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深宮嫡女,398胡思亂想


    接下來的兩天都很平靜,起碼錶麵上是這樣的。1宮裏宮外沒有人鬧事,皇帝生病引起的變化隻是不上早朝了而已,所有政務都由內閣商議裁奪。內廷的禁製也已解除,大家恢復了日常作息走動,隻是外鬆內緊,宮裏巡守的小隊增加了一倍,京營也在城外隱蔽處駐紮以便隨時應急。


    第四天上午如瑾迴到了長平王府。其實她第二天便可離開,不過一來為安全著想,二來也是為了對外有個說辭——聲稱當夜的巨響驚動了胎氣,長平王便也間接成了受害人之一,應對外間的質疑更加理直氣壯。


    在府裏稍稍安頓一下,如瑾首先迴娘家看望母親。秦氏深居簡出不與京中貴婦來往,因此對宮裏發生了什麽完全不知情,加之那天張六娘弄樟木匣子的事碧桃也沒告訴她,秦氏還以為女兒是尋常歸家探親,很高興地迎了如瑾進屋,又讓乳母抱小囡囡來跟前見姐姐,又吩咐廚房做好吃的,還嗔怪地說:「這麽熱的天你出門做什麽,有事打發人來跟我說就是了,中了暑氣可怎麽好。」


    又端詳如瑾半日,疑惑道:「你臉色不如往日,果然是中暑了嗎?看著也不似從前精神。」


    如瑾看著母親和妹妹,還有青蘋碧桃孫媽媽等一屋子的人,被熱鬧溫馨的氣氛感染,覺得仿佛是離水久了的魚突然迴到了河裏,說不出的妥帖踏實。這幾日在宮裏的忐忑不安、提心弔膽,全都可以拋在腦後,再也不算什麽大事。


    「母親,我挺好的,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她靠著秦氏坐了,順勢依偎在母親懷裏,「天氣再熱我也要迴來啊,若是打發丫鬟來,您能看見女兒、聽女兒說笑嗎?」


    「這孩子……」如瑾很少這樣撒嬌,秦氏趕緊摟了女兒在懷裏,嘴裏卻說:「坐沒坐相的,成何體統。」


    「在您跟前要什麽體統。」如瑾靠在母親懷裏感到特別溫暖。被長平王抱著的感覺和這是不一樣的,長平王再疼她惜她,在他懷裏她仍是一個成年的女人。而在母親的懷抱之中,她可以永遠長不大,永遠做一個孩子。


    想到這裏,她的手不由撫上自己依舊平坦的小腹,暗自好笑。都是要生孩子的人了,卻還想當孩子……大概母親的懷抱就是有這種讓人情不自禁的力量吧!


    「母親,我告訴您一件事,您聽了一定歡喜。」如瑾湊在秦氏耳邊說悄悄話。


    「什麽事?」秦氏摸著女兒柔順的長髮。


    「我有了。」如瑾抿著嘴微笑。愛夾答列


    「嗯?」秦氏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腹中有王爺的骨肉了,您不是一直盼著女兒懷胎麽。」


    「……啊!真得?!什麽時候?」秦氏的目光不由自主往女兒腰腹上瞟。如瑾笑著說:「才一個月左右,什麽都看不出來呢。」


    秦氏撫著胸口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怪不得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滋補沒做好?女人懷胎的時候頂頂要緊,千萬馬虎不得,不然不僅自己傷身子,日後孩子也會受影響的,你要注意啊!當年我就是沒好好養著,結果你長這麽大都胖不起來。」


    麵對母親又歡喜又焦急的樣子,如瑾覺得把懷胎之事說出來真是對了。原本她想過段時間等胎坐穩了再告訴家裏,可是從宮裏出來之後,驟然見到親人的麵,被溫暖的感覺包圍著,她不由自主就想和母親分享這種喜悅。


    孫媽媽等人也是十分驚喜,紛紛上前道賀,秦氏高聲道:「賞!每人都賞一兩銀子的封紅,賀瑾兒有喜!」得了錢嬤嬤上繳的老太太私產之後,秦氏不必再為家中開支的捉襟見肘而犯愁,但客居京中開銷甚大,她平日是十分節儉的,況且老太太的私產輕易動不得,像今日這樣一賞就是一兩,那是真高興到了極點才會做的。


    滿屋子僕婢笑著道謝,一直伏在乳母懷裏的小囡囡眨巴兩下眼睛,張開小手要如瑾抱。如瑾要接,秦氏攔了,「這時候千萬小心,別不管不顧的。」小囡囡立刻扁了嘴。如瑾道:「沒事的,妹妹很乖對不對?」說著接過妹妹抱在懷裏。一歲多的小孩子正是好動時候,何況囡囡本就比別的孩子淘氣,可這時候到了如瑾懷裏竟然老實了,隻坐著啃手指頭,奶聲奶氣咿咿呀呀地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


    孫媽媽笑道:「四小姐也知道姑娘此時金貴,真懂事。」


    如瑾聞著妹妹身上的奶香味道,忍不住在她雪白的小臉上親了一口:「乖囡囡,等明年這時候你就有個小外甥女了,你們一起玩,你可別欺負她。」


    秦氏嗔道:「淨說笑。什麽外甥女,是個外甥才好呢。那是王爺的長子。」


    如瑾笑嗬嗬的,不和母親爭辯這個。長平王一直說想要女兒,其實她心裏也是願意生個女孩兒的,女兒貼心,以後長姐帶著弟弟妹妹一起玩,多好。


    屋裏正熱鬧著,賀姨娘來了,每次如瑾迴家她都要來跟前說一會話。這次聽說如瑾有了身子,也忙跟著眾人恭喜,「我事先不知道,連個禮都沒備……」


    秦氏笑道:「何況是你,連我都是剛剛才知道的。」


    如瑾請賀姨娘坐:「什麽禮不禮的,咱們常見麵,還短了這一迴麽?等孩子落了地我還要跟大家要重禮呢,你們可得早早預備。」


    大家都笑起來。


    長平王仍留在宮裏,打的是侍疾的名號,其實是在處理善後,如瑾惦記著那邊不便在家中就留,和母親閑聊了一會,就打算去老太太和藍澤那邊點卯之後迴府。


    秦氏一直送她穿過大半個園子,一路上念叨著懷胎時候的宜忌,這些如瑾已經聽了不知多少遍,此番隻得又聽一次。眼看著就要出園子了,如瑾勸著母親留步,碧桃上前道:「太太放心吧,奴婢把姑娘送出二門再迴來稟您」。秦氏這才依依不捨望著女兒穿花拂柳遠去。


    碧桃挨著如瑾身後走,其他服侍的都知道她們有話要說,退開了一段距離。碧桃低聲詢問樟木匣子的事,「……對您真得沒妨礙嗎,您臉色是有些不好。」


    如瑾道:「放心,我是這幾日在宮裏侍疾累著了,歇歇就好。王妃已經送去了覺遠庵,這件事你就不必跟太太提了。」


    「是。奴婢迴來和誰都沒說。」碧桃停了一瞬,突然說,「姑娘,淩先生……」


    如瑾倏然駐足,「怎麽,他有事?」藍府外院的何剛一直領著不時去探望淩慎之的差事,驟然聽碧桃提起,如瑾以為是淩慎之有什麽不妥。


    「沒有沒有!」碧桃忙解釋,「姑娘別誤會,淩先生一切都好,隻是……」


    「隻是什麽?」


    「隻是他一直在那種又髒又亂的地方住著,粗茶淡飯,過得很辛苦。他總是周濟去看病的人,自己反而有幾次連房錢都交不上……他那麽好的醫術,去哪裏坐館不能衣食無憂?偏生要日日於貧民為伍……」


    碧桃咬了一下唇,低聲說,「姑娘,您說他是不是還惦記著您,所以才……故意自苦?」


    「不許胡說!」如瑾凝眉,「這樣的話,不要再讓我聽到第二遍。」


    「是……」


    「先生淡泊明誌,自有風骨,他那麽坦蕩的人怎會為了一個女子想不開?你在侯府裏雖是下人,可也自幼華服美食,整日生活在內院之中,自然看不到外頭百姓過的日子是什麽樣子。淩先生走南闖北,見識遠遠大於你我,他肯在貧民之中生活定有他的道理,你這般胡亂揣測豈不是看低了他?」


    碧桃羞慚低頭:「是奴婢淺薄。」


    頭頂林蔭鬱鬱,鳴蟬嘶叫,如瑾教訓了一通丫鬟,自己心裏反而有些堵得慌,覺得那蟬聲頗為刺耳。勉強壓住了胸中泛起的不適,無聲嘆口氣,她放柔了聲音,「別怪我說你,是你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淩先生那邊若有捉襟見肘的時候,讓何剛去試試可否幫襯,你卻不能再胡思亂想了。」


    「是……隻是淩先生他那個人,未必肯要何剛周濟。」


    如瑾又何嚐不明白。末了隻道:「你迴去吧。我去祖母那裏坐坐就走。」


    碧桃行禮告退,如瑾在原地默了一會,舉步朝前。她的手下意識放在腹部,腳步漸漸加快。


    ……


    炎熱的六月很快過去,更炎熱的七月接踵而來。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如瑾因懷著胎屋子裏卻不能用冰,於是越發難熬。好在今年雨水不少,下過雨之後總能涼快些許。一場雨後,如瑾坐在窗前用並不熟練的針法給未出世的孩子繡肚兜,祝氏穿著木屐淌過水跡未幹的院子,老遠就隔窗笑著喊:「主子快放下針,迴頭王爺看見又要心疼!」


    如瑾透過輕煙似的紗窗往外看,瞧見祝氏一身枚紅色的細紗褙子異常耀眼,倒讓人忽略了她身後默默跟隨的副手木雲娘。雨後初晴,空氣新鮮,本就讓人心曠神怡,何況又是笑語隨客至。如瑾心情頗好地放了手裏的活,笑著命人引她們進來。


    祝氏進屋就從袖子裏掏出幾張紙,鋪開了擺在如瑾坐榻的矮腳桌上,「這次要遣散的人都寫在上頭了,從哪裏來的,要安排到哪裏去,並她們的家身以及在王府裏做什麽都有,主子您過目。」


    如瑾打眼一一細瞧。對哪個名字感到陌生問起,旁邊木雲娘就會輕聲解釋這個人的身形樣貌、性子喜好,還能說出此人在府裏幾年來都說過什麽做過什麽要緊的,記憶力非常好,連祝氏都自愧弗如。


    這樣看了一遍,如瑾將幾張紙又交還給祝氏:「那就這麽辦吧,你去安排,三天內將她們全都送出府去。」


    姬妾、侍女、舞姬樂女等統共三十二名,就是這次要遣散的人。長平王一直在宮裏和內閣忙亂,這些事就全由如瑾安排處理了。王府裏人數太多,這次是打著摒棄聲色勵精圖治的旗號往出遣女人,以後還會慢慢遣出男僕甚至內侍,將王府內外徹底梳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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