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俊彥坐在椅子上,看著麵前炭火上放著的小小銅鍋,目光深邃了許多:“深不可測。”


    “哦?”鳳淩天迴身看著檀俊彥:“這就是你藏在幕府裏的原因?”


    “是,也不是。”檀俊彥拿起筷子把羊肉放進了鍋裏涮了兩下,蘸了一點兒調味料放進嘴裏,緩慢的閉上眼睛品味這食物的特別。


    良久才說:“她把那些酒分出類別的時候就引起了我的注意,一個女子說出的話都是引經據典,可你我都不是無知之人,又有誰聽說過女子當了皇帝的國家?”


    鳳淩天落座,微微點頭,這倒的確是聞所未聞的事情。


    “燕國周圍還有三國,可我們哪一個國家有人見識過如意坊最近出來的衣服?”


    “這吃喝穿戴,她都能別出心裁,你我都知道,她不過是溫家村的一個小小農女,這些本事又是從何處來的?”


    檀俊彥放下筷子,輕輕的歎了口氣:“隻怕是她想要做的事情,便不會做不到,你我這等男子都要自歎弗如了。隻是可惜啊。”


    鳳淩天捏著酒杯一飲而盡:“可惜什麽?”


    “可惜大燕國已經下了詔書,藥娘子死了,如今這死而複生的人到底該如何安置,隻怕是怎麽都是難的。”檀俊彥說罷,認真吃東西了。


    鳳淩天朗聲一笑:“帶迴蒼梧國,成為皇後如何?”


    “你?”檀俊彥撩起眼皮:“東方翊與你爭雄,隻怕最終蒼梧國都會無路可退的。”


    鳳淩天臉色一冷:“檀十六!多年相交你還不了解我?別忘了要不是我暗中護著你,你也絕不能在安居鎮過的如此瀟灑,怎麽可以滅自己人的誌氣,漲了別人的威風?”


    “淩天,你就消停點兒吧,要不是因為我們多年相交的話,也就不和你多費口舌了,你想要和燕國通商,我想要自保性命,最終要看的可不是現在的燕皇東方宇宏,未來的燕國到底是誰的天下,雖說還不能下定論,可也為時不遠了。”


    鳳淩天咕咚喝了一大口酒,放下酒杯:“赤炎國要和親,你唯一的妹妹遠嫁到燕國,可知道和誰和親?”


    “不知。”檀俊彥抬眸看向了門口,無奈的搖頭:“最好不是東方翊,他的身邊有這樣一個女子,你覺得還能容得下別人嗎?”


    “罷了,先喝酒。”鳳淩天煩躁的甩了甩手,不再說話。


    兩個人靜靜的喝著酒,房間裏隻有火鍋咕嘟咕嘟的聲音和彌漫的香氣。


    流水宴之後,溫若蘭大手一揮就在幕府旁邊開了一家聞香樓,生意火爆非常,一些客商慕名而來談合作,溫若蘭則來者不拒,如實傳授秘方的同時,簽訂合約,所有牛羊必須都從自己手裏購買。


    牛羊銷路打開,鳳淩天恨不得砍一塊板把這個小祖宗供起來,隻是短短幾天時間給他賺了金銀無數,不單單如此,溫若蘭以如意坊的名義收購布匹,談合作的人都交給了葉如意,葉如意再按照蒼梧國人們的衣著習慣製成成衣,賣給蒼梧國的人,如此一來,生意鏈條完整了。


    一切都上了正軌,溫若蘭關門謝客,一個人來到了幕府竹林,竹林裏靜悄悄的,除了彌漫的酒香之外別無其他,竹林中漫步,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她想來見一個人。


    “姑娘真是雅興,老夫耶律齊給姑娘見禮了。”


    溫若蘭迴眸看著當日在醉今朝收下的老人家,微微頷首:“檀公子的恩師,果然當日請您入幕府沒錯,若蘭眼拙,讓老人家見笑了。”


    上一次見到檀俊彥的時候,溫若蘭可清楚的記得他說了一句師命難為,所謂的師應該就是麵前這位了。


    相比檀俊彥不爭的心態,顯然耶律齊費勁艱辛尋到安居鎮就不會隻是想找到自己的皇子門生那麽簡單了。


    耶律齊擺手:“老夫雖說一把年紀了,可溫姑娘是個讓人刮目相看的奇女子,所以不敢倚老賣老,不如坐下說話。”


    “那就打擾了。”溫若蘭看到不遠處有石桌,石桌上有茶壺,便走過去坐下來,親自給老人家斟茶:“奇女子不敢當的,在我的故鄉有一句話說的是薑還是老的辣,人都是用一生在總結經驗,度過的歲月可都是寶呢。”


    耶律齊接過茶盞低頭啜飲,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討喜的女孩子最是得人心,隻可惜十六皇子身為質子,許多事情都不敢奢望啊。”


    溫若蘭微微垂眸,好吧,老人家還有一個共性,那就是見麵就保媒,隻可惜別說檀俊彥,普天之下自己是逃不出東方翊的手掌心了,而且,也不想逃。


    “老人家,自古穩定皇權手段都大同小異,要麽和親要麽質子,這些都不是長久之計,若蘭倒是見識過赤炎國的一些手段,提煉出來濃度極高的毒藥也很平常了吧?”


    這話把耶律齊的臉都說的泛白了,強忍著不露聲色的放下茶盞,掩飾心境:“也不盡然,溫姑娘有所不知,赤炎國隻是一個略大一點兒的島國,比不得燕國幅員遼闊,兵強馬壯,也比不得蒼梧國民風彪悍啊。”


    溫若蘭腦海裏立刻出現了一個比對,相對來說反倒是一直都不曾有人露麵的辛月國無法定位了。


    “各有所長才能互補共存,不如若蘭引薦一個人給老人家認識如何?”


    耶律齊立刻站起來了雙手抱拳,一躬到地:“多謝溫姑娘大義,實不相瞞,老夫這次來尋皇子歸國也的確有解釋瑞王殿下的心思,一切都聽憑姑娘安排。”


    溫若蘭點到即止,起身告辭離開,迴到了醉今朝,還不等歇一會兒呢,明珠就登門了。


    上次流水宴上,溫若蘭已然感覺到明珠穿衣打扮都有了變化,一個人的風格突然改變隻能說明這個人的心態起了變化,溫若蘭讓芙蓉帶著明珠過來自己的房間。


    “左姑娘。”明珠福了福,態度恭敬非常。


    溫若蘭挑了挑眉笑了:“明珠,何必如此見外,還把我當成左蘭不成?”


    “明珠不敢。”明珠垂著頭,捏著手裏的帕子的手指因為用力關節有些泛白。


    “也沒什麽不敢的,說吧,既然找我來肯定是有事。”溫若蘭斜倚在長榻上,微微闔眸,她不必要什麽人都一視同仁的對待,萬花樓是東方瑜的地盤,這個明珠要不是有通天的手段,又怎麽會接下了歐陽的萬花樓,而且是敵是友還分不清,若是友還好說,要是敵人的話,自己一旦發現苗頭肯定是鏟除不留的。


    “左姑娘,求您放過萬花樓。”明珠話出口人就離坐跪下了。


    溫若蘭眉心擰成了疙瘩,撩起眼皮:“明珠姑娘還請慎言,放過不放過這話又從何說起呢?”


    明珠抬眸,眼底已然泛紅:“我與一眾姐妹並非天生賤婢,可已經在這萬花樓了,若是沒了唯一的存身之地,隻怕天下之大也再無容身之所了,左姑娘,高抬貴手吧。”


    溫若蘭緩緩坐起來:“你怎麽就篤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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