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不遠處,鳳清語正端著一個餐盤,站在禦書房外。


    孟漓禾靜靜的看著,嘴角不由浮出一個冷笑,才一夜而已,就這樣沉不住氣了?


    虧她還以為,這鳳清語當真有話要說,還想給他們找個機會來著。


    現在看來,自己真是多慮了。


    忽然,前方禦書房的房門打開,小太監明公公從裏麵走出。


    小太監躬了躬身道:“公主請迴吧,皇上正在處理朝政,不方便見。”


    鳳清語自然不肯罷休,端了端手裏的餐盤道:“我隻是給皇上送個甜點,送完就走。”


    說著,竟是想要強行繞過小太監進入。


    然而,小太監又怎會輕易讓開,當即閃身再次擋在鳳清語的正前方,依然恭敬,但語氣卻堅定不移:“公主請迴。”


    以往在辰風國的皇宮,鳳清語作為皇帝的妹妹,在皇宮幾乎可以說是暢通無阻,何時受過這種待遇?


    當即氣的直跺腳,甚至伸出手想要撥開眼前礙事的小太監。


    然而,還未等她的手落到小太監身上,就聽身後一聲帶著冷意的嗬斥聲響起:“鳳公主,你這是做什麽?”


    鳳清語抬起的手隨即放下,轉頭看向從身後走來的孟漓禾。


    隻見她麵露冰霜,雙目也正在冷冷的看著她。


    那容貌中,沒有一絲的客氣。


    頓時冷笑道:“原來是皇貴妃姐姐也來了,是來找皇上的吧?不過皇上這會好像並不方便。”


    然而,還未等孟漓禾迴話,就聽禦書房門“吱呀”一聲打開。


    接著,便是宇文澈的聲音溫柔的響起:“小雨,你來了。”


    孟漓禾亦不再看鳳清語,反而穿過她看向前方,溫柔一笑道:“嗯。”


    接著,兩個人就旁若無人般,直接走到麵前。


    最讓人眼睛不知道往哪放的是,兩個人的手還不由自主的拉了起來。


    不過,小太監也伺候了有一段時日了,此時滿臉淡定。


    隻不過,心裏卻也在偷笑,這真是活生生的打臉。


    他們的皇上,對待皇貴妃哪有什麽不方便的時候?


    這不,一聽到聲音就趕緊出來迎接,他聽老太監說了一輩子宮裏的事,也沒聽過這樣寵愛妃子的皇上。


    而鳳清語的臉更是如當真被打了一般火辣,不過,在內心深處,她更多的是吃驚。


    她記得清清楚楚,上一次在去賑災的路上之時,他二人雖然看起來也不錯,但也沒有這般要好。


    原本,她還以為昨日晚宴,那是刻意為之。


    如今,看他二人的眼神與動作,根本就是無比自然。


    沒想到,自己才走了這麽一段時日,他們竟然已經如此好了?


    心裏有些不甘心,但是,好不容易看到宇文澈出來,還是趕緊開口道:“皇上,我特意帶了本國特產的藕羹,親自衝泡了,現在剛好喝。”


    宇文澈這才轉頭看向她,但是目光的柔情瞬間被冷漠取代,淡淡道:“多謝鳳公主,不過朕已經用過早膳了。”


    “這隻是甜點,不是……”


    “鳳公主。”鳳清語還沒有說完,宇文澈已經將她冷冷打斷,“你住在皇宮,朕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僅此而已,請好自為之。”


    這話說的可謂是相當直接,連一絲顏麵都未留。


    孟漓禾在一旁微微挑眉,看來這家夥也是很記仇的嘛!


    上次那次被她不小心誤下毒,估計是真的記恨上了。


    鳳清語也立即反應過來,趕緊道:“皇上,我知道上次的事你怪罪於我,那碗湯我不是要給你的,你知道我無論如何都不會害你。”


    孟漓禾嘴角微抽,還真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有點情商啊姐姐。


    果然,宇文澈的臉色在這句話之後更加冷了下來,眼眸中瞬間迸發出一道寒光,硬生生將她嚇得一愣才說道:“你應該慶幸那湯是朕喝了,否則,你根本沒有在此說話的機會。”


    說完,便不再理會,直接牽起孟漓禾的手道:“走,我們進去。”


    孟漓禾心裏不由一暖,原來宇文澈這麽在意,是因為那毒藥針對的是她嗎?


    這個傻瓜啊!


    因此,也不再多說,跟隨他走向禦書房。


    直到禦書房的門重新關起,鳳清語才如夢初醒般再次衝到禦書房門前:“皇上,你不喝不要緊,請讓我進去,我真的有話對你說。”


    “明公公。”屋內,傳來宇文澈冷漠的吩咐聲,“帶閑雜人等遠離禦書房,否則不管任何人,都以幹擾朕處理政事論罪。”


    “是。”小太監明公公很快應著,接著轉向鳳清語道,“鳳公主請吧,不然,奴才怕是要得罪了。”


    鳳清語眼底有不甘的怒意,然而,看著當真有侍衛朝這邊轉過頭來,那樣子分明就是,若她還不聽從,便會過來強製。


    鳳清語無可奈何,隻好恨恨的跺跺腳,轉身離去。


    明公公揮揮手,將侍衛們揮下,自己則也順帶著退開稍遠一點的距離。


    雖然皇上方才那幅樣子讓他隻覺無端在心底生寒,但是,如今皇貴妃可是來了,搞不好待會屋子熱了起來。


    他可承受不了這冰火兩重天。


    還是躲遠點好。


    真是悟性很大,妥妥的被訓練成才。


    總之,禦書房門外,再次恢複了安靜。


    屋內,宇文澈也拉著孟漓禾坐下,臉色早已不再是方才的冰冷,而是含笑道:“今天怎麽過來了?想我了?”


    畢竟,自打入宮以來,孟漓禾都一直刻意與禦書房保持著距離。


    想來,心裏還是在意著幹政一事。


    而如今,她能主動來,宇文澈自然高興。


    孟漓禾翻了個白眼:“美的你。我是有事找你好嗎?”


    不過,雖說如此,還是嘴角微微翹起。


    宇文澈自然知道她一定有事商議,畢竟,方才才見過蘇子宸和那女扮男裝之人。


    不過,見到媳婦不調情,反而說那些乏味的事,怎會是一個好相公的表現?


    雖然當了皇帝,但《如何做一個好相公》也並不能忘記啊!


    所以,將她拉到身邊坐下,故意失落道:“有事才來找我,不開心。”


    孟漓禾:……


    還行不行了啊,這是禦書房啊喂!


    禦書房外,不可避免的聽到這句話的明公公,身子抖了三抖,嘴角抽搐幾下,還是不著痕跡的往後退了退。


    而屋頂上,胥則睜大耳朵仔細聽過去,甚至幹脆趴到了屋頂上貼著瓦片!


    夜麵癱的表情也忍不住要崩裂,按著狂跳的額角,低聲道:“你在幹嘛?”


    胥抬頭,大眼睛睜的很無辜:“好久沒有聽到皇上和皇貴妃打情罵俏了,好懷念。”


    夜:……


    以前住隔壁時,被吵的睡不著覺的不是你?


    而且……


    “以你的耳力,你有必要趴著聽嗎?”夜表示非常無語,要不是怕摔疼他,看見他這個蠢樣,簡直想一掌擊飛!


    當然,必須不敢這麽暴力。


    胥卻無所謂的說道:“這樣才有意思啊,而且屋頂的瓦片,坐著真的好疼。”


    說著,還揉了揉屁股,哎呦,真是非常疼。


    無法坐。


    周圍,四處八方的暗衛小夥伴們都紛紛捂起了眼,堵上了耳朵。


    這麽內涵的畫麵,我們才不要看。


    這麽內涵的語句,我們也聽不懂。


    夜真的氣到想笑,這家夥每次坐房頂都這幅樣子。


    他記得之前,這小子還坐在過自己的腿上。


    於是……


    夜在屋頂端坐好,故意伸出兩條腿,擺好姿勢。


    然而,胥未看到,繼續聽。


    夜又動了動腿。


    胥依然未看到,繼續聽。


    夜幹脆動了動屁股,並且動靜十分之大,險些都碰響了瓦片!


    胥終於抬起頭看向夜,同情的看著他:“我就說瓦片很咯屁股吧,你不如學我趴著吧。來,一起。”


    夜迅速站起,麵色冷酷,甚至帶起一塊瓦片。


    和你一起趴著,見鬼了。


    胥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過聽到屋子內又有動靜,趕緊轉移精力又聽了過去。


    十分的讓人生氣又沒有節操。


    屋內,孟漓禾無語的看了一眼房頂,深深的覺得,這皇宮內樹太少實在不是個事。


    畢竟,兩個人在樹上還好,在自己的屋頂這般激烈可還行?


    被這主子和暗衛們連番搗亂,搞得她都快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宇文澈對於房頂上的事連眉頭都沒挑一下,對於這兩個跟隨自己多年忠心耿耿的暗衛,他也是縱容的令人發指。


    嚴格執行了對待自己人如春風般溫暖,對待外人要嚴冬般冷酷。


    不過看到孟漓禾當真被影響到的樣子,還是好笑的拉過她的手道:“好了,說吧,你和那女人談出了什麽?”


    孟漓禾這才迴過神,瞥了宇文澈一眼。


    這家夥每次都能在各種狀態中切換這麽自如,還真是自愧不如。


    不過,趁著他尚正經,還是趕緊將早上討論的事全部講了出來。


    對於來人是丞相女兒這件事,宇文澈也略微有些詫異。


    不過,對於華淺夕說出的話,宇文澈倒是頗為淡定,隻是在孟漓禾說完後思索一瞬道:“她提出的條件可以答應,因為我的確懷疑丞相與大皇子有聯絡,但派去盯的人卻一直沒查出如何傳遞的消息。若是有她的幫助,或許可以有更快的進展。”


    孟漓禾不由一愣:“原來你早就開始盯著丞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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