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大隱隱於市,緣何?在芸芸眾生之中,自有一番風流。

    不入紅塵,焉得出世。

    碎夢成,這一北地老城,說是北地第一城也不為過。身為幾個軍事重鎮中心,又是內地與北地諸侯溝通要地。皮毛,藥材,珍禽走獸,在這裏兌成銀兩,換些南方水鄉的水產針織,久而久之,演變成了今日的碎夢城。

    隻是這幾日大雪封山,因此商家走販便在城裏擱置了下來,少了些進出。每到夜晚,幾個富商拿幾個煙花出來,這夜色倒也不甚枯燥。

    這碎夢城,即是北方第一大城,能人奇士自是不少。

    一條大街武館林立,劉家摔碑手,宋氏明玉神功,遊龍八卦掌……走近了,一張張告示十分誘人。本館與東龍,順風,北疆等鏢局長期合作,學員期滿推薦工作,包您滿意。有許多學員考得功名,朝中人脈極好,有意者麵談。另代理各種任務,保鏢護院打更守夜,口碑良好,包您滿意。

    慕白一行人,坐著車,在街上行著,看著這左右的一個個告示,竟有些一時瞠目結舌。

    嘖嘖,到底是大城市啊。

    走了裏許,便在街的角落,見了一塊匾,漆漆黑黑的,上麵幾個字幾乎不可見了,毒醫醫館。

    走進了,一張缺了大半頁的告示歪歪斜斜寫著,包治百病。

    “嗬嗬,夫人,我們到了……”慕白對著手哈了哈氣,將馬車停好,架起了流浪跟和尚,帶著架著女兒的心兒,踢開了那在北風中不住嗚咽的門,步進了那醫館。

    一個小腦袋腦袋探了出來,複又縮了迴去,“死老頭,有人來踢館啦”一個清脆的童聲響起。

    “去!再瞎說閹了你。老夫十年沒開張了,怎地上門的都是踢館的?”一聲嗬斥遠遠傳去,中正平和。

    心兒好奇地打量著院子,正猜想著這夫君昔日摯友,這昔日號稱江湖醫道第一的蘇奇是何許人也。

    一個細小身影慢慢從房裏踱了出來,眯著眼睛打量著院裏的幾人。看了看慕白,搖了搖頭。看了看慕白架著的兩個人,又是搖了搖頭。看了看心兒,和心兒懷裏的露露,一雙眼睛頓時瞪大了,滿是皺紋的臉上一陣潮紅,盯著兩個玉人,竟是兀自咽起了口水。

    心兒本是心中在猜想著那毒醫是怎樣一副模樣,卻沒想等來了一個色老頭。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最後竟盯著自己酥胸吞氣了口水,端的可氣。

    看著自己老公竟然也是含著笑意看著自己,跺了跺腳,啐了一口。昔日顛倒眾生的玉顏,也是浮起了點點紅潤,“老不羞!!”

    “哈哈哈哈哈”慕白看自己妻子這久違的窘態,不禁朗聲大笑。

    “蘇兄?一向可好?”慕白含著笑,打趣道。

    昔日這蘇奇也算得江湖一奇人,此人出自藥穀,一身醫理經絡自是精通無比。隻這蘇奇行醫與他人大為迥異。

    蘇奇曰,世間諸法,唯陰陽二道,破無可破。

    不似師門借藥調和,偏偏借那交合之事,調和陰陽,破盡天下頑疾。

    卻是行事太過有傷風化,出世之後,便被逐出師門。

    可是偏偏,這蘇奇苦戀師妹已久。便正想闖出一番名堂,迎娶師妹時,為逐出師門,也與那師傅唯一女兒,自己的小師妹斷去了往來。

    無數次,蘇奇怒向師門,然而無論如何,師門也不肯原諒這逆徒。

    蘇奇一氣之下,便立誓。與師門藥穀永世對立,開始了那漫漫用毒一生。

    便想用毒,破那藥穀引以自得的醫術,向自己俯首稱臣。更想用毒,毒死那一穀三百一十五人。隻是,在那晚,在將藥投入水源的那一刹,蘇奇看見昔日的小師妹憔悴不已。站在那株樹下,拿著自己送她的那塊美玉,默默地念著。

    蘇奇走了,帶走了那包毒藥。

    蘇奇發誓,永世不迴師門。

    蘇奇痛飲,遇到了那昔日亦是為師門拋棄深夜買醉的李慕白。

    二人惆悵,痛飲,一起哈哈大笑,一起在那夜,揮灑著那點點英雄淚。

    三更,兩個人,在三個草棍前,結成了兄弟。

    慕白戲稱他“酥胸”,他叫慕白一聲小白。

    一晃,若幹年了,卻不想如此相見。

    “酥胸”慕白煽情道“這麽多年,你可是想我了麽……”

    說著人撲了上去,張嘴欲親。

    “滾!!!”蘇奇的聲音歇斯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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