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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0:刀刃


    1020:刀刃


    盧克再一次進攻,而再一次他們的能量刀刃撞到了一起。:


    然後他們站著,透過他們交叉的光劍互相對視著,而那一刻似乎象永無止盡一樣漫長。


    六名帝國暴風戰士跟著蘭度、萊亞以及喬巴喀一起走過雲城那些迷宮似的走廊。當他們走到一個交叉口時,蘭度的十二名衛兵,以及他的參謀,突然封住了他們的去路。


    蘭度在他的參謀麵前停了下來。“力量七密碼。”他命令道。


    立刻,這一十二名衛兵把他們的激光槍瞄準了大吃一驚的暴風戰士們,而蘭度參謀則平靜地一個一個奪下了這六名暴風戰十的武器。他把其中一支槍遞給蘭度,再把另一支遞給萊亞,然後等著下一個命令。


    “把他們關到安全塔中,”雲城的行政長官命令道,“悄悄地!不讓任何人知道。”


    參謀和衛兵們立刻把暴風戰士帶走了。


    萊亞迷惑地看著這場突變,接著她的迷惑又變成了驚訝,她看到蘭度,這個背叛了漢?索洛的人,開始解開捆在喬巴喀身上的鏈條。


    “走吧,”他催促道,“讓我們快離開這。”


    類人猿粗大的雙手終於自由了。然後他轉向那個使他自由的人,一點也不願等待解釋,隨著一聲嚇得人渾身冰涼的咆哮,他已掐住了蘭度的脖子。


    “在你對漢幹了那些事情之後,”萊亞說,“我不會再相信你!”


    蘭度拚命想掙開類人猿粗壯的雙手。“我沒有選擇,”他努力想解釋,但類人猿用一聲憤怒的咆哮打斷了他。


    “還有一個機會去救漢。”蘭度氣都透不過來了,“他們在東部平台上。”


    “喬,”萊亞終於說道,“放開!”


    喬巴喀鬆開了蘭度,但仍憤怒地瞪著他,他正拚命恢複他的唿吸。


    “注意監視他,喬。”萊亞說,而類人猿立刻發出了一聲威脅的咆哮。


    “我有一種感覺,”蘭度低聲地咕噥道,“我正在犯另一個巨大的錯誤。”


    矮胖的小r2元件正在走廊中來來迴迴、迂迴曲折地移動著,他的掃描器正向每個可能的方向掃去。他在努力探測他主人的跡象――或任何種類的生命的跡象。他認識到他已多麽地暈頭轉向並完全失去了他已走了多少米的記錄。


    阿杜―德杜轉過一個彎,發現有一群東西正沿著走廊走起去。機器人用嘟嘟聲和嘯叫聲發出問候,並希望這是群友好的東西。


    他的問候被其中一個生物聽到了。這個生物立刻向他唿叫。


    “阿杜……阿杜……”是斯內皮爾!


    仍然背著半組裝好的斯內皮爾,喬巴喀迅速轉過身,看到矮胖的r2元件正在他們身後滾過來。可此時斯內皮爾卻被轉到了他朋友的視線之外。


    “等等!”惱怒的斯內皮爾叫道,“轉身,你這件大毛衣……趕快,阿杜!我們正努力把漢從獵獎者那兒救出來。”


    阿杜一邊向前快速跑著一邊發出嘟嘟聲,而斯內皮爾耐心地迴答了他狂亂的問題。


    “我知道。但盧克主人能夠照顧好他自己。”至少,這是斯內皮爾不斷地告訴自己的一句話,這時他們繼續前進去尋找漢。


    在雲城的東部著陸平台上,兩個衛兵正把索洛凍僵的身體使勁推進“奴隸1號”的一個側艙中。波巴?費特從旁邊的一架梯子上爬進他的飛船,並在他進入座艙後立刻關上了側艙艙蓋。


    然後他發動了引擎,航空器開始滑過平台準備起飛。


    蘭度、萊亞和喬巴喀衝到平台上時,隻是正好看到“奴隸1號”起飛並急速衝進雲城日落時的桔紅和紫色天空之中。喬巴喀怒吼著,用他的激光槍猛烈地向正在離開的太空船開火。


    “沒用了,”蘭度告訴他,“它已經在射程之外了。”


    所有的人都凝視著那艘逐漸遠去的飛船,除了捆在喬巴喀背上的斯內皮爾外,但他正好也看到了其他人沒注意到的東西。


    “哦,老天,不!”他叫起來。


    向他們進攻的是一隊帝國暴風戰士,他們的武器已發射出了激光閃電。第一道閃電隻是差一點沒打中萊亞公主。蘭度迅速作出反應,用他的激光槍向敵人進行迴擊。立刻,空中便閃耀起一張明亮的紅色綠色激光閃電的交叉火力網。


    阿杜急忙溜開,躲進平台的電梯中,從一個安全的距離外看著這場激烈的戰鬥。


    蘭羅在激光閃電的聲音之上叫道:“走,到電梯那兒去。”他邊開槍邊衝向打開的電梯。


    但萊亞和喬巴喀沒有動。他們站著,繼續向暴風戰士們連續不斷地射擊著。在這個女性的人類和男性的類人猿極度準確的射擊下,暴風戰士們的胸部、手臂和腹部不斷地被炸裂,有的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下便倒下了。


    蘭度把腦袋伸出電梯外,努力引起他們的注意並示意他們趕快跑。但這兩個看上去象被迷住了一樣,沉浸在複仇的快感中,為他們所有的憤怒,也為那個他們倆都愛著的人。他們已下定了決心要消滅這幫銀河帝國的奴才們。


    斯內皮爾倒寧願是在別的任何地方。他又沒法逃走,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狂亂地大叫救命。“阿杜,救救我!”他尖叫道,“我是怎樣卷到這裏麵來的?被捆在一隻類人猿的背上簡直是一個比死亡還糟糕的災難!”


    “到這兒來!”蘭度又叫道,“趕快!趕快!”


    萊亞和喬巴喀開始向他移動。當他們衝進等著的電梯中時正好躲開了一陣猛烈的激光彈雨。電梯門關上了,而剩下的暴風戰上們開始向他們衝來。


    在碳凝室上麵的平台上,盧克天行者和達斯?維達的光劍不斷地撞擊著。


    盧克感到隨著他們武器的每一次猛砍、抵擋和刺戳,平台都在顫抖著。但他毫不畏懼,因為他每刺一次,都把邪惡的維達逼得後退了一步。


    維達一邊用他的光劍擋開盧克天不怕地不怕的進攻,一邊平靜地說道:“恐懼還沒到你身上。你已學到了比我所預料的更多的東西。”


    “你將會發現我充滿了驚奇。”自信的年青人迴擊道,又向維達刺了一劍。


    “而我也是。”平靜的、自命不凡的迴答。


    以兩個漂亮的移動,黑暗君主便把盧克的光劍從他手中挑了出去。然後維達的的刀刃又向盧克的雙腳劈來。年青人不得不向後跳開來保護自己,但卻向後絆倒了,並滾下了樓梯。


    躺在平台上,盧克向上看著那個在樓梯頂端赫然聳現的黑色身影。突然,這團黑影直接向他飛來,它的黑色鬥篷在背後飄揚起來,象一隻巨大編幅的翅膀。


    盧克急忙滾到一邊,目光仍盯在維達身上,而這個高大的黑色身影無聲無息地著陸在他旁邊。


    “你的未來是和我在一起,天行者。”維達嘶嘶地說,聳立在蠟縮的年青人麵前,“現在你將擁抱黑暗之麵。柯羅比已知道了這將成為現實。”


    “不!”盧克叫道,努力排斥這個邪惡的東西。


    “柯羅比還有許多事沒告訴你,”維達繼續說,“來吧,我將完成你的訓練。”


    維達的影響力強大得令人難以置信;盧克感到它就象一個有生命的東西一樣。


    別聽他的,盧克告訴自己,他正在試圖哄騙我,試圖把我引離正道,引到“力量”的黑暗之麵去,正如本已警告過我的一樣;


    盧克開始從這個正在逼近的瑟斯君主前退開。在年青人後麵,液壓升降機的蓋子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準備好接收他。


    “我寧肯去死。”盧克宣告道。


    “這沒有必要。”黑暗君主突然用他的光劍向盧克攻來,如此強有力以至於年青人一下失去了平衡,翻滾進豁裂的開口中。


    維達轉身離開這個冷凝深坑並漫不經心地關掉了他的光劍。“一切都太容易了。”他聳聳肩,“也許你並不象皇帝認為的那麽強大。”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熔化的金屬開始在他身後倒進開口中,而一團模糊的東西猛地從開口中飛了出來。


    “時間將告訴你一切。”盧克平靜地迴答維達的評論。


    黑暗君主轉過身來。在冷凝過程的這一時刻,那個東西肯定不該還能夠說話!他向屋子四周看一圈,然後把他戴著頭盔的腦袋抬向屋頂。


    盧克正吊在一根從屋頂上扯過來的軟管上,為躲開**,他已跳到空中約五米高的地方。


    “佩服,”維達承認道,“你的敏捷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盧克跳落到在熱氣騰騰的深坑另一邊的平台上。他伸出手那躺在平台另一個地方的光劍便飛迴到手中,並迅速地被打開了。


    而就在同一刻,維達的劍也一下亮出了刀刃。“本已經很好地教過你了。你已控製住了你的恐懼。現在釋放你的憤怒吧。我滅了你的家庭。報仇吧。”


    但這一次盧克很小心並且更好地控製著自己。如果他能控製住他的憤怒,正如他終於控製住了他的恐懼一樣,他就不會被動搖。


    記住訓練,盧克告誡自己。記住猶達所教的東西!拋開所有的憎恨和憤怒來接收“力量”!


    在控製住他那些消極的感覺之後,盧克開始前進,沒有理會維達的唆使。他向維達展開進攻,並在一個迅速的換位之後,開始逼使他後退。


    “你的憎恨能夠給你毀滅我的力量,”維達誘惑道,“使用它。”


    盧克開始認識到他這個敵人是多麽可怕地強大,並輕聲地告訴自己:“我不會成為‘力量’黑暗之麵的一個奴隸。”然後他又小心翼翼地向維達逼近。


    維達慢慢地向後退著。突然,盧克的光劍迅猛地向他揮來。維達在舉劍封擋這次猛攻時,身體失去了平衡,落到了那個冒著熱氣的大桶的外層邊緣。


    由於這場與他可怕的對手的戰鬥,盧克精疲力盡,幾乎站都站不住了。他積聚起力量,小心翼翼地移到邊上並向下看了看。但沒看到維達的一點影子。他關掉光劍,把它放迴腰帶中,然後跟著跳了下去。


    他掉到了深坑的地板上,並發現自己是在一個巨大的控製和維修室中,這個房間俯瞰著那個為整座城市供給能量的反應器。他四處看了看,注意到一扇大窗戶;窗戶前麵,正是達斯?維達一動不動的輪廓。


    盧兌慢慢向窗戶靠近並重新打開了他的光劍。


    但維達沒有打開他自己的劍,當盧克靠得更近時他也沒做出任何努力去防衛自己。黑暗君主唯一的武器,實際上,就是地引誘的聲音。“進攻,”他唆使年青的絕地,“消滅我。”


    盧克被維達的詭計弄糊塗了,猶豫地停了下來。


    “隻有靠複仇你才能拯救你自己……”


    盧克在他站著的地方一動也不動。他應該按照維達的話行動並把“力量”用作一個複仇的工具嗎?或者他現在應離開這場戰鬥,等待另一個機會,當他能更即地控製時,再與維達決鬥?


    不,他怎麽能推遲毀滅這個邪惡敵人的時機呢?這是他的機會,現在,而他不許推遲……


    可能永遠也不會有如此一個機會了!


    他用雙手緊緊握住他致命的光劍,握住劍柄,並象舉起一把古老的大刀一樣舉起武器,準備用一道猛砍殺死這個帶著麵具的惡魔。


    但就在他能夠揮動光劍之前,一塊大儀器自己就從他身後的牆卜抽出來,對著盧克的背猛衝過來.盧克迅速轉過身,用他的光劍把那塊儀器切成兩半,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第二塊儀器又向盧克衝來,而他再次使用“力量”去使它偏向。這塊笨重的東西就撞到一塊看不見的盾牌上一樣彈開了。然後一隻大桶又開始在空中翻滾著向他衝來。還沒等盧克把這隻大桶擊退,許多塊工具和儀器又開始從各個方向向他衝來燃眉就是金屬線,把它們自己從牆上拔出來,纏繞著並冒著電火花地向盧克抽打過來。


    從中麵主襲來轟擊,盧克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使這些轟擊偏轉;但他也開始被擦傷,血也開始流了出來。


    一塊大儀器從盧克身邊擦過,正好撞出了窗外。唿嘯的風立刻灌了進來,把屋裏的每件東西吹得四處翻動,並猛烈地抽打著盧克的身體。


    而就在屋子的正中,達斯?維達卻一動不動地站著。


    “你被打敗了。”瑟斯黑暗君主得意洋洋地說,“反抗是沒有用的。你要麽是加入我,要麽是加入死去的柯羅比!”


    就在他說話時,另一塊沉重的儀器從空中飛來,擊中了年青的絕地、並把他撞出了窗外。所有的東西都成了模糊不清的一片,年青人在風中搖擺著,翻滾著,直到他設法用一隻手抓住了一道橫梁。


    在狂風稍微平息了一些而他的視線漸漸清晰起來之後,盧克意識到他正吊在控製室外麵的反應器住身桶形架上。他往下看了看,底下是一個無窮無盡的深淵。他立刻感到一陣暈眩並趕緊閉上眼睛,努力不讓自己感到驚慌。


    與他吊著的反應堆吊艙相比,盧克不過是一個扭動的小點,而吊艙――從圓形的、綴滿光點的內壁上伸出來的許多吊艙之一――與這個巨大空間的其它部份相比,也僅僅隻是一顆微粒。


    盧克用一隻手緊緊抓橫梁,另一隻手把光劍掛到他的腰帶上後也抓到橫梁卜,然後盧克積聚起剩下的所有力量,慢慢向上扯動,終於爬到了橫梁上並站穩下來。這時,他正好看到達斯?維達在橫梁上向他走來。


    當維達接近時,公共廣播係統開始播音了,聲音在這個深陷的空間中四處迴蕩。“逃跑者正衝向327平台。保衛所有運輸船。所有防衛軍隊戒備。”


    維達繼續充滿威脅地向盧克逼近。“你的朋友永遠逃不了,你也是。”


    維達又跨了一步,而盧克立即舉起了他的光劍,準備重新開始戰鬥。


    “你被打敗了。”維達用一種可怕的肯定和決定性的語氣說道,“反抗是沒有用的。”


    但盧克還是反抗了。他把光劍猛地向黑暗君主刺去,準備把嘶嘶作響的能量刀刃擊在維達的盔甲上井燒穿他的身體。維達被這道猛擊震得搖晃了幾步,在盧克看來他也非常痛苦。但僅僅隻有一刻的功夫。然後,再一次,維達又開始向他走過來。


    又走了一步,黑暗君主警告道;“別讓自己象柯羅比一樣被毀滅。”


    盧克使勁唿吸著,冷汗從他的前額上滴了下來。但本這個名字突然在他心裏注入了一股力量。


    “鎮靜――”他提醒自己,“要鎮靜。”


    那個殘忍的幽靈繼續在狹窄的橫梁上向盧克返乘,看上去他已決心奪走這個年青絕地的生命。


    或者更糟的是,他脆弱的靈魂。


    蘭度、萊亞、喬巴喀以及機器人們在一條走廊上匆忙地跑著。轉過一道彎,他們看到通向磁陸平台的門還開著,並從門中丕能看到正等著他們逃走的“千年獵鷹”。但突然地,門砰地一聲關上了,而一隊帝國暴風戰士又正在向他們衝來,邊衝邊發射出激光閃電。被擊中的牆壁和地板大塊大塊地飛向空中。


    喬巴喀向暴風戰士的炮火憤怒地吼叫著。他掩護著萊亞,可萊亞則拚命地按動門的控製板。但門仍然推不動。


    “這裏?刺殺誰?”


    “葉赫輝,羽林天軍騎都尉,雲中葉氏的優秀子弟,他上個月剛剛加入辰月教,如今是‘陽’教長雷枯火麵前的紅人。”


    “這樣的奸賊,確實該殺!”易小冉咬牙切齒的。


    “你不是為了錢才來殺人的麽?”男人笑笑。


    易小冉一愣,裝作無賴的樣子甩甩頭:“拿天羅的錢,殺辰月的狗,賺個忠君勤王的好名聲,不是更好?


    “有道理。”男人說,“但是動手的不是你,是白發鬼。葉赫輝號稱擁有雲中葉氏的‘名將之血’,頂尖的好手,絕不是李原琪那種角色。你也許殺得了他,但是需要用點時間。這裏距離緹衛七所的駐地不遠,你如果被拖住,就被趕來的緹衛包圍,古蝮手不是可以同時和多人對敵的武術。所以我們安排最精銳的白發鬼動手,他會偷襲,殺葉赫輝,隻需要一刀。”


    “那你們要我做什麽?”


    “你還不懂天羅的規矩,每次殺人,需要一隊人。動手的那個代號是‘刀’,‘刀’的背後是‘守望人’,如果‘刀’失敗,‘守望人’要掩護他逃走,如果‘刀’已經不可能逃脫,‘守望人’就得殺了他,不能允許他落在敵人手裏。此外還有‘收屍人’和‘鍔’,那些就不解釋了。我要你當白發鬼的‘守望人’,你的任務是藏在這裏。”男人指著身邊的樟樹。


    易小冉看了一眼,樟樹和牆的夾角很適合藏身,身量像他這麽大的人縮進去正合適。


    “白發鬼動手的地方距離你隻有五十步遠,如果他一擊得手,就會迅速向著這邊撤離,如果失敗了,也一樣。他得到的消息就是這裏有人會接應他。你觀察,如果他可以逃脫,就協助他殺掉追上來的護衛,如果不幸他逃不掉,你就得殺了他。”男人說。


    易小冉一皺眉:“如果他逃不掉,我殺了他,我也逃不掉。”


    “我們會為你準備特製的吹箭,這東西很好用,你可以在三十步上輕易地狙殺他。如果沒有發射的機會,你就得直接用刀。如果你被擒,就告訴緹衛,你是個來帝都勤王的世家子弟,路過殺了個刺客,是立功。


    “緹衛那麽傻?會相信這種謊言?”易小冉冷笑。


    “不相信的話,他們就會在牢裏折磨你,逼你招供。當然我們也有些朋友,也許能幫著救你出來,但是那要看你的運氣了。”


    “你們就不怕我頂不住刑訊說出真相?”


    男人搖頭:“反正你也不知道我們的內情,就算緹衛把你打死,你也說不出什麽來。”


    易小冉恍然:“這就是為什麽你們要安排一個人,在危險的時候殺死白發鬼的原因,他知道真相,知道得太多!”


    “你是聰明人,我們喜歡和聰明人合作。”男人問,“就這件事,成交麽?”


    “成交!”易小冉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們這些天羅,也真是自己拚命,也拚別人命的混蛋!


    男人笑笑,把傘遞給易小冉:“雨很大,這傘送你了。”


    易小冉接過傘,覺得眼前影子一閃。他再次看清的時候,男人枯瘦的白影已經站在高高的石牆頂了,誰也不知道他怎麽上去的。在這個風雨如狂的夜裏,他的白衣一下子濕了,整個人微微搖曳,像一根古怪的白色竹子生長在那裏。


    “天下哀霜,人若轉蓬……這時代,想保住自己都不容易,你還想去爭一個絕色的女人,那不拚命怎麽行?”男人沿著牆頭緩步離去,碩大的雨點打在他的鬥笠上,啪啪作響。


    醉醺醺的易小冉和蘇鐵惜搭著肩膀迴到酥合齋的時候,遠遠地就吃了一驚。


    門口紅色的燈籠下,站著幾個挎刀的人,看衣著都是世家子弟,手按刀柄,冷冷地四顧,而原本應該在那裏迎候客人的小廝抱著頭,縮在角落的陰影裏不敢說話。門上了鎖。為首的世家子弟不斷地抽出刀來用衣角擦拭刀刃,就像一頭嗜血的狼在舔自己的牙齒。


    “出事了!”易小冉心裏轉過這個念頭,一種不詳的感覺跳了跳,被他壓了下去。


    他躲在圍牆邊,偷偷瞥了一眼,覺得以自己的身手要把那幾個世家子弟放平有點難,於是拍了拍蘇鐵惜:“給我墊一腳。”


    易小冉無聲息地攀上圍牆,摸了摸後腰的短刀,貓一樣前行,直到逼近天女葵住的“馥舍”,才無聲地躍進院子裏。他一落地,隱約聽見女人的叫喚和哭聲,男人們大聲喝罵。


    他心裏轉過無數個念頭,強行克製住心頭狂跳,貼著牆壁向馥舍前進,長廊上懸掛的燈籠把曖昧的紅光投在他肩上。走得越近,那些嘈雜的聲音越清晰,真亂,聽得他手心裏微微出汗。他貼著拐角一轉,正對上宋媽一張被眼淚沾花的臉,抹著白粉的老臉因為哭泣而扭曲。易小冉曾經嘲笑說一個廚娘塗脂抹粉,難道她在這個美女如雲的酥合齋裏還指望有恩客光顧麽?此時那張煞白的臉正正地印著一個鞋印兒,又是詭異又是可笑。


    “小冉?”宋媽看見他愣了一瞬,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推到燈光照不到的暗處,“你們去哪兒了?快走!快走!別過去!上次那個李公子帶著一大群隨從又來了,說是要買葵姐,還要跟你再試手呢!他們帶的都是真刀,這是要人命啊!”


    易小冉反而鬆了一口氣,他並不怕李原琪,李原琪何曾帶過不開刃的刀?上一次若是他刀術不如李原琪,也許已經被卸下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了。他酒勁往上一頂,生出一股霸氣來,他是緹衛的暗探,如今又找到了天羅,他易小冉就要在帝都做一番事業,帶著他的兄弟蘇鐵惜去打天下,他怕什麽李原琪?


    “放開我!放開我!”女人的喊聲穿透牆壁穿進他的耳朵,夾雜著哭腔和男人的喘息。


    “葵姐……”易小冉呆住了。


    他委實不怕,可是李原琪帶著的那些人守住的是“馥舍”正門,那裏麵隻有一個嘴巴刻薄卻無助的天女葵。


    宋媽一抹臉:“李公子喝多了酒,一定要見葵姐,我們都攔著,他就硬闖了進去,留人在外麵守著……”


    易小冉感覺到周身的血管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他的頭又開始痛了,痛得像是要裂開。他隱隱約約聽見李原琪的笑聲,天女葵的哭泣,衣服被撕裂的聲音,滾動扭打的聲音。他眼前浮現出一幅畫,水霧蒸騰,**曼妙的身體被一個古銅色的男人緊緊的摟抱著,仿佛要勒斷那纖纖的腰。他不敢看,閉上了眼睛,聽著自己全身的骨骼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這天地……真亂,群魔……亂舞。


    “是這個小子!找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忽的響起在易小冉麵前。


    易小冉的雙眼猛地睜開,像是眼皮上裝了簧片。那是個藍衣的世家子弟,大概是李原琪的隨從,剛巧走過來,看見了角落裏的易小冉,一手伸到腰間拔劍,一手指著易小冉的鼻子。


    宋媽隻看見眼前人影一閃,易小冉和那個藍衣公子緊緊地抱在了一起。她再一看,幾乎要暈過去,易小冉一手按緊藍衣公子的後背,一手握著一尺多長的刀,半截刀身沒入了藍衣公子的小腹裏。


    守在馥舍門口的那些年輕人看不清楚,一下子都愣住了。


    易小冉緩緩地把刀從那個男人的小腹裏抽出來,聽著他殺豬一樣哀嚎。易小冉感覺到一潑血灑在他的腿上,散發著甜腥的氣息,濕濕的,暖暖的。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很喜歡這種感覺的,教他刀術的老師曾經帶著詭秘的笑容說,血濺出來的時候,就像森羅地獄裏開出了花,那是很美的。


    “那小子……那小子……”年輕人們愣住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孩子居然真的敢動刀,居然傷人了。


    他們紛紛拔出武器,狂吼著撲了上來。幾乎就在同時,蘇鐵惜也從走廊另一邊跑過來,聽到馥舍裏傳出的聲音,這個孩子也呆住了,臉色煞白,微微顫抖。年輕人們圍了上來,武器上閃著淒冷的光。


    “小鐵!”易小冉嘶啞地吼叫,拾起對手的劍扔向蘇鐵惜。


    蘇鐵惜接過鐵劍,雙手握於胸前,緩慢下蹲,正是平時他和易小冉試手時的劍術,隻是此刻他手裏已經是一柄真正的兇器了。


    天女葵的房間裏傳來了踢打、哭泣和男人的喘息聲,易小冉眼睛紅得像是滴血,四顧中透著刻骨的兇煞,如同一匹被逼入絕地的狼。他腳下緩慢地移動,最後和蘇鐵惜背靠著背。


    為首的赫然是那天被稱為“子煥”的那名隨從,他看著易小冉,目光陰冷,“兔子急了?真的敢咬人!你夠狠!不過已經晚了,我們公子已經得手了,一個賤女人,原本不用費那麽大勁的……我看你們很關心那個女人?”他轉著眼睛,和那天在水閣裏判若兩人,目光裏帶出一股淫邪,“我聽說帝都裏成名的妓女都養幾個年輕男孩來玩玩,是不是真的?難怪你們那麽關心她。有客人的時候客人玩她,沒客人的時候她玩你們?你們兩個,誰大誰小?還是一起被收的?別著急,我們公子玩完了,應該會還給你們吧?要來留在身邊又有什麽用呢?”


    “我……殺了你們這些畜生!”易小冉把短刀背在身後,蛇一樣的力量扭曲著進入他的胳膊,短刀是它的毒牙。


    “子煥”臉上閃過不易察覺的笑,他要的就是易小冉和蘇鐵惜暴怒,他那天看過易小冉擊敗李原琪的一刀,確實是罕見的強手,不好對付。他招了招手,那些世家子弟緊握各自的武器,肩並著肩移動,從前後左右圍了過來,不留任何缺口。易小冉左左右右的看,無處不是淒冷的刀鋒劍刃,無處不是狼一樣的目光。


    “把那個老女人攆走,去個人守住拐角,別讓人往裏麵看一眼!”“子煥”咬著牙,眼睛裏透著狠勁。


    “他們……想殺掉我們。”蘇鐵惜急促地唿吸著,低聲說。


    易小冉不說話,他知道那些人想幹什麽,對於這些世家子弟來說,殺幾個伎館裏的小廝不算什麽,何況還是易小冉先傷了人,何況這些所謂的義黨,本來就是賭上了性命要在帝都裏混出頭,是些亡命徒。對方隻是不想被人看見自己下手有多狠,也許他和蘇鐵惜會被卸成幾塊,也許會被砍成肉泥。但是易小冉不怕這些,比這些更可怕的是他自己心裏那股怨毒和仇恨,鬼一般咬著他的心。


    一個皂衣的年輕人離開了同伴,站在走廊拐彎處的燈下。


    易小冉盯著“子煥”,他的刀術隻能對付一個敵人,但是他並不擔心,他和蘇鐵惜加在一起也未必能衝出這個包圍,那麽剩下的不過是他們倒下前殺傷對方幾人而已。殺人嘛,其實不難,在那些刀砍在他背後之前,“子煥”大概已經死了。


    “子煥”心裏一寒,易小冉鬼魅一樣閃過兩名世家子弟的刀鋒,短刀從下往上撩起。


    古蝮手?蛇脊。


    “子煥”根本沒有躲閃的機會,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就要被一刀從下而上開膛破腹。他的同伴急忙轉過劍鋒刺向易小冉的後背,試圖逼著他迴救,但是易小冉不,他繼續揮刀,他比速度,是他的刀先切開“子煥”的腹部,還是對方的劍先紮穿他。蘇鐵惜忽然發動,這個少年長劍平揮,鐵光跳閃,他學習的刀術不像易小冉的那樣淩厲肅殺,但是顯然在一對多的時候更加有效,周圍幾個世家公子隻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砸開了他們的刀劍,就像是一柄鐵錘砸了上來,叮叮當當的鳴響裏,幾柄武器飛上天空,蘇鐵惜長劍直刺背襲易小冉的兩人。


    易小冉手上一震,短刀被彈了迴來。


    他失手了,“子煥”的刀術和李原琪比起來還差得很遠,可是他是個謹慎的人,在衣服下穿了全套魚鱗細鎧。


    蘇鐵惜逼得易小冉背後的兩人迴撤武器,自己卻被一個人猛地抬起一腳踢在後心裏。易小冉幾乎是在同時也挨了一記背踢,但他扛住了那記背踢,再次撲前,以刀柄砸在“子煥”的嘴上,在他倒下之前,幾顆血淋淋的牙齒隨著哀嚎一起從“子煥”嘴裏噴了出來。易小冉和蘇鐵惜一起倒地,兩個人都死死握著武器沒有讓它脫手,揮舞刀劍貼著地麵橫掃,逼退了上來圍攻的世家子弟們。一個世家子弟來不及後退,被蘇鐵惜的劍掃中了踝骨,剛剛跪倒,又被易小冉的刀掃中了膝蓋,斷口處露出雪白的骨茬,被同伴拖著才退了出去撿迴了命。


    “殺!殺了他們!”“子煥”咆哮的聲音像是風在一個裂開的塤裏轉動,也難怪,他失去了全部的門牙。


    “滾開!想死麽?”拐角裏放風的皂衣年輕人忽然大吼了一聲。


    “子煥”吃了一驚,不由自主地往那邊看了一眼。他隻看到走廊的轉角處鐵光一閃而沒。


    皂衣的年輕人忽的慘叫一聲,拋下了手中的佩刀,捂著臉側,血從他的指縫裏滲了出來。他的另一隻手裏,是一隻耳朵。一柄晉北式樣的弧刀從轉角處伸出來,一直探到年輕人的嘴裏。握刀的人一步步前逼,皂衣年輕人一步步後退,他甚至不敢放聲哀嚎,因為刀鋒就在他嘴裏,他稍微動動,那刀就會切下他的舌頭來。


    握刀的是個消瘦的黑影,站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冷冷的眸子裏跳動著精光。


    “誰?”為首的年輕人退一步問。


    “緹衛七所,蘇晉安!”那個人影上前一步,站到燈光下,“掌鐵者,殺無赦!”


    “緹衛五所,陳重。”另一個人也從拐角走出。


    剛才還大聲叫囂的世家子弟們忽的都安靜了,對方報上的兩個名字仿佛雷霆炸在他們頭頂,把他們炸懵了。


    “我重複一次,尊皇帝陛下發布的《限鐵令》,如今是入夜時分,掌鐵者,殺無赦!”蘇晉安猛地揮刀直指前方。


    叮叮當當的,幾十柄武器一起落地,易小冉跳起來,衝向馥舍的門。


    易小冉一腳踹開房門,月光照進屋裏,雙手遮著***的李原琪剛剛從地下爬起來,驚恐得一步步退後,這個倨傲俊朗的公子此時跟一個被捉奸在床的姘夫無異。他的腳下,是天女葵**的身體,她低低地抽泣,像嬰兒一樣蜷縮起來,那些妖冶曼妙的身體線條此時都收攏起來,在易小冉的眼裏,她白白的,小小的,就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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