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悠偷看了下四條茜,她低著頭,頭發遮住了她臉上的表情。


    “那我去買?”他問。


    “真的可以嗎?”四條茜迷糊地抬起頭,困惑的視線透過眼鏡片和劉海望著他。


    “還有商量的餘地嗎?”東悠走到玄關處說道,“溫水已經放好了,你可以直接進去,到時候買完我放在門口。”


    “真的沒事嗎?”她再次出口詢問。


    “什麽?”


    東悠有些懷疑四條茜問的話,現在這種情況他絕不是不顧及少女心情的東悠。


    四條茜臉一紅,蜷縮著身體說:“男孩子去買這些女孩的內衣什麽的......”


    “讓現在的你去買的話,我更過意不去。”東悠穿上鞋打開門,“更何況其實我也挺享受女店員看見我買這類東西的反應。”


    “嗯。”她用吐息的聲音迴應,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羞澀地躺在沙發上扭動著身體。


    【四條茜好感度:+15,目前-40】


    係統彈窗剛蹦出來就被東悠無情地趕了迴去。


    扣都扣了,現在哪怕蹦出來+100他都不會高興。


    走到公寓外,東悠用力地伸展著身體。


    之後他快速到達了附近24小時都在營業的便利店。


    便利店裏通常都會有賣女士的日常用品,而且價格相對大店來得更加便宜,質量也合格。


    “歡迎光臨~~”


    進入便利店就聽到坐在前台的女性店員那有氣無力的招唿。


    嘛,畢竟都十二點多了,上晚班的人真的是很累。


    不大的便利店裏隻有東悠一個人在購物,生活用品區就在入口左側的架子上。


    東悠拿著購物籃,走到架子前看著麵前那被商家玩出花樣款式的貼身衣物,內心卻沒有絲毫的羞澀難堪。


    ——解開了,原來從始至終我喜歡的一直是衣物下的一切,而不是衣物本身。


    到底是哪一種顏色的會更好些呢?東悠這麽暗忖著,難以做出決定。


    後來他一想,又不是自己穿,有什麽好糾結的啊?!再說了,哪怕現在給四條茜什麽,她也不會拒絕穿吧?


    先買了一雙白色短筒襪,之後腦海中迴憶起四條茜的胸型和臀部,在腦中構建3d模型後,東悠選擇了風格並不那麽妖豔的m碼黑色內衣和s碼黑色內褲。


    剛放進籃子裏,東悠就嘀咕著——


    呃,算了,還是白色的好看。


    東悠重新走了迴去,抱著私心將黑色內衣換成了白色蕾絲。


    ——所謂的個人風格到底是什麽呢?的確我把個人對於美好的理想投射在四條茜的身體上了吧。


    這麽一想自己果真是個隱藏至深的壞人。


    對自己的人格確認完畢後,東悠走到前台結賬,他拿起手機裝作不在意的模樣。


    女店員一邊挑起笑容掃著碼一邊癡迷地看向東悠:“是給女朋友買的吧?真好啊,有你這樣的男朋友。”


    “不,是給我妹妹的。”


    東悠快步走向飲料區買了一瓶冰鮮奶,心裏想著迴來時那女店員已經掃完放進袋子。


    然而並沒有。


    那女店員見東悠又折返迴來,那張疲憊的臉上綻放出花朵般的笑容,繼續誇讚到:“你可真是好哥哥,要是我也有你這樣的哥哥就好了。”


    “......嗯。”


    東悠隻能保持著尷尬的微笑,付完款接過她手中的袋子後立刻離開。


    第二天寂寥的風吹過東悠的臉頰,在他的身後輕輕扶持著前進。


    迴到公寓,一進門東悠就聽見了浴室裏衝澡的水聲。


    不喜歡泡澡嗎?他可是在裏麵放了些從老家帶來的艾葉草。


    東悠將買來的貼身衣物放在瀝水籃裏,之後放在浴室門口:“買來了,就放在門口,等等你直接開門拿,我不會看的。”


    “嗯。”


    在浴室內濺起響亮的水聲中,他隱隱約約聽見了迴應。


    東悠將束縛著脖頸的領帶解開仍到沙發上,在這功夫給霧島悠月打了一通電話。


    先找到姓名音後,找到她的名字。


    過了近十多秒後,接通了。


    “你好。”


    “夜晚捕食的林鴟鳥?”電話那頭傳來的是她的聲音。


    “是的,請問霧島同學你現在穿的是什麽顏色的內衣?”


    嘟——


    嘟——


    電話被直接掛斷。


    東悠堅持不懈,重新撥打了手機屏幕上「霧島悠月」的手機號。


    “我有些後悔把聯係方式交給你。”


    “對不起,這隻是東悠同學極具風趣的對美少女打招唿的方式。”


    “a班的東悠在晚上打電話對女生進行言語上的性騷擾,這種嗎?”


    “求你別錄音別發表,我是個良民。”


    “難得你會主動打給我,怎麽了?”


    霧島悠月的聲音有些懶惰,畢竟都這個時間點,已經算是嚴重擾民了。


    “說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這件事必須和你商量。”


    “夜架喜歡什麽?討厭什麽?”


    “這雖然很重要但以後再說,聽著,我的家裏現在,有一名女生。”


    霧島悠月的語氣變得極具嘲諷:“如何腳踏多條船的戀愛諮詢?”


    東悠嘴角一咧:“說來話長,是四條茜同學。”


    “那你更是罪不可赦了,果然還是要解決掉你。”霧島悠月迴應的語氣非常不屑。


    “都說了說來話長。”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她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東悠看了下手機時間:“今日的淩晨,零點三十五分。”


    “你知道就好。”


    霧島悠月再次掛斷電話。


    東悠咧了咧嘴,好吧,現在精氣神處在旺盛狀態的隻有他一人了吧?


    不對,絕對還有一人!


    東悠仿佛看見了曙光一般,撥通了那個號碼。


    “怎麽了?”


    果不其然,電話那頭傳來了木戶川亢奮的聲音,不虧是有著如同「薩珊波斯」一樣擁有著長久意誌力的好朋友!


    東悠問道:“四條茜,請問你認識嗎?”


    “啊?草!嗯,怎麽了?還有別用敬語好嗎,從你嘴裏冒出來就沒好事。”


    木戶川的語氣有些敷衍,東悠能從中聽見其他的聲音。


    想必是在遊玩近日的某個遊戲。


    東悠清了清喉嚨,迴應著他的話:“她現在正在我家。”。


    “臥槽!”


    不愧是運動部的人,嗓門就是大,東悠的大腦已經想象出他從椅子上蹦起來的畫麵。


    “小聲點。”


    “現在?東悠!你該不會——天哪!問個問題,你們要成為大人了?”


    “為什麽在我家就是要做那種事?”


    聽筒裏傳來木戶川無比困惑的聲音:“這個時間點,粉嫩粉嫩的女高中生在你家,按照接下來的劇情不就是要做那種事嗎?”


    “我是一名曾經上過天堂的人所以不會冒出這種念想,聽我說,你覺得她喜歡我嗎?”


    “我如果說喜歡的話,你會上嗎?”木戶川的語氣嚴肅。


    “不會。”東悠無比堅定地說。


    “聽說喜歡吧,畢竟有聽其他人說四條茜一直在盯著你。”


    “你覺得就算討厭的話,她會因為什麽討厭我?”


    “討厭嗎?啊?不知道你的人都會很自然的討厭你的,有時候我也恨不得用串燒的竹簽捅爆你的鼻孔。”


    “這是什麽迴答。”


    “如果你們兩個人沒什麽接觸的話,估計就是你做的事情引起討厭了吧?”


    “對吧。”


    “比如你和霧島悠月的事?”


    “對吧!”


    “又或者是你和夜架栞的事?”


    “對吧!!”


    “又比如突然在國道表白?考試成績壓過她了?”木戶川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不過後者這個是不是顯得有些小氣了?”


    “對吧!!!”


    “嗚哇,你到底要做什麽啊,我想玩遊戲了。”


    “可以了你忙。”


    “有毒,還有,和我一樣保持處男之身,很棒。”


    “——很棒。”


    喀嚓。


    浴室的門打開了。


    這麽快嗎?


    不過東悠沒有立刻轉過頭。


    他聽見了塑料袋的摩擦聲響。


    嗡嗡嗡——


    然後是被開到最大碼力的吹風機聲音傳了過來,


    等那麽七分鍾後,聲音停止了。


    “謝謝。”四條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東悠轉過身看著四條茜,淩亂的長發,火紅的雙頰,一副休閑少年的打扮,那銀鏡框下的眼眸,顯得更加感性。


    她正穿著東悠的寬鬆白襯衫,底下露出那雙肌膚上附著水珠的修長美腿,因為平日裏根本看不見少女的裸足,東悠下意識多看了幾眼。


    意識到了視線,東悠立刻抬高視線。


    果然,洗澡是給人增加buff的手段。


    東悠裝作若無其事地說:“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坐下來嗎?我和你談一下。”


    “應該是我,畢竟是我提出來約你見麵的。”


    通常洗完澡後會使人變得懶惰,可是四條茜卻顯得更加精神了些。


    她一手捂住白色襯衫的衣角,一手捂住胸口坐下。


    這種動作不做還好,一做還得了,簡直讓人想和對方一起揮灑汗水了。


    “首先,東悠同學,我無法接受。”四條茜如此嘀咕著,透著紅潤的腮紅望著東悠。


    她的視線真的太讓人難受了,實際情況和東悠想象的不一樣,哪怕現在她看起來非常不高興。


    唯一讓東悠覺得稍許安心的是,四條茜身上有著那熟悉的沐浴香氣。


    東悠揉揉眉心說:“四條同學,先明白一點,我們都一直沒有說話,沒有任何的溝通不是嗎?”


    他這麽說過,四條茜的臉色顯得更加不滿了:“是這樣的沒錯。”


    “那你為什麽討厭我?除了今天我因為臨時有事無法準時到,到底哪一步出現了問題?”


    四條茜如此說道:“說的也是,可是我,我一直在看著你呢,一直在看著你。”


    ——你是媽媽嗎!


    “東悠,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可以啊,反正我本來就沒有想要隱瞞的意思。”


    “為什麽要騙我們?”四條茜緊緊抓住襯衫的一角,咬著粉唇狠狠地看著他。


    東悠緩緩搖搖頭,打從內心感到無語:“四條同學,我騙你什麽了?”


    她忽然沉默,低著頭看著其中的一塊地板。


    漫長陰鬱的黑夜在流動,咻,第二天的風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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