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翊沉著臉就進來了,八兩本還想著迴來護著自家小姐,突然腦子一陣清明,一轉身撲通就跪下了。


    “奴婢該死,王爺恕罪。”說完趴下就磕頭。


    她剛才是真的忘記了這位是王爺,隻記得把自己打暈了的人,隻是覺得危險的條件反射怕是要惹來殺頭之罪了,哪裏能不怕?渾身都哆嗦了。


    溫若蘭瞪了東方翊一眼:“看你把我的人嚇成什麽樣子了?”


    東方翊沉聲:“起來吧。”


    八兩哪裏敢起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這輩子見過最尊貴的人就是眼前這位,自己一家子人的生死都握在這人手裏。


    見她不起來,東方翊繞過去徑自走向了溫若蘭:“最近辛苦了。”


    溫若蘭歎了口氣:“八兩,去燒熱水泡茶。”


    “哎,哎哎。”八兩爬起來一溜小跑的出去了,到了門外兩隻手捂著心口,小臉煞白煞白的,好半天才止住了顫抖的腿,便去燒熱水了。


    “還不是為了你嘛,那個金老爺子很厲害是吧?”


    東方翊頷首:“以後許多事情都需要仰仗他,不過也無需你每天都為他下廚。”


    “迴到燕都再說。”溫若蘭來到窗口看著外麵熟悉的景致,很快就靠岸了,接近龍河景致也就越發熟悉了。


    “不知道那片竹林還在不在。”


    聽溫若蘭這麽說,東方翊神情微變,他可記得溫若蘭說在竹林等自己來著,不過她畢竟了解不多,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這一路上還有一個金老爺子要收在麾下。


    “迴去看看嗎?”東方翊過來攬著溫若蘭的肩。


    溫若蘭搖頭,現在的自己不能迴去溫家村,一則前途未卜,再者溫家的爹娘已經接受了自己死了的事實,如果此番出現隻怕會留下後患無窮。


    人最怕有軟肋捏在別人手裏,她的軟肋放在溫家村最好不過了。


    想念爹娘和溫言,也要忍。


    “那我們就連夜趕路,迴到了燕都也就要過年了。”東方翊輕輕揉捏溫若蘭的肩以示安慰。


    溫若蘭笑了笑:“過年熱鬧嗎?”


    “你喜歡就熱鬧,不過怕你不喜歡。”東方翊印象裏過年一些繁瑣的禮節最要命了,此番迴到燕都各種事情都放在了桌麵上,隻怕與往年更是不同。


    “還好,我這次不會被嚇跑了。”溫若蘭自嘲的笑了笑,嚇跑一次也就夠了,既然選擇和這個人並肩,那就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走下去,再說了,自己還是蒼梧國的國商呢,就不信這個身份還能讓別人想怎麽著就怎麽著?


    心裏有底,人也就放鬆多了,兩個人閑聊了片刻八兩才迴來,熱茶送上之後便躲起來的八兩,心裏抓耳撓腮的著急,她雖不會給陳浩求情,可自己的大哥還在船上,好不容易熬到了王爺走了,八兩一進門就被溫若蘭拉著去了廚房。


    忙活完晚膳她有給小姐準備了熱湯洗澡,休息一夜第二天就要上岸了,八兩幾次話到嘴邊都咽下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船靠岸,眾人分別上了馬車,八兩瞪著大眼睛硬是沒看到陳浩和大哥,心咯噔一下。


    溫若蘭見她魂不守舍的,遞過來一個果子:“那些官船上救迴來的人已經讓喬褚先一步押送迴燕都了。”


    “哦。”八兩低頭,猛地瞪大了眼睛:“小,小姐,我哥也在裏麵,我哥不會是壞人。”


    “放心吧,不會冤枉任何人的。”溫若蘭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吩咐她休息,一路上會很辛苦的。


    八兩得了個定心丸,坐在小凳靠在邊上睡著了,溫若蘭疼惜她為了家人如此擔憂卻不能說,像極了曾經處處受製於人的自己。


    可事關重大,她也不可能私下裏有什麽動作就是了。


    馬車路過溫家村,遠遠的她撩開簾子看過去,那麽熟悉,熟悉的讓心都微微的酸了,好半天才放下簾子,在心裏暗暗發誓終有一天要迴來接走爹娘和溫言的。


    至於迴到燕都她反而不擔心,做生意她喜歡,不用和那麽多人接觸,隻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了。


    如此日夜兼程,四天後終於來到了燕都,溫若蘭發現明明四五輛馬車,臨近燕都的時候都分散開了,知道是不想引人注意,心裏踏實了些許,燕都各個勢力的眼線密布,隻有這樣才能更穩妥。


    東門進城,直奔西城,在一處小巷子停下馬車,八兩第一次來燕都眼睛都不好使了,又怕小姐笑話自己,隻能強忍著。


    馬車一停下來,她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車,搬過來小凳子放在門口,撩起眼裏扶著溫若蘭。


    抬頭,看著這處兩進的宅子,熟悉的垂花拱門,往裏走是恬靜,迎麵的兩層小樓讓她輕輕的歎了口氣,帶著八兩走在迴廊裏。


    上次深秋時節,院子裏的銀杏樹正是滿樹金黃,如今再迴來已經是隆冬了,這裏什麽都沒變,隻有銀杏樹光禿禿的,像是衛兵一樣守著這處宅子。


    剛走到二樓樓下,樓梯上蹬蹬瞪跑下來一個小姑娘,看到溫若蘭的時候猛地站住了,揉了揉眼睛哇一聲就哭出來了:“嫂嫂!真的是嫂嫂迴來啦!”


    溫若蘭無奈的看著鈴語轉身又跑迴去了,不大一會兒功夫鈴語又跑了出來,小臉發紅,嘴唇哆嗦:“我忘記了,杜若走了,杜若走了好久好久了。”


    溫若蘭一陣心疼,抬起手:“不哭了啊,我迴來了,杜若很快也迴來。”


    鈴語撲倒了溫若蘭的懷裏,抽噎了好一會兒,等她平複了心情才看到旁邊的八兩,頓時眼神裏都是警惕:“這是誰?我伺候嫂嫂,你怎麽站在這裏?”


    八兩被她看的一哆嗦,急忙福了福身:“奴婢八兩,是小姐的丫環。”


    鈴語呲牙,溫若蘭急忙拍了拍鈴語的手臂:“別嚇到了八兩,這裏就你一個人嗎?”


    鈴語這才收了那小母狼的樣子,委屈巴拉的點頭:“嗯,自從你走了之後,瑞王哥哥就再也沒來過,隻讓我在這裏住著,不準離開半步。”


    溫若蘭疼惜的捏了捏鈴語的手:“那倒是辛苦你了,以後我們一起住。”


    鈴語扶著溫若蘭,八兩跟在身後,不時偷偷看鈴語,看一眼身上就起一層雞皮疙瘩,不知道怎麽迴事,這女子好嚇人。


    二樓原本溫若蘭住過的房間,小廳上還是一副山水畫,貴妃榻上換了厚墊子和毛皮拷貝,矮幾上放著蓮花香爐,不過裏麵可沒有點熏香,即便如此溫若蘭依舊能聞到蘭花香氣似的,心裏好不平靜。繞過屏風,鈴語扶著溫若蘭坐在睡塌上,立刻去抱了熱手爐過來:“嫂嫂,這裏的東西一樣都沒少的,你不會再走了吧?”


    溫若蘭笑著戳了鈴語的腦門:“叫若蘭姐,你的瑞王哥哥又沒有迎娶我,叫嫂嫂豈不是便宜了他?”


    鈴語吐了吐舌頭,低下頭:“嫂嫂,要麽我去抓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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