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聶書瑤的耳力不錯,聽到空氣中的嘯聲馬上倒地,箭雖然擦著她的後腦勺過去,卻也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江大哥,追!」聶書瑤為了安撫,眾人倒地後馬上大聲。


    有了這句話,在他們這一方的人誰也沒多說話,江毅更是一下子沒了身影。


    聶天熙上前將她扶起來,壓低聲音關切道:「姐,你沒事吧。」


    聶書瑤搖頭,「去跟他們說我沒事,不要驚慌,不要亂說話。」


    聶天熙馬上跑了迴去,跟大家說了又說,還好關鍵時刻沒人大叫。也是因為這事發生得太突然了,箭快,她倒地的也快,江毅離開的更快。


    然而當村民們驚覺賴神婆已經死了時,頓時慌了。


    甘族長哆嗦地問:「這,這是怎麽迴事?」


    聶書瑤深吸一口氣,壓下砰砰亂跳的心,笑道:「這就是假神婆的下場!是狐仙大人籍壞人之手將她解決了。這下不管劉寡婦是不是已經惡鬼,都好辦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剛才的一切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


    「真真……真是這樣的?」村民們紛紛問道,一下子就離死去的賴神婆遠了。


    聶書瑤點頭,再次暴出了猛料,「你們可知,先前的那些神婆為何不明不白就死了嗎?這都是賴神婆跟她手底下的人幹的。為得就是讓這一帶的神婆隻剩她一個,這樣她才好騙財。可惜狐仙大人明察秋毫,什麽都逃不過它的眼睛。」


    「真是這樣嗎?」老劉頭再次問道。


    聶書瑤再次重重地點頭,裝模作樣道:「你們應該相信狐仙大人。我的人去找賴神婆的手下了,本來那支箭是來殺我的,可是我有狐仙大人的庇護,先一步倒地,這箭就射在了賴神婆身上,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等著吧,她的手下也必定不可活!」


    老劉頭經過這一番的休息終於緩過氣來了,被人扶著顫悠悠地起身,說道:「這個賴神婆可害死我們了啊,我那可憐的侄子呀。」


    聶書瑤嘴角露出諷刺地笑,當初打斷你親侄子的腿時怎麽不說可憐了。


    正在這時,扶他的年輕人說道:「大伯,別傷心了。狗子哥隻打斷了一根腿,村子幫他請個大夫,用上好的藥沒多久就會好的。」


    「真的啊,真的嗎?」不隻是老劉頭關心這話,連甘族長也跑過來問。


    那年輕人抓抓頭道:「是我給動手的人求情,說給他們銀子,他們才這麽做的。大伯你可不能怨我,我從小跟狗子哥一起長大,實在是不忍心看他兩條腿都被打斷呀。」


    「大栓子啊,你做得好,做得好!」老劉頭拍拍他的肩道,後怕讓他放棄了長輩該有的架子,何況正是那份架子才讓狗子被打斷腿,當時如果他這做大伯多使點力說不定狗子也不用被打斷腿。


    聶書瑤冷眼看他們表演,一個個的長者盡顯自己的慈愛。讓大栓子倍受感動,連連說,會替大家求狗子哥原諒的。


    這會,聶書瑤才知道,原來這些老傢夥一點都不傻啊,真是老而不死謂之妖。


    等了約有一刻鍾,江毅迴來了。衣衫未亂,腳步沉穩,隻是臉上的表情卻很深沉。他來到聶書瑤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話後,就不再言語。


    聶書瑤聽到這話臉色也很難看,衝著想問為什麽的聶天熙搖了搖頭,大聲道:「剛才偷襲之人已被狐仙大人咬死了,你們將這賴婆子就地埋了吧。不知……她家裏還有什麽人?」


    甘族長道:「沒有了,就一個孤老婆子,沒想到心那麽狠。每次來我們村都是要給銀子的。我呸,一個老騙子,死得好!」


    他說完,眾村民也順著他的話說什麽的都行,甚至有人想去賴神婆家抄家。


    聶書瑤再次對這些人感到失望,難怪那沉塘的劉寡婦被他們那麽欺負,連地都被這位族長貪了兩畝呢。心中對那位劉寡婦有了同情心,希望她真的沒死。


    「好了,這是你們的事,趕緊埋人吧。天色不早了,得快點迴你們村子才行。」聶書瑤不耐煩地說。


    這話聽到從村民的耳中卻是再次想到了某種可怕的事,鬼可是在夜間行動的啊。


    他們本來就帶著農具,很快在某個隱蔽的地方挖了個深坑,就這麽地將賴神婆埋了起來,稍稍地整理成一個小墳頭。


    當村民在前頭帶路時,趕車的人又換成了五娘,年老頭卻是急急地跑了過來。


    他趴在馬車的窗戶上擔憂道:「姑娘,我們就這麽去他們村子合適嗎?那幫村民可都是蠢的,好壞不分。」


    聶書瑤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這可是年大叔帶得路,我有什麽辦法?這做事不能半途而廢,何況是救人呢!」


    年老頭似乎聽不懂她的話,搖頭道:「救人?救什麽人啊,都沉塘將近一天了,就是個水鴨子也淹死了。你就不怕……利鬼?」


    「不是說人不見了嗎?說不定被人救了呢。難道年大叔怕鬼?」聶書瑤反問道。


    年老頭苦笑道:「誰不怕鬼呀,我若是不怕的話,早就一個人去槐樹村了。」


    這話讓聶書瑤微微皺眉,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說道:「走吧,不會有事的。沒有什麽比救人更重要的了。」


    年老頭這才無可奈何地迴到自已馬車上,搖起鞭子就打了下去,馬車骨碌碌地跑向前方。


    聶書瑤的車緊隨其後,江毅帶來的情況可以先放一邊,待甘家屯之事解決了再說。可年老頭的話,讓她很難理解。


    不理解的事她往往會寫下來,偵探筆記本上將一個個疑點寫得清清楚楚。


    首先,在年老頭的故事中沒他這個人,也沒說他有沒有去過槐樹村。但就他能給人帶路這一點來講,他是去過槐樹村的。


    可是,剛才他說,『若是不怕的話,早就一個人去槐樹村了』,這話說明他沒去過槐樹村,沒有去過槐樹村又怎會知道去槐樹村的路呢?


    無論哪個推斷成立,都能證明年老頭撒謊了,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其次,走這條林中路也是年老頭提議並帶路的,可是中途卻發生了這樣的事,這事年老頭知道嗎?若是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做。


    在聶書瑤看來,年老頭一定知道些什麽,再加上江毅追的那個放暗箭的人,他知道有這一類人存在嗎?難道槐樹村的事也有這些人的影子?


    那放暗箭之人已經服毒自盡了,江毅覺得這人是某些人養出來的死士,一旦不敵就率先自裁。


    能養死士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而且死士不都用在某些大事上麵嗎?將一個辛苦培養的死士放在這鳥不拉屎的山旮旯裏就是為了傳播謠言嗎?這也太兒戲了吧。


    或許接觸一下當地官府會有所收穫,可這些村民是不可能拿這事報官的。先不說沉塘了一個,斷腿了一個,還死了一個賴神婆,進了衙門這事就很難說清。


    她也不會將這事報給官府,若官差插手的話,她就沒法以白狐使者糊弄人了。救人才是第一要任。


    在這時代有國法,有家法族規。國法固然可怕,但對於一些平頭百姓來說還太遙遠,遠沒有家法族規來得可怕,那可是時時懸在頭頂上的。


    就拿這通.奸.沉塘來說吧,族長就有這個權利處置一個人,官府也不會多說話。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法治,在某種情況下允許私刑。


    很快,馬車出了樹林,也看到了不遠處的官道;夕陽也已西沉,灑下一片金色餘輝,煞是好看。


    年老頭這時又大叫起來,「看看,我說什麽來著,這齣了樹林就是官道了。」


    聶書瑤在車裏嘿嘿笑著,這話是在證明他說的對嗎?


    但甘家屯卻不走官道,出了樹林後往一條深溝走去,那路也在這深溝裏,多是沙石。最近又沒下雨,還是有利於馬車行走的。


    出了溝,他們又得爬山,好在這是丘陵。爬了過半就看到半山凹裏有個村子,這就是甘家屯。


    待迴到村子裏,太陽也沒了,家家戶戶都冒起了炊煙,準備晚飯時候到了。


    聶書瑤要求將他們帶到村子裏的打穀場上就行,他們的車就停在這裏。


    下車後,她伸了伸腰,這扮男人也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不拘小節,這懶腰伸得舒服。抬頭一看,江毅正衝著她微微笑著。


    聶書瑤也忙整好衣衫,沖其微微一笑,便去找甘族長了。


    甘族長跟老劉頭商量,下午發生的事暫時不要跟村裏人講,以免發生恐慌,正在忐忑之時,聶書瑤走了過來。


    「甘族長可以帶我去看看劉寡婦的家嗎?她家裏還有什麽人?」


    跟聶書瑤來的是江毅、聶天熙,其它人正在整理行囊,準備生火做飯。


    甘族長道:「這有何不可,請跟我來。」


    路上說起劉寡婦的家人,說道:「劉寡婦的家裏隻有一個年近六十的婆婆,就這倆人了……。」


    沒多時,來到劉寡婦家,這家裏可真窮啊,沒個像樣的院子,兩間茅草屋就是個家,屋頂上還長著一些雜草,家裏連隻雞都沒有。她忘了,這家的雞好像是被村民們借走了。


    推開半掩的屋門,一個佝僂著身子的瘦老婆子正在小心地生火,傳出一股草藥味。


    聶書瑤推門的聲音驚動了她,她忙將火踩滅,哆嗦地說:「你們,你們怎麽又來了?我那兒媳都被你們沉塘了,你們難道還想要我老婆子的命嗎?」


    聶書瑤看到她雙目通紅,可此時卻沒有淚,有的隻有恨。


    「大娘你誤會了,我們隻是走錯了路而已,我們這就走,這就走!」聶書瑤轉身拉著兩人就走。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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