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1058:蕾迪安


    1058:蕾迪安


    “什麽?”


    “因為我用男子漢的名義與蕾迪安約定,絕對不說出她的去向。但是我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蕾迪安一定會在一個星期內迴到軍營,而且風魔說的話也肯定是假話。”寬信誓旦旦地對盧博爾說。


    在盧博爾麵前,寬挺直胸膛說完了話。火燒頭頂般的盧博爾,聽了寬的話之後,好像消了點氣。用跟剛才不一樣的語調說道:“好,我相信你,寬。當然蕾迪安也一樣,但是蕾迪安要是一個星期內沒有迴到軍營,為了保持軍紀,也要按軍法處置。這要看具體狀況,如果情況嚴重,也許還得執行死刑。”


    口中說這些話的盧博爾在心理卻暗暗地希望,蕾迪安一定要在一個星期內迴到軍營中來,因為蕾迪安也是用堅定的決心融入到革命騎士團的戰士之一。寬好像是要扭轉這有點尷尬的場麵,幹咳幾下。他意識到戰士們已圍在周圍之後,故意跟盧博爾大聲說道:“快,快點……快去追那個什麽叫風魔的怪物。膽敢威脅我們偉大帝王的安危,真是膽大包天。”


    盧博爾看到寬的誇張行行,“撲哧”笑了一聲。寬給了盧博爾一個眼神之後,大聲向周圍的戰士們發號命令。


    “快點拿起兵器,跟我來!”


    “哇啊!”


    好像要把帳篷吹走一般的戰士們的喊聲,一下子把在多年戰爭中感到無比疲憊的盧博爾的倦意吹得雲消霧散。


    ******


    當比爾梅德艱難地推開石頭時,刺激到他的並不隻是迴響在他身旁的地底人的慘叫聲,還有黃色的煙霧和令人窒息的味道。就算是脾胃再好的比爾梅德,也禁不住對如此令人窒息的臭味皺緊眉頭。拿著倍拉光芒(用一種能發光的木頭雕刻而成)照射洞內的戰士們也被這讓人嘔吐並快要窒息的味道整得頭昏腦漲,難以正常唿吸。


    比爾梅德在洞外深吸一口氣,調整唿吸後,又開始慢慢地走下去。剛才還能聽得見的叫聲沒有再響起。戰士們緊隨著比爾梅德,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看著周圍,戒備著往洞裏麵走。


    在黑暗中走了一會兒之後,不知從哪裏吹來了一絲涼風,然後出現了幾處亮光,接著便看到了一個像廣場一樣的地方。在那裏,剛才在地麵上看到的幾十名地底人正與隻剩下一隻腦袋和兩隻手的風魔在進行著血腥的搏殺。鑽到地底下的風魔看似很疲憊,正艱難地躲避著地底人扔過來的長矛和斧頭。


    比爾梅德用手勢警告戰士們藏起來,然後想觀望事態。因為看情形,好像就算是沒有他們出來助陣,地底人也可以收拾風魔。但是在戰鬥持續的同時,被風魔殺掉的地底人的屍體也越來越多。風魔分明好像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而且地底人的攻擊也很兇猛,但是奇怪的是,處在劣勢的還是地底人。這的確是一場奇怪的戰鬥。


    “是不是很蹊蹺?”


    有一個老兵在比爾梅德跟前小聲地說了一句。


    “是啊,的確是有點奇怪。”


    比爾梅德也在思考著到底應該怎麽辦。雖然來行刺盧博爾的風魔肯定是革命騎士團的敵人,但是也不能盲目地跑去幫助也不知道到底是敵是友的地底人。當比爾梅德正在猶豫時,背後突然傳來了戰士們的慘叫聲。


    “啊……啊!”


    “救……救命啊!”


    比爾梅德迅速迴過頭。原來有數百個地底人正瞪著眼睛,用刀和斧頭向戰士們亂砍,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時候殺過來的。地底人就像已經發火的怪物一樣,發瘋地屠殺著戰士。當比爾梅德慌忙拿起劍時,就隻剩下老兵一個人站在那裏直哆嗦。地底人看到戰士們的屍體,就像是看到美味的肉餅一樣,發出奇怪的聲音並一擁而上,開始吃起戰士們的皮肉。在他們嘴邊,戰士們鮮紅的血就像紅色的果汁一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比爾梅德本能地把老兵拉到自己背後,握緊劍,瞪著漸漸地向自己靠近的地底人。


    “原來是食人族!”


    當比爾梅德歎氣般自言自語時,在廣場搏鬥的風魔和地底人同時望向比爾梅德這邊。風魔眯著眼睛看著比爾梅德,好像很有趣地向比爾梅德喊道:“你不就是那個人們都景仰的劍術出眾的比爾梅德嗎?”


    正在逼近的地底人突然被風魔震天般的聲音嚇住了腳步。對地底人來說,這真是個不可理解的罕見場麵。


    “他們是誰?還有你,你是受誰的命令來到這裏的?”比爾梅德問風魔。


    風魔哼了一聲,一口氣把幾個拿著長矛和斧頭衝向他的地底人甩到了一旁,然後向比爾梅德走來。


    “這裏是黑暗的大帝――哈肯獸的地方。我是哈肯獸的第二騎士團長。在這裏的地底人是對建設黑暗帝國舉反旗的基納斯族。當然,以前他們是活在地麵上的食人族。昨天派我的寵物來討伐這些家夥,沒有想到被你給殺掉了,所以我親自來這裏討伐他們。”


    “原來……”


    聽到風魔這麽一講,比爾梅德好像也稍微弄清了些情況。就在這時,一個地底人扔出的斧頭發出“刷”的一聲,穿過了老兵的胸膛後卡到了石縫中。


    “啊!”


    老兵發出去淒慘的叫聲摔倒在地,流著鮮血死去了。比爾梅德立即向從後麵撲過來的地底人展開了搏鬥。雖然數量上地底人占優勢,但是麵對比爾梅德出神入化的劍術,它們根本就不是比爾梅德的對手。比爾梅德手中發出耀眼光芒的劍以及他的劍術都令人瞠目結舌。隻要他一揮動手腕,就會看見地底人的身體被砍成兩半,立即噴出黑紅的液體死去。


    風魔悠閑地看著比爾梅德的戰鬥。本來攻擊風魔的地底人看到自己的同伴死去,也改變了攻擊對象,撲向比爾梅德。隨著慘叫聲,發揮著淋漓盡致劍術的比爾梅德在打倒了百餘名地底人之後,開始感到了體力的消耗。在堆滿了地底人屍體的洞內,比爾梅德尋找著有利於戰鬥的地形。


    “好啊。好,好。代替我把他們都殺掉。哈哈哈……”


    風魔把偶爾撲向自己的地底人的脖子扭斷後扔到地上,洋洋得意地喊叫著。比爾梅德很明白風魔的諷刺意味著什麽,但是他也毫無辦法,隻能先對付地底人。


    “刷刷刷刷――”


    就在這時,從洞外飛來一連串的箭。比爾梅德用手擦掉濺到自己臉上的地底人的血跡,看了看箭飛過來的方向。


    “盧……盧博爾首領!”


    箭是盧博爾和寬帶來的戰士們射出的。他們覺得地麵上那塊被推開的石頭很奇怪,所以進來看看,正好遇到了比爾梅德。


    “比爾梅德,你還好嗎?”


    聽到盧博爾洪亮的聲音,寬又一次向戰士們做手勢,命令他們再次射箭。


    “刷刷刷刷――”


    比前一次數量還多的箭穿過空中準確地射穿了地底人的胸膛。因受到兩次致命的攻擊,目睹到大部分地底人都喪失了性命,剩餘的地底人開始爭先逃跑。站在廣場中央、帶著微笑觀戰的風魔也想偷偷溜走。


    意識到風魔要逃跑,盧博爾握著劍飛身跳到廣場中央。寬和比爾梅德也雙雙握著斧頭和劍跟隨其後。到處都響起地底人叫喊著逃跑的聲音。風魔看到地獄之沼最強的三個戰士眼中帶著憤怒向自己走來,它好像有點畏縮地向後退著步子。


    “你的體力已經耗盡,連隱身術也不能使用了,是不是?”


    風魔順從地跪了下來,盧博爾因毫無刺激地就結束了戰鬥而表情漠然。


    “砍掉它的脖子吧。”比爾梅德斷然地說。


    風魔看到情形不妙,就抬起頭,開始不斷地拱手求饒。


    “留下在戰場上投降騎士的生命是基本的道義,你們怎麽可以殺我!”


    “你是想刺殺我們盧博爾首領的殺手,不要與其他的騎士相提並論!”寬用好像立即就要向風魔扔出斧頭一樣的氣勢大聲喊叫。


    風魔深吸了一口氣,伸了一下長長的脖子。比爾梅德準備一劍就殺死風魔。就在這時,盧博爾抓住比爾梅德的手,製止了他的動作,然後問風魔:“像你這樣微不足道的怪物,怎麽會成為哈肯獸的騎士團長?”


    “哈肯獸大帝來到地下世界以前,我曾救過他的性命。”


    “好吧,再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如實迴答這個問題,我就留下你的性命。”


    “是什麽?”


    “剛才在帳篷內你跟我說:指使你來殺我的幕後人是哈肯獸和蕾迪安,是真的嗎?”


    被“蕾迪安”這三個字震驚的人是比爾梅德。嚇了一跳的比爾梅德看著盧博爾和寬,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但是寬發出一點***聲後,故意迴避比爾梅德的眼神。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後,風魔終於開了口。


    “說蕾迪安給我銀子,指使我殺掉你的話是假的。當然哈肯獸也沒有指使我。我隻是知道了你們的帳篷在這附近之後,自己擅自行動。”


    聽到這句話後不僅是寬,連比爾梅德也深深歎了一口氣。當然盧博爾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但是……”


    當風魔再次開口要講什麽話時,三名騎士的目光同時緊盯在了風魔的臉上。


    “但是蕾迪安聽從哈肯獸大帝的命令離開你們確是事實。蕾迪安永遠都不會迴來了。”


    聽到風魔的話,比爾梅德憤怒地揪緊了風魔的衣領。他的動作有點過分的激動。風魔被比爾梅德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斷斷續續地說道:“蕾迪安,她現在……按照哈肯獸大帝的命令……去找某個東西。要是蕾迪安不找到那個東西,她永遠都不會迴來的。”


    “你不要胡說!”


    在沒有人來得及阻止的瞬間,比爾梅德的劍刃一閃,風魔的頭被砍掉,“撲騰”一聲落到了地上。風魔根本就沒有想到比爾梅德會拿劍砍它,所以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就迎來了死亡。看到這個情景的盧博爾和寬也是同樣吃驚和意外。


    被砍掉頭的風魔無力地倒在了地上。比爾梅德好像還沒有完全釋放心中的憤怒,又發了瘋似的用劍亂砍風魔的身體。在廣場上,風魔的肉塊橫飛,伴隨著風魔骨頭被砍碎的聲音,戰士們開始議論越跟平常不一樣的比爾梅德的行為。寬立即按住了比爾梅德的劍喊道:“你清醒點!你到底怎麽了?嗯!”


    在寬狠狠地搖晃著比爾梅德時,他所穿的盔甲發出了低沉的碰撞聲。這時好像才清醒的比爾梅德,無力地把沾滿風魔血跡的劍扔到了地上。戰士們的話不停地迴蕩在比爾梅德的心裏。


    “蕾迪安,她……背叛了我們。”


    “蕾迪安成了哈肯獸的狗。現在我們跟瑞貝璐對抗都很艱難,如果……”


    “如果連哈肯獸都與我們為敵,那我們就真的沒有什麽勝算了。”


    “噓!小聲點,盧博爾首領會聽到的。”


    “如果蕾迪安真的離開了我們,會不會是有什麽理由呢?有可能從當初開始,她就瞞著我們打這個沒有勝算的戰爭。”


    “如果連革命騎士團成員都一個個地離我們而去,那我們還能信任誰呢?”


    “這樣下去,我們會不會被瑞貝璐和哈肯獸斬首!而且,我們還有可能遭到集體屠殺,不是嗎?”


    聽到戰士們不滿的聲音迴蕩在廣場內,盧博爾覺得不能就此袖手旁觀。他把一直呆呆地看著地麵的比爾梅德和吧嗒著嘴的寬拉到背後,為了改變局麵,他走上了廣場中間看似講台的地方,向戰士們高聲說:“如果在一個星期內蕾迪安沒有迴到軍營裏,我盧博爾會按照軍法來對她執行死刑,而且從今往後,無論是誰發生和這次一樣的違犯軍紀的事情,我都不會輕饒。到現在為止,相信我,追隨我的戰士們!我們為之打拚的時代就會到來。雖然現在我們很艱辛,有很多困難,但是請你們相信我!並且與我一起戰鬥到底!”


    聽到盧博爾充滿激情和自信的講話,大部分戰士都點著頭,一齊高聲呐喊:“盧博爾!盧博爾!”但是在場的任何人都不能否認,蕾迪安的離開的確創傷了他們的心。比爾梅德在心中流下了不為別人所知的一滴眼淚,寬看著盧博爾和比爾梅德長歎了一口氣。


    “媽媽媽……媽,媽媽又走了,又象每次夢中一樣,剩下一片黑暗。一陣刺骨的疼痛把他疼醒了,他睜開眼睛望了望四周,破舊的木屋一股刺鼻的黴味,有生氣的,隻有屋頂破爛的縫隙中,射入的幾縷陽光和光束中飛舞的灰塵,“大哥,看看那小子醒了沒有”門外傳來了一個尖細的男人的聲音,‘醒個屁,十來歲的小崽子受了那樣的傷,是你都醒不了”一個粗魯的聲音緊接著傳了進來。


    “大哥那小子怎麽處置呀?”


    “怎麽處置你他媽還用問我嗎?一會喂他吃點東西,不要給他治傷,送到馬六那裏去,媽的,老小子老和我說,現在乞討不好混了,嫌咱收的保護費多,把這小子胳膊或者腿弄去一隻,給馬六要他帶著吧,這小崽子眉清目秀的蠻可愛的,少個胳膊腿什麽的,還好要人同情。”


    “大哥真是聰明呀,真是好辦法,小三子能跟著大哥混,真是祖輩燒高香了”那個尖細聲音的小三子諂媚的說。


    “哈哈……你小子!老子就看上你這拍馬屁的功夫了,要不老子才不會把你從大獄裏帶出來的,你去吧,對了,這小子送去以後,馬六那每個月要多收兩成,出去的時候把兄弟們都叫進來,前幾天,城東的小刀幫和黑虎堂,都被剛冒出那個什麽魔虎會給滅了,叫兄弟們開個會,有個準備。”


    “是是。大哥,挨滅那幾個幫會,怎麽能和我們惡龍幫比呀?有大哥的英明領導,誰敢對咱們不利,那他的命也就到頭了,大哥那我去辦事了。”


    腳步聲傳了進來,門“吱”的一聲開了,一道刺眼的陽光,照在了這個滿身是傷的孩子身上,他不敢睜開眼睛,孩子雖小可是他也知道這次不要說找到媽媽估計小命都要完了。


    腳步聲到了他的跟前“哎……可惜這個孩子了,黑老大也忒他媽狠,小孩子都不放過,孩子別怨我,這個世道我不動你我就沒命了”先前那個小三子說道。


    聽到他的聲音孩子慢慢的睜開眼睛。


    “大叔放過我吧,我要去找我的媽媽,我知道您不壞,放過我吧!”孩子哀求道。


    “孩子你醒了?你也聽到他的話了?好好吃個飽飯吧,這個世界那有什麽天理呀!大叔原來是個本分的莊稼人,被人誣陷審都沒審,就關進大獄了,後來和黑老大一起逃出來,他心狠手辣,我要是放過你,他是不會放過我的,我也想活著。吃吧孩子,吃飽了那個馬六就要來了。


    “說完把飯碗放到孩子旁邊轉身出去了。


    這個孩子叫什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年九歲了,家在q城的一個山窩子裏。他的親人隻有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媽,所謂的親人,也隻是個能給他個地方住,給口飯吃的人。


    從他記事起,就聽到身邊的人老是“小混蛋、喪門星”的說,慢慢的他知道了,別人口中的小混蛋、喪門星就是他了,在他的音庫裏有爸爸、媽媽這兩個詞的,可是他不明白,為什麽他不能把這兩個詞用聲音大聲的表達出來呢!


    舅舅、舅媽的巴掌每天都會落在他的身上,外公外婆雖然不會打他,可也隻是不冷不熱的,也就一次舅媽打的重了,他發起高燒。


    恍惚中他聽到外婆說:“這孩子也怪可憐的,要是托生到別人家也不會受這樣的苦了,連你的媽媽都不想要你了”那時候他知道了他也有媽媽,從那以後,他努力的收集著,舅舅舅媽不經意說出的,關於他媽媽的一切信息。


    直到有一天,他偷了舅舅兜裏的50元錢,決定要去找自己的媽媽。他徒步走出了山窩窩,坐上了一輛別人說會開到很遠的地方的班車。到了這個城市,他有的,隻是外婆手裏那張老照片裏,媽媽年輕時候的印象。


    當他彷徨的站在城市的馬路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的時候,一輛汽車迎麵開來,把他掛倒在地。倒在血泊裏,模糊中看到那輛車開走了,周圍圍觀指指點點的人群卻沒有一個人來管他,直到他在人群冷漠的評論中失去了知覺,醒來卻到了這個地方。


    孩子正在迴憶的時候,一陣腳步聲打亂了他的思緒,小三子帶了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走了近來,多麽慈祥的老人呀,讓人可憐的老人,可就是這樣的一個老人,現在眼睛卻射出噬人的兇光。


    “馬六這就是老大給你的孩子,老大的意思我告訴你了,你看著辦吧,隻是……隻是。我希望你以後對這個孩子好點,他是個苦命的孩子”小三子慢慢的說。


    “喲,我說小三子,你他媽蹲大獄的逃犯,現在開始發善心了,隻要這個小子聽話,我會對他好點的,眉清目秀的確實討人喜歡,我還要他幫我賺錢呢,你和黑老大說一聲收的錢也太黑了,我盡力,要不夠不要怨我!”那個馬六說,接著他走到孩子身邊,把胳膊。腿摸了一遍“那我現在就要動手了,小三子給拿把刀來,不忍心看就他媽出去,跟個嫩雞似的!”


    “孩子丟個左手吧,將來有腿還能走走討飯吃,別怨我!這是你的命!”馬六拿著把刀,兇狠的說一道刀光閃過,孩子又倒在了血泊裏,他沒有暈過去,疼痛和他屢次受到的淒慘遭遇,讓他小小的年紀知道了恨,滿腔的恨意!看著剛剛還好好的長在身上的手,他恨!恨那些***他的所謂的親人!恨這個世間的一切!包括他在尋找剛剛還在想念的拋棄他的媽媽!


    “啪……”槍聲。一陣密集的槍聲,伴隨著慘叫傳了進來“兄弟們快跑,魔虎會殺過來了,他們手裏有火器‘。


    馬六嚇的蹲下,看了看外麵“噌”的跑到了倉庫的後麵角落裏,甚至沒來得及給孩子把血止住。慢慢的,槍聲和慘叫聲漸漸的停住了,一群黑西裝的大漢湧進了倉庫,為首的人看了看血泊中的孩子,和角落裏瑟瑟發抖的馬六“把那個老東西殺了!”


    為首的下達了命令,後麵的人走上前去,一陣亂槍中,馬六被打成了馬蜂窩,結束了他肮髒的生命,“老大這個孩子呢?怎麽辦?”槍手看著孩子,問為首的老大。話音剛落,空曠的倉庫中,忽然出現了一團乒乓球大小的黑霧,黑霧慢慢擴散,把孩子罩在了裏麵,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出來“我要找的就是這個孩子,此子和我有緣,我帶走了。”


    為首的老大看到這團黑霧,聽到威嚴的聲音,倉皇的跪在地上“恭送祖師爺”後麵的人也反應過來,隨著跪在地上,慢慢的黑霧散了,孩子不見了,留下的隻有一隻慘白的斷手和淋淋的血跡。


    無盡的黑暗,慢慢的一片鮮紅的血色吞噬了整個黑暗,血色中一張張猙獰的臉,獰笑著撲向了他。


    “啊……”孩子驚醒了,睜開眼睛環視著周圍的環境,好大的山洞,柔和的光,在嵌在牆壁上的一顆顆珠子上射出,照亮了整個石室,頂上一根根突兀的石筍,如一把把利劍垂下,一條通道通向了洞的深處。


    “這是在那裏?我怎麽到這了?”孩子嘀咕著,翻身坐了起來,這時他才發現身上的傷全都不疼了,剛才發生的事好象是場噩夢,孩子使勁的揉了揉眼睛。


    “我的手,我的手”他驚恐的看著自己左臂,光禿的手腕上好象從沒長過手一樣光滑,怪異的情景,讓他想起發生過的那血淋淋的恐怖,奇怪的是孩子沒有眼淚了’“我是多餘的!我真是舅媽嘴裏的喪門星,為什麽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為什麽所有人都這樣對我,為什麽!”


    最後的“為什麽”被孩子嘶吼著喊出來,泣血的童聲在山洞中迴蕩不絕,孩子的臉上,掙裂眼角流出的鮮血混著眼淚留了出來,血色的淚水。絕望的孩子在空曠的山洞中顯得那麽妖異。


    “孩子來吧,來吧,向前走”慈祥的聲音帶著愛的誘惑,孩子不知不覺走進了通往深處的通道,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裏。


    時光如梭,轉眼五年過去了,南僵的一座山勢險峻的高峰上,天空中,隱約的一絲絲黑氣,四麵八方的向山腰的一個洞穴中聚集,洞中已是黑霧一片,黑霧不斷的聚集。


    慘綠的眼睛慢慢變成暗紅色,顏語看著老人詭異的笑容,一股寒氣從心底升起,身體條件反射地想要逃開,卻發現自己仿佛被一道無形地枷鎖捆綁起來,動彈不得。


    顏語覺得腦袋針紮般得疼痛,這種疼痛和身體的疼痛不同,仿佛一把刀要把靈魂硬生生地切開。她甚至發不出聲音來,隻覺得冷汗把薄薄的衣裳浸透,在已經不算冷的天氣裏冷得顫抖。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她仿佛迴到第一次殺人的那一瞬間,黑色的光華穿透士兵的身體。她好象迴到剛來這個世界那會兒,冰冷的寒氣讓她渾身僵硬,她聽到粗啞陰冷的聲音說:“小娃娃好硬的命。”


    她看著時光倒退,老舊的本本爆出耀眼的光華,長發的女子臉色蒼白,神情麻木。她看到華美的舞台,纖細修長的手指彈奏出令人沉醉的樂曲。她看到滿牆的獎狀,考試卷上打著鮮豔的100分。她看到汽車,高樓,燈火通明的夜上海。她還看到她最愛的爸爸媽媽和哥哥,他們神情憔悴,傷心而又堅強。


    “這都是什麽鬼東西!”一聲淒厲的慘叫,然後是無數分飛的黑色光點和七彩的碎片,最終這些絢爛的色彩和迴憶,都沉寂為平和的黑暗。這是一種融合了思念的沉澱,也是融合了最純粹感情的柔軟。


    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顏語嘴角勾出一個苦澀的笑,想起哥哥說過,這世上除了親人,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


    老人叫克麗絲芬,一名曾經強大的惡魔術士。可是她畢竟老了,她已經90多歲,早年受的傷讓她的身體機能已經完全衰敗,隻靠著黑暗能量才撐了下來。她迫切地需要一個新的身體,一個生機盎然,有著與她同源力量的身體。於是她給顏語吃黑暗生物的肉,引導她冥想,隻為了最後那一瞬間的奪舍,她說得沒錯,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一切都很順利,顏語的靈魂能量比常人要強大一些,成為一名術士的天賦極高。同時她很努力地冥想,因為她想在戰場上活下去。除此之外,她對戰鬥極有天賦,這是屬於這個身體的本能反應,克麗絲芬對這個身體很滿意,甚至有些惋惜。如果早幾十年遇上,她一定會收顏語為弟子的。


    可是到底,她還是失敗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在奪取身體記憶的那一刻,一切都超過了她的想象。不屬於這個世界的記憶,不屬於這個世界的靈魂,法則對顏語進行了保護,於是即使是克麗絲芬這樣強大的靈魂,也隻能在反噬中消散,隻留下她屬於術士的記憶。


    “也許我該找個伴?”顏語看著手腕上的淤血,喃喃自語:“即使是惡魔,也會寂寞吧。”


    召喚小鬼是惡魔術士的第一個召喚法術,也是成為一個真正的惡魔術士的標誌。小鬼是惡魔中一種比較弱小的存在,它們天生擁有法術能力,並且知道如何隱藏自己。它們不會說話,智商極低,但是可以通過心靈連接來接受主人的命令。它們的能力隨著主人的提升而提升,並且根據戰鬥來獲得新的技能。總體來說,在術士相對弱小的初期,這是一個不錯的幫手。


    召喚小鬼隻需要咒語,手勢,魔力的配合,施法時間大約為10分鍾,如今天還沒亮,算是個召喚的好時機。


    “……以顏為姓,以語為名,願與行走在煉獄的惡魔君王,簽定以真實為媒的古老契約……”這是每一個惡魔術士在第一個召喚法術之前需要做的事,與惡魔君主簽定一份契約,契約的內容包括召喚法術的代價,召喚生物的意誌,以及例如煉獄語,深淵語這樣的附帶條件。當隱晦的波動在顏語周身蕩漾,消失的時候,她知道契約已經簽定成功,因為她腦海中許多原本不懂的語言,在這一刻真正成為她的東西。


    召喚小鬼的咒語在理解煉獄語後,就不再複雜了。顏語以一種熟練的,怪異的腔調,配合著手勢和不多的魔力,完成了召喚小鬼的咒文。在咒語完成的那一刻,一道暗紅色的傳送門出現在半空中,接著一個渾身幽藍火焰的小鬼呆頭呆腦地探出一個腦袋,然後是整個身體。它轉動腦袋望了望四周,看到顏語時身上的火焰明顯亮了亮,以一種可笑的蹦蹦跳跳的姿勢,順著傳送門的力量跑到顏語身邊。而傳送門卻無聲無息地消失在半空中。


    小鬼的身體似乎是由煉獄特有的石頭和幽藍的火焰組成的,雖然有四肢卻沒有五官。它的身高隻到顏語的腰部,應該在一米左右,因為本身的特有技能而處在不同的位麵中,看上去有些半透明。顏語能夠清晰地感到自己可以通過心靈來發送指令,同時也完全掌控了它的一切,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它是自己多出來的一部分,是身體的延伸。


    “打開血之契約。”顏語試著在心裏下了第一個指令,小鬼身上幽藍的火焰閃過一道血光,分外的驚心和絢麗,接著顏語感到自己的身體一暖,一種不屬於自己的能量自小鬼身上傳來,在身體的內髒周圍形成一道薄薄的護膜。這種能量可以抵消一定的內傷,但是無法被人為控製。


    “小鬼小鬼,”顏語似乎笑了一下:“以後你就叫幽吧。”說著露出一個略為安心的笑容,沉沉睡去。


    第二日的戰爭如期而來,在過去的大半年中早已學會如何自保的顏語依然處在不前不後的尷尬位置,但是若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位置正逐漸向著戰場邊緣靠近,這是為了將誤傷降到最小,當然如果有合適的機會,她也不介意逃跑。


    這日的戰鬥似乎格外漫長,整整持續了一天,從黎明時分出兵到夕陽西下才結束。柔和的晚霞下,鮮血染遍了整個戰場,隨處是斷肢殘臂,血腥味讓空氣都粘稠起來。顏語臉色難看地從死人堆裏爬起來,小鬼依然蹦蹦跳跳地緊跟在她的身邊,她有預感,戰爭很快就要結束了


    俘虜營裏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剩下來的人甚至組不成一次肉牆,補充進來的人一次比一次少。這些行動遲緩的老人活下來隻會浪費物資,倒不如在這兩軍交戰的關鍵時期,再打擊一下敵人的氣勢。於是一個被叫作“狩獵”的計劃很快詳細出爐。狩獵狩獵,顧名思義,很可惜這次顏語是獵物。她和那些老人,以及從未見過的女人一起,被驅趕到要塞的城牆之外。


    早在兩軍交戰的時候,顏語就知道兩軍的要塞其實相隔並不遠,晴朗的天氣裏雙方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要塞上的軍旗。可惜這樣的距離咫尺天涯。顏語從未象這樣拚命地奔跑過,術士的防護法術太少了,少到她現在隻能努力把黑暗元素聚集在背後,以阻擋蝗蟲般的箭矢。她無暇顧及別人,隻知道跑到對麵就能活下去,求生的本能讓她的腳步變得機械,遲緩,卻從未停下――這個時候沒有人會考慮什麽最佳體力分配,稍微慢一點的下場,就是被箭串個透心涼。


    顏語想過自己會在俘虜營餓死,會在戰場上被殺死,卻從未想過自己會累死。但是看到代表著希望的軍旗在自己麵前傾斜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下去了。


    “到底還是失敗了。”她沒有發現箭矢無力地落在她的身後,沒有發現自己落入騎兵冰冷的懷抱。昏迷前,她隻看到小鬼好象咧著嘴望著她傻笑,幽藍的火焰明亮而絢麗。不離不棄,這時候她想到的是新婚時的祝詞,在生死間不離不棄。她忽然覺得安心,就算不是人,有惡魔不離不棄的陪伴,也別無所求吧。


    戰場上是步兵沉默整齊的腳步聲,一直疲於防禦的雪萊特帝國主動出擊,從未現於戰場的黑甲部隊直接進攻無霜帝國的要塞,悍不畏死的作風和兇殘的戰鬥手法讓敵人為之膽寒。這是這場戰役的最後一戰,也是黑甲軍出現在世人麵前的第一戰,被後世稱為“榮耀之始”的榮耀之戰。


    可是這些都與顏語無關。此時她正在傷員專用的帳篷裏和眼前的少年大眼瞪小眼,原因很簡單,這個看起來不過16,7歲的文弱少年,這個自稱軍醫但明顯帶著貴族氣勢的色狼,想要脫她的衣服。


    “我叫風竹修,是一名陣地醫師。你的身體需要檢查,不然很容易留下暗傷。我沒有惡意,請你相信我。”這已經是風竹修第十四次重複這句話,白皙的臉上微笑僵硬,一向從容淡定的聲音也略微帶上一絲顫抖,他從來沒見過那麽頑固的家夥,甚至不明白對方眼裏隱藏的敵意從何而來,現在他隻覺得嗓子幹得冒煙。不過他依然極有耐心地溫聲相勸,這個唯一從敵營裏逃出來的家夥恐怕吃了不少苦頭,從張開眼睛的那一刻起就滿眼戒備。目光掃過對方瘦骨如柴的身體,風竹修眼裏閃過一絲憐惜,原本的那一點點不耐煩也不翼而飛,聲音更加溫潤如水起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隨風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為博紅顏笑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為博紅顏笑並收藏隨風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