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均還一直沒有迴家,金燃給他打電話,聽到的是,手機欠費停機。她給他的公司打,公司的人居然告訴她安均已經辭職了。金燃覺得安均是在和她玩捉迷藏的遊戲。她想這其中必有蹊蹺,。金燃不想就這麽稀裏糊塗地做一個被人丟棄冷落的怨婦,她想還是應該讓安均迴家,有什麽事當麵問清楚。劉清芬指點她:“還是先從你婆婆那入手,她肯定知道她兒子在哪,說不定這還是她搞得陰謀詭計呢。”金燃覺得這話也不無道理,婆婆因為借錢那件事對她一直頗有成見,寧肯自己孤孤單單地住在一邊,也賭氣不來見她。安均這麽長時間不迴家,婆婆肯定知道內情,也許還是她留住兒子不讓他迴家呢。金燃決定去婆婆那一探究竟。

    婆婆見了她,抬了抬眼皮,不冷不熱地問:“你幹什麽來了?”

    金燃趕緊賠上一副笑臉:“媽,我過來看看您,您身體還好吧,這是我給您買的保暖內衣,天氣這麽冷,您要多注意身體。”

    “讓你破費了,我可受不起。”婆婆並沒有去接金燃遞過來的保暖內衣,“你還是省著點吧,借的錢還沒還清呢。”

    婆婆話裏有刺,金燃隻當沒聽出來。“媽,安均有沒有來過你這?他已經好多天沒有迴家了,您知道他去哪了嗎?”

    “這可真有意思,你自己的老公去哪了你都不知道。還跑來問我。”婆婆揶揄地一笑。

    “我們倆吵了幾句嘴,他就走了,我打電話他關機了,去公司找他,人家說他已經辭職了。我實在不知道他現在在哪,所以過來問問您。”

    “你脾氣大,說發火就發火,我兒子惹不起還躲不起嗎。不是我說你,你這媳婦是怎麽當的,,三天兩頭地和安均吵架,弄得他有家不迴,連上班的心思都沒了,你這麽折騰他,對你有什麽好處。”

    金燃怎麽聽怎麽覺得這件事全是她一個人的錯。她不想辯解,她知道在婆婆麵前她說什麽都沒有用,她就像是一個有過前科的員工,很難再博得領導的信任了。

    她耐著性子放柔了嗓音問:“媽,安均這兩天有沒有來您這住?”

    “沒有。”婆婆幹脆地說。“前兩天倒是打過電話,不過,什麽也沒跟我說。”

    “他一次也沒有到您這來過嗎?”

    婆婆猶豫了一下:“來倒是來過,可就是來看看我,呆了一會兒就走了。”

    金燃聽著婆婆不耐煩的口氣,知道從她這也問不出什麽,扭頭想走,忽然靈機一動,又放下提包說:“我去趟洗手間。”金燃鎖上洗手間的門,上上下下仔細查看了一遍,她想看看有沒有安均的拖鞋,毛巾,洗漱用品,或是他晾的內褲,結果一無所獲。金燃有點失望,隻好和婆婆告辭。臨走時囑咐婆婆道:“如果安均迴來,您一定留住他,然後告訴我一聲。”

    婆婆從鼻子裏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金燃關上大門,聽見婆婆在裏麵小聲嘟囔:“現在知道著急了,早知這樣,當時別和我兒子吵架啊。”

    金燃迴到娘家,把情況對劉清芬做了如實匯報。劉清芬聽完一肚子火氣:“我看,就是他媽倒的鬼,兩口子吵架,她不說撮合,還火上澆油,一個勁地挑唆,你也是傻,她說沒去就沒去啊,你就不能多待會兒等等,要我說,你就住在她那,早晚能堵到他。”

    “我可不想住在那,看她那張苦瓜臉。”

    “那你就在家一個人守空房吧,哎,咱娘倆怎麽都那麽命苦,當初你爸也是讓你奶奶挑唆得不願意迴家,最後變了心。現在,安均又成這樣了,這就是你千挑萬選的好男人,當初我反對,你還差點和我斷絕母女關係,現在怎麽樣,結婚不到一年,就讓人家扔在家裏不管了,你說你們以後的日子還怎麽過……”

    劉清芬又開始嘮叨起來。金燃沒好氣地迴道:“沒法過就不過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你說得倒輕巧,剛結婚就離婚,你不嫌丟人啊。”

    “這有什麽好丟人的,離婚的多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我總不能在 一棵樹上吊死吧。”

    “離婚總得有個理由吧,你到底為什麽離婚?安均現在就是躲著不見你,可他也沒說要和你離婚啊,你現在主動提離婚的事,人家還以為錯都在你身上呢,你遇事動動腦子行不行啊,都長這麽大了,還這麽沒心沒肺的,平時就知道跟我發脾氣,耍性子,現在沒轍了吧,你再不長點心眼,說不定哪天讓人家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

    金燃聽得頭疼,謊稱肚子疼,一頭鑽進了洗手間。

    下班了,金燃磨磨蹭蹭地收拾著東西,她不想迴家,安均不在,她一個人在家覺得孤單冷清。劉清芬那她也不想去,害怕她又會沒完沒了地抱怨和嘮叨。同事魏彬彬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湊過來問:"怎麽了燃姐,不想迴家?"

    "胡說,誰不想迴家了。"金燃把化妝袋裝進皮包裏。

    金燃對魏彬彬素無好感,魏彬彬剛剛大學畢業不久,來公司不到一年,無論年齡還是資曆都屬於金燃的晚輩。可魏彬彬卻恃才輕狂,從未把她們這些老員工放在眼裏,跟她們說話也很隨便,缺少必要的尊重,更讓金燃不能容忍的是,魏彬彬有時還會對她做一些無聊的小動作,比如上樓的時候扶扶她的腰,過馬路的時候牽牽她的手,金燃看資料的時候他也會湊過來,臉幾乎貼到金燃的臉上。雖然討厭,但金燃也對他無可奈何,聽說魏彬彬有些背景,公司的某位高層是他的親戚,所以也隻好聽之任之了。

    "你肯定有心事。"魏彬彬盯著金燃的臉,把握十足地說。

    "你怎麽知道,你會算命?"

    "你臉色發暗,印堂發黑,委靡不振,沒精打采,說吧,是不是和老公吵架了?"

    這家夥,專愛窺探別人的隱私。金燃想。魏彬彬見她遲疑著沒說話,洋洋得意地說:"怎麽樣?猜中了吧。"

    "別瞎說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活神仙呢。"金燃鎖好抽屜,抬腿要走。魏彬彬伸手攔住她:"別走啊,燃姐,有什麽心事跟我說說,上大學的時候,我可是學生會的心理諮詢師。”

    “你才多大,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金燃推開魏彬彬橫在麵前的胳膊。魏彬彬又固執地用身子擋住她。“我不懂?實不相瞞,我十幾歲就和女人上床了,什麽樣的女人我沒見過?在學校裏,哪個同學失戀了都來找我給他們做心理疏導,解決這方麵的問題我是專家,我早把男人和女人那點事分析透了,說吧,我保準能一語中的。”

    金燃看著魏彬彬額前那一撮挑染成黃色的頭發,還有底下那雙閃爍著自負的小眼睛,忽然想:也許自己的事他真能幫上忙,至少可以分析一下安均的心理,畢竟他們都是男人嘛。

    “那好,那我就考考你。”金燃說,“你說,為什麽男人結婚前和結婚後會有那麽大的變化呢?”

    “其實男人並沒有變,隻是婚前你沒有注意到,你不能指望他剛一認識你就告訴你,我花心,我不愛洗澡,我又饞又懶,還脾氣不好,如果你真的喜歡他,就算他說了你也不信,女人總是容易被愛情迷惑雙眼,對男人的某些缺點忽略不計,甚至視而不見,有時還自己為他找借口辯白,而且女人還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就是總相信男人會因為愛她而脫胎換骨,結婚後感情漸漸冷淡了,男人的真實麵目浮出水麵,女人就會哭天搶地地說自己被騙了,其實她是被自己騙了。”

    金燃覺得魏彬彬說得不無道理,又接著問:“那男人要是離家出走了,他是怎麽想的呢?”

    "這個一般有三種原因,一是男人對女人不滿意,想表示一下抗議,希望引起女人的注意。二是女人對男人管得太緊,男人想唿吸一下新鮮空氣,畢竟男人是最渴望自由的動物,不想總被女人束縛。三嘛,就是男人外麵有新歡了,喜新自然厭舊,當然不想迴家了。"魏彬彬笑著把頭湊到金燃的臉前,氣息也唿到金燃的臉上,“燃姐,你老公屬於哪一種?”

    “去,”金燃一推他的腦袋,“我說的又不是我,你可別借題發揮啊。"

    金燃抬腿往外走。魏彬彬在她身後喊:"燃姐,別走啊,我請你吃飯,咱們好好聊聊,我話還沒說完呢。"

    金燃不理他,徑自上了電梯,電梯的門緩緩關上了,金燃腦子裏把魏彬彬剛才說的話過濾了一遍,她不相信她是被自己騙了,安均以前對她的好也不是裝出來的。另有新歡也是絕無可能的是,那安均的出走,隻能歸於前兩種原因,就是對金燃不滿,渴望唿吸一下自由空氣,既然這樣,安均早晚是會迴來的,那就沒有什麽好緊張的了。這麽一想,金燃似乎輕鬆了一些。

    上了樓,金燃慢吞吞地掏出鑰匙打開門,一股菜香撲鼻而來。難道是安均迴來了?她趕緊環顧一下四周,並沒有看見安均的影子,她又跑去廚房和臥室,還是一無所獲,餐桌上放著兩盤菜,一碗米飯,還有一碗湯,全是平時金燃愛吃的,沙發前麵的茶幾上,還擺著幾張光盤,金燃拿起來一看,是她喜歡看的一部韓劇,當時沒有看完,金燃的胸口一熱,兩滴眼淚滾落到光盤上,她趕緊掏出電話給安均打過去,可聽到的仍舊是一片忙音,金燃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抱著膝蓋"哇哇"地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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