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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27:若寒


    不過,據說這托塔巨魔王乃是魔域大族之一的大力魔中十萬載難得一見的天才,智慧高深,遠非一般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尋常大力魔所能相比。而且這托塔巨魔王是個魔域稀有人材,他對於煉製魔器、研製靈丹等方麵具有非同一般的天賦,並且從中“悟道”,修成大魔王神通境界。


    另外兩大魔族最強者分別是幽魂宮和絕陰殿陣營中的強勢人物,就像碧天宮除了焚月宮主是大魔王境界外,還有白夢瑤和祝玉枝這兩大女霸王。.


    不過,真言的修為境界和這各大魔宮最強者基本差不多,他並不能“看清”這些地魔界域大名鼎鼎強者的麵貌。


    因為,真言的神念偵查也在第一時間被這些強大存在發現,繼而馬上又將他的神念阻擋在三丈之外,尚差一線看到各大強者的清晰麵貌,這讓真言有點不甘心的感覺。


    真言,也因為發出神念偵查,迅速被這二十五道強大氣息發覺,**神念波浪一般擊打在真言身體三丈外的大魔王結界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三丈,是大魔王結界最能發揮威力的範圍,也相當於一個大魔王強者在刻意防守的情況下,擁有足足三丈之厚的超級盾牌,物理魔法爽防係!


    神念遊弋,將天上地下鬼哭神嚎的修羅屠宰場大致情況盡收眼底。


    真言越發不想去趟這一腳渾水。他心念一動。頓時盤膝而坐,六大巨大神秘的聚煞梵唱數聲,龐大的形體融合連接,頃刻間結成一片遮蔽十裏空間的淡赤色魔雲。


    濃鬱密集的淡赤色魔雲從斂眉凝神的真言身上迅速蔓延而開,以真言身體為中心,六大神秘聚煞化為天煞魔雲,瞬間覆蓋他附近的十裏空間。


    “喏!”真言手指虛指,輕叱一聲,十裏天煞魔雲頓時隨著他的移動而移動,以一種不可阻擋難以抗拒的強大氣勢朝戰場中央的通天魔壁緩緩靠近!


    蘇薩克爾、赤真人和血魔歌德早被眼前遮天蓋地的魔族魔獸大軍震驚。他們緊緊握住自己手中的魔器,個個身上戰意旺盛魔氣繚繞,唿吸急促,神經繃緊。絲毫不敢有須臾的放鬆。


    現在真言忽然幻六大聚煞為玄秘之天煞結雲,大魔王之威庇護之下,蘇薩克爾和歌德他們不由是心神大定,隻以一個三角陣型穩穩守在真言三麵,跟隨天煞結雲浮動,朝通天魔壁飛去。


    天煞結雲,所過之處,魔族也好,魔獸也好,統統在慘叫中被拋跌出去。修為不到的,盡管真言並非有心擊斃,也元氣大傷,從虛空中猶如流星一般跌落入下麵血色海水中,衝撞起大片粘稠的血浪花!


    “我有種玄妙的感應,有股神奇的力量開始從通天魔壁逸散出來,似乎神壁開啟在即!大蘇、小赤和歌德你們三個替我守法,我們先從戰場強行穿過,在通天魔壁基部占據一席之地再說!”


    真言睜開雙目,眼中精光閃爍。他的視線穿過虛空中密集的身影和蕩漾的魔雲,落在高聳龐偉、散發萬丈寒光的通天魔壁上麵。


    他的眼神從上而下,凝重地審察了一遍了神壁上下,那股奇異的浩然力量似乎正在通天魔壁內部醞釀聚集,等時機一到。便開啟進入通天魔壁內部神秘空間的通道!


    真言這一施展無比強勢的大魔王神通,以一種“中立”姿態在混亂戰場中強行穿過。震死轟傷成千上萬魔頭們的行為,卻是激怒了無數魔族和魔獸!


    這些殺紅了眼的屠殺機器一時間哪裏會去理會你是否是強大的大魔王閣下,他們瘋狂嚎叫著撲向鬱翻滾的天煞結雲,卻絕大部分在結雲邊緣就被直接彈飛震死。


    隻有一些地煞三階魔元深厚的魔族高手和一些超九階妖獸,才勉強在沉重粘稠無比的天煞結雲上撕裂開一個個細小的口子,往赤紅色結雲中心深處、靜坐如僧的真言殺去。


    難而,深陷大魔王的結界之中,實力發揮大受限製的他們,在結雲中掙紮時就被嚴陣以待的蘇薩克爾和血魔歌德他們紛紛擊斃,懸浮不落的屍體直接被天煞結雲碎爆成蓬蓬血雨,最後融入天煞結雲中,、補充、加強著結界的威力!


    這行為蠻橫霸道,殘忍無情,旁若無人一般!


    真言這樣一來,想不驚動諸大強者也難了,那二十五道強大的氣息再次以試探的心態掃來他們的神念魔識,卻依然在真言三丈外被一一阻擋。


    這種神念偵查遊察,屬於魂神修為層麵的高廟運用。當然,也隻有自恃修為高深的強者才敢肆意地用神念探察,不用擔心惹怒那些被偵查者。實力有限者貿然用神念刺探其他強者的私密,卻是自尋死路。被激怒的強大魔族循跡而來,毀爾魔識,吞吸“冒犯者”的魔嬰精華,那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這覆蓋天地、綿延萬裏的血腥屠宰場上,也就隻有真言和那二十五位頂尖霸主,才敢肆無忌憚地隨意用神念時刻巡掃戰場!


    真言的魔識魂神修煉上,一向精、長於其他同等階的強者,所以在這種純粹是魔識精神層麵的較量中,他是占有極大優勢的,將自身三丈之內布散念力,守得水泄不通,那些強者的神念探察一概無功而返!


    魔獸的智慧生來不足,所以即便是兩大亞神獸,它們的神念強度現在也不過是和真言差不過而已,並不能察覺真言的真實身份!


    這也不由讓盤坐結雲中央的真言微微有幾分得意:“我探知你們的情況,你們卻無可奈何於我!”


    不過。很快地真言就麵色浮現一種複雜的神色。因為一抹淡白的神念波在他三丈之外的結雲中散蕩而一串傳遞的信息:


    “真言?你來摻和這趟渾水是什麽意思,小麗就在我身邊,你最好還是離遠點!否則即便是你今時今日修成大魔王境界,我白夢瑤也不會放過你。你不過大魔王一階,我大魔王三階,你我的實力差距還是非常大的!”


    很顯然,這是碧天宮第一代弟子大師姐白夢瑤。在對方似惱還驚的神念餘波中,真言的腦海中又浮現起那一冰冷一火熱的兩道白衣麗影,深淵地宮的畫麵的瞬間浮掠而過!


    “哎――”真言無聲地歎息。


    端在結雲中央的他,烏黑長發如流瀑披肩而下。寬大潔淨的灰色長袍不染一塵,清清爽爽,淡赤色的光芒映出他清秀飄然的容顏,也照出他一絲對於往事的眷戀和懷念!


    不過逝者如斯。過者皆為浮雲,沒有意義。


    沉吟良久,真言才斟酌清楚後往碧天宮陣營方向發出兩道神念波,對象分別是曾經十分照顧他的白夢瑤,和曾經與他真言有過合體之緣的性感女神伊麗莎白!


    “許久不見,滄海桑田。我真言這次隻為通天魔壁重開而來,沒有其他你們所猜測懷疑的動機。能有今日的成就,我終是還必須向你們兩位佳人道一聲謝。一切,還等大家能進入神壁再說!”


    然後,真言臉上再沒有剛才的緬懷和躊躇。他麵色一冷,十裏天煞結雲頓時轟然碾過虛空,目中無人地直直衝向已經所離不遠了的通天魔壁!


    也就在那時,兩大亞神獸地陰古魔和魔龍帝王的兩聲威脅譏諷的怒吼響在真言的十裏結雲之上,包含的強大力量,竟然硬生生地將天煞結雲衝散了不少。


    同時,“混亂信仰領域”和“強化之重力地牢”兩種光波卷掃而過,使得結雲中央的真言、蘇薩克爾、血魔歌德和赤真人他們都毫無例外地沾染上不詳的光點,天煞結雲的去勢頓時變得緩慢!


    兩大亞神獸雖然不能察知真言的真實身份,但是卻可以感應出真言的魔族氣息。它們身為目前地魔界域階位最高的“無敵”存在,自然不會任由真言這個魔族大魔王橫行,搶占進入通天魔壁的先機的。


    唯有最強者,才有資格進入通天魔壁!


    亞神獸的舉動很明顯擺明這中意思,也就是說。這一次的通天魔壁,隻有他們妖獸軍團才有資格進去了!


    “想進去?還得經過我們兩大亞神獸的點頭同意才行。區區大魔王修為不夠瞧的!”


    強化之重力地牢土灰色光點沾染,饒是真言如今修煉成大魔王境界,也覺得自己身體一滯,有如數十萬斤重的巨石壓住自己,十裏天煞結雲顫悠悠地連連下降,幾乎接近下麵腥臭熏天的血色海麵!


    而混亂信仰領域光斑掃上,真言更是覺得自身修成大魔王境界以來相當穩固、圓融的魔識之海,一陣久違的血腥狂暴衝動波浪激蕩。端坐結雲中,他雙眼如同以前一般變得血紅噬人一般!


    再看堅守三角的大火魔蘇薩克爾、赤真人和血魔歌德他們,這三個修為不過地煞三階的追隨者更是不堪。


    蘇薩克爾和歌德喉嚨中一陣陣野獸般的咆哮,大火魔全身烈火焚燒,赤光流溢的魔元在他兩條強壯的火焰臂環抱中異常迅速地匯聚成一團團麵盆大小的大火球。


    蘇薩克爾火焰般的雙眸中閃爍著狂暴瘋狂,嗷叫著激射出一道道大火球鏈,就像機關炮連續發射一樣,顆顆麵盆大的大火球落在結雲外的魔族和魔獸大軍中,轟然爆炸,散開的火點隨隨便便就濺射傷害到一片,燒得那些狂暴的家夥皮焦肉綻鬼哭狼嚎。


    血魔歌德則揮舞一對化血雙劍,一股股狂野的血色風暴從結雲中衝絞而出,在混亂戰場中猶如大犁翻地,過處殘肢碎肉亂飛。每過五息的工夫,麵容猙獰的歌德就張開大嘴,將一團血色本命魔元直接噴在化血雙劍上,使得這件屠殺魔器越發恐怖驚人!


    和真言、蘇薩克爾和歌德相比,赤真人這羽冠長袍道貌岸然的家夥倒是顯得有些輕鬆。隻是雙手十指結印。跌坐在結雲之上,念喃什麽咒語,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身上閃爍著青色光輝,竟能抵抗兩亞神獸天賦領域一般!


    赤真人前身是赤宵門的掌教,再之前是仙人界域的一代真仙,隻是由於貪婪修魔的迅捷,墮入魔道,最後不得不自墮避難到地魔界域。所以,他的本身和真言也好,和這天上地下漫天該地的魔域生物也好。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地陰古魔和魔龍帝王的重力地牢和混亂信仰兩大領域製裁,對赤真人這非“種出於魔域”的“魔仙”沒有十分的功效。不但兩大亞神獸是這樣,以前在其他魔王大魔王領域下。這赤真人也是顯得十分輕鬆。


    “果然好強,不愧是魔域如今最強的亞神獸!不過,光是領域製裁,並不能難道我真言大魔王!”


    真言強催魂元,魔嬰和魔識之海頓時激發出無限真力,盤膝而坐的他全身猶如血色大日,猛地噴射出無數到如巨針、似利劍的赤血魔光!


    啊!他張開吐出一道赤光,虛空翻滾的天煞結雲頓時猶如受到真言體內某種巨力強行拉扯一般,快速收縮抱攏,灰光攪動。最後盤縮成一個百米半徑的渾圓大球,結結實實地自斂固結。頓時將重力地牢和混亂信仰兩大領域的影響降低到了最低!


    巨大雲球滾動,重新衝通天魔壁滾去!


    “不要戀戰,撐住我結雲即可!”


    真言驟然間猛力催動激發魂神和魔嬰之力,頓時感覺自己氣息虛弱不少,他的眼珠緩緩恢複原來的清明,抬頭朝還不斷往結雲巨球外麵發動攻擊的蘇薩克爾和血魔歌德叱喝道。


    他這一聲叱喝,飽含自我魂神念力,猶如當頭棒喝,將蘇薩克爾和血魔歌德從狂暴嗜血幾乎迷失自我狀態中激醒過來!


    依靠凝血天誅煉神訣。在踏入大魔王境界後,真言感覺冥冥之中,那虛空無形之處,似乎停留著自己的第三隻眼睛,看到虛空。更主要是盯著自己。


    這種怪異的感覺,放在穿越到魔域以前。他會以為自己是得了精神分裂症,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這無比有用,亞神獸的領域強行製裁,雖然能影響他當前魔軀和魔識,但卻搖動不了他的根本,因為虛空中的另一隻無形的“眼睛”始終是清醒的!


    “這煉神訣相當的詭異啊,進入第四重‘重生’境界後,就多出這第三隻眼!如果我不是陰濁渾重魔氣孕育的魔頭,我都幾乎要以為自己是修真修出第二元神了!”


    天亮之後,那個叫雨若寒的家夥又來接愛麗絲娜了。雖然蔭檬不得不承認,不管是從外表上還是從行為舉止上看,雨若寒都無懈可擊,他的穿著一絲不苟,相貌也算英俊,而那比費爾王國的高等貴族還要嚴謹的禮貌和風範更是容易讓人對他產生好感,但蔭檬就是不喜歡愛麗絲娜跟他走得太近。


    在愛麗絲娜離開後,她歎了口氣,從窗戶邊上縮了迴來:“我總覺得,那個家夥很讓人討厭。”


    “你是說雨若寒先生?”安娜遲疑了一下,“我也一點都不喜歡他。”


    蔭檬怔了怔。自己對那家夥全無好感,還可以說是因為不喜歡讓愛麗絲娜和別的男人在一起,但安娜一向善良單純,從來不把別的人往壞處想,連她都這樣明確表示討厭那家夥,那就很讓人在意了。


    “為什麽?”她看著安娜。


    “說不上來,”安娜猶豫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麽,我每次看到他,都覺得他的身上有什麽地方讓人感覺很難受,我很害怕接近他,好像隻有一靠近他便會有危險的樣子。”


    “這樣啊!”蔭檬思考著。安娜絕不是那種隻憑外表便討厭一個人的少女,所以,她的這種感覺很可能是來自她體內的女神靈魂碎片所賦予她的第六感。


    那個雨若寒,隻怕真的有問題。


    如同昨天一樣,蔭檬又跟著安娜去了那個藥鋪。連加和其他孩子又在這裏等著蔭檬,不過巴爾和雪琴兒都不在。巴爾是因為他的父親要下葬,而雪琴兒無疑是已經躲在家裏開始跟豬兒學習古精靈語了。學習古精靈語並不是一件同意的事。畢竟豬兒無法像小仙子那樣通過意識傳遞直接往雪琴兒腦海中把文字“輸入”進去,隻能一點一點的教。不過蔭檬相信,雪琴兒一定會學得很快的,因為她肯定會非常努力。


    蔭檬把連加帶到一旁,偷偷吩咐了他一些事,並給了他兩枚金幣,然後,連加便帶著那些孩子離開了。


    “他們好像很聽你的話?”安娜疑惑地問。


    “因為我很可愛啊!”蔭檬露出個甜美的笑容。


    那一整個上午,蔭檬便一直待在安娜身邊,到了下午的時候。由於無事可做,她看著安娜不停地整理那些瓶瓶罐罐,已經有些犯困。


    就在這時,有人走了進來。那是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男子。平靜的目光中隱隱閃著銳利的冷光。


    “格林萊士?”安娜驚喜地看著他。


    格林萊士的眼角淡淡地掃過蔭檬,然後對著安娜笑了笑。


    自從和愛麗絲娜一起被格林萊士護送著來到新亞後,安娜便沒有再見到他,現在看到他出現,自是不免高興萬分。而格林萊士看上去也不像是因為有什麽要緊事才來見她,隻是關心地問問她這段時間過得怎樣。


    安娜把蔭檬向格林萊士介紹了一下,而格林萊士的表情幾乎沒什麽改變。


    “你這幾個月去了哪裏?”安娜向格林萊士問道。


    “不,”格林萊士搖了搖頭,“我一直在新亞。”


    “真的?”安娜疑惑地看著他,“那你為什麽一直都不來找我?”


    “遇到了一些麻煩事。”格林萊士說道。“而且我知道你是安全的,對你很放心。”


    “是麽?”安娜輕輕地歎了一聲。


    “怎麽了?”格林萊士摸了摸她的頭。


    “隻是覺得,有些寂寞和難過。”安娜不好意思地說,“半年前大家明明都還在一起,可現在,莫莉姐姐和梅吉大哥都在費爾,你也不來看我,還有威爾……威爾……”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威爾的事,你也不用太難過。這個世上,總有些事是讓人無法預料的。”格林萊士淡淡地笑了一下,“不過我聽說,你的梅吉大哥最近在底律郡的戰爭裏表現得很威風,而且他很快就會來卡提斯亞了。”


    “真的?”安娜的眼睛亮了起來。


    “嗯。”格林萊士說道,“說不定他已經在路上了。”


    聽說很快就能看到梅吉。安娜的心情也好過了一些。他們又聊了一陣,然後,在答應安娜會再來看她後,格林萊士便告辭離開了。


    在格林萊士離開後,蔭檬突然說要去找連加他們玩,也跟著出了藥鋪。


    她走到街口,果然看到格林萊士正站在那裏等著她。見到她走了過來,格林萊士也慢慢轉身,兩個人並排地在肩上走著。


    “我需要解除變身證明一下我就是梅吉麽?”蔭檬小聲地問。


    “不用。”格林萊士迴答,“我知道你就是梅吉。”


    “你這麽肯定?”


    “不管變成什麽樣,一個人在行走時的細微動作都是無法改變的,”格林萊士淡淡地說道,“不管是誰,都無法在我麵前偽裝成另一個人,這點我一直很有自信。”


    蔭檬當然相信他。早在大半年前,她便知道格林萊士那敏銳得讓人不可思議的洞察力,不管別人怎麽隱身,他都有辦法看穿,不管敵人怎麽躲藏,他也都能輕易地找出來。有的時候,蔭檬甚至覺得那已經和洞察力無關,而根本就是一種異能了。


    “不過,”格林萊士用眼角淡淡地看著她,“你的癖好可真是讓人無法接受。”


    “喂喂,你以為我真的喜歡扮小羅莉?”蔭檬抱怨著,“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有人想要殺安娜,隻是暫時被人阻止了,而阻止別人殺她的那些人卻又想找出我的行蹤來殺我。如果我直接用自己的身份去見安娜,那隻會把危險帶給她。”


    “聽起來還真是一團亂,”格林萊士腳步不停,“發生了什麽事?”


    蔭檬把在熱鹿集聽到的那場對話告訴了格林萊士。


    “斯而的德萊頓將軍想要派人殺死安娜?”格林萊士的臉上現出訝意。“嗯。這倒出乎我的意料。至於想要殺你的吸血鬼,如果我沒弄錯的話,他們都是來自一個叫血月的公會。這個城市的地下交易原來都是被這裏的陰影公會所控製,但是在幾年前,血月公會卻突然出現,並在無數次的衝突中取得了優勢,逼迫陰影公會縮在了角落裏。而現在正是鬥爭最白熱化的時候,如果再輸個幾場,恐怕陰影公會將被迫放棄這個城市。”


    所謂的陰影公會自然就是盜賊公會,幾乎每個大城市的陰暗處都會有一個類似的組織。他們由許多的遊蕩者和刺客組成,並通過各種手法將一些不合法的生意控製在自己手中。像這樣的組織,通常都與城市裏的當權者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同時也遵守著一些不成文的規定。有些時候,甚至會幫助官方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


    卡提斯亞裏的陰影公會在這裏紮根了幾十年,勢力自然不容任何人小覷,然而那血月公會隻用了幾年時間便幾乎要完全取代它,就更是讓人無法想象那些人的強大了。


    “對了,”蔭檬不解地問,“你怎麽會進入這裏的陰影公會?”


    “我以前就跟卡提斯亞裏的遊蕩者有來往,”格林萊士淡淡地說,“他們的上一任會長是我的好友,他對我有恩。在他臨死前。把已經難以維持的陰影公會托付給我,而我答應了。”


    “你的意思是……”


    “我現在是陰影公會的會長!”


    蔭檬被他嚇了一跳。在那個吸血鬼與斯而的暗夜精靈之間的對話中,她無意中聽到格林萊士是這裏的陰影公會的主幹,卻沒想到,他不隻是主幹,甚至根本就是會長。


    “一個誰知道什麽時候會死的會長,有什麽好讓你吃驚的?”格林萊士看了她一眼。


    “血色公會真的這麽厲害麽?”


    “厲害其實說不上,”格林萊士皺了皺眉,“應該說,陰影公會之所以會從一開始就處在下風。主要還是因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沒有人會想到,這個城市竟然在一夜之間冒出那麽多的吸血鬼,再加上自己這方出了內奸,才會因為敵人的一個陷阱而損失慘重,等重新站穩陣腳的時候。形勢已經扳不迴來了。當然,血月公會中也並不全是吸血鬼。來自其它城市的刺客和我們這邊投過去的叛徒也有不少,而他們的會長到底是什麽人,我們直到現在也無法弄清楚。不過,陰影公會畢竟在這個城市發展了幾十年,也不是他們說鏟除就能鏟除的。戰鬥到現在,雖然我們一直處於劣勢,但至少目前暫時還算是處在僵持階段。“


    “可是,”蔭檬思考著,“從那個吸血鬼的對話裏,他們好像對愛麗絲娜有什麽圖謀,甚至為此不惜得罪斯而。”


    “嗯,”格林萊士點了點頭,“愛麗絲娜本身並沒有什麽值得別人注意的地方,如果血月公會對她有所企圖,恐怕也是為了她的米原商行。不過米原商行在她父親手中便已經不行了,如果不是科泊桑家族為她擔保並提供貸款,米原商行半年前就會因為破產被蒙特議員收購了。”


    “歸多?蒙特?”蔭檬突然站住。這個名字她已經不止一次聽說過。


    “歸多?蒙特是不是有一個叫作雨若寒的養子?”她看著格林萊士。


    “雨若寒?”格林萊士皺了皺眉,“這個我不太清楚。歸多?蒙特在議會中雖然比較有實力,但他和陰影公會在暗中的關係一向不錯,我們一直沒有太過注意他。”


    “我一直覺得,那個雨若寒很有問題,雖然我無法解釋。”蔭檬歎氣。


    “歸多?蒙特?!”格林萊士卻像是被她提醒,想起了什麽關鍵點,“恐怕我要派人好好調查一下他和他的養子。現在想起來,蒙特議員最近的一些提案,確實有些問題。”


    “是否跟迷幻藥有關?”蔭檬想到了巴爾父親的死,“聽說,最近有一批導致不少人死亡的劣質迷幻藥流入了地下市場,我曾見過其中一個死者,他死的樣子讓我有點在意。”


    “嗯,”格林萊士點點頭。“那批迷幻藥和陰影公會無關。所以,隻可能是通過血月公會進來的。可是,迷幻藥的市場一向非常講究,而血月公會還沒有完全控製這裏的地下市場,按理說,他們沒理由在這種時候破壞自己在地下交易中的形象,畢竟吸食迷幻藥所導致的死亡案例一旦多起來,將迫使官方不得不進行打擊。而蒙特議員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這段時間一直在議會中阻撓關於加大打擊迷幻藥力度的法案,雖然明知道這種做法隻是拖延一時。而且難免損害他在市民中的形象,可他仍要這麽做,恐怕他真的是別有用心。”


    “真是有夠亂的。”蔭檬苦笑,“不過對我來說。現在最頭痛的還是安娜和愛麗絲娜的安全。斯而的刺客不知什麽時候便會開始對安娜下手,而血月公會對愛麗絲娜的圖謀會不會讓她有危險,我也不敢肯定。可我隻是一個人,沒辦法同時保護她們兩個,我本來還想讓你替我保護安娜,我去照看愛麗絲娜,可你現在又這麽忙……”


    “原來是這個問題,”格林萊士淡淡地笑了笑,“你隻要去保護好愛麗絲娜就可以了,安娜一直就有人在保護她。”


    “是你派的人?”蔭檬先是怔了怔。然後有些疑惑,“不,如果有人在暗中保護安娜,我不可能會到現在都沒發現……”


    “不是陰影公會的人。”格林萊士說道,“是一個不管是你、我、還是安娜都認識的人。那個人是誰你就先不要問了,總之,你可以把安娜放心地交給他。”


    蔭檬摸不著頭腦地看著他。


    她當然相信格林萊士的話,格林萊士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可是,那個人到底是誰?


    見格林萊士似乎不想明確地說出來,她也隻好算了。想了一想。她又說道:“對了,那種有問題的迷幻藥,你有沒有辦法給我弄幾顆來?我想看看裏麵到底有些什麽成分。”


    格林萊士點了點頭。


    對於格林萊士所說的“一直在保護安娜”的那個人,不管蔭檬怎麽猜心裏都沒數。迴到藥鋪後,她一直在小小觀察著周圍。在迴住處的路上時也是一樣,然而。確實是沒有發現有誰一直跟著安娜。


    如果非要舉出一個最可疑的人來,蔭檬覺得最可疑的就是她自己了。


    天黑後,愛麗絲娜也迴來了,不過她是一個人迴來的,而不是被雨若寒送迴來。隻是,蔭檬覺得愛麗絲娜看上去並不怎麽開心,事實上,自從蔭檬來到卡提斯亞見到她後,便覺得她始終都沒有開心過。


    那個晚上,她們並沒有做什麽特別的事。到了天亮後,蔭檬開始嚐著愛麗絲娜,非要跟著她。


    “你不跟安娜一起去藥鋪麽?”愛麗絲娜問。


    “藥鋪一點都不好玩。”蔭檬嘟著嘴。


    “跟我在一起的話,就更不好玩了。”愛麗絲娜好笑地搓了搓她的頭發,“我有很多事要做,沒辦法一直陪著你。”


    “沒關係,”蔭檬抱住她,“我隻是想陪在你身邊。”


    “嗯,好吧。”


    於是,愛麗絲娜為她打扮了一番,用花格的連衣裙和白色的小帽把她弄得像個小公主,再配上打在胸前的花結和腰間的絲帶。說實話,雖然愛麗絲娜是一片好心,但蔭檬根本就不喜歡。她覺得這種打扮讓她更別扭了。


    她們向安娜告別後,便上了馬車。馬車在街道上咕咚咕咚響著,混雜著四周的喧鬧,讓卡提斯亞的清晨顯得特有活力。開始的時候,愛麗絲娜隻是帶著蔭檬來到一些隸屬於米原商行的店鋪。米原商行經營的商品比較多,但主要還是以藥鋪為主,他們有自己的藥材培育基地,也有專門加工各種藥劑的工廠,當然,這些藥劑都是俗稱血瓶的治療劑或是融解藥劑,這些藥劑一向都比較受冒險者的歡迎。


    在新亞,冒險者公會雖然也受到一些限製,但並沒有像在費爾王國一樣完全被禁止。


    此外,魔法藥材也是米原商行主營的商品之一,一般來說,魔法師都比較有錢,而且他們通常也沒有時間自己去搜集材料,於是,魔法藥材的買賣便有些像是裝飾用的精品,銷量雖然不高,但是利潤不少。


    在對那些店鋪裏的夥計交待完一些事後,她們又上了馬車,朝城東駛去。在經過一個街口時,愛麗絲娜突然讓車停了下來。她探出頭,仔細觀察了一下對方行駛過來的馬車,那是一輛又兩匹馬拉動的馬車,設計得比較古樸,卻又能恰到好處地體現出使用者高貴的身份。


    馬車上的人顯然也注意到了愛麗絲娜,立時讓馬停了下來。


    一個中年男子走了下來,來到愛麗絲娜的馬車邊脫帽致意。


    “莫泊桑先生?”愛麗絲娜有些驚訝地看著他,“我正準備去您那兒。”


    “愛麗絲娜小姐,”莫泊桑議員一臉抱歉地看著愛麗絲娜,“由於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不得不趕往會議廣場,我已經派了一名仆人前去通知您,想暫時取消今天上午與您的會麵,不過似乎他沒趕上。”


    “我今天出門比較早。”愛麗絲娜說道,“可以的話,請讓我用我的車送您去會議廣場吧,我隻是有一些事想與您商量,並不會打擾您太長時間。”


    “我很樂意,”莫泊桑議員優雅地鞠了一個躬,“被迫取消與您的會麵,我也覺得很抱歉。”


    “這不能怪您,”愛麗絲娜微笑著,“您可是一個大忙人。”


    於是,愛麗絲娜讓議員上了馬車,並讓馬車掉了個頭,向議會廣場駛去,而莫泊桑議員自己的馬車則跟在他們後邊。


    出於禮節,愛麗絲娜向議員介紹了一下蔭檬,然後議員拘謹地牽起蔭檬的小手,在她的手背吻了一下。雖然隻是手背,但對蔭檬來說,被一個男人吻仍然讓她很惡寒。她打量著這個人,想要弄清他和愛麗絲娜之間是什麽關係。


    議員穿的是一件打著黑色寬結的棉布上衣,搭配著白色的皺領襯衫。他的表情也很嚴肅,即使是對待明顯是孩子的蔭檬,他也像對待一名已經到了可以參加舞會的年紀的小姐般,謙謹而不失禮節。雖然一向不喜歡和這麽嚴肅的人來往,但不管怎樣,蔭檬覺得自己至少並不討厭他。


    “莫泊桑先生。”愛麗絲娜帶著歉意說道,“其實這次,我是希望您將米原商行還貸的期限寬限幾天。我知道這會讓您很為難,不過,我會盡快籌到錢……”


    “請恕我冒昧,”莫泊桑議員有禮貌地打斷愛麗絲娜的話語,“據我所知,以米原商行現在的處境,很難還得出那筆借貸,而按照合同,如果明天您仍然無法償清,我們將有權處置您用於抵押的位於簾布島的種植園。說實話,我也並不想看到這種情況發生,但是您也知道,我一個人並無權力隨意處理這筆借貸。”


    “我明白。”愛麗絲娜點頭。對方是家族生意,雖然莫泊桑議員的名望是其家族中最高的,但具體的生意甚至是由他的父親操作。


    她說道:“但是,如果您願意幫我的話,我想,應該可以說服您的父親讓這筆借貸的期限寬緩十天。”


    “這是我力所能及的。”議員說道,“我很願意幫忙。”


    “謝謝您,先生。”


    “不過,”莫泊桑議員看著愛麗絲娜,“如果你願意聽取的話,我想給您一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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