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樹村在瓜洲,而瓜洲則是古運河和揚子江的交匯處,處於揚州西南,與鎮江隔水相望;揚子江就是長江的別稱,瓜洲歷來是揚州的門戶。


    而槐樹村卻在瓜州的山水間,他們沒時間遊覽千年古渡,也沒空去看杜十娘的沉寶處。


    啊……,忘記了,正德年間人家杜十娘還沒被創造出來呢!杜十娘是在萬曆年間才從書上出來的,這個時候也無法找那沉寶處了。


    聶書瑤為此嗬嗬一笑,不知道經過張皇後這麽一折騰,歷史上還會不會有杜十娘這個故事。畢竟女子們的思想也會慢慢改變的。


    「書瑤,笑什麽?」緊緊跟在她身邊的是宋雲飛,他為聶書瑤這一笑感到奇怪。


    此時,七匹馬一輛破車正行在山水間。除了年老頭,他們每個人都背著一個大背包,裏麵裝著必須的生活用品。


    至於其他人,聶書瑤很不仗義的把他們統統留在了文曲樓。要不是宋青、楞子一定要跟著,她也想將他倆撇下。


    聶書瑤止住笑後,撅嘴道:「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則小故事。」


    「什麽故事?」宋雲飛馬上追問。


    聶書瑤挑挑秀眉,她要不要將杜十娘的故事現在就說出來呢?還是算了吧,以後再說。


    「現在趕路呢,講什麽故事呀。講故事的高手在前麵,問他去!」她沒好氣地說,一甩馬鞭,馬兒又加快了幾分。


    瓜洲雖然是由長江的淤泥堆積而成,可形成這一地方也有上千年。雖然有詩雲,「京口瓜洲一水間。鍾山隻隔數重山。」可是,這裏還是有山的,至少聶書瑤一行人便行在山水頗多的地方。


    行至午時,一行人聚在一起補充點能量。


    大家圍坐在一起,馬兒們就近拴在樹上,韁繩拉得長些,讓它們自己找草吃。


    啃著味道不錯的幹糧。年老頭道:「其實。槐樹村不屬於瓜洲,那地方山挺多的。可路也不難走,山路水路都能通到外麵。原本的槐樹村真的很富庶。可沒想到出了那麽一件事,村民們整天憂心忡忡的就怕哪一天槐樹精找上門去。」


    聶書瑤問道:「那麽,年大叔究竟是想讓我們去那邊查什麽呢?槐樹精嗎?我不認為世上有這東西。」


    年老頭皺眉擔憂,「還真是想讓姑娘去查查槐樹精究竟是誰。還有那棵老槐樹跟村民的詭異死亡有什麽關係。」


    聶書瑤三下五除二地將食物吃完,拍拍手道:「那塊玉佩應該是關鍵。而這玉佩是黎家寨黎氏族人的傳家寶。我想槐樹村的事定跟那莫須有的藏寶圖有關,或者,那位看守老槐樹的老人家也是黎家寨逃出來的村民之一。」


    說完,她自己先皺起了眉頭。又一個大膽的猜測浮現心頭。


    黎家寨被屠村後,那些僥倖逃生的人都去哪兒了?清水村隻有一個黎大山。可不可以假設槐樹村是二十幾年前的黎家寨餘眾建立的村子?如果假設成立,或許可以解釋槐樹村的這種詭異事件。


    年老頭一聽這話臉色就變了。哆嗦道:「這……不大可能吧。」


    聶書瑤嘴角一彎看向遠處,青山疊嶂間雲霧繚繞。不時有清脆的鳥鳴傳入耳中,空氣好得出奇。


    她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笑意全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他們即將麵對的可能是真刀真槍。迴首看了一眼眾人,好在大家都能自保。


    聶書瑤表情緊繃了,眾人的眉頭也不舒展。


    「咳咳!都別這麽嚴肅。」她咳嗽一聲活躍一下氣氛,這才笑道:「這話我隻在這裏說一遍,等到了槐樹村就不再多說。大家要知道此行可能跟我們之前遇到的都不同,動腦筋固然好,可對方若是隻會動刀子,那我們也得做好這個準備。明白了嗎?」


    她說這話時還不如不笑,這一笑卻給人一種陰森之感。


    宋雲飛就站在她身邊,扯扯她的衣袖道:「書瑤,能不能別那麽嚴肅。」


    可這話卻換迴了聶書瑤一個大白眼,「嘻嘻哈哈的成何體統,我們這是去查案懂嗎?查案!都吃好了?那麽年大叔繼續帶路吧。」


    「嗬嗬!」宋雲飛一點也不惱,天天被書瑤罵也是開心的。


    他的兩個小廝麵麵相覷,心中不知嘆息了多少遍,自家少爺沒救了。


    年老頭快速地吃好飯,坐上車頭,鞭子甩起,說道:「我們得抓緊了,爭取太陽下山之前到槐樹村。這裏可都是深山老林呀,不好過夜的。」


    「嗒嗒」地馬蹄聲此起彼伏,響在這深山之中傳出很遠。


    也不知道轉了幾個彎,不過那時時看得到的河水也同樣轉了彎。大家順著小河到了那片不知明的湖後,便看到了藏在青山間的小村落,這就是槐樹村。


    從外表上看,槐樹村錯落有致,不像是一般的小山村,建村之初定有高人指點,屋與屋的排列很有規則。


    「我們到了。」年老頭第一個下了車。


    此時,夕陽西下,正是一天中最漂亮之時。


    晚霞映在草木之間,給綠色鍍上了一層金;村子裏有幾戶人家升起了炊煙,飄飄搖搖地就這麽衝上雲端。


    偶爾幾聲野鴨子的叫聲,讓這一切都倍有生活氣息。怎麽看也不像是出過事的村子。


    「走吧。這路不好走,大家當心點。」年老頭牽著馬走在前頭。


    那路確實高低不平,好在年老頭的小馬車還是能爬上去的。


    這湖其實離村子還比較遠,湖邊有著很多蘆葦,裏麵的野鴨很悠閑的遊著。卻不見一人在湖邊捕魚。


    這是聶書瑤發現的第一個奇怪的地方,待看不到小湖後,視線再度開闊起來,這裏就是村子了。


    大多數人家都住在平整之地,也有不少住家的房子是建在半山腰的。


    聶書瑤一行人都牽著馬,衣著打扮也不像是村民,讓偶爾路過之人心生警惕,紛紛跑迴家中將大門緊閉。更有甚者,將放在外麵的雞也趕了迴去,生怕被*害了。


    這是聶書瑤發現的第二個奇怪之處,可見這裏確實發生了什麽。


    「年大叔,我怎麽覺得村民對我們有很大的敵意呀。」聶書瑤皺眉問道。


    年老頭道:「我們畢竟是外來人。」


    聶書瑤心中更是為難了幾分,村民們對外來人這麽排斥,這案子還怎麽查呀。


    大家跟在年老頭身後不快也不慢地走著,都四下裏觀察此村。


    槐樹村不算小,在街頭還能看到空閑的石碾子,還有那布滿青苔的水井,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村子有些年頭了。


    可自從他們進村一來就沒看到幾個人,無意中碰到的村民都被嚇得跑迴家裏關上大門。


    聶書瑤覺得他們有點像鬼子進村,嘆道:「唉,還想著速戰速決呢。」


    年老頭在前麵走,頭也不迴道:「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我們先去看老槐樹吧。」


    這些小巷子有寬有窄,很多是死胡同,可年老頭卻是輕車熟路,沒走錯一次。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村子盡頭,大老遠的就看到一棵長勢良好的老槐樹,這樹目測幾個人圍不起來,它太老了。


    那樹幹就像老人臉上的褶子,一層一層的,隻不過這是樹皮。它的樹幹好像受過不止一次的傷,遠遠看去,像個走不動的老頭。


    樹中間已經完全爛掉,有半人高的洞,裏麵也是爛木頭,有股腐朽的味道。就這個洞來看,十歲以下的孩童都能鑽得進去。


    再看樹冠卻是鬱鬱青青,上麵掛著一串串槐米,這是國槐,是不長刺的槐樹。


    這老槐樹給人的感覺很震撼,怕是活了幾百年了吧。聶書瑤有些替它感到傷心,幾百年的風雨沒有讓它倒下,卻在人們的流言中成了妖精。若不是對鬼神的懼怕,恐怕早就被人砍了當柴燒。


    實際上它就是一棵老槐樹而已,長這麽大不容易呀。聶書瑤突然想為它正名,這樹不是妖精,也是受害者。


    臨近老槐樹,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這樹相對來說不高,但夠大,這一片除了一間矮小的石屋外,都是老槐樹的地盤。本來,在老槐樹的邊上有一圈矮石牆的,可近兩年來這裏成了兇地,石頭也被人拆的七七八八了。


    「唉!」年老頭為此嘆息不止。


    突然,鼻翼傳來了香燭的味道。在老槐樹的另一麵,似乎有人在說話。


    聶書瑤將韁繩遞給聶天熙,帶著江婉兒悄悄地走了過去。


    在老槐樹的這一邊,聽到一個稚嫩少年的祈求聲。


    「老槐樹,他們說是你害人妖精,可我不覺得。你曾救過我祖父的命,現在請你救救我姐姐。祖父沒了,我們的爹娘也在兩年前被人害了,我不能再沒有姐姐了啊。我給你磕頭了。」


    然後,聶書瑤就聽到「咚咚」地磕頭聲。


    磕頭聲很響亮,聶書瑤都替他疼,輕聲道:「真是個實誠孩子。」


    「誰?」少年用顫抖的聲音小聲問。


    江婉兒瞪了聶書瑤一眼,似在抱怨她的亂講話,先一步走到另一麵,說道:「你是誰?在這裏做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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