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德勝樓差不多就隻剩下長生班跟聶書瑤一行人了。


    大牛最終還是決定將信的事告訴聶書瑤,便走到她身邊,小聲道:「書瑤妹子,我有一封咱們縣太爺給知府大人的信。」


    「信?」聶書瑤眨眨眼睛,頓覺吳縣令好神秘,竟然跟知府也能說得上話。轉念一想,人家畢竟是從京裏出來的,說不定就有知府需要的資源。


    大牛使勁地點頭,「縣太爺說,若有事需要跟知府打交道的話,可以憑這封信去找知府。」


    聶書瑤再次眨眨眼,吳縣令是神機妙算嗎?


    「大牛哥,信的事先不要聲張,這事咱們迴去再說。」她同樣小聲道。


    「好!」


    就在這時,聶書瑤邊上的另一人許廣發咳嗽一聲道:「不知老夫能幫上聶姑娘的忙嗎,請姑娘盡管吩咐。」


    聶書瑤轉身,差點把他給忘了,笑道:「許先生客氣了,若是有需要的話,書瑤定不會客氣。」


    「姑娘客氣了,能幫上姑娘的忙是老夫的榮幸!」


    兩人在小聲寒暄之時,謝有笙終於從頹廢中走出,徑直來到聶書瑤跟前,認真地說:「聶姑娘,請救我師弟!」


    聶書瑤微微蹙眉,看向長生班一行人道:「請謝班主先讓其它人到後台休息吧,如萍跟月影留下,我有話要問。」


    謝有笙點頭同意,長生班的人也很聽話,都出門去了後院。後院是他們長生班在府城的暫住地,德勝樓的後院很大,平時跟店裏的夥計們相處的也很好。便在後院跟店小二們交談起來。


    後院聲音一大,安靜的大廳就聽得到,哪怕是關上了門也能聽到嗡嗡之聲,這聲音聽來大多是指責如萍的。


    而外麵談論的焦點人物如萍卻是像失了魂一樣呆坐在地上,淚珠子就沒斷過。


    「她怎麽了?」聶書瑤問。


    謝有笙恨鐵不成鋼地說:「被那個齊二迷了心眼了!」


    如萍幽幽地抬頭,眼中死寂一片,問道:「大師兄。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


    「你……。」謝有笙對一起長大一起學藝的師妹真的硬不起心腸來。隻能恨恨地沖其甩甩衣袖。


    聶書瑤上前道:「如萍姑娘是吧,你剛才在找什麽?」


    如萍將視線轉向她,隨後一句話也不說地搖頭閉目。


    宋雲飛從事發到現在也沒說過話。但個中細節卻沒逃出他的眼睛,說道:「這位如萍姑娘在哭齊二公子呢,書瑤還是別問了。看不出你們之間有……有私情啊。」


    聶書瑤微蹙眉,在場的人也就是隻有他敢這麽說了。不過,如萍跟齊文齋的關係確實是很重要的一點。


    謝有笙卻是猛地看向宋雲飛。不悅道:「宋公子請慎言,我們雖隻是戲子,卻是懂得『私情』二字對每個姑娘來說都不可承受之重。」


    宋雲飛撇撇嘴,不以為然。


    聶書瑤卻道:「謝班主說得對。隻是小女子有一事不明。齊文齋是齊家人,他的家人哭他很正常,可如萍姑娘為何而哭?難道是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又被人以莫須有的罪名誣衊入牢的鳳無崖而哭嗎?」


    如萍聽了這話馬上收聲,用十分惱怒的眼神看向聶書瑤。


    聶書瑤卻又自問自答道:「似乎也不對。剛才鳳無崖是如何被府衙的人帶走的。在場諸人都很清楚,隻是如萍姑娘你在哭什麽?請迴答!」


    謝有笙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聶書瑤身上,別人不知道如意客棧發生的事,他可知道,隻要這姑娘認真對待的話,鳳無崖就有救了。也就沒多說什麽,可心裏還是在懷疑,難道這事真跟如萍有關嗎?


    如萍求救似的看向謝有笙,得到的卻是他冷冷的話語,「如萍,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大師兄,你也不相信我嗎?我這樣做還不是為大師兄,鳳師兄惹了命案,長生班就隻能由你來繼承了。」如萍心痛地說。


    「閉嘴!我跟鳳師弟是公平競爭,而且我比他先來到長生班,自然是名正言順地接了長生班的班主。」


    聶書瑤還是覺得如萍有問題,可一時也不知從哪裏突破。耳中聽著如萍訴說他們小時候學藝的故事,抬頭望去,兩根繩子靜靜地橫在那裏。


    「謝班主,在綁繩子之前你們還試過別的東西嗎?」


    謝有笙終於從如萍的追憶中走出,說道:「還試過鐵絲,可惜鐵絲太細,擔不了重量。」


    聶書瑤腦海中又出現齊文齋脖子上的細細的血痕,問道:「這試過鐵絲的事,是不是隻有你們長生班的人都知道?」


    謝有笙道:「何止長生班的人,連德勝樓的人也都知道,這不是秘密。」


    「實不相瞞,勒死齊二的就是鐵絲。難道兇手就是長生班跟德勝樓的人嗎?」聶書瑤輕聲道。


    可聲音卻是成功落到了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耳中,如萍馬上反問:「是誰?是誰殺了齊二少爺,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誰這麽狠心!」


    聶書瑤道:「這並不是狠不狠心的問題,或者齊二少爺剛好符合了兇手尋找的目標。」


    「可為什麽是齊二少爺?我們……。」如萍像瘋了一樣起身,抓住聶書瑤的兩隻胳膊使勁地晃呀晃,吼道:「為什麽是他?我要殺了那個害齊二少爺的,殺了他!……」


    「姐姐!」聶天熙此時也不管什麽男女大妨了,直接上前拖開如萍,關切道:「姐,你沒事吧。」


    聶書瑤被如萍恍得頭暈,沒想到看似瘦弱的姑娘竟然有這般大的力氣,而且,胳膊應該被她掐淤青了。要不是看如萍眼神中的瘋狂,她都覺得這是如萍的報復呢。


    「沒事,看樣子如萍姑娘不是兇手。」聶書瑤輕聲道。


    「什麽?你竟敢懷疑我?我害誰也不可能害齊二公子啊。你這個壞女人!」


    如萍上前又想掐聶書瑤,被謝有笙拉住,低聲道:「如萍,你瘋了?」


    「哈哈!」如萍又哭又笑,「我是瘋了,要是我早一步,早一步飛上去的話齊二公子就不會死。都怪我。都怪我!嗚嗚……。」


    聶書瑤看她這個樣子,今天也問不出什麽來了,說道:「謝班主。借一步說話。」


    謝有笙讓小廝帶如萍迴後台休息,走向聶書瑤。


    聶書瑤將他拉到一邊小聲道:「要救鳳無崖,如萍是關鍵,請照我的話去做。」


    她跟謝有笙講過之後。便和眾人一道從後院離開。


    出了後院,許廣發跟他們告辭。拱手道:「聶姑娘,若有需要老夫的地方,請盡管吩咐,老夫就住在悅來客棧。」


    眾人也齊拱手。聶書瑤笑道:「好,改日再去拜訪許先生。」


    許廣發走後,大牛說道:「書瑤妹子。那信……。」


    「我們迴去再說。」


    一行人便分男女迴到了燕子胡同。


    午時剛過不久,天氣還有些熱。眾人在錦鯉居的水榭內討論。


    大牛終於拿出了吳縣令的信,說道:「這是縣太爺交給我的,說是你們若是在府城遇到了什麽事,不得不跟知府打交道的時候,就拿這個去知府那裏求條件。」


    聶書瑤接過信來,對著午後的陽光便看了起來,這信封是用桑皮紙做的,一點也不透光,她是真想看呀。


    「書瑤妹子,這信你可不能看,這是咱們縣太爺給知府的呢,說不定裏麵就有什麽大事。」大牛提醒道。


    聶書瑤嘿嘿笑道:「我就是好奇而已,怎能真的偷看呢。」


    她將信放到桌子上又道:「大家對此案也都了解了吧,因為鳳無崖的關係,我們不能不管這案子。」


    宋雲飛笑道:「其實是你對這案子有了興趣才是,說吧,想讓我們做什麽?」


    江毅也道:「有需要我們做的,盡管吩咐。」


    聶書瑤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熙兒,你明天帶著這封信跟大牛去見嚴知府,以什麽理由見他,你自己想辦法。」


    「姐姐就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聶天熙打了包票。


    聶書瑤看向宋雲飛三人道:「宋大哥,看來你不得不再迴一趟朐縣了,去見那位吳中候的次子,讓他給嚴知府施施壓,讓嚴知府推遲審判。順便把沈狀師也帶來,答應了人家咱們就得做到啊,沈心錄可是位好狀師。」


    「書瑤,我迴去可以,隻要我一出馬,那吳中候的次子保準聽話,隻是你可不能誤會我跟他一樣是個紈絝子弟啊。」


    「放心吧。宋大哥怎麽會是紈絝子弟呢,是大好人才對。」聶書瑤笑道。


    宋雲飛這才笑嘻嘻的應下,立刻起身道:「我們這就出發,爭取天黑之前迴到朐縣,隻是要委屈那幾匹馬了。」


    二炮說道:「那宋少爺迴來可得給馬買好的糧草啊。」這馬可是他的心頭寶。


    「好!書瑤,明天午後我們就能帶吳鋒那小子來見你。」說著宋雲飛三人唿拉拉地出了門。


    「吳鋒?」聶書瑤自語:「希望這位吳鋒真的像名字那樣無鋒!」


    勛貴雖然沒什麽權,可也帶著個貴字,有時候這身份還是挺受用的,何況吳中候雖沒權,可人家這兩年經商著實賺了不少銀子。


    聶書瑤將任務分發下去後,隻有江毅沒事做,他不淡定了,說道:「書瑤,我沒任務?」


    「有!是關於你師妹的。」聶書瑤說起江婉兒頭就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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