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吼讓場麵一下子靜了下來。但是這裏有栓子,這靜也不過一瞬間。


    栓子掏掏耳朵道:「你吼什麽吼,練獅子吼啊?那是母老虎練的,你可是公的!」


    「……哈哈哈!」


    又靜了那麽一下子,就被滔天的笑聲淹沒。


    村民們頓時對這個油嘴滑舌的栓子刮目相看,這小子的嘴可真毒呀。


    無視力叔黑成炭的臉,栓子也笑著說:「我赤腳大叔還沒說完呢,這老小子也太不上道了。」


    不知不覺間,這場嚴肅的問罪大會竟然變成了栓子個人的笑話場。


    李赤腳道:「我就不說了,我這身子骨還行,再活幾年沒問題。以後有的是時間跟大傢夥聊聊這風濕痛。」


    聽他這麽一說,當場就有幾個疼得特別厲害,又沒錢買藥酒的人上來跟他套近乎。


    栓子又開始了一個人的表演,「接上麵我們說的,繡娘死了,她的相好想報仇,所以那些人都在兩年前死了。苗老頭是第一個,第二個就是狗子。狗子的死是罪有應得,但其它人不是呀,你說說你把青黛的爹娘怎麽了?」


    說話到這裏,其實栓子也好,黎大年跟青黛也好,他們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最大的希望就是將力叔激怒。


    聶書瑤覺得一個人能為死去多年的女人設了各種計謀報仇,這份情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就算是為了玉佩的事連帶著報報仇,就不能讓人隨便侮辱死去的繡娘子。


    雖然對繡娘子有些不公平,可事關人命關天的大事,聶書瑤也不得不拿死人的名譽用一下了。


    慶幸的是力叔怒了,他到現在還不願讓繡娘子的名聲有損。要不然也不會處心積慮地。將那跟玉佩毫無關係的教書先生也害死。


    「閉嘴!」力叔再次大吼。


    可是栓子根本不管他那一套,讓幾個村老也沒辦法。他們聽到現在也知道了力叔這個人有問題,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槐樹村人呀。現在想想他跟那繡娘子是一前一後進的村,兩人說不定還真有那麽點不正當關係。


    於是何裏正搖著頭站到了村民一邊,那幾個村老也走了,連剛才為力叔說話的那位也是如此。


    憤怒中的力叔毫不在意,他陰沉的臉上露出一抹冷笑。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可他身後的學徒卻不這麽想。要是他們的師傅倒了,可就沒有賺銀子的地方了呀。小李子拉了拉力叔的衣角,急道:「師傅。這可怎麽辦啊?」


    「怎麽辦?哈哈!」力叔竟然狂笑起來。


    這一詭異舉動讓聶書瑤等人警惕起來,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的這一舉動也讓村民們感覺到可怕,紛紛聚到聶書瑤一行人的身後,也就是大門前的那塊空地。


    未等栓子再次胡攪蠻纏。力叔上前一步,指著黎大年道:「當年我真應該掐死你。」


    黎大年毫不畏懼道:「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麽死的?」


    「哈哈!」力叔再次大笑。臉上露出了猙獰的表情,腰背也挺直了,看樣子也就四十來歲,迴道:「是我動的手。」


    「你……。」黎大年想衝上去給他一拳。讓眼疾手快的江毅攔了下來。


    力叔再次走到青黛跟前,青黛害怕地躲到了高山的身後。


    高山不懼道:「你想做什麽?「


    「青黛,把玉佩給我。我帶你們姐弟去找你爹娘。」高山的舉動完全沒看在力叔的眼裏,獰笑道。


    青黛反而護著青山。咬牙道:「你休想,我爹說了,就算是我們死也不能把玉佩給你。他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害了我祖父不說還害了老苗頭,你不是人!」


    力叔一計不成,便轉身衝著兩個學徒道:「拿火把來!」


    這火把是他早就準備好的,一人舉著一個走了過來。


    力叔接過小李子的火把厲聲道:「既然如此,那就都給我去死吧。」


    他用力將火把扔向關青黛的小屋。


    聶書瑤好像想到了什麽,大叫道:「快趴下!」


    好在村民在力叔大笑之時都聚到了大門前,那邊並沒有人。


    一聲轟鳴,那小茅屋被爆炸掀起。


    村民們有了短暫的失聰,等迴過神來,一下子明白了剛才栓子說的話,撒腿就跑,此時也不覺得風濕痛了。包括何裏正跟李赤腳,還有幾個村老,他們轉眼間就跑得沒影了。


    院子裏就隻剩下聶書瑤一行人,他們全都趴倒在地,受到的影響最小。


    反觀力叔,臉色蒼白,顯然也沒想到火藥的威力竟然這麽大。而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小徒弟已經震暈了過去,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聶書瑤慢慢地起身,頭上身上都是土,好在那小茅屋是用土跟稻草建成的,要是用石頭的話,他們這些人甭想全身而退。


    「我呸!老東西這是不想活了拉個墊背的嗎?」宋雲飛吐著口水道。


    聶書瑤看到自己這方的人都沒有受傷,鬆了一口氣,衝著力叔問道:「你到底是誰?」


    力叔故作鎮靜道:「黎飛雄,黎家寨之人。」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黎家寨的叛徒,不知在黎家寨瞭望台上身首異處之人是你的什麽人?」聶書瑤笑道。


    黎飛雄震驚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但是兩者問話時的心境卻是不一樣的。


    聶書瑤為此隻是嗬嗬一笑,「我又不是黎家寨的人,這話你應該問黎大年。」


    黎大年接話道:「黎飛雄,果然是那一脈的人。可笑義父竟然接了一匹狼迴來,最後也死在了狼的手上。那個繡娘子其實就是你的相好吧。」


    「閉嘴!」到了這一步,黎飛雄還是不想讓別人說繡娘子的一點不好,說道:「他是我的娘子。」


    「哈哈!真是好笑。人都死了,你為她做這麽多有什麽用?你不是想要寶藏嗎?」黎大年笑著從懷中取出得自黎家寨密室棺材裏的東西。


    這是一塊羊皮卷。上麵畫著些什麽,很明顯這是一張地圖。


    他拿著此物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你去過祖宗的墳墓嗎?這就是祖宗留在棺材裏的圖。可笑你就算得到了全部的玉佩也是沒用的。」


    「給我!」黎飛雄紅著眼睛大叫道,這是從他祖父那一代就心心念念想要的藏寶圖呀。


    黎大年將手收迴,冷聲道:「你不配!出賣祖宗的叛徒!」


    黎飛雄好像瘋了一樣,撿起另一個火把道:「把圖給我?要不然,你們都得死!」


    他將火把指向他們身後,那裏也有他埋著的火藥。


    聶書瑤一行人頓時明白了過來。敢情他們站在了火藥口上啊。一時間眾人都拿出了自己的趁手武器。


    聶天熙舉著火銃道:「你說是你的火把快還是我的火銃快!」


    「哈哈哈!」黎飛雄卻是再次大笑起來,將上衣領口一扯,露出纏在腰間的火藥道:「你們說呢?」


    「這個老混蛋!」聶書瑤忍不住暴了粗口。這火藥一定是來自黎家寨,她詛咒這些黑乎乎的東西失靈。


    黎大年同樣如此,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咬牙打開火摺子。將火苗對準藏寶圖,道:「那就看看誰快!」


    「不不!我們好商量。」黎飛雄畢竟還是掛念著藏寶圖。這可關係著他跟他兒子的前程呀。


    一時間,場麵陷入了尷尬中。


    大家都在比拚耐心,每個人臉上的汗水都是滴滴嗒嗒。


    再說逃跑了的村民們,他們第一時間遠離了小酒坊。當何裏正感覺沒有危險時。卻是大喘著氣使勁拍了一下大腿。


    「哎喲,我忘記我兒子了。高山呀,你可不能做傻事。媳婦是很重要,可你更重要呀。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啊。」


    他這會顧不上危險了,跌跌撞撞地又往小酒坊跑。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紛紛搖頭。


    李赤腳道:「果然那個老力有問題。」


    「何止是問題,我看我們村死的那些人都是他害的。」其他人附和道。


    李赤腳沒忘記聶書瑤的囑咐,便拉著他們來到一個陰涼處說起了話,將當年事說了又說。是真是假到這會其實不大重要了。


    何裏正跑到小酒坊,還沒看到場裏的人在幹什麽就大叫道:「高山呀,你爹我來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呀!


    聶書瑤為此很羨慕高山。


    可是場上的人卻因這一聲叫都緊繃了起來,年老頭手一抖,火摺子點著了那張圖。「不要!」黎飛雄的手也一抖,讓所有的人尖叫起來。


    江毅的飛刀跟尖叫一樣快,正中黎飛雄握火把的手,火把馬上掉到了地上。


    可是還有人比這更快,剛才倒地的兩個學徒,小六子跟小李子兩人不知從哪裏搬來了一個大酒缸就這麽狠狠地砸到了黎飛雄的頭上。


    幾乎是飛刀剛中黎飛雄的手,這缸就砸上了。


    再然後,黎飛雄兩聲痛並作一聲悶哼,就這麽直直地倒下了。


    小六子跟小李子嚇得大叫起來,江毅上前探了一下黎飛雄的鼻息搖了搖頭。


    「啊!不關我們的事,不關我們的事!」小六子跟小李子抱作一團瑟瑟發抖。


    聶書瑤道:「當然不關你們的事。多虧了你們,才救下了我們所有人。」


    「嗯嗯。」一句話,讓他二人重新燃起了希望。


    聶書瑤扭頭一看,黎大年的臉卻挎了下來,剛才發生的一係列的舉動讓他忘記移開火摺子了,這藏寶圖燒到了他的手時才察覺。


    捏著指甲大小的羊皮,黎大年道:「唉,天意呀天意。這東西就不該歸我們黎家人擁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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