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來,關上門,溫若蘭抬眸看著已經放在了門口的轎子,轎子周圍二十幾個衙役各個手扶鋼刀。


    一陣風吹來,吹起了溫若蘭額前的一縷發絲,她早就想好了退路,所以才會留下這一家人,如今麵對這些虎視眈眈的人,心裏有悲涼也有一股豪壯氣。


    “徐大人到溫家有何貴幹?”聲音清冷幹脆,猶如風吹銅鈴一般。


    坐在轎子裏的徐朝忠眼神陰翳,打量著溫若蘭,說心裏話這樣的女子讓人心癢難耐,不然也不會有了娶妾的心思。


    此一時彼一時,縱然麵前站著的人再美到不可方物,他徐朝忠的命是最重要的,身份地位往這一擺,想要嫁進縣太爺家的女子比比皆是,她又算得了什麽?


    “拿下。”徐朝忠說罷,竟彎腰下了轎子。


    十幾個衙役唿啦一下圍過來,溫若蘭穩如泰山,嘴角噙著一抹和風化雨的笑意,猶如風雪中盛開的梅花一般。


    這一笑,有衙役就失神兒了。


    “徐大人今日若能殺了我,那是天要亡我,不過前幾日我死而複生足以證明蒼天也不準我死。”溫若蘭說著,鼻子微微吸了一口氣,眼底笑意更深了,抬起手指著其中一個衙役:“你且看看,能不能靠近我半步!”


    話音一落,衙役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眾人大驚都停下了腳步,連徐朝忠也被嚇了一跳,明明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竟隻是抬手一指!


    溫若蘭微微偏頭看向了自家的灶房,淡若清風的收迴眸子,抬手又一指:“你!你!還有你們!若是再往前半步,殺無赦!”說著,從衣袖裏拿出來寒光閃閃的匕首,握在手裏,眸如冷星。


    “大人且迴到轎子裏,屬下去擒……。”


    撲通一聲,本來還想著討好的衙役倒在了地上,血從他的眉心流了下來。


    徐朝忠腿一軟差點兒跪在地上,眾人急忙迴身團團護住了縣太爺。


    溫若蘭往前走了一步,這些人都忍不住倒退,要知道從始至終都沒見這個女人出手,可自己這邊兒已經倒下兩個人了。


    溫若蘭恨不得指一下徐朝忠的腦門,弄死他算了,但殺害朝廷命官可是天大的事情,自己不能冒險。


    停下腳步,看著人群裏的徐朝忠眉峰一挑:“徐大人,你殺我為何?殺我一家為何?”


    “你災星下界,本官要為民除害!”徐朝忠哪裏肯丟了官家的威儀,硬著頭皮也不能倒退半步。


    “嗬嗬……。”溫若蘭笑的恣意,伸出手挑起大拇指:“徐大人真是為民做主的好官,若蘭欽佩的很,若我不是災星下界,去你府裏做個妾侍的確是福分,隻可惜若蘭命薄的很。”


    徐朝忠臉色一黑。


    溫若蘭聲調拔高兩度,語氣中似帶著滾滾風雷一般:“可我命雖薄如紙,也不是你想要拿去就拿去的!我且問你,你的公子可真的死了?你我又真有天大的冤仇?殺我全家一次不夠,還要再來一次?!徐朝忠,你若如此,來!來來!看看我溫若蘭該死不該死!”


    話音一落,溫若蘭紋絲未動,圍在徐朝忠身邊的衙役又無聲無息的倒下去兩個。


    這下軍心打亂,有人扯了一把徐朝忠直接塞進了轎子裏。


    餘下的人多一刻也不願意在這裏停留,抬起轎子就要跑。


    溫若蘭聲音猶如鬼魅一般陰冷:“你們說來就來,想殺就殺,想走就走?天底下哪裏有那麽便宜的事情?把徐朝忠給我留下!”


    抬轎子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徐朝忠直接從轎子裏跌了出來,還哪裏有半分縣太爺的威儀可言?


    溫若蘭看著他咬了咬牙:“你若不說出來個法子,我今天就一命換一命殺了你!”


    有人過來扶著徐朝忠站起來,溫若蘭那眸子如貓瞳一般縮了縮,死死的盯著徐朝忠。


    徐朝忠也是嚇壞了,從溫若蘭出來他就感覺到透著說不出的詭異,一個村姑縱然膽大包天,也不可能在人多勢眾的時候還如此咄咄逼人,定了定神:“你也休想殺了本官!”


    “殺你何難?不過我倒想要一個太平,利弊之下留你一命也未嚐不可。”溫若蘭看了看自己的匕首:“至於你的兒子沒死,卻需要鹿心救命,我們各退一步?”


    徐朝忠恨不得跪下叫溫若蘭姑奶奶了,各退一步再好不過,清了清嗓子:“你且說來聽聽。”


    “把你的兒子送到我這裏,我給他治病,治好了他之後,你我之間不可再做糾纏!”略頓了一下:“還有,溫家村的人都是無辜的,不準尋仇。”


    徐朝忠官場曆練多年,一雙眼睛也毒得很,剛才事發突然一時亂了分寸,這迴卻完全放下心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倒背著手:“你能治病?”


    “死而複生如果沒有幾分本事,也對不起徐大人賜給我一家三口的毒藥了。”溫若蘭態度緩和下來,有軟有硬才能爭取來平等的話語權,她也不能一味往前衝,拚命這種事情嘴上說說可以,真來的話,還是不要了吧?


    徐朝忠沉吟片刻,計上心來:“既然會醫術倒也好說,你可敢去寧安堂坐診七天?若你能診治病人,本官可不做計較。”


    “去寧安堂?”溫若蘭不屑的笑了,這古代人的腦迴路真是別致,送上門去受死的事情自己才不會去做。


    “我就在溫家村,就在我溫家茅屋裏,徐大人可想清楚了眼下的形勢,不依不饒的話你能全身而退!”


    “這……。”徐朝忠還真就心裏沒底了。


    旁邊有人湊過來低聲耳語幾句,徐朝忠眯起眼睛點頭,再抬頭的時候氣定神閑了許多:“明日我送人過來,你治得好,治不好,我們再做論斷!”


    “如此也好。”溫若蘭轉身往屋子裏走去,那口吻近乎狂妄:“可以走了,最好快點兒,免得我改變了主意。”


    身後腳步聲那叫一個急切,溫若蘭小臉蒼白如紙,等腳步聲遠去了,立刻轉身衝進了灶房。


    灶房裏,花無影盤膝而坐,兩隻手放在膝蓋上顫抖的不成樣子。


    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眼底有笑意:“你這丫頭倒也會扯虎皮。”


    溫若蘭伸手抓住了花無影的手腕,脈象紊亂的不成樣子,一切都如她所料,聲音帶了幾分哽咽:“謝謝你救了我們一家。”


    “你怎麽知道我在?”花無影問。


    溫若蘭放開花無影的手腕,拿過來幾片雪蓮花瓣遞給花無影:“有醫術的人,鼻子都特別靈敏,而你身上的藥味很大。”


    花無影看著她手心裏托著的雪蓮花花瓣,也不猶豫拿起來含在嘴裏。


    “明天怎麽辦?”花無影問。


    溫若蘭揉了揉小臉,蹲在地上就小小一團,聲音裏透著疲憊:“治病不難,我應付……。”


    撲通一聲,趴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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