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低頭看著地上的那把斧子,然後又看了看席勒,席勒也走上前看著他說:“剛才的規則描述中提到過,武器隻有獵人能用。”


    “因為隻有獵人可以攻擊其他人,那麽通常的思路會是讓獵人拿著武器,這樣能夠在搏鬥中占據優勢,但事情恐怕沒有這麽簡單。”


    “這場遊戲並未明確限製參賽者的能力,也就是說我們很有可能會遇上各路超級英雄或是變種人,他們的能力千奇百怪,更重要的是,其中絕大多數都不依賴手持武器,那麽這把武器是用來做什麽的呢?”


    斯塔克想了想,覺得席勒說的有道理,搏鬥也是分好幾種情況的,如果雙方都是普通人,手持冷兵器的那一方肯定有優勢,而且是武器越長越重就越有優勢。


    但是如果雙方都不是普通人,拿著自己不熟悉的武器,可能還不如用自己熟悉的能力,到時候斧子能發揮的作用就很有限,斯塔克非常相信席勒要殺人可用不著這把斧子。


    如果這樣看的話,主辦方的行為就有些矛盾了,要麽你就把所有人的能力都限製在普通人的水平,然後發冷兵器,大家互砍。


    如果根本就不限製能力,那多出一把普通的冷兵器,對戰局的影響也不算很大。


    但如果換個思路來看,有超能力的人用不上冷兵器,但像斯塔克這樣沒有外部武裝,自身也不算很強的超級英雄,拿著冷兵器是不是就有一戰之力了呢?可偏偏這兵器隻有獵人能拿。


    難道正確的思路是,較弱的那個人拿著兵器當獵人?可這樣的話,隊伍就幾乎沒有什麽進攻能力了,畢竟如果更強的那個人當祭司,他是不能直接攻擊任何人的。


    斯塔克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而席勒卻笑了笑說:“你就沒發現主辦方說的規則當中少了些什麽嗎?”


    斯塔克微微一愣,他還在研究規則當中的細節以及思考接下來的戰術,席勒這麽一說,他才把所有規則的內容在腦子裏迴憶了一遍,然後試探著說:“獲勝條件?”


    席勒點了點頭說:“兩人為一個小隊,一人攻擊,一人探索,可以集齊碎片咒殺,還可以奪取他人地圖,這些規則聽起來都像是在鼓勵對抗,就好像這是一場僅有一個隊伍能獲勝的大逃殺遊戲,獲勝的方法就是殺掉其他所有人。”


    “但主辦方從未提過這就是獲勝的條件,規則雖然鼓勵對抗,但又沒說必須對抗。”


    “但你之前說團結可能隻是決鬥者團隊內部的團結。”


    “因為很多人都能想到這一點,所以他們就更容易認為主辦方其實是在鼓勵各個隊伍之間相互對抗。”


    席勒輕輕歎了口氣,接著解釋道:“而麻煩之處就在於,六個小隊恐怕未必全都有聰明人,不一定會想的如此深入。”


    “隻要有一隊全是莽夫,一聽這規則,就覺得隻要幹掉所有人就能獲勝,那肯定會見人就殺,必定搞得人人自危,不得不動手,到時候就真成大逃殺了。”


    斯塔克很輕易地就跟上了他的思路,因此他認為席勒說的這種情況很有可能出現,他非常清楚,這個世界上會多想、能多想的聰明人是少數,絕大多數人聽風就是雨,一聽到這種明擺著是為了對抗的規則,肯定會抓住機會下手的。


    但是他對別人動手,別人不可能不反擊,而一旦有人死亡,局麵就無法控製了,必然會演變成一場血腥的大亂鬥。


    但遊戲規則中確實沒說隻剩下最後一支小隊的時候就算贏,那麽很有可能所有人亂戰一通,搏鬥中的獲勝者也無法獲得勝利,隻能絕望的等待淘汰。


    這是相當惡趣味的安排,絕望之後的希望鼓舞人心,而希望之後的絕望更加絕望,而更絕望的是,此時已孤身一人。


    斯塔克略作思考之後說:“這座城市恐怕有什麽問題,之前主辦方特意提示過濃霧深處有危險,那麽會是什麽危險,危險背後又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這就是關鍵所在了。”席勒笑了笑說:“祭司能夠得到的地圖,一定會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否則沒必要安排祭司不能還手,但地圖又可以掉落,擺明了是讓人爭奪地圖。”


    “地圖隻有祭司能看見,就算能夠轉述,也必然沒有親眼所見那麽準確,所以拿到地圖的人必須有極強的讀圖能力和良好的方向感。”


    “看來隻能交給你了。”斯塔克歎了口氣之後說:“或許我可以在地圖上讀到許多信息,但如果要對應現實的方向,就不是那麽好辦的了。”


    “你方向感不好嗎?”


    “一般般吧。”斯塔克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並說:“我要思考的東西太多,所以經常走神,如果不多加注意就容易走錯,但隻要我全神貫注,記路還是沒問題的。”


    “那麽好吧,我們分開行動。”


    斯塔克睜大了眼睛看著席勒。


    席勒伸出了兩根手指說:“現在現場一共有12個人,6個獵手,6個祭司,如果我們分開走,遇上獵手和遇上祭司的概率是一樣的。”


    “而這場遊戲的有趣之處在於,獵手和祭司的身份是暗牌,也就是說你並不知道對方是獵手還是祭司,而序號也印在背部,誰也不知道你是哪個隊的。”


    “那麽我們兩個都可以當獵人,你拿著斧子去當真正的獵人,而我隨便拿個像冷兵器一樣的東西,讓其他人相信我是獵人。”


    “這樣做的好處在於,殺死祭司可以獲得地圖,但是殺死獵人隻能獲得他的武器,而且武器隻有獵人能用,除了冷兵器並不重要之外,獵人要兩把武器也沒什麽用。”


    “所以當獵人遇到另一個獵人的時候,隻要其他獵人不主動動手,他們也一定會思考戰損問題,如果主動出擊攻擊其他獵人,可能就會受傷,還未必能殺得了對方,殺得了也沒什麽用,因為對方的祭司並不在身邊。”


    “如果主動出擊去追其他獵人,拋下自己家的祭司,那麽祭司也有可能會有危險,因為祭司不能主動攻擊,哪怕遇上獵人攻擊也不能反抗。”


    “這種情況下,站在祭司身邊的獵人會更多地采取保守的防禦策略,遇到落單的陌生獵人,極少會選擇攻擊。”


    “難道對方不會疑惑獵人為什麽會落單嗎?”斯塔克皺著眉說:“每個獵人都有需要保護的祭司,而如果沒了祭司,獵人也會死,那麽離開祭司的獵人不是會很奇怪嗎?”


    “但還有一個選擇,也是現在最穩妥的選擇,那就是讓不能攻擊他人的祭司躲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研究地圖,獵人去稍遠的地方巡邏。”


    “這樣既能看圖,也有機會遇上其他的獵人和祭司,說不定還能找到圖騰柱碎片,是效率最大化的選擇。”


    “所以之後的行動,我們大概率會遇上許多落單的獵人,對方肯定會以為我們也和他們一樣,把自己家的祭司藏了起來之後才出來巡邏。”


    “我明白了。”斯塔克點點頭說:“你的計劃本來就是單走,而獵人的身份單走更安全,所以我們必然會有一個真獵人和一個假獵人,你更善於欺騙,所以你來當那個假獵人。”


    “正是如此。”席勒露出了一個笑容並說。


    “如果你遇上無差別攻擊的瘋子呢?”


    “那我會逃跑。”席勒接著說:“祭司會得到一部分的地圖,我會盡可能前往我擁有地圖的地方巡邏,這樣我對於地形的了解就比其他人強,跑還是跑得掉的。”


    “但那樣你的身份就被拆穿了。”


    “但他們依舊不敢追,因為他們可能會覺得這是我們的計策,如果我碰上的獵人發現我對於地形格外熟悉,他們就會覺得我是個誘餌,而我的獵人正埋伏在某個角落,等他們跑進陷阱就衝出來偷襲。”


    斯塔克恍然大悟,然後搖了搖頭說:“你還是那麽擅長把心理學用在每一個與心理學無關的地方。”


    “我不覺得隻有我們會想到這樣的計策。”斯塔克皺著眉說:“我擔心我們會碰上其他的聰明人。”


    而席勒卻說:“比起聰明人,我更擔心熟人。”


    “所以,計劃就是這樣。”布魯斯隨手從旁邊撿了一根鋼管,然後說:“現在我們兩個都是獵人,我所能看到的地圖中央有一座類似於電視塔的建築,我會去那周圍,而你要去更遠的地方。”


    “這完全行不通。”領主超人皺著眉說:“你根本沒有任何攻擊能力,就算別人攻擊你,你也不能還手,這實在是太危險了。”


    布魯斯自顧自地從旁邊找了一塊石頭,把鋼管的前端砸扁,讓它變得鋒利起來,然後轉身朝著街道的另一頭走去。


    領主超人就跟在他身後,布魯斯走出幾步之後停下腳步,迴頭看著領主超人說:“別跟著我,或者你需要我再給你解釋一遍計劃。”


    “這計劃行不通,太危險了。”


    領主超人話音剛落,就發現布魯斯直接拿起鋼管的尖端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並說:“我是祭司,我死了你也會死,如果你再跟著我,我就立刻自殺,我們兩個一起死。”


    領主超人後悔了,他應該去給布魯斯拿藥的。


    “這就是我的計劃……”


    蝙蝠俠的話音還沒落,克拉克就已經走過去撿起了落在地上的短劍,並說:“我之前看到前麵有一家像是古董店一樣的店麵,或許我們可以進去找找裝飾匕首,不過如果你有信心的話,你也可以不帶任何東西,我們就這樣分開。”


    反而是蝙蝠俠愣住了,他看著克拉克說:“你聽懂計劃了嗎?”


    “當然。”


    “那麽你沒什麽異議嗎?”


    “我相信你,而且現在時間緊迫。”克拉克看著蝙蝠俠說:“你可能會奇怪我為什麽不擔心你的安全,但我早就認識到了,隻要你的精神狀態正常,就沒什麽能打敗你的。”


    蝙蝠俠忽然開始好奇他之前見過的那個年輕的布魯斯到底遭遇過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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