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清蓮疑惑著問江源:“怎麽,他難道不知道嗎?”


    江源緘口不言,隻是點了點頭。蔣清蓮不知道他葫蘆裏賣什麽藥,索性暫時不去理睬,繼續吃喝。


    “江兄,你倒是說說啊。”寧采臣丈二摸不著頭腦,有些焦急地問道。


    “蘭若寺是個鬧鬼的地方,還有妖怪。如果昨天我沒有攔著你,你在沒有盤纏的情況下,已經去蘭若寺留宿了。”江源說道。


    寧采臣有些不太相信,正想開口反駁。一旁的蔣清蓮咀嚼著食物,含糊著嘴道:“你幹嘛阻攔著他啊?他就算去了也不會有事的。”


    “純粹就是好奇,他可是主角,我打斷故事線路,想看看會引起什麽變化,我們的穿越旅行是否存在規則。”


    吞咽下食物,清了清嗓子,蔣清蓮質疑:“就隻是這樣嗎?”


    “你覺得還有別的因素嗎?”江源反問。


    “當然有了。”蔣清蓮肯定地迴答,江源提起了興趣,期待地望向她。


    “你是不是動了逃避的念頭?”蔣清蓮清澈的雙眼直視著江源,仿佛能看透他的內心,竟是令得江源有些不敢與之對視。


    “逃避什麽?”


    “逃避惡鬼、逃避千年樹妖、逃避黑山老妖、逃避內心的恐懼。這些都是你現在無法解決的,你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逃避。”蔣清蓮的話語鏗鏘有力。


    “我承認這些是我無法處理的事情,我不想正麵對抗,但我不承認這是一種逃避,我做的這難道不是明智的選擇嗎?”


    蔣清蓮輕笑一聲:“仔細想想,寧采臣在原劇情中,手無縛雞之力,為了聶小倩,依然出生入死,奮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呢?明知道死亡的機率不大,不去冒險可以理解,把人家留在這裏我覺得也沒什麽,但是你說為了看有什麽變化,以及穿越旅行的存在規則。那我覺得你在撒謊,你更多的是害怕逃避。”


    “我們本來就不存在這個世界,我們一開始就是因為那件器物才到這裏來的,我們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會擾亂故事線,因為我們在上一個世界就已經做了,你的武功我的道術就是最好的證明,你自己難道不明白嗎?”


    蔣清蓮的話語令自己感覺五雷轟頂,江源醒悟過來,知道自己真的是怕了,害怕死亡,害怕未知。


    其實自己留住寧采臣,更大的緣由是害怕千年樹妖和黑山老妖,鬼使神差下才拖住了寧采臣,好像留下他,那些妖魔鬼怪就不會出現,還給自己冠以發現穿越旅行規則的名頭,一直在自我欺騙。


    江源苦笑著撫著額頭:“我真不是個男人,居然做出了這種事。一葉障目,選擇性失明,安逸現狀。”


    “人都有兩麵性,一邊懼怕顫抖,一邊自我安慰,自我欺騙其實也是一種保護本能吧。你想明白就好。”


    “很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往後可能會一直逃避下去,不停地給自己編織理由。”江源感激道。


    蔣清蓮言道:“一時豬油蒙了心而已,我在僵屍世界也很害怕,那兩位師傅傳我道術,佛法才使我找迴本心,我們其實隻是普通人。”


    “我說江兄,你們兩位在說些什麽神神怪怪的東西,有完沒完?人都被你們嚇跑了。”四周的客人不知何時已經沒了蹤跡,隻剩下三人麵麵相覷,大眼瞪小眼。


    寧采臣在旁一直聽著兩人的談話,隻覺得他們說得越來越離譜,周圍的客人都是順風耳,耳聽八方,聽到他們說什麽妖魔鬼怪,早就被嚇跑了。


    “江兄,你們兩個說的,我真聽不懂。你們是算命的吧?”寧采臣說道。


    江源和蔣清蓮一齊笑了笑。


    “真不想聽你們嘮叨了,老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還怪滲人的。”寧采臣看著椅子抱怨著。


    “要不要詳細跟他說說?”蔣清蓮看向江源。


    寧采臣伸手製止:“免了,我不想聽了。”接著停頓了片刻,才說道:“江兄,我已經有了盤纏,休息一晚,明天我就要啟程離開這裏了,謝謝你照顧。”寧采臣敬了江源一杯。


    江源也是迴敬:“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今朝有酒今朝醉。”


    “想不到江兄也是個文人。”


    不一會兒,三人吃好,準備結賬迴客房,但是四下空無一人,寧采臣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江源搭著他的肩膀:“我們別自尋煩惱了,正好省了飯錢。”


    寧采臣想了想,還是取出銀兩放在了桌上。


    迴到房間,江源問蔣清蓮昨晚打了什麽妖怪,蔣清蓮說是姥姥,江源這才明白這部電影的兩個boss已經被料理了一個,接著二人又談論起了其它的事情。


    寧采臣迴到自己房間,無所事事,觀賞著小倩的畫像,好一會兒,才覺得自己有些玩物喪誌,便從自己的背簍取出書本看了起來,但是寧采臣發現自己始終無法集中精神,難不成要自己頭懸梁錐刺骨嗎?


    不行不行,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能隨意損毀?……對了,畫像的錢還沒付給攤位老板呢,我正好出去一趟。


    賣畫像的攤位小販,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幅畫消失了,見到寧采臣過來,認出他是上次沒錢買畫的窮書生。心中暗道:“品位高,身份低的人又來了。”


    他臉上露出嫌棄之色,趕忙把自己展示售賣的畫像翻轉,不讓寧采臣看。


    “老板…”寧采臣走到攤位前開口。


    寧采臣一開口,攤位小販就感覺被蒼蠅圍繞般難受,還沒等他說完,就煩躁地說道:“你又來幹什麽?”


    “我是來給你錢的。”說著,寧采臣拿出銀兩遞給攤位小販。


    小販立馬笑嗬嗬地,心中的想法直接從嘴裏說了出來:“有錢啦?那就是有身份了,我馬上幫你把畫像找出來。”


    “算了,老板,我先走了。”寧采臣想要的畫已經在自己房中了,他怎麽可能找得到呢?


    小販東翻西找就是找不到那幅畫,見寧采臣空著手就要走,擔心他會要迴自己手中的銀兩,馬上隨手拿了一幅畫,塞在寧采臣的手裏,說道:“公子,我手上這幅畫絕對比你上次看到的好,這是我的鎮店之寶,相信我,保證物有所值啊。”


    “是嗎?”寧采臣正想打開看看,小販一副奸商嘴臉:“物品一經售出,概不退換啊。”寧采臣瞬間明白了小販的用心,心中有些不適,沒了打開的心思。


    思索著這幅畫老板說得那麽好,倒是可以送給江兄,也許他會喜歡,就算他不喜歡,他的朋友也會喜歡吧。


    想好後,寧采臣直接從攤位來到江源的房間,站在門外,就聽到裏麵有一男一女說話的聲音。


    “哼,你們隻是簡單的朋友嗎?我看不太像哦。朋友有這麽多話聊嗎?從我出去到現在都在聊。”寧采臣咳嗽了聲,敲了敲房門。


    “小哥?”江源看著寧采臣,不知他有什麽事。


    “江兄,我買了一幅畫,想送給你做個紀念。”


    “是嗎?謝謝你。”江源輕輕擁抱了一下寧采臣,隨即打開了畫像,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幅美人春宮圖,身上隻掛著絲絲縷縷,香豔動人。


    江源忍不住老臉一紅,“小哥,畫是不錯啦,就是畫風有些奔放?……”


    “老板說這是他的鎮店之寶,我也沒想到。”寧采臣也是通紅著臉,“江兄你自己看著處理吧,我先走了。”說完,逃跑似地溜了。


    “什麽畫啊,讓我看看。”蔣清蓮因為好奇索要道。


    “我覺得畫風不太適合你,你還是別看了。”


    “什麽嘛?拿過來!”蔣清蓮奪過畫卷,展開一看,連忙啐了一口。“趕緊幫我訂個房間,我要離你遠點。”蔣清蓮用防備鄙夷的眼神瞅著江源。


    江源一臉黑線,這我也太冤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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