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王觀手裏突然多出一把劍,皮求是和老孟、沙慶豐自然十分驚詫。


    要知道呂祖神像才四五十厘米高,但是王觀手中的長劍已經遠遠超過這個長度,神像肯定是藏不住這麽長的劍的,所以自然而然懷疑他在玩魔術。


    “我又不是魔術師,怎麽可能隨便把劍變出來。”王觀輕笑道:“再說了,我倒是想變,但是在今天之前,手頭上卻沒有這把寶劍啊。”


    “那是怎麽迴事?”皮求是眼睛瞪大了幾分,也有些弄不清楚狀況。


    “東西是藏在木像裏頭的呀。”


    王觀示意道:“你們也看見了,木像的手臂是可以活動的,我稍微碰了下,長劍就一彈,就把木像手臂彈掉了,然後露出了劍柄,我就順勢拿了出來。”


    “這麽小的木像,也能藏這樣長的劍?”沙慶豐一臉錯愕,表情充滿了懷疑。


    “誰說藏不住,你們自己看。”


    王觀笑了笑,退開了兩步,讓他們把木像的內部情況看清楚。另外三人自然圍了上來,仔細打量才發現在木像之內居然被人掏挖空了,形成一個儲藏空間。


    然而,就是這樣才讓三人更加懷疑,因為他們比劃了下,儲藏空間堆放三五塊磚塊是沒有問題,但是絕對擱置不了一把長劍。


    見此情形,老孟斷然說道:“除非長劍可以折疊……”


    “長劍是不能折疊,但是可以彎曲。”王觀笑道,忽然伸手按住劍尖附近的劍脊,然後稍微用力一壓,隻見光芒閃爍的長劍就好像是柔軟的麵條一樣,十分輕易的彎曲起來,甚至緊緊貼住了他的腰圍,就像是一根皮帶。


    “啊……”


    看見這個情況,皮求是等人又是一陣瞠目結舌,臉上浮現難以置信之色。


    當然,長劍畢竟是金屬構造,柔韌性再厲害也有一個限度,反正劍身彎成一個弧度之後,王觀的手指就按壓不下去了,而且也感覺一股反彈力湧來,當下也順勢鬆手。


    “嗚!”


    一瞬間,隻見劍身在空中輕彈,微微晃動了下,馬上就恢複了筆直形態,而且如波紋般的光澤也愈加的明顯。


    “這個……”皮求是震驚道:“就是所謂的金屬記憶功能?”


    “應該是吧。”


    王觀笑道:“畢竟東西被壓放在木像的儲藏空間裏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但是彈跳出來之後卻又恢複筆直的形態,可以肯定是與秦始皇陵出土的秦劍一個級別的東西。”


    當然,根據科考隊的研究,秦始皇陵中的秦劍也分等級的。最低檔次的就是一般陪葬用兵馬俑裝備的秦劍,因為隻是最普通的陪葬品,技術比較差,質地很脆,容易折斷。


    中檔次的就是一般軍士使用的劍,采用了大量先進的後期鑄造工藝,外硬內韌,是非常實用的戰場兵器。再高一檔的,是領兵大將的佩劍,製造工藝更加細致,鋒利程度更厲害。


    不過最高檔次的,就是這種具備了金屬記憶功能的劍了,這種劍是秦始皇的貼身護衛的佩劍。據說這種劍在出土的時候,被一個兵馬俑壓彎了二千多年後,一旦失去壓力,立即彈直恢複,金屬記憶之力,比現代的發明的記憶合金還厲害。


    隻是此時此刻,皮求是他們卻沒有興致探討什麽技術原理,在確定王觀手中的長劍真是藏在木像之中,三個人又是一陣羨慕嫉妒恨。哥窯三足小香爐帶給他們的驚喜還沒有消退呢,王觀又發現了一柄看起來就非常厲害的寶劍,這是什麽運氣?


    “皮兄,我現在有些理解你剛才的話了。”沙慶豐忍不住輕歎起來。


    剛才皮求是說隻要與王觀接觸久了,就會知道揀個哥窯香爐什麽的,對於王觀來說就是小兒科,沙慶豐還不以為然呢,現在卻終於明白這世上有一種人,他的運氣已經爆棚逆天了,而且好像就是專門為了打擊你而存在,如果你不能想開點,遲早會因為鬱悶吐血而亡。


    “誇張了。”王觀笑道:“我就是發現木像手臂的裂紋有些不自然,不像是順著木質紋理開裂的,所以好奇的一碰,東西就迸出來了。”


    “小兄弟這樣說,分明是讓我們無地自容啊。”


    與此同時,老孟歎聲道:“這確實不是什麽運氣,而且就算是運氣,也應該是小兄弟應得的迴報。在我們對木雕神像不屑一顧的時候,隻有小兄弟細心的整理探索,這種對於古物的熱衷與赤誠,就算有什麽收獲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聽到這話,皮求是和沙慶豐微微一怔,然後深以為然的點頭,心裏多少有些羞慚。不僅是他們兩個羞慚,王觀心裏也暗歎慚愧,他可沒有老孟說得那樣赤誠,完全是開了作弊器。


    不過,王觀肯定不會主動透露的,但是對於這樣的誇讚也受之有愧,當下立即轉移話題,指著劍身道:“你們過來看看,這上麵有字……”


    “什麽字?”


    一時之間,其他三人立即圍了過來。劍上的字可以稱為銘刻,實際上也是一種款,一種可以推斷寶劍來曆年代的重要信息。


    然而,當三人看見劍上文字的時候,也立即明白為什麽王觀說劍上有字的時候,表情卻有幾分躊躇的原因了。盡管劍上銘文隻有兩個文字,但是字體卻十分殊異,起碼有兩千年不盛行了,一般人根本辨識不了。


    “鳥蟲篆!”


    乍看之下,皮求是撓頭之餘,也十分驚喜交集:“這劍居然是先秦古物,看來是與越王勾踐劍一脈相承的東西。”


    “居然是春秋戰國時期的東西……”這下子老孟和沙慶豐徹底愣住了,等到迴神之後眼睛就綻放出灼熱的光芒,連唿吸也有幾分急促。


    提到越王勾踐劍,兩人也瞬間明白了這把劍的價值。相比之下哥窯小香爐根本不算什麽,確實稱得上是小兒科,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


    哥窯三足香爐炒得再厲害,也無非是一兩百萬美元,但是一把春秋戰國的寶劍卻不同了,不僅可以操作的範圍更加廣闊,而且含金量也截然不同。


    當然,這把劍的品相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具有強大的金屬記憶功能,居然彎曲掩藏在狹小的木像空間之中,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卻不為人所知。僅僅是這一點,就值得大書特書一番。


    另外神龕側邊的那首詩也可以深入挖掘,袖裏青蛇膽氣粗呀,說不定這劍就是當年純陽真人呂洞賓的遺物……


    管他靠不靠譜,反正在中國的曆史上,以酒仙詩仙劍仙聞名於世的,除了井中撈月的李太白以外,就是呂洞賓了。民間傳說之中,就有呂洞賓仗劍走天涯,張口一吐,飛劍在千裏之外斬人首級的典故。


    既然這劍是在呂祖神像中發現的,那麽與呂洞賓扯上關係,也不算是牽強附會。你覺得不是?行,先把證據拿出來。


    炒作嘛,本來就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你居然較真,想砸場子不成?好吧,也要承認,寶劍與呂洞賓有關的說法可能有些不實,但是東西是先秦古物,這個總該不假。


    算一算,先秦至今已經超過了兩千年曆史,在這麽長的時間之中,寶劍依然光鮮亮麗,通體紋理絢美,而且不見任何腐朽的痕跡。


    在中國出土的諸多兵器之中,能夠做到這一點的絕對是寥寥無幾。就算是有,比如說越王勾踐劍、秦始皇陵的秦劍等等,都是當地博物館珍藏的國家級文物。常人除了乖乖的買票去參觀,隔著玻璃罩看幾眼,別想有什麽近距離接觸的機會。


    另外還要注意,那些都是出土的文物,法律規定不能在市場上交易的國寶,就算你揮動支票本去砸錢,也不可能把東西買迴來自己收藏。


    但是眼前這把寶劍卻不一樣了,不是出土的文物,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傳世的東西。就算上了拍賣會,也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氣壯的大肆宣傳造勢,吸引國內外大藏家的注意力。那個時候隻要稍微推波助瀾一番,估計又是一個天價。


    出於職業的素養,在看見劍身銘文的一瞬間,老孟和沙慶豐腦中就已經掠過諸多念頭,而且連怎麽炒作的方案也已經擬定好幾個了。不過等到他們清醒過來之後,相互看了一眼,又齊齊歎氣。空有屠龍技,王觀卻不配合,奈何?


    且不提兩人的心酸無奈,這個時候看見不認識的鳥蟲篆之後,王觀毫不遲疑,直接摸出手機對準篆字拍了兩張照片,然後編輯短信給錢老發送過去。短信也沒有什麽內容,就是請教這兩字是什麽意思而已,不過王觀卻相信錢老一定很感興趣。


    事實也是如此,短信發送成功之後,時間不大,就是過去了兩三分鍾,錢老的迴電如期而至,開口的一句話就讓王觀蒙了。這種蒙不是糊裏糊塗的蒙,而是一種興奮到極點之後的茫然情緒,腦子一片空白,思維好像停滯住了。


    錢老具體說了什麽,王觀事後也想不起來了,反正兩個鳥蟲篆字的意思已經深深烙印在他的腦海之中:“霸道之劍,工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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