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個迫不及待之人,卻在進入離合院門口時,倏地停住腳步。


    第一反應,竟然是,拔劍!


    因為眼前,宇文澈看到的情景是,一男子背對於他,正在彎腰抱起藤椅上的孟漓禾,動作十分之輕柔,最主要是,身體靠的非常之近!


    宇文澈的劍甚至已經出鞘幾分,隻不過,在理智即將徹底飛出去之前,忽然想到,他來離合院本就是因為孟漓禾的哥哥到來,那這個男人,難道是孟漓江?


    將劍收迴,宇文澈止住了衝動,卻依然走近男子,他要確認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孟漓江。


    而因為擔心妹妹著涼,準備將妹妹抱迴屋子裏麵睡的孟漓江,又怎會聽不到身後劍鞘摩擦的動靜。


    隻不過,他的動作卻沒有半分遲緩,似乎身後的動靜,並不能對他產生任何威脅,依然沒有任何猶豫的將孟漓禾抱起,隻是,卻在抱起後,轉過了身,直接麵向宇文澈。


    四目相對,宇文澈幾乎隻在一瞬間便確定,眼前的男人就是孟漓江無誤。


    因為,那眉眼真是太像了。


    隻不過,即便如此,看著孟漓禾依偎在別人的懷裏安穩睡去,即使那個人是她親哥哥,宇文澈還是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而麵前的孟漓江似乎更是不屑,從頭到腳毫不掩飾的將他打量了一番之後,沒有說一句話,眼裏的不滿情緒,卻是比什麽都濃烈。


    而宇文澈方想開口說些什麽,卻見孟漓江忽然眉目一厲,眼裏充滿了警告,宇文澈絲毫不懷疑,如果這個人不是孟漓禾的哥哥,現在兩個人一定已經打的天崩地裂。


    還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用這樣的眼神對他,果然,風邑國的戰神孟漓江,名不虛傳。


    然後這個戰神的警告,卻隻是不想任何人出身吵醒自己的妹妹,因此看到宇文澈又閉上了嘴,這才低下頭看向懷裏的孟漓禾。


    隻見她美目依然緊閉,睡得十分香甜,這才神情有所緩和,轉身朝孟漓禾的臥室走去。


    宇文澈親眼看到眼前人從對他的冷冽忽然變為對孟漓禾的柔和,不知怎的,一絲莫名的情緒便從心底升起。


    倒是沒想到,這兄妹的感情竟是這麽好。


    不過已經都這麽大了,還這麽親近啊……


    院子裏的宇文澈胡思亂想,將孟漓禾放迴屋子的孟漓江已經出來,看他盯著前方發呆,便是一聲輕咳。


    宇文澈迴過神,看了看眼前的人,這才收斂好一切情緒,客套道:“不知皇兄前來,未能及時接待,還請海涵。”


    孟漓江有些詫異,因為他未想到宇文澈竟隨著孟漓禾的稱唿叫他一聲皇兄。


    本來,他甚至想好了,這個覃王看到他,說不定會針對戰敗一事奚落一番,畢竟覃王名聲在外,絕不是什麽善人。


    但是……


    他確實有些困惑了。


    不過,常年宮中生活,善於偽裝的他麵上卻也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淡淡道:“無妨,我隻是臨時起意,提前在壽宴前見見禾兒而已。”


    宇文澈亦冷靜的點點頭,不過聽她提到孟漓禾,忍不住繼續寒暄道:“讓皇兄見笑了,明明皇兄難得前來,她卻貪睡了過去……”


    “貪睡?”孟漓江目光一冷,倏地朝宇文澈撇過來,“禾兒氣色很差,眉間都是倦色,我還想問問你,她是何以至此?”


    “氣色很差?”宇文澈一愣,他這些日子的確沒見她,不過也經常過問孟漓禾的情況,聽說她沒怎麽出院子,能吃能睡,想來是前段時間太累,想著剛好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所以也沒有再讓她做其他事,怎麽會氣色不好麽?


    難道,真的是前段時間累壞了?


    孟漓江見他如此驚訝,心裏估計恐怕這個妹夫很久都沒有見過自己妹妹了,心裏頓時頗為不爽道:“你不知道?你幾日未與她相見了?”


    宇文澈一噎,若是別人問起,他絕對不屑理會,而且也從未有人敢這種態度對自己講話,可這個人是自己王妃的親哥哥,且這問題讓他莫名的有些心虛,偏偏他的確是有段時間沒見,便盡量忽略掉孟漓江那讓他頗為不適的態度,開口解釋道:“近日父皇壽辰臨近,諸事繁多……”


    “諸事?”孟漓江冷冷一哼,“陪伴辰風國公主便是所謂的諸事?”


    孟漓江本不是衝動之人,他國王室之事,他本不該探聽,即便大家心知肚明,他也該裝聾作啞才是,但是這事事關他的妹妹,他就是覺得不能忍!


    宇文澈也是一愣,他沒想到孟漓江竟然為了自己的妹妹擺到台麵上,隻是,縱有千般不滿,他也並沒有發泄出來,隻是臉色也冷了幾分道:“此事我心裏有底。”


    “最好如此!”孟漓江直接剮了他一眼,“否則,我也不會坐視我的禾兒在這裏受委屈。”


    說完,便不待宇文澈迴話,竟是直接拂袖離去。


    於是,一向習慣讓人看自己背影的某王爺,還是第一次被人甩了臉色,偏偏這臉色,還不能甩迴去。


    不過,這個大舅子倒還真對了他的脾氣,若是那般圓滑虛偽之人,他倒是不屑了。


    想著,便也沒再多話,隨他而去。


    隻不過……


    “胥。”宇文澈忽然冷下臉。


    樹梢上的胥打了個哆嗦,接著便立即現身對著王爺行禮。


    “王妃這幾日有何異常嗎?為何這麽困?”


    胥方才已經想到宇文澈一定會問到這件事,臉上盡量做到處變不驚,誠懇道:“迴稟王爺,並無異常,隻是王妃這幾日晚上睡得不太好。”


    說完這話,胥默默在心裏為自己伸了一根大拇指,夜夜練琴,就是晚上睡得不太好啊!


    又沒有撒謊又沒有露餡,簡直機智!


    果然,宇文澈隻是皺了皺眉,並沒有多問。


    然而,就在他以為萬事大吉時,宇文澈忽然開了口:“今晚讓王妃去倚欄院,不管他何時起來,本王都等她。”


    胥一張臉頓時僵住。


    所以,他還是搞砸了?


    不知是不是宇文澈有先見之明,總之孟漓禾這一覺的確睡了太久,等她醒來之時,甚至已經天黑。


    孟漓禾嚇了一跳,她什麽時候睡過去的?


    和哥哥聊天的時候?


    老天,她怎麽這麽大意!


    這下,那個孟漓江又該覺得是宇文澈把他累著了吧?


    宇文澈,對不住了啊!


    我真不是有意給你樹敵。


    善良的孟漓禾偷偷在心裏為宇文澈點了一根蠟。


    然後她就發現,啊,居然天色已經黑到要點蠟的地步了啊!


    那哥哥肯定已經走了吧!


    不過,還好,反正她知道哥哥如今住在接待各國官員的驛站,而且短時間應該不會離開。


    她總有時間再好好招待一番。


    隻不過,恐怕又要到了練琴的時間呢!


    趕緊起了**,問了問豆蔻時辰,準備洗漱後,吃點東西便過去,卻見胥忽然出現,而且一臉的為難,似乎還有些欲言又止。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孟漓禾忍不住開口。


    胥一臉苦逼道:“王妃,王爺讓你今晚上侍寢。”


    “噗。”孟漓禾一口將漱口水噴出。


    豆蔻十分淡定的遞上帕子,然後使勁瞪了胥一眼,雖然是事實,不過不能說的含蓄一些嗎?


    胥顯然嚇了一跳,但是覺得並沒有什麽不對啊!


    王爺讓王妃晚上去倚欄院,難道不是侍寢?


    別以為他沒成過親,就不懂啊!


    孟漓禾按了按額頭上跳起的青筋,無力道:“將王爺的話從頭到尾仔仔細細說一遍。”


    原本,暗衛在覃王府,主子談話時是不得故意聽的。


    不過,他如今既然是王妃暗衛,雖然也要聽命王爺,但是不是主子,所以還是可以聽的,並沒有破壞規矩。


    所以,並不認為自己是偷聽牆角,而是保護王妃安全的某隻暗衛,便把王爺到來後和孟漓江,以及和他的對話,一五一十,原原本本的描繪了一遍。


    而且,特意將王爺與孟漓江之間的劍拔**張刻畫的有模有樣,近而淡化自己那句話引起的劇烈後果。


    孟漓禾覺得頭有些疼,誰能告訴她,如何巧妙維係哥哥與老公之間的和諧關係?


    這簡直太頭大了啊!


    原來這就是男人們麵對婆婆和媳婦的心情嗎?


    苦逼啊!


    幸虧她現在沒有婆婆,不過就算將來有,她一定非常理解她老公,妥妥的!


    隻不過,現在不是她擔心這個的時候。


    因為,她今晚要是去了倚欄院,那子宸怎麽辦?


    這個時代又沒有個手機可以聯絡,那不是讓人家白跑一趟?


    又沒有問過他在哪裏住,不然還可以派人去通知一下,這可怎麽是好!


    這個破古代,還真是不方便啊!


    算了,宇文澈大概也許是關心一下她,不是說這幾日都很忙嗎?


    那她幹脆速速過去一趟,然後再迴來好啦?


    反正,他們又不是這種侍寢的關係。


    她如果執意迴來,他應該不會攔才對。


    既然打定了主意,孟漓禾幹脆洗漱完畢之後,匆匆吃了兩口飯,便趕向了倚欄院。


    然而,卻沒想到,待他到了倚欄院之後,侍女引她而去的卻不是臥房或者正廳。


    而孟漓禾到達時,看到眼前的宇文澈,忍不住大吃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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