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燃第一次開車上路,不免有點緊張,兩隻手攥得方向盤發潮,腳尖像跳芭蕾舞似的緊繃著,唯恐把刹車和油門踩反了。等到漸入狀態,又興奮得嗓子眼兒發癢,打開音響,隨著音樂哼著濱崎步的歌兒,好不愜意。金燃開車直奔娘家,她謊稱這車是安均單位配給他聯係業務的,劉清芬挺高興,還破天荒地誇了安均兩句。金燃把她請上車,帶著她做了一次市內觀光旅遊,人少的路段,掛上五檔一路狂奔,嚇得劉清芬拉著扶手不住地喊:“慢點慢點,小心小心,紅燈紅燈。”

    自從買了車,金燃每天像做賊一樣,穿著厚厚的防寒服出門,在車裏換上大衣和裙子,晚上把車停在小區盡頭兒的停車場,再穿上防寒服迴家,一切做得不露痕跡,為的是瞞著婆婆,避免引起一係列不良後果。

    月底一算賬,金燃發現這個月多了一千五百元的支出。“你是不是偷著拿家裏的錢了?”金燃怒衝衝地質問安均。

    “你可別冤枉好人啊,我哪次花錢不得你批準?”安均趕緊辯白。

    金燃又愣神想了一會兒,“都怨你,非要在網上定那個倒黴的水族箱。”

    “你什麽記性?買水族箱不是上個月的事情嗎。”

    “是啊。”金燃開始把目標對準自己。她想起來了,這個月一共加了四次油,每次一百多塊錢,還因為把車停錯了地兒,被貼了罰單,交了二百元的罰款。因為開了車,她還多去了幾次超市,順帶買了兩件衣服和一堆放在車裏的小飾物。這麽一算,估計就差不多了。

    “怎麽樣,對上數了?”安均見金燃不吱聲了,問道。

    “可,可能是我記錯了。”金燃含含糊糊地說,心想,下個月一定要節省開支。可天不遂人意,金燃又偏偏遇上了一件倒黴事。那天金燃加班,到家已經晚上十點多了。車剛駛進小區,就見前麵有個黑影一閃,金燃一激靈,趕緊踩刹車,黑影好像倒下了,半天沒見站起來,金燃全身的汗毛孔都豎了起來,會不會出人命啊,金燃趕緊開門下車。低頭一看,車前麵蹲著一個男的,正捂著腿“哎呦哎呦”地呻吟著,旁邊是撒了一地的盒飯。還好人活著。金燃長籲了一口氣。“你怎麽樣/?傷著哪了?”金燃問。

    男人撩起褲腿,拿手一摸,一手的血。

    “你出血了,”金燃一見血就發慌,“我送你去醫院吧。”

    男人強撐著站起來,他穿著一件皮夾克,長頭發蓋住了半邊臉,看上去不像本地人。

    “你是怎麽開車的嘛,我走得好好的,正要迴去給老婆送飯,卻讓你給撞了,飯也給糟蹋了。”男人埋怨道,果然是外地口音。

    “你突然就過來了,我沒看清,趕快去醫院吧。”金燃打開車門,示意男人上車。

    男人還站在原地,麵露為難之色,磨蹭了一會兒,然後說;:“小姐,我老婆癱在床上,還等著吃飯呢,我跟你去醫院,誰照顧她呢,她肯定在家急死了。不如你給我點錢,我自己買點藥塗上算了。”

    金燃一想也好,省得耽誤時間。“你要多少錢?”

    “你給五百塊好了。現在藥很貴的。”

    金燃一聽,心想,這簡直是訛詐,一點皮外傷就要五百塊。今天買彩票肯定能中獎。算我倒黴。她打開錢包,從裏邊抻出三百塊錢,“我就這三百塊錢,你如果想要就拿著,不想要咱們就去醫院。”

    “好吧好吧。”男人接過錢,一瘸一拐地走了。

    金燃迴到家越想越不對勁,自己並沒有撞到他,怎麽會流了那麽多的血呢?就算是撞到了,也不至於太重,因為她明明是踩了刹車的,就算是撞得重,也會是胳膊折腿折,或是腦震蕩什麽的,也不可能隻有腿上流血啊。肯定是遇到騙子了。還不如帶他到醫院去查一查,都怨自己當時給嚇懵了,失去了分辨真偽的能力,白扔了三百塊錢。金燃心疼得半宿沒睡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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