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然這麽說,可聶書瑤的心情還是異常沉重!


    迴到珍味居,她就打發雨芹跟五娘去廚房準備吃食了,自己一個人呆在房間裏想事情。


    再次拿出那塊布條,「風月來過」四個大字很有氣勢,可是在布條的下方一角卻沾了一點煤灰。這畢竟是去臘月裏發生的盜竊案了,而今已是四月,布條幾經轉手時被抹上的也說不定。


    可是那煤灰跟燒過的不一樣,也不是新煤染上的,而是原煤。也就是在用炭粉跟粘土等原料混合時沾上的,能沾上這種顏色的煤灰隻有在江小羅的蜂窩煤作坊內。


    看著布條,她以臘月裏前往蜂窩煤作坊為原點往後推兩天,五娘母子來珍味居,沈心錄因周扒皮一案來求助,還有江毅接到了一封疑似江婉兒的信後出了門。


    沈心錄自始至終都沒去過蜂窩煤作坊,將他排除;五娘母子不識字,經過四個月的觀察他們確實是普通的老百姓,嫌疑排除!


    剩下的隻有江毅了,或許還有江小羅?可江家家大業大,犯不著去冒風險弄出一個「大盜風月」來吧?


    時間從沈心錄求助,江毅離開珍味居為原點再向前推三天,是周扒皮遇害一案發現日,也是他們前往蜂窩煤作坊的那一天,江毅在此案中的嫌疑排除。可是在沈心錄求助的那天傍晚周扒皮一案的現場被火燒毀,那天一早江毅離開。


    從朐縣趕到菱縣需要兩個多時辰也就是後世的四個多小時,若是快馬加鞭的話還會提前。


    假設江毅那天去了菱縣,且是周扒皮現場被毀的主使人,那麽此案不是他所做也是跟他有關之人所為。是江婉兒嗎?她不是嫉惡如仇的俠女嗎,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


    唯一的解釋就是風月的手下人做的。那麽江毅也是風月的手下人之一嗎?很顯然江毅很聰明,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密室的破綻,唯有將密室完全毀壞才能讓此案無疾而終。


    「可這隻是假設啊。」聶書瑤揉揉脹脹地太陽穴。嘆道。


    她是真不希望江毅或是江家跟風月有關。特別是江家,自己跟他們在生意上的聯繫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損也會俱損。


    時間再從去年臘月裏江毅離開,沈心錄來求助那一天後推一天,也就是周扒皮案發生後的第四日,現場在傍晚時分被火毀掉,江毅當天晚間迴來。而這張字條就是那天晚間在盜竊案現場發現的。


    不管江毅是不是真的去尋江婉兒了,可此事發生的時間跟他出現的時間基本吻合。而且這煤灰應該就是在蜂窩煤作坊內,大炮捧著原料讓他們一個個的去聞,去摸時染上的。當時自己身上也沾了一塊煤灰呢。


    聶書瑤如此一想。感覺倒也說得通。看著畫得有些亂的紙張,捏捏眉心,小聲道:「沒有證據呀,希望是我推錯了,是我懷疑錯了。如若不然,我們姐弟可又得搬家了,還有兩個月就能成功了呢。」


    「咚咚!」


    正在此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她以為是雨芹迴來了,起身給她開門。


    可是門一打開,出現在她麵前的是江毅。看到是他,聶書瑤臉色一變,那字條還在呢!


    江毅本來是一臉笑的。看到她這樣,忙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沒,沒什麽。」


    但轉念一想,不如就讓他看到那字條,再來個適當的提醒,看看他的反應吧。這字條其實沒什麽大用處,放在這裏若是晚間有人來偷的話,風月定跟姓江的有關。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江毅再次追問。


    聶書瑤勉強一笑:「還不是為了地契的事。進來再說吧!」


    她將房門輕掩,此時卻是無比希望雨芹快快迴來。


    兩人對坐在桌前。風月的留書字條就放在中間,江毅一眼就看到了。


    聶書瑤留心觀察他的表情。除了有些驚訝外沒有發現異常,她的心不由得一鬆。或許真不是他。


    「這是……。」江毅率先問道。


    聶書瑤嘆息一聲:「唉,這是縣太爺給的任務,要不把這東西看出個花來,縣太爺就不在我的地契上蓋印兒。江大哥,你是江湖中人,對這風月應該不陌生吧,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江毅挑眉反問道:「你想了解他?」


    聶書瑤用力地搖頭,「才不是呢,討厭還來不及,了解?我閑著沒事做了。」


    「那是?」


    「這不是大盜風月偷完東西的留書嗎?我若不說出個頭緒來,縣裏可不承認我們的農戶籍,熙兒下個月就要院試了呢,就怕有人會在這上麵作文章。」聶書瑤皺著眉頭,發現自己被吳縣令逼進了胡同裏。


    江毅安慰她道:「不會,相信事情沒那麽糟。這風月據說極高傲,在江湖中被稱為俠盜,絕不是現在到處被人抹黑的那個風月大盜。」


    聶書瑤迴道:「確實如此,朐縣跟隔壁菱縣的盜竊共有三十幾起。若都是風月做的,我都懷疑他是個窮鬼了,不論富戶的好壞統統搜刮一遍。真是讓人……不舒服啊。」


    「應該不會是這樣的吧,風月好歹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江湖中人可是非常要麵子的。哪怕是個賊也是如此,俠盜的名號並不是徒有虛名。」江毅持相反態度。


    「但願如此。」說著聶書瑤便拿起桌上的字條,指著那塊煤灰處,說道:「我總覺得這塊煤灰有問題,可又想不出問題出自哪裏。江大哥,你來看看,像不像小羅掌櫃蜂窩煤作坊裏的原料煤灰呀?」


    江毅看到後,這才皺起了眉頭,低聲道:「不可能是小羅作坊裏的人,裏麵的人我仔細觀察過,沒人會功夫。」


    聶書瑤蹙眉點頭,「唉。不說了。這東西先放這邊吧,看看李鋪頭那邊的反饋再說吧。」


    她隨手將這塊布條放到屋內的小博古架上,轉身問:「江大哥。你這次來是……。」


    江毅笑道:「你不是很關注巡撫的事嗎?據可考消息,龐巡撫已到蘆縣了。」


    「真的?」


    江毅點頭。


    聶書瑤覺得時間過得可真快。自語道:「已到蘆縣,那離我們朐縣也不遠了啊,可能用不了幾天就能到。」


    她想到聶家,若是年前自己沒有脫離聶家的話,那可就麻煩了。


    「不知龐巡撫是個什麽樣的人?」


    江毅說起這個巡撫,臉上滿是憤懣的神色,說道:「聽說是個極愛美人的昏官兒,一路上不知收了多少美人。可他還帶著自己的唯一的女兒四處晃悠。你說荒不荒唐?」


    聶書瑤對此早有所料,冷笑道:「如果不是這樣的一個人,聶賢怎會被綠萍拽著鼻子走?又怎會費盡心機把我們姐弟迎進聶家?真不想看到這樣的昏官兒,還巡撫呢,我看皇帝也昏頭了。」


    說到皇帝,江毅皺起了眉頭,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小聲點,這話跟大哥講講就算了,可千萬別對外人提啊。這可是殺頭大罪!」


    聶書瑤很少看到江毅是這個樣子的。他總是一副酷酷拽拽的樣子,不由地輕聲笑了起來,保證道:「好。下不為例。」


    心中卻在想,不管是江湖人還是普通老百姓,對於生長在皇權社會中的所有人來說,皇帝都是高大上的,是不容褻瀆的!


    江毅又道:「我能得到消息,相信縣太爺也得到消息了。或許正因為龐巡撫要來了,縣太爺才想著早點偵破這些盜竊案吧。巡撫可是監察百官的,我們的縣太爺若是再貶的話可就真沒地方去了。」


    「嘿嘿,是呀。」


    江毅又說了一些她跟江小羅生意上的事。說是,過幾天就能拿到第一次分紅了。帳房正在加班加點地算呢。


    「嗯,太好了。」


    當雨芹端著香噴噴的午飯進來後。江毅也告辭了。


    他一走,聶書瑤臉上的笑也馬上收了起來,也許是江毅的道行太深了,而自己的道行還不夠,她沒看出什麽不同來。


    待聶天熙放學迴來時,她拿著那個布條將這些原原本本的跟他說了一遍。


    聶天熙有些擔心,提議道:「姐,要不我們今晚去探探他們?」


    聶書瑤用力敲了一下他的頭,警告道:「收起這些個站心思來!人家是誰?人家可是江湖上的大俠,可不是我們這點三腳貓能比的。靜觀其變吧!我今晚跟雨芹輪流著睡,看看有沒人來偷布條。」


    「知道了,姐,你們當心點啊,有事就叫我們。」聶天熙揉著腦袋說道,知道姐姐決定的事自己是無法改變的。


    當天晚上,聶書瑤跟雨芹二人果然是輪著來,可是等到外麵的雞都叫了,外間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聶書瑤頂著兩隻熊貓眼看向雨芹,嘟囔道:「我不行了,要再睡會兒。雨芹也睡會吧。」


    雨芹卻麻利地起來了,笑道:「小姐你再睡會吧,我跟五娘做飯去,等做好了我叫你。」


    聶書瑤也就迷迷糊糊的又進了被窩,在閉眼前再次感嘆:有丫鬟的日子可真好。


    她一覺醒來就聞到了香香的飯菜,雨芹端著洗臉水進來了,說道:「小姐,先吃點東西再睡吧。少爺跟虎頭已經去學院了呢。」


    「嗯。」在洗臉之前,聶書瑤問道:「今天縣裏有什麽新聞嗎?」


    這裏是酒樓客棧,是新聞的發源地,想問什麽來這裏打聽準沒錯。


    雨芹笑道:「我們的縣太爺可精了,今天他就把小姐昨天說的一部分寫成告示貼了出來,現在滿大街都在傳呢。說什麽,縣太爺這是給風月正名嗎?是不是還上次風月送呂老二的禮呀。」(未完待續)


    ps:一月跟二月,安寧打算單更,年底了工作上各種忙,又要迴家過大年,家裏的網絡也不方便。最重要的是我沒存稿了,沒有現碼現傳的功力,怕出錯也怕斷更,要嘛不寫,要寫就寫好,所以這兩個月先單更吧。會適當加更的,另外,十五粉票有了的話,保證加更。謝謝各位的支持,請不要拋棄我啊,(^人^)拜託啦~大年過後一定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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