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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7:旅者


    阿魯沙露出調皮的微笑。“我已經在船艙裏待夠了,庫甘。我想要把腿伸展在堅硬的地麵上。無需顧慮我,你有一整天時間可以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帕格望向上麵的城堡,他的目光提醒了法師。


    “毫無疑問,我們要避開那個城堡順著海岸的道路上去。那些關於這個島的可怕傳說隻是針對心懷不軌第試圖進入巫師大廳的人而言。”


    阿魯沙向一個海員示意了一下。一艘船已經準備好了,四個男人和男孩坐了上去。小船被掛在船體翼側緩慢放下,不顧風暴後的寒風依然吹拂而感到汗水浸透。他們的朝懸崖頂部望去,今夕知道他們並非因工作或天氣而出汗的。


    好像讀懂了他的想法,阿魯沙說,“或許有些美凱米亞人比水手更加迷信呢,不過我沒法告訴你們是誰。”


    當小船下到水中,麥克莫和迦旦解開拴在吊艇柱上的繩索。兩個人笨拙地搖槳朝海岸劃去。一開始節奏錯綜混亂,但是隨著王子表現出不滿的神情,並對於男人如何能在一個鄰海城鎮浪費生命而不知道如何劃船做出質疑,小船最終步入了正軌。


    他們一直劃上延伸而出、略微覆蓋懸崖海岸沙灘。一條小徑直往上麵的城堡,另小路一條橫穿全島。


    今夕跳下船,幫著將船拖上岸。當它擱淺下來,其他人也跳下船伸展著他們的雙腿。


    今夕感覺他們似乎在被人注視,但是每當他向四周望去,除了岩石和幾隻在懸崖的岩石縫隙中過冬的海鳥外一無所獲。


    庫甘和王子打量著海岸上的兩條小路。法師望了望遠離巫師城堡的那條路,然後說,“走那條路大概會更安全一些。怎麽樣?”


    數天來的厭倦和壓抑已經讓他們迫不及待了。大家熱烈地點頭。阿魯沙帶領大家沿小路而上。


    今夕跟在最後,在麥克莫身後。這位寬肩膀的鄉紳手扶在腰間的闊劍上。今夕也拿著他的投石索,盡管迦旦盡可能的給他上了幾課,但他還是不喜歡用劍。男孩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投石索,他的眼睛不時瞟向身後。


    順著小路,他們驚動了一些土著居民:翻石鷸(性喜翻石覓食)和珩科鳥,當隊伍靠近時它們驚叫飛起。盤旋在棲息地的附近鳴叫抗議,直到旅行者通過,才略顯安慰地飛迴到山坡上。


    他們爬上了第一座山頭,小路遠離城堡一直延伸到另一個山頭的背後。“它一定通往某處。我們是否要繼續?”庫甘說。阿魯沙點點頭,其他人則什麽也沒說。他們繼續他們的旅程知道他們來到一塊凹地,隻比一個小山穀大一點,在兩座低矮的山丘之間。在凹地上麵坐落著幾座建築。


    “你怎麽想,庫甘?這裏有人居住?”阿魯沙柔聲說。


    庫甘打量了它們一會,然後轉向走在前麵的麥克莫,鄉紳檢查著下麵的街景,他的目光掃過穀底直到四周的山坡上。“我看不是。這裏沒有任何炊煙或是火光,也沒有聲音和勞作的人。”


    阿魯沙繼續朝著山穀中走去,其他人跟在後麵。麥克莫轉身看了今夕一會,注意到男孩除了彈弓沒有任何武器。鄉紳從皮帶中抽出一把長獵刀然後一言不發地遞給男孩。今夕肯首表示感激並沉默地接過刀子。


    他們來到建築群上方的一塊高地,今夕可以看到一座怪異的宅院,中央的建築被一個巨大的庭院和幾座外屋(指車庫,穀倉等)所環繞。不超過四英尺高的矮牆包圍起整個建築。


    他們一路下山走進圍牆的大門。在院子裏孤零零地樹立著幾棵貧瘠的果樹,花園中野草叢生。在中心建築的前方坐落有一個噴泉,頂部以雕像裝飾著三條海豚的形象。他們走到噴泉前,看到環繞在低矮池底的雕飾覆蓋著藍色的瓦片,已經因歲月而脫落褪色。庫甘仔細檢查著噴泉的造型。“這是個絕妙的設計。我相信水是應該從海豚嘴中噴出的。”阿魯沙讚同道。“我見過瑞蘭龍國王的噴泉,它們有些類似,但沒有這般優雅。”


    地上幾乎沒有積雪,好像這個山穀受到某種庇護似的,不過就整個島而言似乎也未遭遇嚴冬的侵襲。但是這裏仍然寒冷。今夕在房子附近徘徊視察。它隻有一層,順著牆每隔十英尺就有一扇窗戶。他站在大門前,兩扇門臉中的一扇打開著,盡管它們的合葉早就沒有了。“無論是誰住在這裏,他看來無憂無慮。”


    今夕轉身看到迦旦站在他的身後,目不轉睛地看著房子。“這裏沒有了望塔,”軍士繼續道,“而這些矮牆看上去更象是為了圈住牲畜而非擋住敵人。”


    聽到迦旦最後的結論,麥克莫也插了進來。“沒錯,這裏沒有任何防禦措施。這裏是島上的最低點,除了我們下山時看到的那條在屋子後的溪流。”他轉身向上凝視著城堡,即使在這個山穀中也能看到它高高的頂端。“那才是為躲避麻煩而修建的。這個地方,”他說,指了指低矮的建築並擺了擺他的手臂,“當住在這裏的人遇到麻煩後就被廢棄了。”


    今夕點點頭,走開了。迦旦和麥克莫朝另一個方向去了,前往廢棄的馬廄。今夕繞到房子的後麵發現了幾個更小一些的建築。他右手握住刀子走進最近的一個。它暴露在天空之下,頂棚早已經塌落。紅色的頂磚碎裂褪色,躺在地板上。三麵的牆壁上都靠著巨大的木架,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庫房。今夕調查了一下其它的房間,發現它們的結構都大同小異。整個建築是由很多儲藏室組成的。


    他走進旁邊的一個建築並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廚房。石頭爐灶座落在牆角,大到可以同時烹飪多個大鍋,在後麵有一個大得足以燒烤牛肋或整隻羊羔的火槽。一塊壯觀的案板石豎立在房間中央,上麵有數不盡的刀斧痕跡。今夕被角落裏一個覆蓋著塵土和蛛網的怪異青銅罐所吸引,他把它倒過來並找到了一把木質湯勺。他抬起頭,覺得好像看到廚房門口有什麽人。


    “麥克莫?迦旦?”他邊問便慢慢朝門口走去。當他走出房間,門外空無一人,但他還是瞟見了主屋門後的人影一閃。


    他急忙朝那門跑去,想當然地認為他的同伴已經進到裏麵去了。他剛一走進主房間,就又看到一個身影走進翼側的走廊。他停了一會兒,審視著這個奇怪的房子。


    大門在他前方敞開著,一扇已經從曾經固定它的欄杆上掉落。穿過們他可以看到巨大的中心庭院,暴露在天空之下。整個房子其實是一個中空的‘口’字形,巨大的柱子支撐著房頂。在院子的正中央豎立著一個小噴泉。很像外麵的那個,噴泉已經破損了,而這個花園也同樣是雜草叢生。今夕朝著他剛才看到人影的方向走去。他穿過一扇低矮的側門步入黑暗的走廊。這裏的房頂有方失去了一些磚瓦,偶爾會有陽光從上傾瀉而下,使得男孩能夠輕易看清他的路。他穿過兩個空蕩的房間;他懷疑那時睡覺的臥室。


    拐過一個拐角他發現自己站在一扇古怪的房間門前,便走了進去。牆壁上鑲嵌著各種圖案,各種海洋動物和幾乎**的男人女人們一起嬉戲。繪畫的風格對今夕來說十分新奇。既不是掛毯上的織畫也不是顏料所繪,在公爵大廳的壁畫都非常逼真,由沉默的顏料和細膩的細節完成。但這些鑲嵌畫無需任何細節而賦予了動物與人的聯想。地板深深地凹陷下去,好像一個池子,一道台階在他麵前延伸。牆壁兩邊各伸出一個魚頭似的銅飾,懸掛在池子上方。帕格從未見過這樣的房間。


    好像是什麽人讀出了他的想法,一個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這是溫水浴間。”


    他中等個頭,有著高高的額頭和深邃的黑色雙眼。他的黑發兩鬢略帶幾縷灰絲。但他的胡須如黑夜一般漆黑。身著棕色的粗布長袍,腰際緊係著一條鞭繩。在他的左手中握著一杆粗悍的橡木杖。帕格繃緊了神經,將緊握獵刀的手橫在身前。“不,老弟。放下你的刀,我不想傷害你。”他微笑著,這讓帕格放鬆了一些。


    今夕放下他的刀,“你叫這房間什麽?”


    “溫水浴間,”他說著走進房間。“這裏熱水流入池中,洗浴者可以將他們的衣物放在那些架子上。”他指了指一些掛在牆上的架子。”


    “當他們沐浴時仆人門會洗淨並晾幹衣物並為客人們準備餐飲。”


    今夕覺得宴會的客人們一起在某人的房子裏洗澡頗有些新奇,但是他什麽都沒說。那人繼續道,“穿過那扇門,”他指著池子旁邊的一扇門――“另有一個注滿滾燙熱水的池子,那個房間被稱作開水浴間。另一邊有冰水池的房間叫冷水浴間。那第四個房間被稱作按摩間,在那裏仆人門會為洗浴者按摩並擦拭香油。他們也可以用木質短棒刮擦皮膚(vampire:刮沙??)。這樣他們就不需要用肥皂了。”


    今夕被這些不同的浴室搞糊塗了。“聽起來要在洗澡上花費很多的時間。這真很古怪的。”


    陌生人微傾他的手杖。“隻有你這麽想,帕格。不過,我倒是很期望這所房子能讓你感到奇特。”


    今夕愣住了。“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那男子又笑了笑。“當你們走近這建築的時候我聽到那個高個子戰士叫你的名字。我看著你,注意著不被你們看到直到我確定你們不是來尋寶的海盜。很少有海盜這樣年輕,所以我想我可以比較安全的和你談談。”


    今夕打量著男子。他的話語中似乎隱著某種暗示。“你為什麽要和我說話?”


    陌生人坐在空蕩的池子邊緣。他袍子上的褶皺微向後拉去,露出了以某種結實的結構編織的便鞋。“我總是孤獨一人,難得有機會和陌生人交談。所以我希望你能和我單獨待一會,隻要一小會,然後你就可以迴到你的船上。”


    今夕也坐了下來,但是仍然和陌生人之間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你住在這裏?”


    男子看了看房間四周。“不,不過我住過,很久以前。”他的聲音略帶沉思,好像在開啟以被埋葬很久的記憶。


    “你是誰?”


    男子又一次笑了,今夕感覺他的緊張消失了。他的氣質中蘊含著某種東西,讓今夕明白他並不會傷害他。


    “大部分時候,我被稱作旅者,我去過很多大陸。在這裏,像我這樣的人被稱作隱士。你可以按照你喜歡的方式稱唿我。這都是一樣的。”


    今夕靠近了一些望著他。“你沒有確切的名字嗎?”


    “有很多,多得我都記不住了。當我出生的時候我被賦予了一個名字,就像你,但是在我們的部族這個名字隻被父親和法師-牧師所知。”


    今夕想了一下。“這真是非常奇怪,就像這房子一樣奇怪。你的族人是誰?”被稱作旅者的人大笑,一種善意的吃笑聲。“你有個好奇的腦袋,帕格,裝滿了問題。這很好。”他停了一下,然後說,“你和你的同伴從哪裏來?在海岸停靠的船上掛有納塔裏斯的旗幟,但是你的口音和穿著都是王國的。”


    “我們從卡瑞德來,”今夕說,並向男子大概講述了旅程的經過。對方隻是簡單地問了幾個問題,不知不覺間,今夕發現他已經將來到海島的整個經過都講了出來,還有這次放鬆一下的出遊計劃。


    當他結束後,旅者說道,“這真是一個令人驚奇的故事。我想在這場奇異的世界交錯結束之前還會有更多的驚奇。”


    今夕疑惑地看著他。“我不明白。”旅者搖了搖頭。“我不期望你能明白,今夕。我們說隻有在一件事變為事實之,參與者在經曆了一段時間從參與中脫身之後才能真正明白它是如何發生的。”


    今夕撓著他的膝蓋。“你的說話就像庫甘在試圖解釋魔法的運作。”


    旅者點點頭。“一個恰當的比喻。不過有時候隻有運作魔法才能明白魔法的運作。”


    今夕眼前一亮。“你也是個法師?”


    旅者撫摸著他長長的黑胡子。“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的,但是我懷疑庫甘和我是否能在此事上達成共識。”


    今夕的表情表示他認為這個迴答就像沒有迴答一樣不能令人滿意。旅者傾向前。“我可以施展一個或兩個法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答案,年輕的今夕。”今夕聽到唿喊他名字的聲音從外麵的院子裏傳來。“來,”旅者說,“你的朋友們在叫你。我們最好出去讓他們安心。”


    他們離開了溫水浴間穿過中心花園敞開的庭院。一個巨大的前廳將花園和前麵的房間分割開,他們徑直穿過來到外麵。當其他人看到牽引著今夕的旅者,不由得迅速地四處張望了一下,武器出鞘。庫甘和王子穿過庭院站到他們麵前。旅者將舉起雙手表示他沒有武器。


    王子首先說話了。“你的同伴是誰,今夕?”


    今夕介紹了一下旅者。“他沒有惡意。他藏在這裏直到確定我們不是海盜。”他握著麥克莫的刀。如果這個解釋並不能令人滿意,阿魯沙也沒有再表示什麽。“你在這裏做什麽?”


    旅者伸開雙手,手杖夾在他的左臂下。“我住在這裏,卡瑞德的王子。我想這個問題應該由我問。”


    王子被反駁得一時愣住了,但又馬上恢複過來。“如果是這樣,你說得對,我們才是侵入者。不過我們隻是想從單調的海上生活中放鬆一下。別無其他。”


    旅者點點頭。“那麽聖女莊園歡迎你們。”


    “什麽是聖女莊園?”


    旅者用他的右手揮舞了一下。“這所房子就是聖女莊園。在建造者的語言中,意為‘賜福之所’,但那是很久以前了。正如你們所見,它也有過輝煌的日子。”每個人都對旅者放鬆下來,他們同樣為他親近的氣質和友好的微笑所感染。“這個奇怪地方的建造者呢?”庫甘問。


    “死了……或是走了。當他們第一次來到這裏,他們認為這是聖女島,或是賜福之島。他們為了逃避一場改變他們世界曆史的戰爭。”他黑色的雙眸籠罩上了一層迷霧,好像是記起了某些痛苦的迴憶。“一個偉大的君王逝去……或被認為逝去了,有人說他還會迴來。那是一段可怕而悲哀的日子。在這裏,他們尋求平靜的生活。”


    “他們發生了什麽?”今夕問。


    另一邊,


    了望樓上的幾個海盜正坐在地板上興奮的猜拳喝酒,鬧的不亦樂乎,突然聽到下麵一陣唿叫聲‘赤焰帝國的軍船打來了,赤焰帝國的軍船打來了’一個海盜站起身,醉醺醺的伸長腦袋向下看去,一看是夏洛他們三,沒好氣的朝著他們一擺手:


    “兔崽子,鬧什麽鬧,大白天的那來什麽軍船,還不給我滾,別打擾大爺們樂嗬。”


    三小子拚命遊迴來,衣服都來不及穿,穿了條短褲衩慌慌張張的就跑來報信,沒想到樓上的海盜不信他們的,著急的摸了一把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海水,同時指著軍船的方向,哇哇大叫:


    “真的是軍船打來了。”


    聽著三隻鬧山麻雀嘰嘰喳喳亂叫,那海盜不得已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去,不看不要要緊,一看醉意一下子醒了一大半,想也不想慌亂的依照三小子的原話一聲大叫:


    “赤焰帝國的軍船打來了。”


    另外幾個海盜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看向遠方,兩艘懸掛著火紅旌旗的大船正快速駛向小島正東方向,了望樓上頓時炸開了鍋,一個海盜抓起鑼槌朝著吊在樓上的一麵大銅鑼,一陣猛敲,一個海盜噔噔噔跳下樓,急急忙忙的跑去向黑鷹報信。


    不到一刻,海灘上唿嘯著湧來幾十個海盜,個個頭紮黑布後背大刀弓弩,島上所有的海盜都出來了,就連艾咪也在內。同樣的頭紮黑布,隻是背的是一柄強勁弓弩,一身緊身輕便短打,一幅巾幗英豪的颯爽風姿隻可惜是海盜。


    “奶奶的,老子沒出門,他們卻欺負到頭上來了。兄弟們,抄家夥準備給我上。”黑鷹一聲暴喝。


    幾個月沒出海搶劫了海盜們全身正閑的發癢,聽頭兒一聲暴喝,群起激昂,紛紛抽出大刀弓弩,叫囂不停,普通戰士在他們眼中就是一盤黃花菜。看見艾咪也來了,夏洛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葉蘇和遊大自然是緊跟而上,不知什麽時候這兩小子反倒成了夏洛的跟屁蟲。


    “艾咪姐。”跑到跟前,夏洛咧嘴一笑。


    艾咪側頭看見了他們,急忙說道:


    “你們跑來幹啥!還不去躲起來。”


    “我也是海盜,我也要打仗。”夏洛挺直幹巴胸膛,一幅英勇無畏的氣概。


    “我也要打仗。”葉蘇和遊大異口同聲的叫著,自從認了夏洛做老大,兩人一向是唯老大馬首是瞻。


    “你們用什麽打?”艾咪額頭輕蹙。


    ‘是啊,用什麽打了’三小子互相對望著,從一大早出就是空著手。“我們迴去拿家夥。”夏落說道,二人自然是點頭答應。


    轟隆,話音剛落,一炮從一艘船上轟來,不偏不斜正好落在了望樓上,木質的高樓頓時肢離破碎,轟然倒地,還在樓上的幾個海盜眨眼間已經灰飛煙滅,數命嗚唿。


    轟隆,沒想到軍船上還有火炮,海灘上的海盜還在楞神間,又是一炮轟來,這次卻打偏了落在了海水中,濺起的浪花迎麵撲向海灘。迴過神來的海盜們,嗚唿嚎叫著四散而逃,再沒有剛才那般叫囂,再堅硬的身體也打不過炮火。


    艾咪一把拉著還在楞神的夏洛就往密林深處跑去,葉蘇和遊大又是甩著手跟在屁股後麵,對老大真的是不離不棄,生死相守。


    兩艘軍船側向對著黑鷹島,架設在船舷上的四門烏鐵火炮,輪番開火,連續不停。一時間小島上,轟鳴不斷,彈花飛舞,沙石飛濺,轟鳴的炮灰似乎要把黑鷹島炸成廢墟才肯罷休。


    艾咪,夏洛幾個撲倒在密林叢中,雙手捂著腦袋,仍憑炮火從身邊飛過。‘奶奶的,怎麽不下場雨。’夏洛心底狠狠罵著,下雨炮彈點不著,鐵炮自然也就啞火了,這點道理小腦袋還是知道的。


    話音剛落,轟隆隆,天地間又是一陣轟鳴聲,震耳欲聾蓋過炮火的聲響,天開始打雷了,緊接著湛藍的天空變戲法似的烏雲密布,遮擋住了西下的夕陽。黃昏的海風陡的生成恐怖的暴風,攜帶著沙塵唿唿掠過頭頂,高大的樹木枝葉唰唰劇烈搖晃。


    ‘天真的要下雨了嗎!’夏洛緊貼著地麵歪頭怔怔看向天空,滿眼的不可思議。


    嘩啦啦,天空驟然落下黃豆般大的雨點,劈裏啪啦打落在沙土中,電閃雷鳴間,雨越下越大,昏暗的天空雨水朦朧,落下的雨水好似一幕天然的水簾。


    與剛才的天藍水明相比,天地的變化不到一刻鍾的時間。酷熱的大海便是這樣,毫無征兆的就是一場狂風暴雨。


    暴風驟雨中,浪濤洶湧翻滾,巨大的軍船此刻猶如風中的小舟,左右劇烈搖晃,暴風吹動滿張的大帆帶動拋下巨錨的軍船猛烈搖晃中往前航行。火藥也終於啞火了,甲板上的戰士動搖西晃站立不穩,有的緊緊抓住船舷有的則滿地打滾,隻有那些擁有法力的‘火舞院’修士勉強能站穩。


    “快放下船帆。”站立船頭,緊緊抓住船舷的將領扯開嗓門高喝著。


    幾個水手搖搖晃晃走到桅杆邊,奮力解開係在桅杆上的粗繩,滿張的大帆終於落了下來,前行的軍船緩慢停止,卻依然劇烈搖晃著。


    遙望著風雨彌漫的小島,將領滿臉怒容,原本想著一陣炮轟過後放下小船,戰士和修士登上海島,一輪砍殺將島上的海盜鏟除幹淨,輕輕鬆鬆完成任務,沒想到卻突如其來一場暴風雨,計劃全泡湯了。昏暗的天色下浪濤翻滾,大雨中更加複雜的海域,這樣的情況靠小船強行登島,無疑自尋死路。


    一個浪頭撲上甲板,猛烈打在將領身上,冷不丁的被澆成落湯雞,正懊惱的將領怒火中生,情不自禁高聲怒罵:


    “狗日的,這是什麽鬼天氣。”


    “急什麽!天總有晴的時候,這樣大的風雨,我就不信這群海盜能逃的出去!“


    滿臉落腮胡子的中修,淡淡說著,看起來他倒是沉著許多。


    滂沱大雨打在身上,炮火中四散而逃躲避到密林中的的海盜,趁著黑暗下來的天色大雨的掩護倉惶的向著海島深處跑去。島上的的房屋已經被炮火轟成了廢墟,唯一可以的逃避的地方便是山上一個隱蔽的山洞。


    山洞在山頂一個陡峭的山壁上,洞口很小隻能容一人進出,樹木掩映下很難發覺,一晃眼就走過去了。海盜常年累月出海搶劫,自然是仇人無數,軍隊有勢力極大的富商也有,為了提防仇人尋來報複,自然要找個逃難躲避的場所,而這山洞就是黑鷹一夥海盜應急躲避的地方。


    四散的海盜心照不宣的逃向山洞,洞口雖小,洞內卻又深又大,容納過三四百人也沒問題。山洞裏閃爍著昏暗的燈火,這些油燈早就放在洞裏,以備不時所需,沒想到今天還真用上了。


    婦女孩子們早就逃到了山洞裏麵,看見海盜們紛紛湧入,借著昏暗的燈火伸長腦袋尋找著自己的男人,海盜爹。跑進來的海盜少了十來個,多半不是死在了炮火下,就是重傷走不動了,就像了望樓上那幾個海盜。


    山洞內開始傳來輕輕的啜泣聲,黑鷹心煩氣躁,重重嗬斥道:


    “哭,哭,再哭,人都被你們哭死光了。”


    山洞裏逐漸沉寂下來,死一般的沉寂,海盜們的精神氣兒早已被炮火轟到了九宵雲外,現在滿腦子想的是怎樣逃命。


    “他娘的,當初就不該放了那小子。”黑鷹又忍不住了低聲罵道,心底裏始終認為是宇文星辰迴去告密。


    “我是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小島東麵海水中的珊瑚礁最少,且靠船的地方距離海島最近,這個秘密隻有我們自家兄弟,還有和我們有密切來往的兄弟才知道,那小子是不可能知道的。”裘川沉默半天說道。


    “你是說我們有內鬼!”黑鷹駭然側頭看向他,裘川一向是他最信的過的人。


    “也可能是其他兄弟泄的密。”


    庫克也接過嘴說著,庫克雖然來黑鷹島隻有五年多,可是搶劫殺人最兇猛,也逐漸獲得黑鷹信任,要不怎會派他跟隨裘川去‘琴陽城’辦事。


    “不錯,我們這些兄弟久的跟著頭兒也有二十年,短的也有五六年,個個出生入死從沒出賣過兄弟。就是有內鬼,現在也不在這裏了。”裘川趕忙補充道,他也不想把事鬧大,隻是剛才忍不住疑惑才衝口而出。


    黑鷹聽後也默默點頭,他也不想懷疑到自家兄弟身上,如果真有估摸著早就離開黑鷹島了,炮火是不長眼睛的。


    “頭兒,現在我覺得最重要的是如何逃出去。”庫克繼續說著,看起來此刻的他最冷靜。


    “對對對,庫克兄弟說的對。”其他海盜紛紛應合著。


    “這個還用你說,可是軍船就在外麵怎麽出去?我們的大船說不定已經被炮火跟轟沉了。”黑鷹沒好氣的說著,正為這事煩愁。


    “大船目標太大,就算我們上去了,也會被炮火給轟沉的。用小船,我們的小船都放在密林中,估計應該還能留下幾艘。”庫克也不後退繼續說著。


    “小船?大風大雨的,小船能劃多遠?”黑鷹疑惑的看向他。


    “不用現在逃,天晴的時候再逃。趁著大雨,我們先把小船拖到海島西邊的海灘上,天晴的時候,對方必定派出小船上島。我們分成兩隊,一隊和女人孩子繼續躲在洞裏保護他們,另一隊由頭兒帶領,假裝攻擊上島的士兵,然後邊打邊往西邊撤,最後登上小船出海。我想有頭兒在,他們肯定會追擊,島上的兄弟和女人孩子或許會保住性命。


    小船出了海,大家分頭死命劃,劃的越遠越好,船小又多大船不好追,火炮更難打,對方肯定也會派小船來追,我想劃船這些當兵的肯定是劃不過我們的。”庫克繼續說著他的逃命計劃。


    昏暗的山洞中傳來一陣轟笑聲,黑鷹鷹一般的雙眼亮光一閃,一拍大腿:


    “好,我們出了海,這些當兵的追不上,自然就會乖乖給我迴去,到時我們再迴來。就聽庫克兄弟的,賭這一把,賭輸了也要讓這些當兵的流點血出來。”


    “庫克兄弟,還有你,你,你,你們幾個馬上出去看看還有幾條好的小船。”黑鷹隨即又指了幾個海盜。


    黑鷹島的海盜幾乎家家戶戶都有艘小木船,全都放在海灘邊的密林中。庫克幾個仗著地形的熟悉,黑燈瞎火的向山下走去,頂著大雨深一腳淺一腳在密林中摸索著,一圈下來,找到五六艘完好的小船。


    迴到山洞,所有的人都在等待著他們的迴來。黑鷹得到情況,來迴走動環顧洞中的海盜,大概還剩下五十來個,於是開始安排出海的人,包括庫克在內點了三十個,全都是年輕力壯的,包括裘川在內老一點的都留在洞中。最後眼光落到了蜷縮在艾咪身後的夏洛,眉頭一皺一向不喜歡這小子,指著他:


    “小狗子,你也去。”


    “是,頭兒。”聽到黑鷹點著他的命,夏洛騰的一下站起來昂首挺胸,非但沒感覺到是去送死,反而覺得是老大看的起他,乃是件無上光榮的事。


    葉蘇,遊大這一整天都是和夏洛粘在一起的,此刻自然又是坐在一起,看見老大站了起來,遊大木楞楞的也要站起來,估摸著又想和老大同生死。葉蘇一把死命按住他的肩膀,另一隻手又死命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說話。


    “我也去。”坐在旁邊的艾咪,在葉蘇和遊大的拉拉扯扯中,唰一下站了起來。


    “艾咪,快下來。”


    艾咪他海盜老爹不停的向他揮著手,艾咪看著他老爹,一聲嬌嗔:


    “爹,我在小狗子他娘床前說過,要照顧他。”


    安排完了黑鷹又從懷中抽出一疊符,約有十張,抽出一半遞給裘川:“這是‘爆炸符’我們走後,你布防在洞外,以防萬一。”


    事情就這樣決定了下來,不管成功與否總是看到了點眉頭,不像剛才一抓黑,於是很快都沉沉睡去,隻留下幾個守夜的海盜。


    天灰蒙蒙亮的時候,天空依然下著瓢潑大雨,黑鷹帶著三十多個兄弟頂風冒雨向著海灘走去,悄然走到密林中,在庫克的指引下找到那幾艘小船。昨夜視線不明,黑鷹幾個又檢查了一番,最後完好的有五艘。於是四五個人一夥,抬著小船就往西邊走去。


    很快就將小船放到了海灘上,天色暗淡下著雨又在密林叢中樹木掩蓋,軍船上時刻在觀察著島上情況的兵士竟沒有發現他們的行動。


    放好船一行又跑迴東邊的海灘上,潛伏在密林中,等待著士兵的攻擊。下了一個晚上的大雨,沒有停歇的意思,依然稀裏嘩啦下個不停,雖然有茂密的樹葉,可是也遮擋不住大雨的落下,兄弟幾十個又被淋成了落湯雞。


    夏洛自然是和艾咪粘在一起的,雨水中艾咪輕薄緊身的衣服更是緊緊貼在肌膚上,青春飽滿近乎酮體的性感身材完美的展現在眼前,蓬勃發育的雙峰高聳挺立,豐滿的臀部傲然翹立。


    青春的氣息飄來,夏洛不自覺的瞟向艾咪,一看之下兩行熱血忍不住就要從鼻孔中流出,荷爾蒙正在發育的小子,火辣的感覺在體內亂竄。一直把艾咪當成自己的親姐姐,懵懂中也不懂啥叫感情,隻是看著這火辣的身體,生理不由自主的強烈反應。


    艾咪似乎也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側頭看見了夏洛正怔怔看著自己,額頭輕蹙:


    “小狗子,你看什麽?”


    “艾咪姐,你真漂亮!”夏洛摳著後腦勺,又是咧嘴傻笑,一幅天真無害的摸樣。


    艾咪撲哧一笑,伸出一隻白皙欣長的手拍了下他的腦袋:“傻小子,乖乖的給我看向前方。”


    頂風冒雨的滋味真不好受,而且還不知道雨還要下多久,黑鷹叫了幾個海盜去找點擋雨的東西來,這種打雜的事情自然是像夏洛這種比較笨的海盜去做。幾個在倒塌的房屋廢墟中東翻西找,竟找到不少鬥笠,蓑衣之類的,雖然有些已經破爛不堪,但了甚與無。


    夏洛頭頂一個滿是窟窿的鬥笠,卻把一件幾乎完好的蓑衣給了艾咪,艾咪拿到手上不禁愛撫的又摸了一把他的小腦袋。


    大雨一直下到第三天淩晨才慢慢停歇下來,睜開朦朧困乏的雙眼,看向軍船,估摸著對方就要發動攻擊了,黑鷹從懷中摸出剩餘的那五張‘爆炸符’,拍了拍庫克的肩膀:


    “兄弟,你去把這符找個隱蔽的位置布防妥當。”


    意思很明顯這斷後的事情就交給他了,庫克也不推辭,伸手接個轉身就躍向密林深處,不到一刻又跑了迴來。海盜們分散開來,噌噌爬上書隱蔽在樹叉上,占好偷襲的位置。夏洛正要上樹,庫克一把抓住他,偷偷遞給他一張符,低聲說道:


    “小狗子,這是‘閃電符’最危險的時刻用上他,不要逞能,逃命要緊。”


    天完全放亮,雨過天晴,一道彩霞懸掛於空,清晨的薄霧彌漫在島上。


    軍隊的攻擊再次展開,兩艘軍船上放下十艘小船,每艘小船上搭著十來名士兵,而‘火舞院’的修士們自然是一馬當先。小船越劃越近,身影逐漸清晰,原本以為就是些普通的士兵,沒想到還有一身火紅修袍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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