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階梯教室當中,西裝革履的教授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非常清晰,講課聲語調清晰,節奏平緩,而課桌後麵除了記筆記的“刷刷”聲之外,幾乎沒有任何聲音。


    坐在這裏的學生大多都穿著聯邦調查局的作訓服,也就是藍色襯衫配黑色領帶,胸口掛著學員證,大部分人的頭發剪的都比較短,身材健壯,神情專注,看起來很有精氣神。


    坐在前排的學生大多都把身體挺直,後背並不靠近椅背,手撐在桌麵上,抬頭專注著的看著席勒背後的屏幕。


    後排的學生,有的在自己低頭抄寫筆記,有的用低到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和旁邊的人討論著案情。


    坐在最前排最右側的年輕人有一頭耀眼的金色頭發,在講課聲停頓了一會之後,他放下筆站起身走到講台前,和講課的教授低聲耳語了幾句,然後麵對學生伸出一隻手說:


    “以我為分界線,我的右側為正方,左側為反方,每三排為一個小組,共享一個辯手位置。”


    “現在,把我給你們的這份資料往後傳,材料閱讀時間半小時,小組討論時間半小時,一個小時之後,從右至左輪流發言,形式為自由辯論,不做發言時長要求,但同方不同小組論述角度不得完全相同……”


    “你們可以叫我艾倫,我將對這場辯論進行旁聽和記錄,下課之後到我這來查看發言記錄並簽字,教授將會根據課堂表現和文字記錄,為各位打分。”


    巴裏對著左右各點了點頭,收迴手,然後將材料發到第一排,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的將材料往後傳,然後開始認真的看了起來。


    巴裏毫不拖泥帶水的走出了教室,過了一會,搬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到講台的旁邊,拿起自己的筆記本、錄音筆和鋼筆坐了下來。


    閱讀時間和小組討論時間結束之後。開始辯論發言,巴裏一邊聽一邊記,偶爾抬頭看一眼,站在講台後麵的席勒用眼睛瞥著他寫字的內容。


    席勒知道,巴裏沒有用神速力,但他的字跡依舊非常工整,哪怕是速記,字母的大小、單詞的間距,看起來都十分賞心悅目。


    不過很快,席勒的注意力就被場中的辯論內容吸引過去了。


    他的確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麽言之有物的辯論了,哪怕場中的這些特工學員最大也不過30歲,都還是當學生的年級,但幾乎每個發言的辯手都聲音洪亮、吐字清晰,而且相當有邏輯。


    更重要的是,輪流發言已經進行兩輪之後,主題還是沒有偏離,也沒有任何人代入個人情緒,沒人揪著對方話裏的漏洞進行攻擊,而是都在就事論事,擺事實講證據,或者強化自己邏輯的合理性。


    席勒的理智在告訴他,這是正常的,這些人都經過了聯邦調查局的篩選,同時也經過聯邦調查局當中的保守派的篩選,都是相當不錯的好苗子,有理有據的說人話以及能夠控製自己的情,是成年人的基本功。


    可席勒的心中還是升起了一絲驚喜和感動,他都已經不記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在課堂的辯論中,聽到一段地道的東海岸說唱了。


    他們明明每個人身上都有槍,但卻能和平相處超過兩個小時,席勒甚至覺得自己見證了美國治安最為輝煌的一個篇章。


    而更讓他感動的是,辯論結束之後,巴裏交上來了一份字跡工整、內容完整、紙麵沒有沾上著任何血跡的辯論記錄。


    記錄的下麵還工工整整的簽著所有學員的名字,全部都是法律名,還全拚對了。


    站在講台前,席勒把眼鏡拿了下來,看著他略帶疲憊的神情,巴裏還以為自己哪裏做的不好,他有些小心翼翼的說:“不好意思,教授,我的速記經驗都來自於法庭實習的工作,法庭的習慣可能和課堂有點不一樣,您看看這份記錄有哪裏有問題,我現在更正,下次能記得更好。”


    “你做的夠好了,字跡工整,內容完整。”席勒翻著筆記本的紙說。


    “您千萬別不好意思說,這也是在為我積累工作經驗,我覺得,課堂辯論速記與物證資料記錄有共通之處,如果您能指出哪裏有誤,在我做本職工作的時候,說不定也可以把物證分析報告優化的更好。”巴裏十分誠懇的說。


    席勒伸出手捂住半邊臉說:“你還會舉一反三,而且很看重自己的職業能力,願意為之付出努力,心態穩定,主動性強。”


    巴裏被他的這番話弄得有點懵,席勒聽起來不像是在讚美他,隻是在以客觀的角度評價他,但又好像不隻是在評價他。


    “好吧。”巴裏聳了聳肩說:“您希望什麽時候批閱今天的辯論反思及總結小論文?”


    席勒張了一下嘴,有些猶豫的說:“我可以選時間嗎?”


    “當然。”巴裏有點不明白席勒為什麽這麽問,他說:“您要是今晚就想批閱完的話,我晚飯後會去嚐試收一次,那些下午沒課的人應該都寫完了,然後明早再收一次,明天午餐前送到您辦公室。”


    “要是您今晚和明天沒空,那我就明天下午統一收,然後晚上給您。”


    “你確定他們能寫完嗎?”席勒又有些猶豫的問。


    “500個詞的essay(小論文)而已。”巴裏吃驚的說:“難道不是一個小時就寫完了嗎?之前您留作業的時候,我還想問是不是留少了呢……”


    “一個小時?不包含神速力的時間?”


    “當然不!又不是人人都有神速力!”


    看到席勒的表情,巴裏好像是想出了什麽,他的雙手疊在講台上,仰著頭看著席勒問:“那您一般在哥譚大學裏收到的論文,都是什麽樣的?”


    “分幾種。”席勒一邊整理手裏的記錄,一邊說:“最常見的是要求500詞,隻寫了300詞,而且收一周都收不上來。”


    “還有一種,要求500詞,寫了50000詞,論述的主題具有驚人的創造力和創新性,能夠直接發表期刊的那種。”


    巴裏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說:“那他們會發表嗎?”


    “發表不了,髒話和反人類的部分太多了。”席勒搖了搖頭:“起碼一半以上是這些內容。”


    “還有一種……”席勒抿著嘴,露出了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說。


    “500字的essay,跑我的辦公室三趟,我的家五趟,迴去沉思一周,做夢一周,事業應酬請假三天,家庭瑣事請假三天,我去他的家三趟,公司五趟,懷疑自己學術水平一周,懷疑教學水平一周……”


    巴裏瞪著眼睛吞了一下口水,看了一眼被放在講台旁邊的黑色雨傘說:“這種學生是怎麽在您手下活到現在的???”


    席勒越說聲音越是低沉,他又低頭看了一眼字跡十分工整的課堂速記。


    他現在算是深刻的明白了,什麽叫做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什麽叫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看著席勒周身彌漫的黑氣,巴裏忍不住本能的後退了一步。


    瞬間,神速力覆蓋了他的身體表麵,閃電俠跑起來之後,隻留下了一句:“我收作業去了。”


    同時,墨西哥西部的小村子盡頭的倉庫當中,克拉克雙手叉腰站在一輛巨大的造型十分猙獰的黑色拖拉機前,和同樣抬著頭看拖拉機的戴安娜一起發出了一聲驚歎。


    布魯斯還蹲在拖拉機的側麵進行調試,克拉克大張著嘴問道:“所以,你這幾天晚上就是在忙這個?這是……蝙蝠拖拉機?”


    “沒有這種東西。”布魯斯否認道:“這就是普通的拖拉機。”


    “可你明明給輪轂上印了蝙蝠圖案。”


    “那隻是為了裝飾。”


    “方向盤上的翅膀……”


    “個人審美。”


    “可它和你的蝙蝠車實在是有點……”


    “巧合。”


    布魯斯一邊擰輪胎的螺絲,一邊頭也不抬的迴答道,戴安娜用胳膊肘捅了一下克拉克,說道:“你就別逼一個城裏的大少爺承認這是他藏品的一員了,你會想在一堆豪華跑車中看見一台拖拉機嗎?”


    “不是因為它是拖拉機。”拎著扳手的布魯斯站了起來說:“恰恰是因為,它隻是個拖拉機,根本沒有增添任何蝙蝠裝備應該有的功能。”


    “當然,這隻是1.0版本,這裏材料有限,材料的強度也不夠,我準備在後續加大馬力的基礎上安裝合理的火力壓製器材、增添飛行功能、打造免疫爆炸和輻射的防衛係統……”


    “停,別說了,再說下去我就要給你增添一個精神科的掛號了。”克拉克打斷了布魯斯。


    克拉克歎了口氣,走上前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說:“看看你的黑眼圈,你連續幾天沒睡覺了?”


    “好吧,布魯斯,我知道你也為這裏的春耕速度發愁,但你也沒必要這麽拚命,你沒日沒夜的工作,讓我們比計劃中快了好幾天,可要是為此傷害你的身體,完全不劃算。”戴安娜也上前勸阻道。


    這時綠箭俠帶著他的墨西哥小夥伴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看到那台拖拉機他倒是沒太驚訝,畢竟在孤島的時候,他已經見過墜毀的蝙蝠機了,他知道蝙蝠裝備都是這種風格,因此隻是喜形於色的說:“太好了,我們終於有裝備了,時間完全來得及,我們現在就開始耕地!”


    布魯斯點了點頭就要往拖拉機上麵爬,奧利弗眼疾手快的衝上前拽住他說:“不用你親自去開拖拉機,我們有的是人手。”


    克拉克索性抱住了布魯斯的腰,直接把他拽到了地麵上,然後說:“你不是說這就是一台普通的拖拉機嗎?那我和戴安娜也能開,你現在要做的是去好好睡一覺。”


    “你難道忘記自己之前說的,不要什麽事都親力親為,要留給其他人鍛煉的機會了嗎?”克拉克盯著布魯斯的眼睛說。


    “我當然沒忘,但現在情況特殊,不,我指的不是這片土地的春耕,有更急迫的事要幹。”


    幾人都用不解的眼神盯著布魯斯,但布魯斯卻轉頭看向克拉克說:“還記得我之前問你的問題嗎?”


    “什麽問題?”


    “能種西蘭花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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