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壁要塞。
這裏是聯邦西部的屏障，乃門戶之地，它由聯邦第一任首席執政薩達姆·布什親身選址、建立並命名，數百年間不斷加固，至今從未被攻破過，被稱為巴拉姆第一雄關。
麵對崇山峻嶺，百丈的灰白城牆宛若鐵壁，將一切危險阻隔在外，斷壁殘垣的修繕痕跡恍若在訴說那金戈鐵馬、保家衛國的氣度，固若金湯，如此而已。
然而再有幾天，這飽經風霜的雄偉城池就會成為曆史。
“來者止步！”
戰爭的陰雲籠罩在這裏，和同東部王國的小打小鬧不同，即將要來的，是一場真正的戰爭。
羅素一行人來到關卡口，守衛士兵立刻嚴肅的攔下他們。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滯留在諾丁漢森林中的冒險者們早已迴撤，士兵們的例行盤問都變得不自然起來，所有人都繃緊了弦。
“我們是偵查部隊的，迴城複命。”
簡單的交代了一下，穿著偵查隊的軍裝，又出示了身份證明，他們通過了盤查，進去了要塞。
┄┄┄┄┄┄┄┄
“廢物，都是廢物！”
巴特萊很生氣，他憤怒的拍打著桌麵，碩大身軀上的肥肉劇烈抖動。
“這群混蛋，不是號稱身經百戰嗎？不是有經驗的冒險者嗎？怎麽都他/媽死光啦？！”
最初派出了第一偵查部隊的十三個小隊共計一百五十九人前往進行偵測任務，到目前為止就迴來了不到十人，後續又派出了第二偵查部隊前去接應，到現在居然一個人也沒有迴來。
他很有壓力，這些天大將一直在過問他的偵查工作做的怎麽樣，問他有沒有什麽進展，是否取得了有用的情報——已經很難在敷衍下去了。
他沒有幹好自己的工作，得到的盡是些沒用的、虛假的消息，於戰爭沒有任何幫助。而信息不對稱是沒法打仗的，先天就處於弱勢，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處於他們現在這種連敵人數量和分布都無法確認的境況下，百戰不盡殆都是諸神保佑了。
再這樣下去，他在聯邦軍團的飯碗恐怕要保不住了，倘若戰敗，他絲毫不懷疑自己會背一口大鍋。
此時，他很後悔來到西部戰場，他覺得自己腦子抽了，在東部和那些小國打打太極難道不好嗎？何必來趟這趟渾水。
“大人，第一偵查部隊第一分隊、第七分隊歸隊複命。”
傳信兵道。
“什麽？！”
巴特萊驚喜交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快！快帶他們過來！”
有些人，你看著他就感覺油膩。
這是羅素看見巴特萊的第一映像，特別是這個油膩的人還向你露出油膩的笑，那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恩——”
巴特萊笑的很虛假，“我記得你，法師羅素。”
一個主動申請成為偵察兵的法師，由不得他不記得。
“你們的偵查結果怎樣？”
巴特萊的臉色變得很快，瞬間切換成一副嚴肅問話的模樣，話語間有著失望。
在他看來，隻迴來這麽幾號人意味著任務失敗的幾率非常大。
“我們帶迴了三隻豺狼人，可以安排人從他們嘴裏撬出些消息，並且我們弄清了了厄爾尼山脈的種族分布、數量和兵力流向。”
羅素先交代自己的情況。
“不錯。”
巴特萊心裏鬆了一口氣，至少這些情報能緩解一些他的壓力，“為什麽整個第一分隊隻迴來了你一個人？把事情詳細的說清楚。”
說完，他用審視的目光盯著羅素。
第一分隊是整個偵查部隊中實力最強的隊伍，除卻羅素外，全都是根正苗紅的部隊嫡係，這種值得信賴又有實力的偵察兵是很難培養的，損失了這麽一支分隊，上麵肯定會過問，他不能不懷疑。何況，經驗老道的偵察兵全死光了，一個身體瘦弱的戰場新手法師卻活了下來，這算什麽事？
“當時我們正在進行偵查任務，不巧地發現了泥鰍巨人。那東西足有小山那麽大，很可能是敵方的攻城兵器，事關重大，我們當即決定帶迴消息。隨後，就遭到了二十隻蜥蜴人潛行者的伏擊，他們水準很高，其中有白銀階，再加上偷襲，我們招架不住，最後隻逃出了我一人。”
羅素並不喜歡他的眼神，卻還是進行了說明，這段話不全是他在森林中親身經曆的，但裏麵的信息都是真實可用的。
“泥鰍巨人？”
巴特萊笑了，發自內心，他咧開嘴，笑的很嘲諷，“法師先生，我們先不討論你是否能在蜥蜴人的圍殺下活下來。就說泥鰍巨人，那是什麽？這種生物是寫在你的課本上的嗎？你覺得這些家夥敢攻打我們的要塞？就算他們敢來，我們的要塞又有被攻破的可能嗎？拜托，那可是‘鐵壁’。”
“你不信我？”
羅素皺眉。
“不是我不信你，實在是你的謊言…太拙劣，如果真有那麽~~~大，還沒靠近要塞我們就應該發現它了吧。”
巴特萊比劃了一個大圈，又指了指自己圓潤的臉：“怎麽？我看起來像是很好騙的樣子嗎？”
“原以為能有一些更加有用的信息，第一分隊…法師…嗬嗬，不過如此。”
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巴特萊此時深以為然。
羅素陡然凝視。
“真是怠惰啊。”
冰冷的目光。
“你說什麽？！”
“恕我直言——”
羅素挑起一抹凜利的冷笑，“你可真是個廢物。”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住嘴！”
巴特萊感覺自己很沒用——他真的住嘴了，羅素眼泛煞氣，目光宛若零度寒冰，隻是被他看一眼，就仿佛墮入冰窟一般。
“你知道自己的排兵布陣有多麽愚蠢？對偵查隊的調配有多麽業餘？一手好牌被你玩成這樣，你應該連沙盤都看不懂吧？”
羅素連續發問，不為自己。各隊信號不流通，做不到互通有無、守望相助，第七小隊用光了所有信號彈也沒收到任何迴饋就可以說明問題，這究竟是誰的過錯？
“最重要的一點——你不敬死者。”
“可以說，他們的死是你造成的，他們的覆沒和你的亂來有很大關係。他們在敵後拋頭顱灑熱血，為你的傻/逼安排擦屁股，你卻隻需每天在這裏等待，而無需為自己的過錯埋單。是誰讓你能在這安然的說風涼話，你到底長沒長心？”
羅素知道，眼前的這個胖子恐怕就是貴族安排來鍍金的酒囊飯袋，目的是積累戰功，有了戰功，日後升遷之路才會順暢。聯邦是貴族政治，這種現象比比皆是。
他對此感到惡心。肉食者鄙，無能者把守要職，屍位素餐，隻知高談闊論，胸無點墨卻在那指點江山，實在可惡。
“你…你…”
巴特萊氣的渾身顫抖，順著羅素的話想下去，他都會自我厭惡，覺得自己很無能。
他惱羞成怒。身為一個白銀階的戰士，卻被一個沒畢業的小法師給鎮住了，還被指著鼻子罵，很丟臉，這將是他人生洗不去的汙點。
“你這個賣隊友的逃兵。”
巴特萊赫然起身，手指羅素，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他竭力讓自己占據道德製高點，以掩飾自己的心虛，“萊奧家族的繼承人，領導偵查部隊的上校巴特萊將給予你製裁！”
化被動為主動？
羅素早已看穿他色厲內荏的本質，打打官腔，誰不會呀。
“製裁？”
他仿佛在看一個白癡，“我的軍職還在帝國四法軍團裏，你一個部隊長官憑什麽製裁我？我是大將從阿斯蘭特學院征召來的，你有什麽資格製裁我？”
“沒文化，真可怕…”
“我居然和一個愚蠢到連泥鰍巨人都不知道是什麽的二愣子說了這麽多話…”
羅素燦爛的笑，“是我錯了，我太高估你的智商了。”
氣溫驟降，寒氣襲人。
冰冷的凍氣以羅素為中心瞬間擴散至整個房間，地板、桌椅、壁爐…紛紛被凍上一層堅冰。
猶如冰天雪窟。
殺意在沸騰，房間寂靜無聲。
冷汗從巴特萊額頭滴落，那充斥著駭人殺意的目光越來越近，緩慢的“咚咚”步伐越來越急促，恐懼充斥了他的大腦。
他避無可避，身體早已被凍住，隻露出一個腦袋，平日裏引以為豪的力量毫無作用，此刻一點勁兒也使不上，善於逢迎和討好的舌頭在嘴中打結，拙劣無比。
他太怕了。長久的安逸生活讓他疏於鍛煉，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神經變得異常衰弱。
絕望。
於是他隻能用哀求的目光望著羅素，那模樣…就好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
“先減肥吧。”
羅素輕輕拍打巴特萊的肥臉，“給我記住，人需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幾百雙眼睛盯著你。”
轉身，離去。
堅冰瞬間破碎。
這裏是聯邦西部的屏障，乃門戶之地，它由聯邦第一任首席執政薩達姆·布什親身選址、建立並命名，數百年間不斷加固，至今從未被攻破過，被稱為巴拉姆第一雄關。
麵對崇山峻嶺，百丈的灰白城牆宛若鐵壁，將一切危險阻隔在外，斷壁殘垣的修繕痕跡恍若在訴說那金戈鐵馬、保家衛國的氣度，固若金湯，如此而已。
然而再有幾天，這飽經風霜的雄偉城池就會成為曆史。
“來者止步！”
戰爭的陰雲籠罩在這裏，和同東部王國的小打小鬧不同，即將要來的，是一場真正的戰爭。
羅素一行人來到關卡口，守衛士兵立刻嚴肅的攔下他們。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滯留在諾丁漢森林中的冒險者們早已迴撤，士兵們的例行盤問都變得不自然起來，所有人都繃緊了弦。
“我們是偵查部隊的，迴城複命。”
簡單的交代了一下，穿著偵查隊的軍裝，又出示了身份證明，他們通過了盤查，進去了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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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都是廢物！”
巴特萊很生氣，他憤怒的拍打著桌麵，碩大身軀上的肥肉劇烈抖動。
“這群混蛋，不是號稱身經百戰嗎？不是有經驗的冒險者嗎？怎麽都他/媽死光啦？！”
最初派出了第一偵查部隊的十三個小隊共計一百五十九人前往進行偵測任務，到目前為止就迴來了不到十人，後續又派出了第二偵查部隊前去接應，到現在居然一個人也沒有迴來。
他很有壓力，這些天大將一直在過問他的偵查工作做的怎麽樣，問他有沒有什麽進展，是否取得了有用的情報——已經很難在敷衍下去了。
他沒有幹好自己的工作，得到的盡是些沒用的、虛假的消息，於戰爭沒有任何幫助。而信息不對稱是沒法打仗的，先天就處於弱勢，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處於他們現在這種連敵人數量和分布都無法確認的境況下，百戰不盡殆都是諸神保佑了。
再這樣下去，他在聯邦軍團的飯碗恐怕要保不住了，倘若戰敗，他絲毫不懷疑自己會背一口大鍋。
此時，他很後悔來到西部戰場，他覺得自己腦子抽了，在東部和那些小國打打太極難道不好嗎？何必來趟這趟渾水。
“大人，第一偵查部隊第一分隊、第七分隊歸隊複命。”
傳信兵道。
“什麽？！”
巴特萊驚喜交加，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快！快帶他們過來！”
有些人，你看著他就感覺油膩。
這是羅素看見巴特萊的第一映像，特別是這個油膩的人還向你露出油膩的笑，那真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恩——”
巴特萊笑的很虛假，“我記得你，法師羅素。”
一個主動申請成為偵察兵的法師，由不得他不記得。
“你們的偵查結果怎樣？”
巴特萊的臉色變得很快，瞬間切換成一副嚴肅問話的模樣，話語間有著失望。
在他看來，隻迴來這麽幾號人意味著任務失敗的幾率非常大。
“我們帶迴了三隻豺狼人，可以安排人從他們嘴裏撬出些消息，並且我們弄清了了厄爾尼山脈的種族分布、數量和兵力流向。”
羅素先交代自己的情況。
“不錯。”
巴特萊心裏鬆了一口氣，至少這些情報能緩解一些他的壓力，“為什麽整個第一分隊隻迴來了你一個人？把事情詳細的說清楚。”
說完，他用審視的目光盯著羅素。
第一分隊是整個偵查部隊中實力最強的隊伍，除卻羅素外，全都是根正苗紅的部隊嫡係，這種值得信賴又有實力的偵察兵是很難培養的，損失了這麽一支分隊，上麵肯定會過問，他不能不懷疑。何況，經驗老道的偵察兵全死光了，一個身體瘦弱的戰場新手法師卻活了下來，這算什麽事？
“當時我們正在進行偵查任務，不巧地發現了泥鰍巨人。那東西足有小山那麽大，很可能是敵方的攻城兵器，事關重大，我們當即決定帶迴消息。隨後，就遭到了二十隻蜥蜴人潛行者的伏擊，他們水準很高，其中有白銀階，再加上偷襲，我們招架不住，最後隻逃出了我一人。”
羅素並不喜歡他的眼神，卻還是進行了說明，這段話不全是他在森林中親身經曆的，但裏麵的信息都是真實可用的。
“泥鰍巨人？”
巴特萊笑了，發自內心，他咧開嘴，笑的很嘲諷，“法師先生，我們先不討論你是否能在蜥蜴人的圍殺下活下來。就說泥鰍巨人，那是什麽？這種生物是寫在你的課本上的嗎？你覺得這些家夥敢攻打我們的要塞？就算他們敢來，我們的要塞又有被攻破的可能嗎？拜托，那可是‘鐵壁’。”
“你不信我？”
羅素皺眉。
“不是我不信你，實在是你的謊言…太拙劣，如果真有那麽~~~大，還沒靠近要塞我們就應該發現它了吧。”
巴特萊比劃了一個大圈，又指了指自己圓潤的臉：“怎麽？我看起來像是很好騙的樣子嗎？”
“原以為能有一些更加有用的信息，第一分隊…法師…嗬嗬，不過如此。”
所謂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巴特萊此時深以為然。
羅素陡然凝視。
“真是怠惰啊。”
冰冷的目光。
“你說什麽？！”
“恕我直言——”
羅素挑起一抹凜利的冷笑，“你可真是個廢物。”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住嘴！”
巴特萊感覺自己很沒用——他真的住嘴了，羅素眼泛煞氣，目光宛若零度寒冰，隻是被他看一眼，就仿佛墮入冰窟一般。
“你知道自己的排兵布陣有多麽愚蠢？對偵查隊的調配有多麽業餘？一手好牌被你玩成這樣，你應該連沙盤都看不懂吧？”
羅素連續發問，不為自己。各隊信號不流通，做不到互通有無、守望相助，第七小隊用光了所有信號彈也沒收到任何迴饋就可以說明問題，這究竟是誰的過錯？
“最重要的一點——你不敬死者。”
“可以說，他們的死是你造成的，他們的覆沒和你的亂來有很大關係。他們在敵後拋頭顱灑熱血，為你的傻/逼安排擦屁股，你卻隻需每天在這裏等待，而無需為自己的過錯埋單。是誰讓你能在這安然的說風涼話，你到底長沒長心？”
羅素知道，眼前的這個胖子恐怕就是貴族安排來鍍金的酒囊飯袋，目的是積累戰功，有了戰功，日後升遷之路才會順暢。聯邦是貴族政治，這種現象比比皆是。
他對此感到惡心。肉食者鄙，無能者把守要職，屍位素餐，隻知高談闊論，胸無點墨卻在那指點江山，實在可惡。
“你…你…”
巴特萊氣的渾身顫抖，順著羅素的話想下去，他都會自我厭惡，覺得自己很無能。
他惱羞成怒。身為一個白銀階的戰士，卻被一個沒畢業的小法師給鎮住了，還被指著鼻子罵，很丟臉，這將是他人生洗不去的汙點。
“你這個賣隊友的逃兵。”
巴特萊赫然起身，手指羅素，一副義正言辭的模樣，他竭力讓自己占據道德製高點，以掩飾自己的心虛，“萊奧家族的繼承人，領導偵查部隊的上校巴特萊將給予你製裁！”
化被動為主動？
羅素早已看穿他色厲內荏的本質，打打官腔，誰不會呀。
“製裁？”
他仿佛在看一個白癡，“我的軍職還在帝國四法軍團裏，你一個部隊長官憑什麽製裁我？我是大將從阿斯蘭特學院征召來的，你有什麽資格製裁我？”
“沒文化，真可怕…”
“我居然和一個愚蠢到連泥鰍巨人都不知道是什麽的二愣子說了這麽多話…”
羅素燦爛的笑，“是我錯了，我太高估你的智商了。”
氣溫驟降，寒氣襲人。
冰冷的凍氣以羅素為中心瞬間擴散至整個房間，地板、桌椅、壁爐…紛紛被凍上一層堅冰。
猶如冰天雪窟。
殺意在沸騰，房間寂靜無聲。
冷汗從巴特萊額頭滴落，那充斥著駭人殺意的目光越來越近，緩慢的“咚咚”步伐越來越急促，恐懼充斥了他的大腦。
他避無可避，身體早已被凍住，隻露出一個腦袋，平日裏引以為豪的力量毫無作用，此刻一點勁兒也使不上，善於逢迎和討好的舌頭在嘴中打結，拙劣無比。
他太怕了。長久的安逸生活讓他疏於鍛煉，酒色掏空了他的身體，神經變得異常衰弱。
絕望。
於是他隻能用哀求的目光望著羅素，那模樣…就好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
“先減肥吧。”
羅素輕輕拍打巴特萊的肥臉，“給我記住，人需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幾百雙眼睛盯著你。”
轉身，離去。
堅冰瞬間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