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的生死是打開箱子確認的時間所決定的。


    東悠記得在某本書上看過這種荒唐的論點。


    在量子力學的世界,也就是微觀世界,粒子是以幾率的形式存在。


    現在的坐標因自身的死亡而沒有得到固定,粒子是在接受觀測的時候才會確定位置。


    所以之前的東悠所處的狀態,被係統判定為可能一半已死去,一半以意識體留存至夜架栞的夢境裏的幾率性存在,並且迴到隻屬於她的過去。


    因為在那時,隻有夜架栞能觀測到自己,那個女仆、甚至連夜架家主都沒有發現。


    所以東悠隻能這樣思考,認為大概是這樣沒錯。


    否則他完全不能理解現狀。


    想到這裏便莫名的冷靜下來。


    “你在做什麽?”


    突然醒來的夜架栞扭扭發酸的肩膀和僵硬的腰身,又稍微伸了伸脖子。


    “......”


    她居高臨下地望著東悠,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可惡,竟然不知道一時間要說什麽!


    一開始的突兀感不大,但當夜架栞呻吟著舒展著身軀的時候,那份突兀感確實隨著那誘人的身軀跟著膨脹。


    見東悠遲遲沒有說話,夜架栞托著腮歪了歪頭:“你想進行聲帶切除手術是嗎?”


    東悠皺著眉頭說:“栞,你相信量子力學的時空穿越嗎?”


    還未來得及訴諸言語,夜架栞便嘴角一挑,穿著絲襪的絲滑小腳踩在他的大腿上,按下去即又彈上來:“現在還想在這些,看來你身體一點問題都沒有了啊,還能自己下床。”


    隻穿著短褲的東悠感受著絲襪的絲滑,捧起她的腳輕輕撫摸著,看著她那白皙的臉頰透著桃色:“因為你的睡顏太可愛了,我就迫不及待地來看。”


    然而夜架栞一愣,突然擺出一副靜穆的姿態,雙手抱臂冷聲道:“鬆開。”


    “啊?”


    “想讓我踹你?”


    “謔——”


    雖然用無意義的歎氣迴應著,但奇怪的感覺在心中翻湧。


    不知道她為什麽突然發起脾氣。


    夜架栞斜眼瞪著他,站起身快步往門外走去,就連語速都隨之變快:“醫生說你的身體很有研究價值,我在考慮要不要把你的身體交出去。”


    東悠擺出一副不悅的表情:“憑什麽要用我的身體來成就對方的偉大功業啊......”


    然而夜架栞沒有迴話,直接走出去,像鬧別扭一樣關上門。


    ——怎麽了啊,這完全不像是對待大病初愈的病人該有的姿態啊......


    就在東悠還在心中大發惱騷的時候,門又被夜架栞打開了。


    “你出去還沒有五秒吧......”


    夜架栞冷冷瞥了他一眼,重新坐迴沙發上,手背拖著腮稍微偏著頭,就這麽直視著他。


    臉頰感受到冷風,流入室內的冰冷空氣讓他覺得有些冷。


    東悠重新坐到病床上,蓋好被子,想著衣服或許在一旁的衣櫃裏。


    “是你把我帶到這裏的吧,太謝謝了,要不然我就無法成就了不起的一生。”東悠重新審視著這間房間,最後將目光落在夜架栞的身上,“不管怎麽說,謝謝你關心我。”


    夜架栞的嘴角明顯的一顫抖,但很快就神情陰沉地說:


    “我隻是不希望我的公司裏死了人,而且還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傳出去了夜架的名聲豈不是全毀了?”


    東悠尷尬地搔了搔臉頰笑道:“確實......”


    ——現在的我真是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蠢斃了!


    不管怎麽樣,現在還是不要反駁她的話比較好......


    夜架栞忽然嘴角一挑,雙手撐在床上,身體前傾:“不過我看你現在情緒很亢奮,完全不像是初愈的病人。”


    “重獲新生是人生的高潮吧......”為了不讓心中升起邪念,東悠極可能的克製住自己。


    夜架栞那柔嫩的手在他沒有任何上衣的軀體上遊走著:“要不要再喝一口?我想看看你的身體到底像工藤說的那樣,是不是有可怕的自愈能力?”


    她突然揪起東悠側腹的肉,像是在挑釁著,發出輕聲低笑。


    “呃......請別這麽做,我身體很敏感......”東悠側過臉。


    她舔了舔飽滿的唇瓣,在他的耳邊呢喃著:“——有多敏感?”


    “很痛苦的......”東悠實在不想再重新體驗一次那中毒的感受。


    夜架栞玩味一笑,重新坐迴沙發上,雙臂抱胸道:“你還記得是誰對你下手嗎?”


    “下手......啊!有一個家夥,在我打完槍後把我拉到一個小房間裏,請我喝甜酒,還問我問題。”


    “問你問題?”她的視線倏然瞥來,眉頭微微一皺。


    東悠揚起笑容:“他問我和你是什麽關係。”


    “你怎麽說?”


    她忽然板起臉來,直勾勾地盯著東悠,好像要是他迴答的不滿意,就會讓他重新閉上眼睛。


    “男女朋友。”東悠趁她還沒有說話就急忙改口說道,“啊,不過東京人真的是可怕啊,動不動就要鏟除異己,一點前兆都沒有,果然城裏人最卑鄙了!”


    夜架栞輕哼一聲,沒有理會他突然的轉移話題:“你想怎麽處理?”


    “什麽怎麽處理?”


    “難道有人對你下殺手,你一點都不關心?當然是處理後事。”她像是在說著疏鬆平常的話。


    “這個啊......”


    ——怎麽可能不關心!自己恨不得把他的腦前額葉摘除,然後讓他一輩子寄居在相摸灣底!


    不不不,不行!這樣他每年的夏天都能看見迴溯的金槍魚群了!怎麽能讓他一輩子看這樣的美景!不能讓他爽!


    “不過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已經找到了?”東悠難掩好奇地詢問道。


    “你在質疑我的能力?”夜架栞的嘴角浮現陰沉的笑,就連眼神都變得冷漠。


    東悠苦笑道:“不是......既然你已經找到了,那麽就你來處理吧。”


    ——既然是能進入夜架大樓的人,那麽關係就不是東悠這類人能摻和的,而且以夜架栞的性格,是不可能網開一麵的。


    “這樣啊......我知道了。”夜架栞撥弄著肩上的長發站起身來,再次往外走去,“那麽我們也沒有必要再待在這裏了。”


    “嗯?去哪?”


    “你不是已經康複了嗎?那個醫生說的沒錯,你幾天就能蘇醒。”


    夜架栞突然想起了什麽,又折返迴來。


    東悠剛從病床上走下,準備打開一旁的衣櫃看看有沒有衣服。


    “又怎麽了?”


    夜架栞突然陰沉地瞪著東悠:“我放在這裏的手機呢?”


    “那、那個手機......是我的吧?”東悠尷尬笑道。


    “想岔開話題嗎?”她的手腕依著細腰肢,臉上浮現出不能稱作笑容的笑。


    “不是,那本來就是我的手機啊,而且突然有人打電話過來,你還在睡覺,我可是立刻下來掛斷的!”


    “哦~原來不是因為我睡覺可愛,而是因為有狐狸打電話,所以下床的啊?”夜架栞笑吟吟地說。


    “......”


    見東悠吃癟一般的表情,夜架栞柔嫩的手指抵住嘴唇,惡作劇般地笑著說:“不過這段時間我可是很和藹地幫你接起電話,告知了你的信息哦。”


    “——欸?”


    夜架栞手搭在東悠的肩膀上,仰頭露出嬌滴滴的目光,吐著溫熱的氣息說:“我說,東悠和我正在洗澡,能麻煩之後再打電話嗎?對方很識相的直接就掛斷了呢。”


    “——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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