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五月,天氣越發熱了起來。

    古裝劇裏的衣服原本就複雜,裏麵一層白色長衣長褲,外麵又得套上比較寬大的廣袖長袍,再加上勒的緊緊地腰帶和盤扣,多趕幾場戲就會就是一層濕汗,憋悶的難以唿吸。

    因為人物形象需要,徐堯化了濃妝,五官深邃而立體,眼眸狹長飛揚。

    一個下午補了三次妝,徐伊人單是看著,自己都是覺得累。

    《赫連王妃》開拍已經有了十來天,彼此之間越發熟悉,補好妝出門看見徐伊人有些幸災樂禍的笑意,徐堯無語的看了她一眼。

    前幾天劇組一直處於磨合階段,接下來要拍的一幕戲算是兩人的第一次親密接觸。

    按著劇本,赫連煊一擲千金買了宇文清怡香院第一夜,同四皇子君臨江一起,飲酒作樂。

    添酒的動作之中宇文清的表現太過沉著冷靜,赫連煊故意將她拉近,讓她吻去臉上的酒漬,然後將她推倒在酒桌上,印一個吻在唇角,再邪肆而笑,評價一句:“索然無味。”

    想著劇情,徐伊人心裏難免有些尷尬,臉色發紅的樣子落在了同樣補好妝出來的男人眼中,愣了一下。

    四皇子君臨江溫潤如玉、名滿京城,前期為了隱藏實力,一直在裝啞巴。

    所有的鏡頭都需要靠表情、眼神和動作來傳達,自然也並不十分好駕馭。秦豐也是抉擇了好久,在開機前一天才確定了來自寶島的一個二線小生。

    趙珂長相端正俊俏,舒眉朗目、氣質溫和。可惜的是並非科班出身,演技有待提升,因而出道三四年從未出演過男一號,一直混在二線。

    劇本裏的他對宇文清是從憐惜到欣賞,再到深愛、掠奪,也算是頗有糾葛,從來到劇組以後,飾演宇文清的徐伊人自然是他一直留意的對象。

    十多天的相處,倒是讓他驚奇地發現,現實生活中的徐伊人無論何時都是眉眼彎彎的微笑著,似乎沒有其他情緒。

    比他還小幾歲的姑娘,這樣永遠清新柔軟的氣質讓他不自覺越來越多的將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此刻她穿著古代女子的廣袖襦裙,因為青樓處境,外麵搭了薄薄的一層縷金線的輕紗。長長的烏發一半綰成靈巧的發髻,一半垂落胸前,稍微動一下,就會有珠翠叮當作響,清新靈巧,不可方物。

    “都準備好了沒有?”那邊秦豐的喊聲遙遙傳了過來,三個人先後到了要拍攝的屋子裏頭。

    精巧的閣樓裏鮮花寶瓶羅列,四個配戲的姑娘已經裹著輕紗,低眉順眼開始調整樂器,尋找感覺。

    “一定要靜,這一段算是兩人第二遭較量了。找找宇文清的感覺,心靜如水、不急不緩。”對著徐伊人叮嚀了幾句,目光落到邊上站著的徐堯身上,秦豐歎了一口氣,什麽話也沒說。

    基本上現實生活中的徐堯就是一個漂亮的木頭,話少的可憐,你無論怎麽要求他永遠隻有三個字“我知道。”

    習慣了之後,秦豐懶得和他多費口舌,而是直接看向了趙珂,“你沒什麽台詞。可眼神很重要,表現出溫潤淡然的感覺。尤其是最後,對上宇文清,要有憐惜在裏麵,知道了嗎?”

    “秦編放心。”秦豐在劇組是編劇兼導演,可因為其性格原因,基本上場場戲都跟著,話語權遠遠超過了張文卓,一般演員對上他自然是分為敬重。

    “好了。閑雜人等出畫,各部門準備,action!”

    打板的響聲過後,布置精巧的屋子裏,靡靡的絲竹之音適時響起,圓形的雕花木桌上鋪著絲絛垂落的錦緞,琉璃酒杯和酒盞安置在手邊,彩繪瓷碟裏擺著賣相上佳的點心和果仁。

    徐堯、趙珂相對而坐,中間的徐伊人唇角帶著淡笑,纖細而白淨的手指輕輕提起了酒盞,起身,一隻手輕輕扶了上去,輕紗掩映下,一截手腕皓白如雪。

    她倒酒的動作說不出的優雅從容,聽著耳邊絲竹管弦之音,趙珂一時之間有些恍惚了。(.27dzs</a>好看的小說)仿佛自己當真穿越了時空,到了古代紙醉金迷的煙花之地,遇上了這樣一位長相素淨、氣質清婉的姑娘。

    徐堯已然入戲,狹長而妖嬈的眼眸微眯著,幽深似海的目光帶著絲絲探究,落在女子的動作之上,一種沉默而曖昧的氣息在房間中淡淡縈繞。

    徐伊人淺笑著添酒,手腕突然被男人修長有力的手掌扣住,一個踉蹌,她跌坐在了他的懷裏。

    溫香軟玉、夾雜著淡淡酒香,四目相對,女子神色微微慌亂,清澈如水的眸子讓徐堯心裏泛起輕輕地漣漪。

    “卡。”秦豐一聲喊驟然劃破屋子裏淡淡的曖昧,徐堯抬頭過去,秦豐大步到了桌邊,目光落在趙珂身上,“咱好歹控製控製表情啊,咱是溫潤如玉的四皇子,表麵上寬厚端和、實則

    胸有溝壑,咱什麽場麵沒見過!瞧你嘴巴張的,裏麵要塞下一個雞蛋了,不要摟抱一下嗎?淡定,淡定行不行?”

    “秦編不好意思。我一時忘了,會注意的。”有些抱歉的笑了一下,秦豐退迴到了一邊。

    重新再來,徐伊人落到了徐堯的懷裏,隨著氣氛慢慢達到飽滿,在徐堯聲音邪肆的示意下,她輕輕湊了過去,“貼”上了他的唇角。

    “卡。”秦豐又是一聲喊,在趙珂有些抱歉的視線之中,卻是朝著徐堯劈裏啪啦的開口道:“多好的氛圍啊!你唇角那一抹笑容是怎麽迴事?此處有笑容嗎?啊,有沒有笑容?”

    兩次被卡,徐伊人有些鬱悶的從徐堯懷裏起身,後者有些無語的低頭撫平了自個衣角,對上秦豐氣急敗壞的視線,無奈道:“抱歉,失態了!”

    剛才徐伊人實則並沒有湊到他的唇角,可握著她滑膩的手腕,感覺到她慢慢的朝著自己的臉頰湊近,心裏那一陣莫名其妙的愉悅感,他自個都是有些忘了在拍戲。

    徐伊人也是無語,偏偏被卡在這,難免有些尷尬,一條兩條過了還好,總是重複……

    伸手捏了桌上的小塊綠豆糕放進嘴裏,秦豐更是一臉黑線。

    “我說,再吃下去,天可要黑了!”

    被突然朝著她開炮的秦豐驚了一下,徐伊人有些無辜的將綠豆糕咽了下去,拿過桌麵的酒盞,倒了一杯水順了一下,三個人再一次開始。

    有了前兩次的教訓,三人順利過了前麵的劇情,在她“親吻”的時候,徐堯突然起身,將她整個人推倒在酒桌邊上。

    此刻他居高臨下,邪魅的氣息寸寸逼近,宛若劇中的赫連煊附身一般,狹長的眼尾飛挑入鬢,徐伊人黑白分明的眼眸清如泉水,定定的看著他。

    鏡頭裏,高大的男人越湊越緊,將徐伊人小巧的半張臉徹底遮掩住,鏡頭移動,捕捉了她落在桌麵上,揪著錦緞桌布的纖細手指。

    端坐著的趙珂需要極力克製,才能忍著被兩人這十足曖昧的氣氛所波及,隨著一聲低笑,徐堯慢慢的直起身來,修長白皙的手指湊上了自己的薄唇,輕嗤道:“索然無味。”

    徐伊人慢慢起身,眼眸裏波瀾不興,迴敬道:“彼此彼此。”

    拿著酒盞繞到了趙珂麵前,淺笑著添酒,後者目光淡淡的落在她身上,有探究、有憐惜。

    “好。”秦豐肯定出聲,三個人都是長籲了一口氣。

    感情戲本來就最折磨人,尤其是有時候演著演著擦槍走火,更甚至,有時候演員不由自主會有身體反應。

    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徐堯雖說一慣話少,可畢竟是男人,演《漢宮》的時候就情不自禁的心猿意馬過,此刻拍完這一遭,身上都是帶了些汗。

    雖說沒有到胡思亂想那麽誇張,可每一次,對上徐伊人十分幹淨清澈又十足信賴的目光,心裏都會有一絲異樣的情緒。

    要知道,有的男演員是從來不肯借位表現的。

    有時候固然是因為借位難以有那麽真切的感覺,有時候,卻是因為了一點私心。

    畢竟,既然做了演員,吻戲床戲本來就是工作的一部分,所有的人都應該早有心理準備。

    徐伊人信賴他,這種感覺他自然察覺得到。

    可原因卻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拍了最尷尬的,後麵幾條相對輕鬆許多,等到全部結束,天色已深。

    幾個人一道出了劇組,目光對上站在亮黃色跑車邊、含笑看過來的靳允文,徐伊人一時間呆愣在原地。

    “伊人。”靳允文穿著一套高級定製的深藍色條紋西裝,頭發一絲不苟的梳成三七分,手裏一大捧玫瑰花,頗有那麽點玉樹臨風的感覺。

    跑車的後座也是落滿了玫瑰花,看著浪漫無比,驚喜的喊了一聲,靳允文快步朝著有些呆愣的徐伊人走了過去。

    “美麗的公主,今天的工作完了吧。我定了浪漫的燭光晚餐,賞個臉吧。”靳允文一臉笑意的說完,一起出來的幾個人都是有點風中淩亂。

    “抱歉。時間很晚了。我還有事。”鬱悶的揉了揉眉心,徐伊人臉上慣常的笑容消失的幹幹淨淨,臉色板正的樣子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

    本來要寫四五千的,但是下午阿錦思想跑毛了,汗噠噠,隻好三千了,表拍我。

    說兩件事:一、阿錦推薦給大家一位下午喜歡上的漫畫家“夏達”,好稀飯,覺得她畫的好有意境好唯美。

    二:本文11月有寫小劇場獎勵瀟湘幣的活動呦,正版妹紙都可以參與,字數800字以上,針對文文任何人物都可以,情節風格隨意。第一名有666幣幣獎勵,第二名333幣幣,第三名222幣幣,參與獎88幣幣,截止月底,親們踴躍參加麽麽噠。

    【另,捉急和家人出去吃飯,錯別字還木來得及檢查,迴來

    弄,看得早的親們見諒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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