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聲幹嚎打破了怪異的平靜。


    王婆子激靈靈一個冷顫,迴頭看著門板上坐起來的兒子。


    王大柱坐在門板上,抱頭痛哭,那聲音像是狼嚎一樣難聽,身邊的人都嚇得跑出去老遠。


    “大柱啊,大柱。”王婆子連滾帶爬的跑過來,伸手去拉王大柱的手。


    王大柱抬手推她,把王婆子推了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三哥,大柱錯了!給你磕頭認錯了。”王大柱跪在大門外三個響頭磕完,站起身一路狂奔走了。


    這一幕不禁讓圍觀的人吃驚,就是樹上的東方翊也驚訝不小,明明剛才看著那漢子將死,怎麽就突然好了?


    溫若蘭冷冰冰的站在那裏,眾人討了個沒趣兒都散了,院子裏就剩下了花無影和溫若蘭。


    “瀨頭。”


    “嗯。”


    這一問一答,讓東方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花無影,曾經何時轟動整個大周國的第一俠客,竟在一個女子麵前如此窩囊?


    “剛剛那話是逼不得已,若蘭不會高攀,但不那樣說的話,別人會拿我寡婦名頭亂做文章,壞了你的名聲就罪過了。”溫若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別介意。”


    “我有什麽名聲可言,溫姑娘若不嫌棄,花某願意護你一生。”花無影說著,耳朵根都紅了。


    溫若蘭眨了眨眼睛,一張小臉都是驚喜之色,伸手又拉住了花無影的手臂:“你願意與我結拜?”


    花無影:“……!!!”


    “那我們插草為香,對天盟誓如何?”溫若蘭興致勃勃的拉著花無影的手臂:“你要是拒絕就是騙我的。”


    那嬌俏的樣子像討要糖果的孩子,花無影竟看癡了:“好,不騙你。”


    東方翊摘下一枚樹葉,對準了花無影的眼睛,恨不得用樹葉劃瞎了他!空有一雙眼卻認人不清,這溫若蘭明顯是懂了他的話,卻裝模作樣的拒絕,拒絕也就罷了,又功於心計的要結拜,自己的兄弟被戲耍得徹底!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傻兄弟與那奸詐的小女子雙雙跪下,對月盟誓從此結拜成異姓兄妹,東方翊恨得咬牙。


    結拜之後,花無影離開,溫若蘭卻站在院子裏久久不動。


    東方翊飄身落在她身側,原以為會大驚失色的人卻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東方翊心裏燃起了一堆火,什麽人給她如此膽色?竟見了自己也如此一副嘴臉。


    “你們是朋友?”溫若蘭先開口了,表情沉靜如水,沒有任何多餘的情緒。


    東方翊斜睨她,清冷出聲:“你戲耍他一份深情,該死!”


    “那殺了我吧。”溫若蘭轉過身,抬起小臉毫不畏懼的盯著東方翊,倒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打量這個男人,第一眼看上去還真不錯。


    清冷的月華給他披上了一層銀輝,頭上戴著白玉冠,白皙精致的臉有些雌雄莫辯,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唇,眼睛細長上挑,瞳仁黝黑卻又深邃。身著一襲深藍色素麵錦鍛袍子,更顯膚白如玉。站在那裏整個人像從月中走下來的謫仙,要不是那雙眸子閃爍著殺意,溫若蘭倒是覺得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了。


    “大膽!”東方翊何曾被女子如此毫不掩飾的瞧看?低喝出聲。


    溫若蘭抿著嘴角笑了:“該不是十幾歲的小孩兒吧?能看少了肉嗎?”


    東方翊倒背著的一隻手握成了拳頭,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啊。


    “無影不會留在這裏,又何必讓他多了牽掛呢?”溫若蘭自嘲似的笑了笑:“再說,一個寡婦還想怎麽樣?認了個大哥都是天大的福分了。”


    東方翊探究的打量她:“那漢子明明半死,怎麽突然就好了?”


    “人最怕做了虧心事,他當日要棒殺我父,心裏不安罷了。心病你懂不懂?我罵了他,他才能想通,救人也有很多種辦法的。”溫若蘭撩起眼皮看東方翊:“說了你也不懂。”


    東方翊被氣笑了,麵前的女子不過十五六歲,說出話來又老氣橫秋,再想剛才種種,不禁暗暗埋怨自己過於相信眼睛看到的了。


    “惹了徐朝忠?”


    溫若蘭點頭:“有點兒麻煩,但不礙事的。”


    “那屍毒你如何解了的?”東方翊倒背著手,站在溫若蘭身邊,不覺收了一身的殺意。


    溫若蘭低頭看著自己還有傷痕的手,這都是拜眼前人所賜啊,心裏怨念滿滿的哪裏肯搭理他,轉身:“若來帶人,隨時可以帶走,我這裏聊天也要付銀子的。”


    話音剛落,吧嗒一錠金子落在腳前,溫若蘭呆萌呆萌的迴頭看他。


    “不夠?”東方翊走了兩步到溫若蘭麵前:“屍毒你如何解了的?”


    此時,溫若蘭腦海裏隻有兩個字——金主!這兩個字幾乎癲狂了一般在腦海裏肆虐了。


    “不告訴你。”輕飄飄的四個字之後,彎腰撿起來金子往袖口一塞:“笑納了,算是你兄弟的診資。”


    “你!”東方翊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一轉身拂袖而去。


    溫若蘭拿出來金子放在手裏掂量了幾下,沒想到古代賺錢真容易,隨隨便便甩出來一錠金子的人,到底是什麽人物呢?


    溫若蘭不會傻乎乎的讓別人知道自己得了金子,縱是屋裏的爹娘也不可以,不然會嚇壞了他們。


    溫木匠最近都要靠麻藥扛著那份疼,柴月娥不敢離開半步,幾乎是不停的在刀口周圍抹擦滲出來的血水,所以外麵的一切一概不知。


    也是這些日子被曆練出來了,柴月娥分毫不擔心女兒,她甚至覺得任何事都難不倒自家的若蘭。


    溫若蘭給柴月娥診脈,身體大好,又看了溫木匠的手,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五,還需要一段日子將養才行。


    家裏窘迫的生活讓她急於改變,別的不說單單就這一張床就讓她鬱卒了。


    想了半天,突然想起了崔大貴,爹的徒弟當然也會木匠,那不如找來給自己打一張床好了。


    第二天早起,溫若蘭收拾妥當按照記憶裏的路線去找崔大貴,走在街上迎麵碰上人,那些人都如同躲著瘟疫一般閃開,溫若蘭也不在意,來到大貴家門前。


    “大貴哥,在嗎?”


    門吱呀一聲推開,翠兒挺著肚子出來,看到溫若蘭小臉立刻堆了笑意:“若蘭來啦,快進來。”


    溫若蘭知道這是大貴的媳婦兒,叫了聲嫂子邁步進院。


    眼角餘光看到隔壁的王婆子怨毒的盯著自己,立刻小臉一冷看過去,王婆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轉身鑽進了房裏。


    “小蹄子,別犯在我手裏!”王婆子咬牙切齒的倚在門上,渾不知臉色蒼白的很。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醫小農女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般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般若並收藏神醫小農女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