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華丞相的舉動,芩太後也有些驚訝,不過,朝廷重臣開口,太後自是不能冷落了去,因此點點頭道:“丞相大人請講。”


    “多謝太後。”華丞相行了個禮便直起身,恭敬道,“還請太後恕罪,原本太後車馬勞頓,理應早些歇息,但如今國家情勢危急,實在沒有時間可以等。”


    芩太後不由一愣:“華成相是指什麽事?”


    “太後請看。”華丞相並未多說,而是將一封奏折直接朝太後遞了過去。


    然而芩太後卻微微蹙眉,並沒有直接接過,


    而是轉頭看向了宇文澈。


    隻見宇文澈麵色冰冷,雙目直直地看向華丞相,明顯十分的不滿。


    眼珠微轉,還是轉迴頭溫和地笑了笑:“丞相大人,如果是國事的話,還請將奏折直接呈予皇上吧!哀家乃後宮之人,不可幹政。”


    華丞相明顯一愣,並沒有想到太後會如此一說。


    眼見太後直接想要離開,華丞相更是著急的高喊道:“太後,臣也是逼不得已,此奏折已上奏過皇上多次,但均未批複。”


    芩太後依然保持著恬淡的笑容,看向華丞相道:“既然皇上沒有批複,那自然有皇上的道理,哀家隻是一介婦人,不懂這國家大事。”


    在一旁看著的孟漓禾不由鬆了口氣。


    雖然這奏折的內容她沒看,但也能猜的八九不離十,這華丞相根本就是想讓太後來逼迫宇文澈交出自己吧!


    幸好太後如此迴應,否則還真的是很棘手。


    華丞相十分震驚,焦急下竟是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而在他的身後,有不少大臣看到他這一跪,也隨後跪了下去。


    “太後,有句話臣不得不說,自古便有君王女所惑,做出傷國傷民之事,此等情況,太後不可不管啊!”


    “放肆!”熟料,芩太後忽然橫眉冷對,“華丞相,你這意思是當今聖上昏庸無道?”


    “臣不敢,但此事若是處理不好,可能會引起殤慶國戰爭,臣隻能冒死進諫。”沒想到華丞相在此情況下亦沒有退縮,反而繼續頂撞道。


    “國家戰爭?”芩太後聞言終於麵色凝重起來,不過卻並非對著華丞相,而是轉頭看向宇文澈道,“皇上,這是怎麽一迴事?”


    宇文澈神色冰冷,他早知若是太後迴來,這些人一定會趁機做些什麽。


    卻沒想到如此焦急,竟然在太後剛剛踏入皇宮便開始。


    因此,也隻能解釋道:“是辰風國有意栽贓陷害皇貴妃,以戰爭相挾。”


    “栽贓陷害皇貴妃?”芩太後頓時十分訝異的看了孟漓禾一眼,這一次當真對這件事有些上心的問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既然芩太後發問了,華丞相自然不會錯過這等好機會,所以幹脆搶先將最近發生的事講了出來。


    這話經過他的口,自然就幾乎將孟漓禾已經說成罪犯了。


    隻是,芩太後並非第一天認識孟漓禾,甚至可以說是在這些人之中,與孟漓禾的交往最深之人,所以盡管聽到此話,卻並非如華丞相所料般勃然大怒,或者直接質疑,而是轉向孟漓禾問道:“禾兒,是這麽迴事嗎?”


    孟漓禾欣慰不已,太後能這樣問就代表著一定程度的信任。


    所以,也幹脆從自己的角度將這件事重新敘述了一遍。


    芩太後這一次麵色當真凝重起來,甚至眉宇間也染上了許多冷意。


    誰也無法猜測她到底是為何事生起了怒意。


    而華丞相自是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繼續說道:“太後,這都是皇貴妃的一麵之詞,事發時隻有她在現場,而且也隻有她與風公主之間有衝突,因此辰風國才如此肯定,但皇上執意維護,眼見大戰在即啊!”


    孟漓禾頓時臉色一冷,直直的看向華丞相道:“丞相大人,本宮才到案發現場,便發現了鳳公主不在屋子。這一點,皇宮內許多人都可以作證。而且,但凡是與本宮有衝突的人,本宮便要對他下手嗎?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丞相大人,你與本宮又衝突了多少次了?”


    華丞相明顯一驚,然而卻眼珠一轉,再次對太後道:“太後,請為臣做主,皇貴妃這明顯是在恐嚇臣。”


    “你!”孟漓禾當真氣急,“本宮隻是在反問推理,你身為丞相,怎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然而華丞相似乎咬定了這話一般,仍是對太後道:“請太後為臣做主啊,臣是一心為國,忠心可鑒,殤慶國斷不能毀在一個和親公主手裏啊!”


    “請太後做主!”身後,眾多的大臣們亦隨聲附和。


    “你們是想反了嗎?”身邊一直未出聲的宇文澈終於冷然道。


    這些大臣們,什麽都不會,隻會這樣連聲請願,迂腐無能。


    “臣等不敢。”華丞相率先說道,“臣隻是想避免這場戰爭,不至於生靈塗炭而已。”


    孟漓禾不由冷笑著,華丞相說的這般義正言辭,好像那幫著宇文疇一直暴動的人不是他一樣。


    不過眼下卻不能將此事暴露拿出來講。


    但也不代表她會坐以待斃,因此主動說道:“不是本宮做的事,本宮一定會證明自己的清白,隻要你們再給本宮點時間,本宮一定會讓此事水落石出。”


    華丞相嘲諷一笑:“那好,皇貴妃,既然你如此說便請拿出證據來!至於時間,你等得起這戰爭等得起嗎?”


    “等不及便戰!”


    誰也沒料到,這些日子一直沒有對此事發表過正麵看法的宇文澈,忽然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拋出來這句話。


    就連孟漓禾都不由驚訝地朝他望了一眼,卻見他神色堅定,眼中並無畏懼,甚至那認真的樣子讓她覺得這話也未必就是敷衍。


    心裏不由狠狠的一跳,難道宇文澈當真做了如此打算?


    文武百官們更是震驚不已。


    而華丞相則仿佛又抓到了一根稻草般,再次對太後說道:“太後,你都看見了,皇上當真要為了這個女人,不惜兩國開戰,這還不是受蠱惑了嗎?”


    “皇上,你當真這樣想?”芩太後頓時一怔,轉頭看向宇文澈問道。


    “母後有所不知,辰風國與我國近期的衝突並非隻此一件,兒臣相信,交出皇貴妃,隻是他們的一個借口而已,就算這個借口沒了,也會有下一個借口,難道我殤慶國便這樣一直妥協下去?”


    芩太後明顯怔了怔,又看了一眼孟漓禾道:“所以,這件事你相信並非皇貴妃所做?”


    “從未懷疑。”宇文澈淡淡的說道。


    孟漓禾的眼眶有些濕潤。


    她從不懷疑宇文澈的信任,但是,心底深藏的信任和在文武百官麵前吐露出來的信任,又是不一樣的。


    因為在所有的疑點都指向自己,在大臣們逼迫他將自己交出,在如此緊張的形勢下,他還是敢這樣,不惜對抗天下人站到自己的身旁。


    她怎能不感動?


    忽然,大臣中站出一個人:“太後,臣與皇上的意見一致,若是辰風國執意要打,那我們殤慶國也不怕!”


    “沒錯!難道欺負我殤慶國無人嗎?臣等誓死鎮守!保家衛國!”旁邊又站出一個人,鐵骨錚錚,滿身傲氣。


    孟漓禾轉頭看去,眼前頓時一亮。


    因為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殤慶國如今一左一右兩大將軍,王將軍和方將軍。


    華丞相的臉色很快難看起來:“可是,你們明明知道如今內憂嚴重,兵力不足。”


    王將軍卻冷冷一哼:“華丞相你一介文官,想必不懂這作戰之事,先不說我國兵力與辰風國本就不相上下,就算是如今兵力不足,自古以少勝多的戰役不計其數,你這樣貪生怕死,真是枉為殤慶國的丞相。”


    “你!”華丞相氣得直哆嗦,但是麵對掌握著軍權的王將軍,一時還真找不到詞反駁,畢竟,論戰術戰爭問題,他當真不懂。


    不過,國計民生的問題他卻知道,因此眼珠一轉,直接轉換方向道:“將軍大人,就算兵力不是問題,但兵力需要支援吧?如今國庫隻能勉強維持正常的國家生計,哪有多餘的銀兩來供你們打仗?”


    不料這一次還不等王將軍和方將軍開口,大臣中間又有人站出。


    “想必丞相大人有所不知,即便國庫再空虛,但其中有一部分銀兩是絕對不可以動的,那就是為隨時可能麵對的戰事儲備的銀兩,以備不時之需。所以,丞相恐怕是多慮了。”


    孟漓禾頓時心頭一喜。


    因為說這話的,正是群臣中對國庫銀兩最有發言權的戶部尚書。


    而作為他兒子的戶部侍郎亦是隨後開了口:“沒錯,而且除此之外,之前皇貴妃與皇上一同發現的金礦,如今已經提煉出很多金子,亦是可以作為戰爭的後援。”


    丞相臉色鐵青。


    他素來知道孟漓禾厲害,但是現在才知道她厲害在何處。


    若不是這四個人站出來,他幾乎都快忘了,原來孟漓禾對這四個人均有過恩情。


    因此,他雖然貴為丞相,可以煽動很多迂腐膽小的大臣,但這些朝廷重臣他卻是無論如何也籠絡不來了。


    正想著該如何反擊,卻聽芩太後忽然開口道:“好了!事情哀家大概已經了解,既然你們要聽哀家的看法,那哀家便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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