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都皇宮之中,臥榻之上薛太後沉睡許久,在她旁邊陪伴著自己的大哥薛懷山還有弟弟薛南山。


    “可是該迴了?”薛太後含糊的問了一句。


    薛懷山立刻過來坐在床邊:“嗯,攝政王已經去接了,就在梁南城,不出一個時辰就能到的。”


    “哦,迴了就好。”薛太後緩緩睜開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兄弟:“我怕是撐不住多久了。”


    “不準這麽說。”薛南山眼圈有些泛紅,他們薛家到了這一輩隻剩下兄弟三人,而他雖早就聽說自己大哥還留有一脈香火,卻沒見到溫木匠一家,倒是這若蘭聽姐姐念叨的最多,心裏也還高興了許久,可現在看著姐姐已經到了這個程度,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了。


    “南山啊。”薛太後看過來,眼神微微的濕潤了:“當年就你最小,離開家最遠,薛家終究是被姐姐連累到了這個地步,說來也是慚愧啊。”


    “姐。”薛南山掉淚了,他從來就沒怪過姐姐,從來都沒有過的。


    薛太後輕輕的彎了彎唇角:“不過茗煙是個聰慧的孩子,姐把她留在南疆也是為了以後打算,總不能一直都背著宮女的身份,等見了若蘭之後,茗煙的事情也該提一提了。”


    “姐,兒孫自有兒孫福,咱麽不管。”薛南山過來坐在旁邊,伸手握住了薛太後的手:“你好起來,我們三人便迴去老宅,安穩度日,這宮裏雖說富貴,終是少了人情味兒。”


    “是啊,燕國短短十幾年都讓人看透了,從來富貴逼人,卻並非人人皆知啊。”薛太後說著,看向了旁邊伺候著的安德海:“德海啊,帶著南山去城門口看看,哀家等的心急。”


    “是,太後。”安德海過來微微躬身,薛南山不疑有他起身就跟出去了,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去把溫若蘭帶迴來,姐姐心裏吊著的就是這個孩子了。


    看著薛南山離開,薛太後才看向了自己的大哥。


    “蓉蓉啊。”多年出家,早就心如馨石的薛懷山這一聲乳名叫的人肝腸寸斷。


    “大哥,孩子年幼,宮裏的事情又紛紜複雜,我怎麽能放心得下啊,給我幾顆吧。”薛太後麵色沉靜,語氣卻堅決:“本來就油盡燈枯,能多活幾日便要撐著的。”


    薛懷山沉吟良久,從懷裏拿出來一個藥瓶,他得了這東西之後一直都沒有銷毀,卻不想一切都是有定數的,到了這個時候反而要用在自己妹妹身上了。


    “你慢著點兒。”薛懷山見妹妹伸手來拿,小聲。


    薛太後拿過去藥瓶倒出來一粒放進嘴裏,咽下去之後閉上眼睛:“封後大典就在三天後,我慢了不行,大哥切記到任何時候都不可告訴任何人。”


    “知道。”薛懷山點頭。


    薛太後臉色慢慢紅潤了起來,聲音也清亮了些許:“當年要不是我,嫂嫂怎麽會早亡,大哥又何必遁入空門,隻是蒼天有眼,垂憐我薛家。”


    “別說了,這件事放下吧,大哥不怪你,薛家也從沒怪過你。”


    “還俗吧,大哥心裏清楚,我們薛家的女兒命數怕都是一樣,既和東方一族綁在戰車之上,便不能讓若蘭走了我的老路,莊賢是個溫吞的性子,想要讓他如我們這一輩男丁開疆擴土不可能的,可孩子們還需要有人庇護啊。”


    “好,大哥聽蓉蓉的,還俗。”薛懷山一點兒都沒猶豫。


    薛太後偏頭,眼淚滾落:“佛祖莫怪,若怪也怪薛蓉放不下紅塵俗世,放不下兒孫,與大哥無幹。”


    進了燕都,馬車隻垂了紗簾,裏麵並肩而坐的東方翊和溫若蘭若隱若現,身著龍袍的東方翊和一身鳳服的溫若蘭接受著百姓的朝拜。


    東方翊的手始終都握著溫若蘭的手,不過寬大的袍袖遮擋著,別人根本就看不出來。


    左邊是攝政王騎著紅馬,右邊是羅凡騎著白馬,後麵的護衛隊整齊劃一騎著黑馬,黑色的官府壓著紅色的滾邊,煞是威武。


    前麵是司儀太監和儀仗隊,儀仗隊中間是宮女和太監,浩浩蕩蕩的綿延開去。


    溫若蘭眼角餘光剛看向了攝政王東方雲,東方翊的手指便在她掌心蹭了蹭。


    無奈,隻能端莊的目視前方。


    皇宮在望,文武百官、禦林軍列隊相迎,在城樓上薛南山沉聲:“去益壽宮迴稟,就說已經到了宮門口。”


    安德海剛轉身要下城樓,驚唿:“太後出來了!”


    薛南山以為自己聽錯了,猛地轉身,結果就看到了太後的輦駕緩緩而來,而自己的大哥赫然陪在旁邊,心裏一顫,大步下了城樓直奔太後輦駕而來,來到近前微微錯愕,隻見到自己的姐姐氣色紅潤,眼神明亮,哪裏有絲毫病態,雖大驚也大喜,不管因何如此,畢竟他期待姐姐的樣子就是如此。


    薛太後含著消息:“南山,陪著姐姐去迎接皇上和皇後。”


    “是。”薛南山跟在輦駕旁邊,一行人來到宮門口。


    宮門口,東方翊和溫若蘭的馬車越來越近。


    “是姑祖母。”溫若蘭輕聲,語帶喜色。


    東方翊微微勾了勾唇角:“老人家等你許久了。”


    “嗯,讓她為我擔憂,真是不孝。”礙於身份,否則溫若蘭好像飛奔而去,撲到老人家的懷裏。


    薛太後已經下了輦駕站在宮門前,慈祥的笑意猶如一縷溫暖的陽光,化解了溫若蘭一路上的提心吊膽,而榮公公抬起袖子抹淚,心裏也是高興的。


    薛太後如今的身份無疑於老祖一般,東方翊和溫若蘭的馬車停下,司禮太監一聲:“皇上、皇後迴宮了。”文武百官,禦林軍、護衛隊齊齊下馬跪倒一片。


    東方翊扶著溫若蘭下了馬車,緊走幾步來到薛太後麵前。


    “哀家參見皇上、皇後。”薛太後要行禮。


    東方翊卻拉著溫若蘭雙雙跪倒:“皇孫、皇孫媳叩見太後老祖宗。”


    這一跪,跪出來薛家百世興隆,太平無憂。


    薛太後急忙過來一手一個把兩個孩子扶起來,眼角眉梢盡是笑意,九皇子她愛得深重,自己的若蘭更是心頭肉一般,雖說一生都無兒無女,可她卻真實的享受到了兒孫繞膝之福分。


    山唿萬歲之聲震耳欲聾,而無人看到跪在群臣之首的攝政王,臉色微微僵了僵。


    東方翊起身麵對群臣百姓,雙手虛扶:“眾臣民平身!”


    “謝主隆恩!”又是排山倒海之勢。


    隨後,東方翊去了金鑾殿,溫若蘭則陪著薛太後去了後宮,宮女太監簇擁著她們一路上祖孫倆都緊緊的牽著手,熱絡的讓人眼熱。


    幾次溫若蘭要說話,薛太後都輕聲:“不可失了身份。”


    皇後的宮殿並非在鳳德宮,而是坤寧宮,在鳳德宮的基礎上擴大一倍,而溫若蘭並未迴去坤寧宮,直接陪著太後去益壽宮了。


    益壽宮裏,宮女太監忙碌了一番,祖孫倆落座之後,薛太後退下了左右,隻留下了貼身太監榮公公。


    溫若蘭伸手:“姑祖母,若蘭給您診診脈吧。”


    薛太後微微頓了一下,笑望著溫若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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