情報,祂還以為自己有勝算。


    但現在看來,外神就是外神,不是祂一個古神能夠對抗的。


    既然如此。


    奧丁勒緊韁繩,看著遠處匍匐的芬裏厄。


    “如果隻有外神才能擊敗外神。”


    祂揚起了手中的岡格尼爾,這是祂唯一的底牌。


    “岡格尼爾,拜托你了!”


    “我願意。”


    祂的聲音傳遞開來,伴隨著願望之力,猶格.索托斯眉頭微蹙,對於尤克特拉希爾,祂也同樣無法看穿。


    岡格尼爾到底有何等威勢,祂並不清楚。


    但這並不代表奧丁有機會勝利。


    “願望之力嗎?”


    芬裏厄同樣警惕,尤克特拉希爾是極度特殊的神隻。


    是整個世界內,唯一確定的偉大父神的子嗣。


    “我願意!”


    星光璀璨般,願望之力化作點點銀河將奧丁簇擁著。


    芬裏厄的身形消失。


    下一刻,無數時間線內,所有還未曾許願的奧丁遭受了攻擊。


    芬裏厄可沒有等人大招讀條的習慣。


    沒有硬控,你是怎麽敢開大的?


    奧丁的下一句話卡在了喉嚨裏,該死的。


    祂隻想指著芬裏厄的鼻子大聲罵道。


    你,不講武德!


    當初布魯斯在使用願望之力對抗亞弗戈蒙時,都是依靠梅林和幾位踏破一二道屏障的巫師拖延時間,他才有足夠的時間許願。


    而奧丁,現在隻是一個人。


    不,祂不是一個人。


    突然。


    整個封印空間靜默了下來。


    混亂的死寂領域展開,將芬裏厄陡然囊括在內。


    猙獰的巨狼猛地扭頭,隻看見封印空間另一頭,洛基化作一顆巨大的火球,領域徹底被祂展開。


    熱寂。


    終極深淵內,猶格.索托斯看著戰場發生的變化,光輝球體閃爍間。


    命運被修改了。


    “我願意,以我九界神王,奧丁,過去、現在、未來的所有一切,換取姆西斯哈的化身芬裏厄……”


    奧丁眼中滿是瘋狂。


    不錯,祂要和芬裏厄同歸於盡。


    哪怕是做不到,依靠世界樹的願望之力,祂也要姆西斯哈的這具化身,失去大部分力量!


    “換取芬裏厄……”


    奧丁的話語戛然而止,祂的表情僵硬,隨即眼中閃過一絲恍然,憤怒溢於言表。


    “尤格.索托斯!”


    祂的力量正在消失,是尤格.索托斯修改了過去。


    熱寂領域破滅,連一秒鍾都沒支撐到,洛基被芬裏厄一爪子撕裂神軀。


    巨狼來到了奧丁麵前,看著力量突然下降奧丁。


    “你似乎,許不了願了?”


    宇宙深淵內,尤格.索托斯靜靜看著眼前這一幕。


    “你會來救祂嗎?”


    祂其實無所謂布魯斯出不出現,因為後者也被芬裏厄盯上了。


    哪怕是此刻祂不想暴露,芬裏厄也會找上門去的。


    奈亞拉托提普利用祂複活奧丁,尤格.索托斯並不敢確定前者所想的,到底是不是讓奧丁幫助那個新生舊神解決芬裏厄。


    “奈亞,希望你的目的和我想的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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