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彥非聞言看了他一眼,見他也就給他滿上,直到快要溢出時方才停手。

    薛穆拿起酒杯朝他舉了舉杯,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我以前還常說你孟彥非讓人羨慕,不懂情愛隻知道舞刀弄槍,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嗬嗬。”薛穆說完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目光看向遠方。

    孟彥非靜默良久才說道:“她說要和離。”

    薛穆一聽這話一個沒忍住,剛入口的酒水瞬間像瀑布般朝孟彥非噴過去。

    還好孟彥非眼疾手快,及時挪開,這才沒有被飛濺到。

    周圍的鶯鶯燕燕見此紛紛驚唿,而後雙眼冒著小星星,滿眼的崇拜。

    薛穆聽著周圍的驚唿聲心裏煩悶,不悅的招手示意,“都出去都出去,別再爺跟前晃悠,擾了爺喝酒的雅興。”

    孟彥非繞道行至薛穆另一側落座,薛穆瞧見後勾著唇道:“你孟大少爺還是這般將就,不就是撒了一點酒水,至於離那麽遠嗎?”

    說忙緊跟著挪到孟彥非身邊去,還順帶朝他擠眉弄眼,“快說說,怎麽突然提出和離這迴事?可是你虧待人家了?”

    孟彥非再次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目光平靜的盯著麵前的酒壺,道:“她把柳家的財產呈給聖上充盈國庫,覺著自己一無所有,所以想要和離。”

    薛穆:“???”

    過了半響才拍桌而起,臉上掛著極為誇張的表情,那眉毛也跟著微微上翹,半個身子朝孟彥非傾斜過去,“你剛說了什麽?名下財富充盈國庫了?”

    孟彥非平靜的恩了一聲。

    “我若是沒記錯的話,你娶的是上京最有錢的富商柳如是柳老爺子的千金,這要是充盈國庫...你可是在糊弄我?”

    孟彥非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靜默如許,“我替她約見的三皇子,但我也沒想到她會這般做。”

    薛穆聽了這話心底一陣佩服,而後抬手拍了拍孟彥非的肩膀道:“這般有魄力的女子,世間少有,你得珍惜。”

    孟彥非瞥了他一眼,而後埋頭喝悶酒。

    “哎哎。你在多說說你夫人,本公子對她很感興趣,這般奇女子,真是...哎,我的酒,你搶我酒作甚?”

    “她,你最好遠離,否則——”孟彥非沒有說完,而是一記冰冷的眼神射向他,薛穆聳了聳肩,“行行行,怕了你了,我純屬好奇,你

    這麽激動作甚。”

    “本公子多的是美人環繞,才不舍得為了一顆樹放棄整片森林。”

    孟彥非聽到這話,臉色才頗為緩和,一把將酒杯給他推了迴去,順便還替他斟滿酒。

    “……”

    薛穆瞬間來了興致,“那你怎麽迴應的,不會是同意和離了吧?我同你說,這般女子你世間罕有,能被你碰上是你的福氣,你可別便宜了他人。”

    孟彥非將對柳絮說的哪句話再次說了出來,一旁的薛穆渾身一震,眼底竟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這當真是他認識的那個不解風情,冷酷無情的孟彥非?

    竟然會說出這般話!

    看來是真的栽了。

    “那她怎麽說?”

    “她沒說。”

    “??”

    “我說完便離開了。”孟彥非邊說邊放下手中的酒杯,而後抬眼看著薛穆,“還有什麽想問的?”

    薛穆當即搖頭,“沒有。”

    “孟彥非,若是你同意和離,小爺我瞧不起你的。”他剛說完就又被孟彥非瞪了一眼,條件反射的捂住身前的酒杯,接著說道:

    “你知道為什麽她會說這話嗎?肯定是你對她不夠好,若是你對她夠好,她滿門心思都放你身上,怎麽可能要和離。

    說到底,還是你沒有處理好你們之間的關係。”

    “這女人呐,得寵著慣著,你看我這滿苑的美人兒,哪個不被我寵得服服帖帖的。”

    孟彥非繼續喝酒沒有接話。

    薛穆像是打開話閘子樣恨不得將自己畢生的經驗傳授給孟彥非。

    但他卻忘記了最重要的一點,及時表露心意。

    感情這種事情絲毫拖不得。

    “那麽你呢?怎麽還沒有同你喜歡的人修成正果?”孟彥非猛的放下酒杯,盯著薛穆,問他。

    薛穆愣了愣神,而後冷哼一聲低頭灌悶酒。

    倆人聊著聊著,桌上的酒壇見了底,四處倒著不少酒瓶,孟彥非一提腳就踩到了酒壇子,而後彎腰將其撿起,放到桌上。

    而薛穆趴在桌上吵吵嚷嚷著,不知道嚷著什麽。

    孟彥非臉上也因喝了不少酒染上緋色,走起路來腳步也有點虛浮。

    他出門時朝門外小廝說道:“你家公子喝醉了,好好照顧著。”

    說完就轉身

    離去。

    小廝見其腳步有點虛浮不由得出言詢問:“孟公子,可要小的喚人替你引路?”

    孟彥非自是拒絕了,他不想身後有人跟著。

    他沒有去柳欽那個柳府,而是迴了柳如是置辦的府邸。

    福伯見他醉醺醺的迴來連忙扶住他,而後喚小廝來替他梳洗,最後架著他迴了柳絮的臥房。

    當時柳絮還未熟睡,聽到聲響就醒了過來。

    看著麵前喝得醉醺醺的孟彥非娥眉微蹙,最後在福伯的催促下一同扶著他上了臥塌。

    “福伯,他怎麽在這兒?還這幅樣子?”柳絮看著睡得安穩的孟彥非詢問道。

    “這我也不清楚,我一見到姑爺就這幅模樣,滿身酒氣,我喊了兩聲他也沒有應。”

    柳絮看著躺榻上的孟彥非,他難道是因為自己說的那番話生氣了?

    所以跑去買醉了。

    柳絮身著中衣,看了看染著墨色的夜色,對身側的福伯道:“福伯,您去休息吧,時辰也不早了。”

    福伯頷首離開,柳絮在福伯走後擰著眉頭,最後化作一聲聲長歎。

    她走到床榻邊緣,用手輕輕推搡著孟彥非喚道:“夫君,醒醒?”

    喊了半響榻上的人紋絲不動,還默默的翻轉了身子,柳絮頓時哭笑不得,加大力度繼續喚他:“孟彥非,醒醒...”

    不知是因為她加大了力度還是因為加大了音量,床榻上的某人總算有了動靜。

    柳絮見他有反應連忙又喚了兩聲。

    原本雙眼緊閉的男人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迷茫的看著她,那一霎那柳絮晃了神,他見過他冷麵的樣子,也見過他目含憐惜的神情,但還是第一次見這般迷糊的他。

    倒是有點像縮小版的允兒,莫名可愛。

    孟彥非張著漆黑泛著光澤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她,柳絮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而後轉身去梳妝台照了照昏黃的銅鏡。

    她以為是自己臉上沾染了東西,所以他才這麽盯著她看。

    結果到銅鏡麵前,她隻看見鏡中女子披散著秀發,臉頰在燭光的照耀下泛著淡淡紅色。

    “水——”

    她聽到他的唿喊聲方才又折迴來,順手從身側端了杯溫水遞過去,手在空中停了一盞茶的功夫,最後眼底閃過絲笑意,輕手輕腳的扶起他,給他喂水。

    柳絮越看越覺得此時的孟彥非如同稚童,雙眼中透著懵懂,但卻又不似稚童那般喜歡玩鬧,而是安安靜靜的轉著眼珠子。

    真的很難想象他以後會手握重兵,擊退敵人。

    柳絮靜靜地看著他的眉眼,察覺到他眉頭微皺著,不由得抬手撫平他的劍眉,他的眉毛較濃,掌心處有點紮手。

    柳絮察覺到自己對他的關心,又想到他是因為自己喝醉的,驀地自嘲一笑道:“睡吧。”

    話音剛落正欲起身去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料手腕處被一雙蒼勁有力的手拉住,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道力扯了下去,手中的杯子順勢落到地上發出銀鈴脆響。

    柳絮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唇上一涼,一張俊逸的臉放大出現在她麵前,而剛被她撫平的眉頭正抵著她的臉頰,有點微癢。

    柳絮看著麵前這人閉著雙眼輕輕用唇勾勒自己的唇形,想到他喝醉了便想推開他,不料被擁得更緊,能透過衣料感受對方的溫度。

    他吻得很沒有章法,用啃咬來形容反倒更為貼切,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唇被他咬破了皮,傳來微微痛意。

    吻了良久,那人才抬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聲音帶著點沙啞和磁性,“不要離開。”

    柳絮不知道他還醉著還是清醒著,但她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因為他的話狠狠跳動著,砰砰砰,越來越急促。

    “好。”她迴應。

    清晨,陽光透過窗柩穿了進來留下斑駁的光影,柳絮緩緩張開眼眸,緩了一小會兒思緒開始迴籠。

    她忙扭頭看向身側,果不其然早已沒了身影,纖細的手指摸了摸身側的錦被,指尖處傳來一陣陣涼意。

    看來他很早就起床了。

    恰在這時門口傳來小喜的聲音,“小姐醒了嗎?”

    她隱約聽見侍衛迴答沒有,聽到這話不由得出聲道:“小喜,我起了。”

    小喜聽到她的唿喊聲便推開門,端著一盆清水走了進來,而後輕輕的將水放置到梳妝台不遠處。

    柳絮看了看四周輕聲詢問道:“可有看見夫君?”

    小喜搖著頭道:“沒看見姑爺。”

    “小姐若是要尋姑爺,小喜便去四處找找。”

    柳絮連忙搖頭,“不用了,我隨意問問。”

    “讓你收拾的東西可曾收拾好了?”

    “都準備好了。”

    “那晚點同福伯說一聲我們就去吧。”

    小喜點頭應道。

    小喜看著自己小姐越發覺得自己很幸運,既然能當小姐的貼身丫鬟,還能有機會同小姐一起去給老爺守墓。

    她知道小姐重感情,但卻不知道這般重,竟然打算搬到老爺墓地不遠處親自替他守墓。

    雖然有很多孝子為其父其母守孝,但像小姐這般搬到墓地不遠處守墓的人少之又少,何況小姐乃女子,真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柳絮穿了一身素袍,身上也沒有過多的飾品,小喜看著如此簡樸的小姐不禁想為她增添幾分神采,“小姐,要不小喜替你描個花鈿?”

    柳絮搖頭輕笑,“好了,就這樣便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柳絮走到偏房的時候正好遇到前來通報的小廝,說府邸外來了位自稱江鈺的劍客,說有要事找小姐商議。

    她聽到江鈺來時眉眼間閃過絲訝然,而後提了提裙擺隨著小廝去見了江鈺。

    江鈺就是曾經在馬車上拿劍抵著她喉嚨的人,想到此不由得勾了勾唇角,沒想到他還挺守信用的。

    見到江鈺後,倆人單獨進了柳如是的書房,不遠處有小廝守著,暗處也有柳如是請的暗衛,比較安全,也適合談話。

    “怎麽突然來了?朋友可曾痊愈?”柳絮邊問道邊斟了兩杯茶,順勢將其中一杯推到江鈺身前。

    “我聽說了。”江鈺沒頭沒腦的說了這句話,柳絮輕輕一笑,反問,“你聽說了什麽?”

    “我聽說你把柳府名下的財富如數捐贈國庫了。”

    柳絮很是淡定的點了點頭,而後笑道,“這等小事自是瞞不過你幻影閣的人,何況是你。”

    “你吩咐我查的人我查到了,果然不出你所料,她和他那個表哥關係親密。”江鈺邊說邊喝了口茶。

    柳絮聞言臉上並沒有過多的神色,依舊帶著淡笑,不過唇角的弧度緩緩上揚。

    看來她的猜測沒有錯,上輩子她見到過夢姨娘的表哥,長得倒是清秀,但當時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

    而爹爹逝世前所說的真相讓她猛然想起這麽一個人,忙讓福伯查查爹爹出事那天府邸可曾開過陌生人。

    有個丫鬟說自己看到一個高瘦男子進入過雲水軒,她以為是貴客前來探望老爺,也就沒有張揚。

    而當天守在柳如是門口的侍衛也說有人

    打著她的名義喚他們出去,但他們隻離開了片刻,便察覺不對勁返了迴來

    迴來便聽見雲水軒傳來一陣咳嗽聲,一進去就看見老爺在吐血,便立即跑去前廳喚了小姐。

    柳絮把弄著手中的茶杯,聲音清冷道:“可曾找到證據?”

    江鈺從懷中掏出一疊黃色的方形信箋遞給柳絮,柳絮接過打開,然後笑了出來。

    “可以,做得很好。”

    不得不說幻影閣的人做事幹淨利落,這般迅速的便將她想查的東西查到了。

    當時她給了對方天山雪蓮,但條件是讓他為自己效力。

    他當時猶豫了良久,直到她說出可以幫他重振幻影閣,或者打造一個不亞於幻影閣的組織。

    他才同意了這個條件。

    “怎麽,聽到我一無所有所以後悔了?”驀然間柳絮抬眸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江鈺放下手中的茶盞道:“不曾。”

    “隻是有些驚訝罷了,畢竟憑柳府的財富你完全可以請很多江湖人士保護自己,沒必要這般做。”

    柳絮淡然一笑:“有時候樹大招風,並且我現在沒有那麽多心思和那些人虛以委蛇。”

    “你若是缺錢可以去這兩間商鋪還有這間酒樓找他們的老板,然後給他們看這個他們就知曉怎麽做了。”

    柳絮說完這話遞了塊玉佩給江鈺,而後站起身來繼續說道:

    “若是這些還不夠,可以來找我,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待,我想要一支,可以守得住我柳家的人。”

    江鈺這才抱拳道:“是。”

    這一刻,他才清楚的認識到眼前的女人並不簡單,無論是給他天山雪蓮,亦或是將財富捐贈給皇室,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一個簡單的高門子女所擁有的魄力。

    她,不簡單。

    江鈺在心底默評著柳絮。

    見過江鈺後,柳絮剛接著又見了位穿著黑色長衫手持長劍的男子,他是孟彥非的侍衛,是特意前來告知她孟彥非要隨軍出征的消息。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沒聽他提過?”柳絮深皺著眉頭,看著來人。

    “幾日前得到消息邊關告急,想來是公子不想夫人擔心,這才沒有告訴夫人。”

    柳絮當即冷著臉詢問:“孟彥非在哪兒?”

    來人遲疑了一小會兒,在柳絮淩冽的注視下張

    嘴說道:

    “今日是隨軍出行的日子,我來時軍隊就已經準備妥當打算出發,想必這會兒快要到北城門了。”

    柳絮一聽這話提著裙擺就往外跑,聲音急促道:“備車,去北城門。”

    小喜帶著包袱出來時便見自家小姐急急忙忙的跑出去,連忙將手中的包袱轉交給一旁的侍衛,也跟著跑去。

    馬車來得很快,一路上柳絮都在催促著車夫,還時不時的掀開車簾看到了何處。

    小喜很少見小姐這般著急,不由得勸阻道:“小姐,稍安勿躁,如今這市集人較多,所以可能會耽誤一點時間。”

    柳絮也知道是自己過於著急了,聽了小喜的話方才迴過神來,這一刻,她才意識到孟彥非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竟然這般重。

    得知他要去邊關,她心底泛起久違的煩躁和焦急。

    她擔心他。

    一入戰場生死便各安天命。

    雖然她有著前世的記憶,知道他會平安歸來,但心底還是莫名擔憂。

    突然間車夫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小姐,前方有重兵把守,不能在前行了。”

    柳絮聞言下車,看著前方人潮擁擠,連孟彥非的影子都瞧不見。

    隻能聽著整齊有序的步伐緩緩朝她們這邊靠近。

    “表嫂?!”

    霎時,一道清脆的銀鈴脆響響了起來,柳絮聞言轉過腦袋,是秦夙玉。

    “夙玉,你怎麽在這兒?”

    柳絮也很是驚訝,沒想到竟然能在這兒見到熟人,她和秦夙玉仿若親姊妹,雖然沒有見過幾次麵,但感情卻比一般人好得多。

    “表嫂,你也是來看表哥的嗎?”

    秦夙玉笑得甜甜的,而後一把挽住柳絮的手臂,還朝她眨了眨眼。

    柳絮欣然點頭。

    秦夙玉忙拉著她進了一間酒樓,酒樓地理位置極好,可以很好的觀望到整個北城門。

    柳絮沒想到秦夙玉既然搶占先機在這裏包了間雅間,她和秦夙玉倆人站在窗前,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以及人群中央步履整齊的軍隊。

    “夙玉,你表哥走了嗎?”

    “走了。”

    柳絮聽到這個答案霎時垮下臉頰,眉眼間帶著絲絲愁緒。

    秦夙玉見自家表嫂這幅模樣忙解釋道:“表嫂,你別當真,我逗你呢

    ?表哥還沒有離開,應該快要來了。”

    柳絮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剛想說教她兩句,就聽到她興奮地指著不遠處的出征隊伍,激動滿滿的扯著她的衣袖:

    “表嫂表嫂,表哥來了。”

    柳絮順著秦夙玉所指方向果然看見了昨晚醉醺醺的孟彥非,隻見他身披銀色盔甲頭上戴銀色頭盔,筆直地騎在馬背上,目不斜視的望著前方。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穿盔甲,在家裏他一向穿著常服。

    穿著盔甲的他似乎更吸引人,雖然臉上還是那般不苟言笑,但從周圍熱情的歡唿聲就可以聽出不少女子在為他呐喊。

    柳絮心底莫名一酸,底下的這些人能夠自由表達對他的喜歡,而她卻將這份喜歡埋藏在心底,現在想來是自己偏激了。

    是自己將上輩子受的傷附加給了他,其實他一直做得很好,無論是身為丈夫還是身為人婿上,都做得無可挑剔,甚至比上一世的林昀好上數倍。

    是她,被他拒絕了一次就不敢靠近他,反而還一次次的推開他。

    柳絮啊柳絮,你還真是愚蠢至極。

    嗬嗬。

    這次他的突然出征就像一根棒槌樣砸中她的腦袋,也讓她想明白了不少事,感情這迴事,不是你想避開就能避開的。

    “表哥表哥,彥非表哥——”

    秦夙玉見自家表嫂癡癡的望著表哥,像個望夫石似的,便張開雙手揮動著大聲喚著孟彥非。

    騎在馬背上的男子似有所感,抬眸望向了柳絮所在的酒樓,身側的秦夙玉見自家表哥看向他們,連忙拉著她的手高興的朝他招手。

    柳絮眸光流轉的望著他,而後輕啟薄唇無聲的說了句:保重。說完後又自嘲一笑,隔著這麽遠他怎麽可能看見她在說什麽。

    剛自嘲完,他就看見孟彥非朝她鄭重的點了點頭,似乎聽懂了她的唇語在迴應她。

    那一霎那,她笑了,笑容似雪山上盛開的雪蓮,聖潔而美好。

    她就那樣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直到他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北城門的盡頭,她才緩緩收迴視線。

    一旁的秦夙玉抿唇偷笑,而後悄聲的附在她耳畔問道:

    “表嫂,是不是很不舍我表哥啊,還特意跑到北城門來送他。”

    柳絮看了她一眼翁著聲音說道:“他沒告訴我他要出征,我是今早才知曉的。”

    秦夙玉:“???”

    秦夙玉愣了好半響才迴過神,美目因震驚瞪得老圓,看起來倒是有點可愛,“什麽?!表哥沒同你說,那他是不是也沒有同你告別?!”

    柳絮淡定的點頭,秦夙玉當即怒了。

    表哥真是太不解風情了,竟然連出征這種大事都不同表嫂商議,若是表嫂胡思亂想,以後有他好受的。

    她雖然心底在暗暗譴責孟彥非的不辭而別,但身為其表妹,她還是幫他一把替他說兩句好話吧。

    “表嫂,你別瞎想,表哥既然選擇不告訴你,一定有他的緣由,興許他是不想讓你擔憂呢?他呀這是在心疼你!”

    柳絮聽著秦夙玉的話不禁好笑,“你呀,別替他辯解了,他哪有想這麽多,我看他就是被我氣到了,所以不想告訴我。”

    秦夙玉見她不信連忙補救道:“表嫂,我表哥這人就這樣,做事喜歡一意孤行。

    不僅光對你,對所有人他都這樣,所以你呀也別往心裏去,他呀肯定是學武學傻了,腦子沒有轉過彎來,下次我替你說道他!”

    秦夙玉邊說邊義憤填膺的捏緊她的小拳頭,還特意加重鼻息哼了一聲,以示自己的態度。

    柳絮成功被她逗笑,就連一旁的小喜也忍不住掩嘴輕笑,這表小姐真是好玩,有她在身旁絕不會悶著自己。

    “小姐,我們該迴去了。”小喜看了看時辰對柳絮說道。

    柳絮點頭示意,而後同秦夙玉道別,“別擔心,我沒有生他的氣,隻是有點擔心他罷了。”

    秦夙玉聽了這話眼底的笑意更甚,她可真是喜歡這個嫂嫂,識大體還大度,不像有些女子動不動就生氣。

    “好,嫂嫂您慢走。”她笑著朝柳絮揮手道別。

    柳絮離開北城門後並沒有著急迴柳家,而是先去了一趟蘭雅閣。

    她有些事情還需同顧雅商量商量。

    如今的蘭雅閣和當日他們前來時相比相差甚遠,無論是外麵的牌匾還是酒樓裏的布置都煥然一新,二三樓按著柳絮前世的記憶提前僻出了雅間。

    她來的時候蘭雅閣內並沒有多少食客,也許大多數都跑到北城門看熱鬧去了。

    閣內的店小二見過她,也知曉她是老板的朋友,見她前來畢恭畢敬的迎了上來,待柳絮說明來意後,便引著她上了三樓某處雅間。

    不多時,一道熟悉的身影迎了上來,正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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