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離開後。李浩軒站在窗前,眉頭緊鎖,好半晌才吐了口氣出來。


    弦子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畢竟,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勁爆了。他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李浩軒,“少爺,白蘭說的,會是真的嗎?”


    不是他懷疑,實在是這個消息太讓人驚訝了。


    李浩軒也不知道,白蘭說,她也不能確定,畢竟,她也隻見過那東西一次。


    如此,還得李浩軒親自去確認一番。


    因著事態緊急,第二天,李浩軒就去找桑玉了。


    今天是沐休,江氏帶了何俊生跟何連生到桑玉這兒來玩,桑玉拿出些果子糖豆,幾個小孩子吃了,何俊生又在教何連生跟葉飛認字了,還把他在學校裏發的線裝書拿出來,給何連生跟葉飛看。


    如今,江氏的平繡已經能繡出個樣子了。正拿來給桑玉瞧瞧。


    桑玉看著那一小塊繡著牡丹花的帕子,雖針法還有些生疏,那線條也不夠流暢,層次也還不自然。可這些東西,隻要你舍得花時間,定是能熟能生巧的。


    兩人又說了會兒話,就聽見門口有人敲門。


    那門並沒有閂上,就看見弦子伸著脖子往裏麵望。看見桑玉在,忙笑道,“林娘子在家呢。”


    如此,桑玉便知道是李浩軒來了。


    江氏知道桑玉這兒有客人來了,也要告辭說就先迴去了。


    把何俊生跟何連生喊出來,雖然兩個孩子還依依不舍的,還是被江氏給帶走了。


    江氏走出大門的時候,李浩軒站在門外,他今天穿著一身銀白的袍子,手執一柄玉扇,那扇麵是上好的青竹紙,畫著幾枝墨竹,旁邊還提著字。頭發梳成一個髻,隻用銀白的絲帶綁著。氣宇軒昂的站在那裏,風度翩翩極了。


    江氏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心裏不由得犯了疑,這樣的貴公子來找桑玉有什麽事?


    李浩軒也感覺到有人在看他,投向江氏一抹淡笑。江氏心裏一驚,臉上也隻尷尬的笑了笑,便牽著兩個孩子走了。


    桑玉把李浩軒請進來,又有些不明白,事情都結束了,他又來做什麽。


    可是,來者是客,又是合作的關係,桑玉把他請到堂屋裏坐下,又叫葉雨倒了茶。


    李浩軒雖然極不喜歡那茶的味道,可因著天氣實在是太熱, 還是放到嘴邊輕輕抿了一小口。眉頭皺起,果然,還是家裏的碧雲山峰好喝些。


    弦子站在李浩軒身邊,不由得偷偷的望桑玉那邊瞧。卻並沒有什麽發現。


    李浩軒把茶杯放到桌子上,也沒有說話,似乎有難言之隱。


    桑玉見狀,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麽。便問道,“李公子不是說今日便要迴家去嗎?來我這兒可還有什麽事情?”


    李浩軒聽她這樣說,也像是下定了決心,看向桑玉,目光堅定。隻是那話語中卻是帶了不少的試探在。


    “敢問林娘子是何處人,今年年歲如何,家中,可還有什麽人沒有?”


    他這話已經是逾矩了。雖知不合理,可還是問了出來。


    桑玉乍一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葉雨,葉雨卻是肺都要給氣炸了。


    當即就喝道,“李公子,請你說話小心一點。”


    李浩軒隻不理,看向桑玉。


    桑玉定了定神,才說道,“李公子這是什麽意思,打聽我的這些事情做什麽。”


    人嘛,都要留個心眼兒。雖然,桑玉也並不覺得他問的這些東西有什麽價值。


    她都已經嫁人了,難不成還能給她做媒?


    李浩軒眼睛也不閃躲,臉上誠懇萬分,“這件事情對李某來說很重要,便是對李某的家裏也是非常重要的,雖然知道不符禮儀,可還是希望林娘子能如實相告。”


    桑玉低頭沉思,想來也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再說,她的事情稍加打聽便能知道的。就說道,“我就是這小林村的人,今年十六歲,家中嘛,也就隻有相公,已經相公一家人在。”


    卻見那李浩軒搖搖頭,“在下並不是問林娘子夫家,而是問的林娘子的娘家。”


    娘家?桑玉哪有什麽娘家?


    “我沒有娘家。我不是這個地方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家中人嘛,都死光了。”


    有些人,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桑玉心頭一片冰冷,也不知道那蘇老爺如今可死了沒有呢。


    桑玉這話,讓李浩軒一半歡喜一半憂愁的。


    桑玉見他麵色不定,心裏也在打鼓了,難不成自己有什麽問題?


    半晌才見李浩軒吐了口氣,麵容堅定的看著桑玉,緩緩的說道,“聽白蘭說林娘子有一隻玉鐲子,能不能借在下看看?”


    雖是請求的話,可臉上卻有著一份不容桑玉拒絕的堅定來。


    隻,那碧玉鐲可不是一般的東西,哪裏能輕易借別人看的。桑玉有些為難的低下頭。


    李浩軒見她這樣,又請求了一遍,站起來還朝桑玉鞠了一躬。又說這件事對他十分的重要,還請桑玉成全。


    桑玉低下了頭,從腕上輕輕的褪下那鐲子,那鐲子碧清的顏色,裏麵似乎還有著流光在滑動,映著明亮的陽光,顯得格外的清澈。


    李浩軒接過那鐲子,隻覺得鐲子極其溫潤,上麵還有桑玉的體溫。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隻覺得跟記憶裏的那隻鐲子一模一樣的。


    終於鬆了口氣,臉上也輕鬆起來。把那鐲子還給桑玉,卻說告辭了。


    就帶著弦子飛快的走了。


    桑玉手裏還拿著那鐲子,被李浩軒這麽一著,隻覺得還沒有反應過來,莫名其妙的看著葉雨,“葉雨,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呀?”


    葉雨也不知道,隻搖頭。


    桑玉把鐲子戴好,心裏猜疑了半天,最後的結果是,該不會是那李浩軒以為自己的鐲子是他家丟失的吧,這樣來看,就是想把鐲子給要迴去的。


    心裏忐忑了幾晚上,最後,決定要去鎮上找李浩軒問清楚,卻被告知,李浩軒已經帶著人早就離開了。


    如此,桑玉雖然心裏狐疑,還是迴去了。


    卻說那李浩軒,從桑玉家裏出來,馬上迴到客棧,收拾了東西,就帶著弦子一眾人迴京中李家去了。


    不光是要把大師傅們送迴去,還為著一件更大的事情。


    林大山走了之後,剛開始的時候王氏跟陳氏等人還是會時不時的過來看看,有時候也會帶些東西過來,說話也是討好的。隻近些天,倒是沒有過來了。連問都沒有問一聲。


    桑玉也覺得好,至少清淨了許多,她不用勉強自己笑著跟討厭的人說話了。江氏跟張氏倒是時常都會過來看看,張氏的兩個女兒林春風跟林春雨也看著身量子高了不少,張氏雖然日子過得苦些,可臉上卻沒有以前那樣愁苦的神色了,反倒是時常的帶著笑。看著也好看了一些了。


    林大有如今在鎮上做活,每天還有工錢拿。張氏也時不時的做些東西去鎮上賣了換些家用。


    兩人預計,今年過完年,就能建新房子了。雖然不能建得跟桑玉家的那樣好,隻要能遮風擋雨,就不錯的。兩人雖然想在過年前麵把房子建好,可手裏哪有那麽多錢呀。王氏那邊是不會借的,桑玉這才建了房子,手裏隻怕也是沒有錢的,自己怎麽好跟她開這個口。也就隻有等到林大山去衙門裏當官了,興許還有可能吧。


    當然,關係還是要打好的。


    卻說王氏那邊,雖然托了媒人找了個劉彩雲迴來,準備給那林大山娶個平妻,可因著到底桑玉還是正的,王氏時不時的還會過來一趟子,隻那頻率卻少了許多。


    後來又因偶然見著桑玉家裏來了男人,心裏升起了一計,要把桑玉給休出去,娶那劉彩雲當正妻。劉彩雲是自己找的,又一向都是低眉順眼,話不多說,事情卻做得多。王氏看在眼裏,喜在心裏。有這樣一個兒媳婦兒,還怕以後不聽自己的話嗎?


    也不再去桑玉那兒了。


    去做什麽。自己每次去,還帶著東西,也不說讓自己過來住兩天的新房子。


    去看人家臉色嗎?


    如此,王氏也不再去。


    每天的在家裏,她心情好得很,就跟那劉彩雲說桑玉的壞話。劉彩雲也是個有心計的,知道桑玉就是自己的對手,就隻知道奉承王氏。她是聰明的,又不像陳氏奉承得那般的明顯,王氏聽著就是實話,心裏舒坦極了。更是看那劉彩雲順眼了。


    隻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卻讓她在多日之後又提著東西去看桑玉了。


    李氏如今已經有五個月的身子了,自然是不能服侍那林大石了。林大石又沒有錢,自然就不能去那煙花柳巷裏紓解紓解。


    就把那目光瞄上了住在家裏的劉彩雲。


    那劉彩雲雖然家境貧寒,又不顧禮教的預先就住到了林家。可她正是二八的年華,又皮膚白皙,長得清秀,特別是一雙丹鳳眼,甚是勾人。她輕飄飄的看你一眼,隻把你的魂兒都給勾走了。


    林大石夜裏夢裏都是那雙勾人的眼睛,隻覺得自己的身子都被她勾得著了火一樣。


    因著王氏找那劉彩雲的事情,除了跟林老頭林大發說過,也就沒有跟別人說了。林大石不知道,又想著王氏那麽疼他,如今李氏懷著孩子,定是怕他難過,所以才找了這麽一個美貌的女子來,想給自己納妾。


    隻王氏一直沒有說,林大石心裏雖然納悶,可還是熬不過身體難受,加上那劉彩雲時不時的勾引,他也就在一天晚上去了那劉彩雲的屋子。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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