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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說,這人啊真是複雜的厲害啊!}


    {劉徹就是過得太順了,但不可否認在當皇帝這方麵上他真是一個天才!這要是小時候在民間再長大一波,對外對內兩手抓,那他真的就在曆史評價上徹底起飛了!}


    {這裏曆史的,真有趣,開疆擴土過頭了就成了窮兵黷武,武帝確實解決了匈奴這個大患,但是窮竭萬民之後又有了新的大患。}


    ……


    大秦,


    一身玄袍的嬴政看著天幕上的劉徹與劉據,神色一陣恍惚。


    竟能如此相像?


    ……


    大漢·臨華殿


    坐在上首歪歪扭扭斜靠著軟榻的劉邦現在笑不出來了。


    這曾孫子怎麽越看越像秦始皇呢?


    劉邦在心中暗自盤算著。


    都是開疆拓土,都是巡遊郡縣,都是大興土木,都是不喜歡自己長子……


    想到這裏,不由自主瞄了劉盈一眼。


    乃公可不是啊,乃公那是為了對付呂氏!


    咳,兩人也都是大搞牽連。


    摸了摸下巴,看著端端正正坐在下首的蕭何。


    劉邦問道:


    “丞相,你說大漢會不會亡在劉徹這小子手上?或者他兒子手上?就像秦二世一般。”


    話音剛落,殿內的眾臣全都屏住了唿吸,目光看向坐在首端的蕭何。


    呂雉與劉盈也探究的看向這位丞相。


    蕭何捋著胡須,思考著。


    雖然麵上不動生色,但心裏已經是罵開鍋了。


    ‘我又不是張子房!你總問我這些幹什麽…’


    ‘運籌帷幄你問姓張的去啊!’


    思索片刻,蕭何看向劉邦拱手道:


    “陛下,臣不敢斷定,姑且妄言之。”


    “秦,二世而亡。其中趙高能欺上瞞下也是其因之一。”


    “就如天幕所言,外朝勢大便可蒙蔽上聽。”


    “秦末叛亂四起而胡亥卻以為天下太平,其中除了秦二世昏庸無道外,也有趙高的手筆。”


    看著劉邦若有所思的聽著,蕭何繼續說道:


    “但武帝時期不同,看天幕所講,中朝製約外朝,與外朝是對立的。因為他們的官職權力是依附於武帝與皇室。”


    “陛下,張子有雲: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中朝之人會為了邀寵而肆意妄為,但也會為了保證自己的權勢而對外朝嚴加看管。”


    “如此一來,就算是有兵變起義,武帝也會立刻得知,而基於武帝一朝的軍事,也不會起太大的風浪。”


    劉邦聽完蕭何所說,點點頭。


    簡單來講,劉徹這孫子的一手分化拉攏確實是妙不可言,將本來鐵板一塊的外朝硬生生的分成兩塊。


    兩個團體因為利益和自保,從而彼此製約又彼此合作。


    中朝無法蒙蔽皇帝,因為外朝會同樣進言。


    外朝無法蒙蔽皇帝,因為中朝在虎視眈眈。


    但是…


    “蕭何,如此一來中朝的權力豈不是會越來越大?結果依然是要架空皇帝的!”


    劉邦現在倒是不擔心武帝時期大漢會不會滅亡了。


    乃公擔心也沒求用!


    但推算一陣後,劉邦對這個製度的後續來了興趣,而對於這個問題的結果他也有了答案,現在就是像蕭何求證。


    “若想製約勢大的中朝,就須用……皇……臣駑鈍,想不出結果。望陛下責罰。”


    蕭何正欲脫口而出,但腦海中一道思緒瞬間閃過!刹那間冷汗打透後背!


    直接將話從嘴邊硬生生的咽了迴去,伏地請罪道。


    “哈哈哈哈!你這老貨,咱們就是討論一下!沒結果就沒結果,乃公還得給他們這些孫子把路鋪平,飯喂嘴裏嗎?快起來吧。”


    劉邦坐直身子,看著蕭何笑罵道,臉上俱是一片豪爽的神色。


    劉邦身邊的呂雉看著兩人,總感覺哪裏不對勁,隱隱約約有一點東西在腦海裏浮現,但又不透徹。


    但思索中的呂雉沒看到劉邦爽朗微笑中,眼睛裏透出的冷漠。


    從蕭何的語氣和表現中,他確定了自己的答案。


    能製約勢大的中朝隻有統合起來的外朝,但外朝的權力都被中朝拿走了,怎麽統合起來對抗?


    這就是劉徹那小子設置大司馬的原因!


    大司馬執掌兵權統領九卿!


    隻要大司馬這個職位上是皇帝最親近且又無法威脅皇位的人,那中朝勢力再大也無可奈何。


    而對於皇帝來說,最親近又無法威脅皇位的人是誰呢?


    外戚!


    而呂氏的勢力已經夠大了!能讓陳平與周勃擁有擁立之勢,諸呂之亂絕對不是天幕裏那麽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而已!


    也是因為想到了這個結果,蕭何才連忙俯首請罪。


    此時大殿內鴉雀無聲。


    劉邦的心裏現在很怪異。


    就是因為參考了前車之鑒,他才會無事生非的給蕭何籠絡一個罪名,一個是製約相權,一個是敲打呂氏。


    而蕭何也明白他是什麽用意,順勢自汙其名。


    如此才打壓了一部分的相權。


    而天幕上的恆兒,啟兒都是這個目的,一邊製約相權,一邊控製外戚。


    但隻有徹兒解決了丞相勢大這個自古以來的問題,還將外戚從丞相這種大權在握的位置上拉了下來。


    劉邦很高興。


    但經過剛才的推算後。


    他赫然發現,外戚這個勢力一直沒有消失!甚至可能會越發勢大!


    他的心裏才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觸動。


    為了削弱外戚和相權,出現了中朝和大司馬,而為了抑製以後會勢大的中朝又不得不用外戚?!


    不削相權要用外戚,削了相權還要用外戚!?


    那這相權不是白削了?!


    突然間,劉邦似乎明白了一件事。


    皇權和臣權可能要糾纏很久很久了。


    ……


    【可能賺錢是人爆發的動力?漢武帝劉徹直接就幹出了好幾個延續至今的製度!】


    【公元前118年,漢武帝劉徹下令將鹽和鐵收歸官營,天下私自鑄造鐵器及賣私鹽的,一律處以沒收其生產工具、並且罰金以及砍掉左邊腳趾的懲罰,就此開創出了延續至今的鹽鐵專營製度。】


    【這個製度對於朝堂來講是非常好的,因為不但增加了國家的財政收入,還直接與間接打壓了豪強借此牟利。】


    【所以後世曆朝曆代都用這個製度。】


    ……


    {漢武帝在位時定下的好多政策都延續了好久,有的甚至貫穿了整個封建時代。比如獨尊儒術,以及一直沿用至唐朝的五銖錢。有一直延續至今,比如鹽,還是16年才廢除的。}


    {從漢到隋,各種五銖鑄七百年生命力頑強}


    {漢武帝對於華夏的政治製度塑造有重大的作用!}


    ……


    大秦·章台宮


    殿內的竹簡堆積如山,


    嬴政在批複完最後一卷竹簡後,靠在身後龐大的“書山”上,


    抬頭看著天幕上的文字,一臉的怪異。


    五銖錢寡人不知道。


    但鹽鐵專營是你小子發明的嗎?


    寡人可是讀過書的!


    那不是齊桓公的時候由管仲建立的管山海政策嗎?


    而且不說春秋齊桓公的時候,


    寡人的大秦也一直是這個政策啊?


    從商君開始就明確規定了鹽、鐵、酒等數十種的物資,隻能在官府的控製下進行買賣。


    ……寡人的大秦在漢朝皇帝手裏複活了?


    ……


    大漢·昭帝時期


    “諸位可看到了?後世曆代皆是如此!爾等還有什麽好說的?”


    鹽鐵會議上,桑弘羊指著天幕上的畫麵言辭正色。


    而對麵的一眾賢良文學則是你瞅瞅我我看看伱。


    本來他們想取消鹽鐵專營的論點就是“與民爭利”以春秋時期的故事來大肆舉例。


    但天幕上的一句“曆代延續”直接將這個說法打破!


    這說明了什麽?說明這個政策的的確確是對朝堂和國家有用!


    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利益,賢良文學的眾人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曆代皆是如此就對嗎!先王三代…”


    “那過去皆是如此就對嗎?”


    沒等賢良文學中的一人說完,桑弘羊就直接打斷他的話。


    而這人也麵紅耳赤的退迴原位。


    而賢良文學裏的另一人也站了出來。


    “禦史大夫,不提與民爭利與否。”


    “鹽官製做的粗鹽百姓難以下咽這是與不是?”


    “鐵官製作的農具低劣,供應也不及時,這又是與不是?”


    “不僅如此,製作出的東西同時還不準百姓挑選、甚至官員逼迫強買強賣!這又是不是事實!”


    麵對對麵的質問,桑弘羊一時啞口無言。


    ……


    【除了鹽鐵官營以外,還有“均輸法”。】


    【漢朝初期,各地方的官員們除了要納稅以外還要上供一定數量的貨物,但上供什麽東西,上供多少都是由朝廷說的算的。】


    【這就導致有些東西在那個地方是沒有的,但朝廷已經衝你要了,說沒有?沒有用!】


    【那就隻能地方自己想辦法。而地方的辦法就是去有這種東西的地方去買。】


    【因為有時間限製,所以地方隻能是花高價去買,然後在花高價把貨物緊急送到長安。】


    【如此一來,在貨物上麵花的錢早就已經遠遠超出了貨物本身的價值!】


    【這導致地方官府發愁、地方百姓受苦,隻有囤積貨物的商人大發利市。】


    【而麵對這一局麵,想錢想的睡不覺的漢武帝,再次推出一個延續千年的製度!】


    【公元前115年,在漢武帝的支持下,大農丞桑弘羊開始實行“均輸法”。】


    【均輸法,就是朝堂將指定的貢品數量與多少按市價折算出來,然後讓地方按照這個折算出的價值上供同等價值的當地貨物。】


    【然後朝堂將各地方上供的貨物統一調度處理,哪個地方缺少哪種貨物,就讓均輸官把這個貨物賣到那個地方去,朝堂就此從中賺取差價。】


    【本來由商人來擔任的中間商角色,就由國家來擔任。】


    【如此一來,地方政府和百姓們不用在擔上多餘的開支,不需要再花冤枉錢去購買沒有且用不上的貨物,而朝廷也借助商品的流通在不同的地區賺取大量利潤。】


    ……


    大漢·文帝時期


    靠在軟榻上的劉恆在聽到這個法令時,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不容易啊,看了半天終於看到一個能用的!


    鹽鐵專營不做考慮,隻有樣品多樣,百姓才能有選擇,並且買到質量好且便宜的東西。


    而鹽鐵專營,劉恆知道這些東西一旦被壟斷。


    那百姓絕對落不到好。


    關於人性劉恆了解的很透徹!


    倒是這個均輸法!


    對於地方上供這個事情,劉恆有時也很頭疼。


    有時地方上供上來的東西不是快腐爛,就是要長毛。


    平白浪費錢財還沒法說!


    這個均輸法倒是不錯,不過…


    劉恆思索片刻。


    這個法令很看官員的德行啊,


    如果是個奸詐小人,很容易在過程中中飽私囊。


    例如向朝堂虛報貨物的價格,從而壓價。


    在去地方提高價格收貨,除了交給朝堂的貨物後,自己還白得一份。


    而朝堂再次售賣貨物時,均輸官還可以去別的地方再加價售賣。


    劉恆思考著,還是需要一個體係來監察均輸官這個體係。


    ……


    大漢·景帝時期


    劉啟也在考慮跟他爹同樣的想法,


    並且還在考慮要不要鹽鐵專營!


    至於這算不算薅兒子羊毛……


    皇帝的事情怎麽能叫薅羊毛呢!


    況且這個均輸法確實不錯!


    隻要在讓人看管一下就行了!


    ……


    【武帝時期,一百二十文是一算,一千文是一緡。】


    【而算緡就是向商人收稅,商人的貨物價值兩緡就收一算。稅率相當於百分之六,對於那個時期的商人來說,不算苛捐重稅。】


    【並且,因為商人的貨物眾多難以算清,朝堂允許他們自己上報貨物價值。】


    【不得不說,漢武帝這個法令算是很可以了。】


    【但商人們一看能自己上報貨物,那肯定是虛報啊,所以這貨物越報越少。】


    【但漢武帝也不是傻子,他的脾氣也絕不允許有人這麽愚弄他,哪怕是一個群體階層也不行。】


    【於是公元前114年,告緡令出現了!】


    【這個法令鼓勵百姓舉報隱瞞財產的富人,被告者屬實則財產全數充公,而告發者可以得到被告者一半的財產獎勵。】


    ……


    大明·嘉靖年間


    正在努力開朝會的朱厚熜看著天幕上的文字若有所思。


    這些東西好像在哪聽到過?


    怎麽這麽熟悉呢?


    嗯……


    朱厚熜閉上眼睛思考著,


    突然!


    一張滿是誠懇的老人麵孔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陛下,這是老臣進的《進任民考疏》’


    ‘十甲丁糧總於一裏,各裏丁糧總於一州一縣,各州縣丁糧總於一府,各府丁糧總於一布政司……”


    “布政司通將一省丁糧均派一省徭役,內量除優免之數,每糧一石編銀若幹,每丁審銀若幹,斟酌繁簡,通融科派……’


    ‘是為條編法。’


    朱厚熜緩緩睜開眼睛,他想起來了。


    是了,那是嘉靖九年的事了。


    是桂萼進的上疏。


    但是被眼前這幫大臣以“與民爭利”“有違祖製”的說法給擋住了。


    然後…第二年桂萼就去世了。


    條編法…不錯。


    但讓誰推動呢?


    朱厚熜思考半天,突然想到一人!


    一人他討厭又欣賞的人。


    一個不會半途而廢的人。


    ……


    【或許是天生站在高處的人生來就看不到腳下的人,所以好大喜功是他們的特色。】


    【雖然劉徹建立了不少有利於國的製度,但是。】


    【建龐大的建章宮、修無用的儒家明堂、兩次封禪泰山、花費錢財求仙問道,再加上用兵數十年,戰時的費用加上戰後的賞賜,持續十多年的水利大工程。】


    【哪怕是文景兩朝所剩下的積累加上各種賺取財富的製度,這一切的財富也都被消耗一空。】


    【加上窮兵黷武,官府虛報,天災人禍等原因導致的海內虛耗,大漢的子民活不下去了。】


    【而活不下去的子民們,自會尋找其他出路。所以…】


    【起義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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