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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1:原來不僅隻有女人害怕老去


    “你不必謝我,要謝,應該謝你自己才對。術道的本身,就是超越禁錮,超越自我。你能如此,我很開心,畢竟這對先生的在天之靈是一種慰藉。”龍人的目光中閃現出真誠,毫不嫉妒。在剛才的那一瞬間,他的心態的確有些失衡,然而多年的隱居生活養成了他順其自然的性格。他始終認為,隻要存在,就是合理的,這才是真正的自然之道。


    他相信,從這一刻起,今夕已經進入了一個全新的術道境界。能如此快達到這個境界,放眼天下,真正能夠進入的隻有兩人,那就是今夕與今夢菲!這完全是由他們體內的魅魔異力所決定的,所以,龍人並沒有太多的失落感。


    這隻因為魅魔異力來自於天地之精華,純屬先天自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龍人沒有奇遇,卻憑著自己的努力達到了今天的成就,他已盡心盡力,所以無憾。


    就在這時,龍人低聲道:“有人來了。”


    “不錯,陳平與陳左迴來了,不僅帶迴了消息,還帶來了美酒。”今夕微微一笑道。


    他說得十分悠然,似是不經意間道出,卻讓龍人吃了一驚。


    龍人之所以吃驚,是因為憑他的實力,對十數丈外的任何動靜都了若指掌,雖然他聽出了來人的腳步,卻無法認定來人的身分,可是今夕卻一口道出。


    這並非表示今夕的實力遠勝龍人,不過這份細心,這份嚴密的推斷,依然讓龍人刮目相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果然聞到了夾在一股花香之中的酒味,雖然此時已是隆冬季節,但在幽暗城,依然是繁花似錦,綠意盎然,所以清風吹過,總有花香留住。


    他不由看了今夕一眼,然後迴過頭來,便見陳平與陳左一前一後上到塔頂。在陳左的手中多了一個托盤,盤中有壺美酒,數碟小菜。在這夜色之下,就如一道風景,令人眼前一亮。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如此夜色之下,惟有美酒款待。”陳平以詫異的眼神看了今、龍二人一眼,然後悠然道。


    陳左已經在塔頂上置放了一張鐵幾,幾張鐵凳,待他們三人坐下後,他便肅手立於十丈開外,完全沒有了在萬金閣中的那種作派。


    陳平已還複了他的本來麵目,一襲長衫,幾分清雅,無形中透出一股大家氣度,隨手執壺斟酒,道:“酒是上好的葡萄美酒,產自西域,乃是三百年佳釀,放眼天下,惟有兩壇,一壇由西域釀酒世家阿提家族窖藏,還有一壇,榮幸得很,正是由在下珍藏。今日今公子難得光臨,是以才獻酒一壺,以表在下對今公子的敬意。”


    他隨意一說,卻讓今夕與龍人都吃了一驚,不由看向手中的酒杯,隻見裏麵的酒液稠如蜜水,呈琥珀之色,放在鼻下,有一股淡淡的酒香沁入脾胃,令人精神為之一振。


    “前人曾言:葡萄美酒夜光杯。既然有上好的美酒,就應該有絕佳的酒器相配,正所謂好馬配金鞍,佳人配英雄,絲毫馬虎不得。你卻以這種酒杯待客,豈不大煞風景?”龍人看著手中黝黑無光的杯盞,皺了皺眉道。


    “龍兄有所不知,其實要喝葡萄美酒,並非一定用到夜光杯不可。夜光杯雖然珍貴,在我的窖藏中卻也有一套,我之所以不用,是因為喝這三百年的佳釀,有一套專門配置的酒器。取火焰山中的泥石煉製,曆三年工時,製出的黑泥瓷杯才是飲這種酒的最佳器皿,而此刻兩位手中拿著的,便是此杯。”陳平微微一笑,示意今、龍二人舉杯端視,道:“葡萄美酒夜光杯,不過是以訛傳訛,它惟一的優點就是色澤奇美,若真正用它來盛酒,反而容易揮發酒性,改變酒質。而用黑泥瓷杯,不僅可以讓酒質純冽,而且有適度的微溫來醞釀酒香,產生無窮迴味。二位若是不信,不妨品上一口便知端倪。”


    “怪不得你會用這樣一套其貌不揚的酒器,原來還有這麽多的講究。”龍人輕嚐一口,頓覺迴味無窮,便知陳平所言非虛。


    今夕放下酒杯道:“陳兄乃幽暗城三大家族之一的家主,名門之後,自然講究,否則幽暗城城主暗神也不會將款待三方來使的重任交給你了。對酒之一道,我無知得很,更想知道你對這三大來使是怎樣安排的?”


    陳平微微一笑道:“這一點還請今公子放心,這裏既是我的地盤,當然可以做到心中有數。我剛才出去,就是加派人手,對卞白他們所居的掛雲樓實行晝夜監視,而且通知了本地各方人士,要求他們一旦發現有外地人出沒,必須在第一時間內向我通報。所以我相信,隻要卞白還有同夥,最遲不到明天就可以讓他們現出形來。”


    今夕相信陳平有這樣的能耐,不過他擔心以逆風的心計,肯定早有安排,如果稍有紕漏,讓他們殺了王衛,那麽對今夕來說,這一趟幽暗城之行也就算是空跑一趟了。


    隻是,今夕為什麽要如此看重王衛的性命呢?王衛隻不過是演繹派來的一個棋王,難道他的生命就真的這麽重要嗎?


    沒有人知道答案,除了陳平與龍人之外。


    東部大陸――銀月城


    “哈~~”


    在我國某個少數民族代代相傳的神話故事中,他們認為開天辟地的神靈嘴裏發出的第一個聲音就是‘哈’,然後他一斧開辟了天地。這天地間第一個聲音也是第一個字眼成為所有聲音和文字的始祖,意義非同尋常,據說人們在**來臨的時候都會情不自禁地說一聲‘哈’。從字麵意思上分析,這應該是一個在大爆發前蓄勁的語氣助詞,就好比古代將領在玩兒命的時候都會大喝一聲‘呔’一樣。


    “哈~~”致遠和慕青嘴裏同時冒出這個字,他們顫抖著,像是跳躍的浪裏白條。


    經過一千迴合的殊死搏鬥,筋疲力盡的兩人終於化幹戈為玉帛,頓時有點惺惺相惜相敬如賓,一起洗了個鴛鴦浴,然後在這夢幻的午夜裏裸奔。


    慕青又一次站在窗前,長發濃鬱如海藻,漆黑地傾斜在腰間。


    致遠又一次從後麵緊緊摟著她,在這個夜晚他不想談任何話題,於是他說:“我想聽你唱歌。”


    致遠‘嗯’了一聲,低低唱了起來,聲音象在潮濕泥土裏開出來的頹廢花朵:


    心若倦了淚也幹了


    這份深情難舍難了


    曾經擁有天荒地老


    已不見你暮暮與朝朝


    致遠喜歡聽慕青在午夜裏低低吟唱,這種感覺,就好像聽一個成熟的女人傾訴心事,讓人溫暖而舒適。


    慕青唱完,說:“該你了。”


    致遠開始討價還價:“我先醞釀一下感情,你再唱一首。”


    慕青將手向後伸,放在致遠腰上,作出要狠狠擰一把的架勢,說:“不要逼我出絕招。”


    為了腰兄的幸福,致遠投降了。很風騷地咳嗽了七八下,然後有模有樣學著京劇花旦那樣‘咿咿咿~~呀呀呀’地清了清嗓子練了練聲,致遠唱到:


    因為太多次被惡夢驚醒


    我已經不再執著不變的心


    在那個寒冷的季節


    有時也會有寂寥的心情


    隻有你給我溫暖懷抱


    不知道哪個角落裏刻著


    你我的名字


    在那個寒冷的季節裏


    所有的人都逃避風霜


    隻有你陪我一起唱歌


    致遠的聲音低沉沙啞,透著一點不需要醞釀就自然而然的頹廢。如果換上一身嬉皮士的行頭,再抱一把電吉他,那就是傳說中的搖滾歌手,能迷倒一些無知少女。盡管,他現在唱的是校園民謠……慕青輕聲表示了抗議:“為什麽又是這首?”


    把下巴放在慕青左肩上,右臉緊緊貼著她雪白如瓷的粉頸,不讓慕青看到自己臉上的傷痛,致遠說:“因為,本來就隻有你陪我一起唱歌……”


    可能慕青永遠都不會知道,對致遠來說,她很重要。


    慕青:“我不信,你唱歌的時候這麽迷人,就沒用這招去釣姑娘?”


    “很迷人嗎?靠,你怎麽不早說啊,下次我就這麽勾搭花姑娘去。”致遠很是躊躇滿誌,仿佛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一大優點,頓時把自己當一腕兒了。


    慕青好像不知道什麽叫做吃醋,心裏反而暖洋洋的,問:“這麽說,你真沒對別的女人唱過?”


    致遠:“嗯,有幾年沒唱過了。”


    慕青:“為什麽?”


    致遠:“這還用問,她們沒你好唄,找不到對她們深情演唱的感覺。”


    這話很有點甜言蜜語的意思,慕青感到幸福來襲。而印象中的致遠厚道到從來不說假話,慕青更覺得幸福來得太猛烈了。收斂了一下心情,她怕自己忍不住會向魏謝逼婚,到時候氣氛就不會這麽和諧了。


    平靜下來後,慕青問:“你們男人在還是男孩兒的時候,是不是都特別喜歡校園民謠,把自己裝的特憂鬱,其實是故意做給女孩子看的?”


    致遠想都沒想就迴答道:“你完全說對了,那個年紀表現出來的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和滄桑,全都是用來吸引異性注意力的。我上高中那會兒,有一段時間也特別矯情。那時候咱們學校附近有一條小河,河堤修得很漂亮,跟公園長廊似的,中午放學或晚自習之前經常會有姑娘在那看書啊朗誦啊背單詞什麽的。我就天天抱一木吉他在那兒蹲點,一個勁兒地唱啊唱啊,嗓子都啞了,心裏不停地盼著:上帝啊,來個妞吧。甚至還異想天開,希望有一美妞跑過來對我說:同學,我已經暗戀你很久了,可以做我男朋友嗎?”


    慕青轉過了身,玉手勾住致遠脖子,看著他黑暗中被往事籠罩的雙眼,笑著問:“那結果怎麽樣?”


    致遠義憤填膺:“結果是,等得花兒都謝了,這種好事兒就從來沒發生過。”


    慕青覺得自己快不行了,趴在致遠胸口大笑。突然想起了什麽,她說:“我上學那會兒以前看言情小說,裏麵的男孩兒抱著吉他到女生宿舍樓下去唱歌,覺得很浪漫。那時候我就想,什麽時候自己也經曆一次就好了,結果到現在都沒在我身上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嗬嗬,不過現在想起來,覺得那時候特傻,跟著覺得那些在樓下唱歌的男孩子也特傻,是不是有點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致遠:“葡萄酸不酸我不知道,不過我怎麽覺著你在拐著彎兒罵我?”


    慕青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問:“你是說你跑女生宿舍樓下去唱過?”


    致遠沉默了片刻,一張臉在在寂靜中被歲月積累的傷痕所迷離。發現慕青在仰起頭看他,致遠馬上牛逼哄哄道:“去女生宿舍算什麽,哥們兒那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直接跑到那姑娘她家樓下去了……”


    慕青低下頭在笑,笑得那麽落寞。她對致遠的話才不信呢,印象中的以前的致遠總是很冷酷。隻有今夕才會時不時做一些很誇張很荒誕的事情。


    而現在的致遠居然和以前的今夕有幾分相像。


    而最要命的是,女人要的就是男人為她們瘋狂……這樣的男人,有時候就像毒品,會讓人上癮。


    怕接下來會是死一樣的沉默,慕青異常明智地說:“我累了,你抱我去床上。”


    橫抱著慕青,走到臥室的時候,致遠聽見了自己略顯粗重的喘息聲。躺下後,致遠有些發懵,原來時間真的可以讓一個人感受到壯士暮年的悲哀。


    原來不僅隻有女人害怕老去。


    東部大陸――幽暗城


    “我看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今夕沉聲道:“這通吃館內人員複雜,除了大廳的那些下三流賭徒之外,持千金券進入萬金閣的賭客隻怕就不下一百來號人,其中必定有逆風布下的殺手,我們千萬不可大意。”


    陳平神色一緊道:“這一百來號人的身分我們都做過了調查,並未發現有可疑的人物出現,倒是來自於本國的幾位王公貴族和鄰國的一些貴賓,出於眾所周知的原因,我們沒敢調查。”


    今夕眼睛一亮道:“據我所知,這逆風雖然是旱地龜宗的宗主,同時也是旱地的王公大臣,他會不會利用這種身分將自己的手下混入這些王公貴族的隨從當中,陰謀破壞呢?”


    陳平沉吟半晌,突然驚道:“你這麽一說,倒讓我想起了一件事來。你還記不記得,當你與幽暗公主對賭的時候,我刻意看了一下幽暗公主身後的一大幫隨從,的確是有幾個陌生的麵孔。”


    “你怎能認出這些隨從的生熟呢?”今夕奇道。


    “這幽暗公主又一向喜歡豪賭,所以一年總有幾個月要呆在這萬金閣裏。一來二去,自然也就認識了。”陳平的眉頭皺了一皺:“不過她這次來,的確與往日有所不同。以前她在金銀寨裏有自己的飛凰院,每次來賭,吃住都在那裏,可是這一次她卻提出要住在我們通吃館內,我不好拒絕,就將她安置在臨月台。”


    “哦,竟有這等事情?”今夕精神一振道:“她是什麽時候到的這裏?”


    陳平想了一想道:“應該是半月前,這舉辦棋賽的消息一傳出,她就來了,這的確是有些巧合。”


    “巧合多了,就不是巧合,而是人為安排。”今夕微微一笑道:“也許這幽暗公主正是我們要找的人,雖然我贏了她的錢,有些不好意思見她,但是偶爾拜訪一下她,也未必就放不下臉來。”


    “你真的想去臨月台?”陳平道:“那裏的防衛都是她的手下負責的,隻怕你連大門都未必能進。”


    “她不讓進,我就自己進去。”今夕笑了:“夜探深閨,豈不妙哉?相信龍兄也與我有同樣的興趣。”


    “不錯。”龍人笑道:“美女我見得多了,卻從來沒有見過什麽公主,偶爾見識一下,倒也新奇。”


    “你們真的要去?”陳平問道。


    “當然。”今夕與龍人同時答道。


    “那好。”陳平一咬牙道:“不過你們千萬小心,如果幽暗公主真的與逆風勾結一起,這臨月台就無異是龍潭虎穴,弄出事來,連我也幫不了你們。”


    他說的是實話,雖然他貴為幽暗城的世家家主,卻不能對幽暗公主有半點怠慢。


    “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連累到你。”今夕理解陳平的苦衷,微微笑道:“你應該對我們抱有信心,逆風也許真的可怕,但若是由我們二人聯手,隻怕能勝過我們的人已經不多了。”


    “不是不多,而是沒有。”龍人糾正了一句,在他的臉上,充滿了十足的自信。


    “既然如此,就讓我再來敬二位一杯。”陳平斟上酒道。


    “陳兄既然不勝酒力,就不要再勉強了。”今夕笑道。


    “什麽?我不勝酒力?”陳平的臉色突然一變。


    今夕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想定是此酒的酒性特大,否則你的臉怎會紅成這樣?”


    “不可能!”陳平驚道:“這黑泥瓷杯裝上葡萄酒,除了味道甘醇之外,還有一個優點,就是怎麽喝也不上頭,我的臉又怎麽會紅呢?”


    龍人大吃一驚,微一運氣,突然間臉色巨變。


    “我中毒了!”龍人的臉色極為難看,手已緊緊按在了劍柄上。


    陳平的眉鋒一跳,壓低嗓音道:“我也一樣。”


    “怎麽會這樣呢?”今夕提出的問題也正是龍人、陳平心中所想,對於他們三人來說,其元素力已足以讓他們對付一般的毒素,而且有人下毒,必有征兆,以他們的目力,不可能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


    無論是酒,還是下酒的小菜,都不可能有毒,這是毫無疑問的,而且這三人中,誰也不可能下毒,也沒有下毒的動機。就算他們三人中有人下毒,也不可能逃過另外兩人的眼睛。


    但是,既然無人下毒,這毒又是從何而來?


    鐵塔之上,出現了死一般的靜。


    龍人與陳平的臉色已如一片紅霞,豔麗得可怕。他們隻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發軟,一點元素力都無法提聚,就算此時來個普通的術士也能將他們置於死地。


    “你難道沒事?”龍人與陳平看了今夕一眼,詫異地道。


    “我沒事,一點事都沒有。”今夕眨了眨眼睛,然後大聲道。


    陳平與龍人頓時明白了今夕的用心,既佩服今夕的反應之快,又擔心這個騙局終究會被人識穿。下毒者既然如此煞費苦心,當然是有備而來。


    不過,他們的身邊幸好還有一個陳左。這裏既是他們的地盤,隻要一道命令,這鐵塔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就可以變成最安全的地方。


    “陳左。”陳平不敢猶豫,叫來了十丈之外的陳左。


    “老爺有什麽吩咐?”陳左似乎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哈著腰道。


    “湊耳過來。”陳平貼著他的耳朵叮囑了幾句。


    “是。”陳左站起身來,卻沒有動,連一點動的意思都沒有。


    陳平詫異地盯著他道:“怎麽還不去?”


    “老爺,我不能去。”陳左微微一笑道。


    “為什麽?”陳平話一出口,忽然心頭一沉,似乎明白了什麽。


    “不為什麽,因為這毒是我下的。”陳左非常平靜地道:“這位今公子雖然裝出一副沒中毒的樣子,可是我心裏清楚這胭脂扣的厲害,當然不會相信他真的沒有中毒。”


    “胭脂扣?”三人同時唿道,顯然沒有聽過這種毒的名稱。


    “是的,這毒的名字就叫胭脂扣。中了此毒之人,他的臉就會紅得像胭脂一般,所以才會有這樣一個讓人心動的名字。”陳左淡淡一笑道:“不過你們可以放心,中了這種毒,絕對不會喪命,它隻會讓你們無法提聚元素力,而且三日之後,無藥自解,對你們的元素力一點都沒有損害。”


    “我能不能問一句,這毒是怎麽下的?何以會下得這麽高明?”今夕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似有一股莫名的怒意。


    “如果我換作是你,也會這樣問的,因為誰也不想糊裏糊塗地就著了別人的道兒。”陳左得意地點了點頭道:“好吧,我就告訴你。”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好香!怎麽會這麽香呢?難道你們都沒有聞到這花的香味?”


    今夕的臉色變了一變,他當然注意到了這沁人的花香,更看到了鐵塔邊上的似錦繁花,當時還覺得很香,所以就多吸了幾口,難道這是一種花毒?


    “這些花沒有毒。”陳左一句話就推翻了今夕心中的猜疑,道:“不過,在這些花中,有一種名為情人刺的花,卻很有意思。”


    “情人刺?難道這種花香有毒?”今夕問道。


    “情人刺連花香都沒有,又怎麽會有毒呢?”陳左笑道:“但它的根部每到月出的晚上,就會散發出一種很淡很淡的氣體,這種氣體一旦與一種名為傷心樹的樹味接觸,就有可能變成一股毒氣,無色無味,卻能禁錮人體內的元素力。”


    “我們就是中的這種毒?”今夕看了看四周,道:“可是傷心樹在哪裏?我倒想見識一下。”


    陳左踱步來到鐵幾旁,拿起那個送上酒菜的托盤道:“這個托盤就是用傷心樹的木質製成的,你們說,這種下毒的方式是不是很妙?是不是很絕?”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可是,我想了這麽久,卻想不出你如此做的理由。”陳平搖了搖頭,眼中噴出一股怒火,恨不得將陳左吞噬,道:“我待你一向不薄,而且委你重權,讓你掌管我陳家的財庫,你何以要背叛我?”


    陳左的神色為之一黯,臉上閃出一絲痛苦的表情,低下頭道:“老爺,你能不能不問?”


    “不能!”陳平大聲喝道,強撐身體站了起來,誰知腳下一軟,重新跌坐凳上。


    就在這時,一聲淺笑響起,自塔門外走進一個人,今夕抬眼看去,吃了一驚,似乎沒有料到來者竟是幽暗公主。


    在幽暗公主的身後,跟著七八個人,人人都身著玄衣,腰間鼓漲,顯然都攜帶著兵器。這些人的太陽穴高高隆起,無一不是高手,大有殺氣。


    “在這位公主身後的那位老者,就是逆風。”龍人壓低嗓門道。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就算對方不下毒,以敵人的實力,他們也未必就有勝算。


    陳左來到幽暗公主麵前,恭身行禮之後,乖乖地退到一邊。


    幽暗公主緩緩前行,來到鐵幾之前,對著陳平道:“本公主聽說你們欲至臨月台找我,不知有何要事,所以就自己趕來了,卻不料你們連最起碼的禮儀都不懂,竟然不起身相迎,這可太令本公主失望了。”


    陳平望著幽暗公主笑靨如花的俏臉,微微一笑道:“幽暗公主是一個聰明人,希望你不要受人利用,凡事還須三思而行。”


    “受人利用?”幽暗公主啞然失笑道:“沒有人利用本公主,本公主今日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完成我父王當年的一個承諾。”


    陳平奇道:“一個承諾?對誰的承諾?”


    幽暗公主冷笑一聲道:“你是誰?本公主難道還要迴答你的話嗎?”


    “你不用迴答,其實我們也知道,當年幽暗城城主爭奪神位,曾經得到過旱地逆風的大力支持,最終才能登上神位,所以暗神為了報恩,許下重諾。”一個聲音冷冷地道,正是今夕。


    “原來是你!”幽暗公主眉頭一展,顯然這才注意到今夕。


    “是我,一個運氣不錯的人,所以才能贏得公主的一萬金賭碼。”今夕麵對強敵環伺,似乎絲毫不懼,反而調侃起來。


    幽暗公主的美目閃了一閃,道:“你究竟是誰?何以會與他們攪到一起?”


    今夕似是不經意間看了一眼陳左,不由心中奇道:“難道說陳左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不知我的真實身分?抑或他知道了,卻沒有告訴公主?”


    這兩種情況都有可能,但今夕已經沒有時間去判斷,他笑了笑道:“我叫莫名,一個行商而已。”


    “莫名?”幽暗公主在嘴上念了兩遍,突然笑道:“這隻怕不是你的真名吧?”


    今夕並不吃驚,沉聲道:“公主猜得一點不錯,在下姓左名石,乃是一名浪跡天涯的術士,有幸在此得遇一代劍士龍公子,是以才月下把酒,共論術道。”


    “左石?”幽暗公主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迴過頭來,卻見逆風一臉悠然,搖了搖頭。


    鐵塔之上頓時出現了一刻難得的寧靜。


    之所以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隻因為幽暗公主的芳心已亂。因為她是一個情竇已開的少女,更因為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像今夕這樣的男人,當今夕拒絕與她再賭一次的請求之後,她的芳心裏便留下了這個男人的影子。


    這怪不得她,因為在她的記憶裏,從來就沒有見到過如此有魅力的男人。她所見到的男人,無不對她百依百順,惟命是從,是以在她的心裏,認為男人很是沒勁。


    當她見到今夕時,這才懂得,原來男人也能如岩石般堅硬,男人也能若孤鬆般狂傲,男人也能像大海般包容,男人也能讓自己心動……在她少女的情懷中,已經深深地烙上了今夕的身影。


    今夕的出現顯然打亂了幽暗公主與逆風的計劃,按照他們事先的計劃,下毒成功之後,逆風將對陳平與龍人實施控製,然後在棋賽舉行之際,讓陳平在大庭廣眾之下輸給卞白,從而堂而皇之奪得銅鐵的貿易權。這一計果然毒辣,避免了有意外情況發生,比及刺殺王衛、習泗更見成效。


    今夕三人顯然沒有料到逆風會有這麽一手,一著算錯,是以才會陷入如此被動的局麵,不過今夕的心中依然未亂,對他來說,這不是絕地,自己也還沒有處身絕境。


    因為他依然自信!


    幽暗公主深深地看了今夕一眼,一抹紅暈隨之飛上臉頰,幸好這隻是在月夜中,無人看清,否則隻要是明眼人就不難看出她對今夕的這番心思。


    “如果現在有一個機會讓你離開,你會不會走?”幽暗公主說出這句話時,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接著她便聽到了逆風在身後傳來的咳嗽聲。


    “不會。”今夕淡淡一笑道:“因為我已把他們當成了朋友。”


    他的眼神中透出一種真誠,與陳平、龍人的目光在虛空中相對。這一刻間,他似乎又體會到了真情的可貴。


    “那本公主就無話好說了。”幽暗公主搖了搖頭,眼中卻流露出一絲欣賞之意,道:“隻有請你陪他們走上一趟。”


    “去哪裏?”今夕問了一句。


    “當然是臨月台。”幽暗公主覺得今夕問得有些好笑。


    “如果我不去呢?”今夕道。


    “隻怕由不得你。”說這句話的人不是幽暗公主,而是逆風。雖然他知道陳左已經嚴令陳府守衛不得踏入鐵塔百步之內,卻懂得夜長夢多的道理,他不想看到煮熟的鴨子又從自己的手中飛走。


    可是聽了逆風的這句話後,紀空手居然笑了,而且笑得很是開心。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恐怕就惟有今夕。


    眾敵環伺之下,三個身中劇毒的人已經毫無還手之力,就像是屠宰房裏待宰的豬羊,命運已握在別人的手中。可是紀空手還能在這種情況下發笑,如果不是他有病,就是看到他笑的人眼睛有問題。


    今夕當然沒有病,場中的每一個人也沒有看花眼,今夕笑的時候,人已經緩緩站了起來。


    逆風的眉鋒跳了一跳,似乎看到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場上的每一個人都吃了一驚,就連龍人與陳平也不例外。


    “你看到了嗎?他居然自己站了起來。”逆風突然冷笑一聲,厲芒射出,直盯陳左的臉龐。


    陳左的整個人就像患了病疾般哆嗦起來,帶著顫音道:“看……到……了。”


    “老夫一向覺得自己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別人也認為老夫很聰明,可是,老夫卻想不通他何以會中了情人刺與傷心樹的混毒之後還能站得起來?”逆風輕輕地歎了一聲,手已伸向了腰間的劍。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陳左情不自禁地退了一步,卻無法再退,因為在他的背後,已被至少三柄劍頂著。


    “你不知道,我卻知道。”逆風的臉上仿佛罩了一層寒霜道:“因為中了這種混毒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站得起來,他能站起來,就說明他沒有中毒。”


    “不……不……可……能。”陳左的牙齒在不住地打顫,心中漫湧上一股無邊的恐懼。


    就在這刹那之間,突然一道劍芒躍上虛空,照準陳左的頸項飛掠而過。劍芒過處,血光濺射,一顆頭顱竟然飛旋虛空。


    眾人盡皆失色。


    再看逆風時,他的劍已入鞘,隻是緩緩而道:“在這個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就像你一樣,既能背叛你的家主,又怎能保證你不會背叛老夫?”


    他在與一個沒有頭顱的軀體說話,當陳左的頭顱旋飛出去時,他的身體依然站立在原地不動,由此可見,逆風的這一劍有多快!


    “啪啪……”今夕沒有料到逆風竟然這般兇殘,說變就變,毫無征兆,一怔之下,拍起掌來。


    “果然不愧是旱地龜宗的宗主,果敢決斷,雷厲風行,完全是一派宗師風範。”今夕的心裏仿佛有一塊石頭落地。自從他知道陳左是奸細之後,就一直擔心自己的身分會暴露,卻想不到無意中,逆風倒幫自己解決了這個難題。


    “你認識老夫?”逆風的目光望向今夕,心裏有一點吃驚,仿佛看到了今夢菲一般。在朦朧的月色下,如果他不刻意去看今夕的臉,而隻是感受今夕身上的氣質,他發現這兩人似乎有太多的相同之處。


    “你雖然是旱地的王公貴族,但是常年奔波於東部大陸,是以我縱想不知道你也絕非易事,隻是我實在不明白,你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何以要東奔西走?一會兒人在銀月城,一會兒人在幽暗城,難道就一點不知道累嗎?”今夕笑得極是悠然,一臉狂傲,似乎並沒有將逆風放在眼裏。


    “累,當然累,老夫有的時候真想放下手頭的一切,尋一個無人的地方靜靜休息一下。可惜得很,老夫雖有此心,無奈天生卻無此命。”逆風沒有著惱,而是更加冷靜,似乎看出了今夕企圖激怒自己的意圖。


    “其實要想休息還不簡單?現在就有一個這樣的機會。隻要你拔出劍來,踏前五步。”今夕清嘯一聲,整個人陡然一變,就像是一把鋒芒乍現的利刃,散發出一股張狂的殺意。


    幽暗公主禁不住打了個寒噤,向後退了一步,但她如水般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今夕的臉,雖然有些害怕,卻更欣賞今夕的這份硬朗。


    逆風與幽暗公主所感覺到的東西卻完全不同,他感覺到的是一股壓力,一股沉重如山的壓力。雖然他與今夕之間的距離還有三丈,卻感覺到對方那強大的氣勢已經將他的身體緊緊包圍,就像陷入一片流動的沼澤,有一種難以自拔的無奈。


    逆風的心裏吃了一驚,心中不由暗自猜測起來,這左石是真有其人,還是一個化名?如果是真有其人,自己何以會從來沒有聽說過?如果這隻是一個化名,那麽這年輕人又是誰?無論是誰,能夠擁有如此霸烈的氣勢與雄渾元素力的人物,都不可能是無名之輩。


    就算以前是,那麽過了今晚,他必將名動天下!


    這不由得讓逆風猶豫起來,不敢貿然作出決定,隻是將目光望向了坐在鐵幾旁的龍人與陳平。


    他不敢貿然決定的原因,是他不能斷定這兩人是否已經中毒。雖然從龍人與陳平的種種跡象分析,他們的症狀的確類似中毒,但不能排除他們實際上隻是在表演,其實是欲誘敵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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