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兩端來了熱茶放在柳遠山麵前,迴身就站在溫若蘭身邊了。


    她就覺得這事兒不可思議,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如果不是柳遠山自己說出來,自己早就把那件事忘到了九霄雲外,再說當年那個人文文弱弱的不說,病病歪歪的,在八兩心裏都嫌棄的不行,可幾年不見,這眼前的柳遠山真是有些讓她覺得紮眼了。


    這種事情雖說突兀了一些,但溫若蘭倒是喜聞樂見,所以看柳遠山都有了打量未來姑爺的感覺了,明顯是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柳遠山微微動了一下身體,那意思是準備要走。


    “柳先生,八兩有婚約在身不假,可畢竟對方人不見了,如果能拿到退婚書的話,倒也好說。”溫若蘭開門見山。


    柳遠山沒想到溫若蘭能說的這麽直接,抬頭看了一眼八兩:“這倒不難。”


    “哦?”溫若蘭故意挑起了聲調。


    “許家不過是貪財的。”柳遠山一語中的,倒也讓溫若蘭放心下來了,不過按照她的性子,銀子是好東西,怎麽可能平白無故就給了許家那些人?再說了,許浩是徹頭徹尾的人渣,這一點毋庸置疑。


    想到這裏,溫若蘭問:“柳先生的私塾是自己購置的房屋?”


    “是租住的。”柳遠山看過來:“因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再者聽說八兩姑娘已經有了婚約,隻想和她當麵道謝。”


    “哦。”溫若蘭端起茶盞抿了一口,緩緩放下:“不如把私塾搬到這裏來。”


    “這……。”柳遠山楞了一下。


    “不好吧?小姐。”八兩湊過來:“人家會說閑話。”


    “就怕他們不說閑話,柳先生也是個聰明人,如此讓許家人先說話,豈不是更好一點兒?”溫若蘭意味深長的看著柳遠山。


    柳遠山自然是明白的,猶豫了一下起身:“也好,在下這就迴去操辦。”


    送走了柳遠山,溫若蘭便叫八兩坐下了,語重心長:“八兩,小姐想把你留在這漁村裏,一則和父母能互相照應,再者也有個體己的人好好嗬護你,如今這柳遠山是個好的,不妨交往一段時間吧?”


    八兩搖頭猶如波浪鼓:“不行,小姐說什麽也不行的,我就陪著小姐。”


    “柳先生儀表堂堂,八兩覺得呢?”溫若蘭迂迴的問了句。


    八兩垂了頭:“再說了,小姐,八兩就是個漁家女,人家是商賈家的公子哥,哪裏會真的看上八兩呢。”


    “既然這樣,那就把私塾開在廂房裏,這麽大的院子我們幾個人住也不礙事。”溫若蘭笑吟吟的感慨了一句:“八兩的冤家是個傲嬌的,你啊,以後可得機靈點兒才行。”


    這事兒倒也辦的快,私塾還剩下幾天的課就到了年底,歇了之後柳遠山便和學生們交代了,第二年的課要在藥廬這邊兒。


    交代之後結算了租住的銀兩,過來借用了馬車把一用物件都拉過來,西廂房收拾妥當便住下了。


    這下漁村炸廟了,許多人背地裏指指點點不說,更有一些女人們去找了喬氏,無非就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八兩雖說是知根知底的孩子,但是和這種人攪渾在一起沒好處等等。


    喬氏心裏也直打鼓,原本自己就張羅著給溫夫人介紹柳先生,結果八兩死活不讓,可是現在就這麽住在了一處去了,可真是讓人心焦的很。


    這天,郝老漢又打了幾條魚迴來,喬氏放進籃子裏便出門了。


    三四裏的路走起來可難不住喬氏,很快就到了溫若蘭家門前。


    門前灑掃的幹淨極了,大門掩著,裏麵還有彈琴的聲音,喬氏想了想推開門就進來了,結果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了。


    院子裏梅樹下,柳遠山撫琴,旁邊八兩一副看癡了的樣子,這局麵可把喬氏給惹毛了,幾步過去一把扯了八兩起來,厲聲:“你這丫頭,忒沒規矩了!”


    “娘,你咋來了?”八兩被扯懵了,一個趔趄差點兒倒了,幸好柳遠山伸手扶了一把。


    這可把喬氏惹炸了,上去就推:“別碰我家八兩。”


    “伯母……。”


    “誰是你伯母?少套近乎!”喬氏黑著臉,惡狠狠的盯著柳遠山。


    溫若蘭急忙抱著睿睿出了屋,過來笑吟吟的叫了一聲:“大娘,這是做什麽呢?有話進屋說吧。”


    該說不說,喬氏對溫若蘭是很尊敬的,也就沒說什麽轉身跟了溫若蘭進屋,還牽著八兩不肯鬆手。


    進了屋,八兩忍不住迴頭看立在梅樹下的柳遠山,心裏怪不是滋味兒的,暗暗埋怨娘也太也滿了一些。


    進了屋,溫若蘭讓喬氏坐下來:“大娘,這件事可能是您誤會了。”


    “溫夫人,這事還咋能算誤會呢?你看看那個柳先生,這明目張膽的搬倒了這裏住不說,外麵風言風語可真沒法聽了,本來我還不信,這一進門可看的真切呢。”喬氏說著還不忘剜了一眼八兩。


    溫若蘭瞧在眼裏,低頭擺弄了一下衣襟:“這麽說大娘覺得這柳先生比不得許浩?”


    “啊?”喬氏懵了一下,看向了溫若蘭:“你是說這是衝著我家八兩來的?”


    “不然呢?”溫若蘭依舊掛著笑意,看得喬氏就有些不自然了。


    低了頭:“可是不行的,八兩身份低微,配不上人家。”


    “風言風語那就由著他們說去,人嘴兩張皮,管不住的。”溫若蘭說著,淡淡的撩起眼皮看著外麵的柳遠山:“八兩救了他一命,未嚐不是好姻緣,跟了我終究是個下人,選個合適的人嫁了才是正經事,大娘不覺得嗎?”


    喬氏看向了八兩,一臉嚴肅:“這事兒是真的?”


    “娘!什麽真的假的啊,小姐說了你還不信咋地,再說了,許家的婚事早晚得退,縱然不是柳先生,嫁給別人也不會嫁給許浩。”八兩低了頭:“看你剛才那麽大的火氣,多難為情啊。”


    喬氏一拍大腿,連連搖頭:“這可不好,溫夫人,這可不好。”


    “怎麽不好呢?”溫若蘭問。


    喬氏歎了口氣:“許家的婚事不能應承也行,可是八兩可不是什麽高門大戶的小姐,讀書人一個如何能養家活口?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本來喬氏就想說,這柳遠山和溫若蘭才旗鼓相當,可是眼下說出來豈不是自打了臉麵,隻能連連歎氣:“八兩跟著溫夫人也不錯。”


    “大娘,這也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決定的事,您隻管寬心迴去,我保證給八兩尋一門好親事就是了。”溫若蘭說著,微微傾身靠近喬氏,壓低聲音:“那許浩,是根本迴不來了。”


    喬氏猛地瞪大了眼睛,看著溫若蘭,良久才唿出一口氣,有些迷迷瞪瞪的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八兩,還愣著做什麽?送你娘迴去。”溫若蘭提醒了一句。


    八兩這才追出去,跟在喬氏身後,兩個人走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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