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欄院。


    宇文澈在屋內負手而立。


    身後,許久沒有一同出現的兩大暗衛,胥,夜,並排站立。


    見宇文澈久不出聲,兩人隻是麵麵相覷,不敢言語。


    “夜,將人全部調迴,順便通知五皇子一聲。”


    良久,宇文澈終於開口。


    夜立即抱臂迴應:“是。”


    “胥,迴去仔細盯著淩霄,若是看到對王妃有不軌,殺無赦。”


    胥一驚,雖然有諸多疑問,還是把話驗了下去,也是抱臂迴應:“是。”


    見宇文澈又歸為沉默,兩人相視一眼,準備一同告退。


    方要開口,卻見宇文澈忽然轉過身,望著二人道:“還有,今日本王尋找王妃之事,不得告訴王妃。”


    兩人頓時一愣。


    胥下意識道:“可是與那個新侍衛有關?”


    提到淩霄,宇文澈的眼睛微微一眯,卻沒有迴答。


    暗衛雖是保護作用,但幾乎所有時間都在看著主子的一舉一動。


    所以,隻是這麽一丁點的表情變化,也沒有逃過兩個人的眼睛。


    夜直接開口道:“王爺,需不需要屬下去查查他的身份?”


    “不必。”宇文澈這次開了口,“他是逍遙閣的閣主。”


    “什麽?”夜和胥兩人同時驚訝出聲。


    逍遙閣,是近幾年忽然出現的殺手閣。


    真正涉足江湖之人無人不知。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前身是什麽,隻知道一出現就勢力廣闊。


    聽聞閣主十分喜好接朝廷生意,也就是殺人對象幾乎都是與朝廷有關係之人。


    而閣主神出鬼沒,據傳武功也是深不可測。


    方才那人,麵若冠玉,一副正人君子之派,若是不說,絕對與殺人魔頭扯不上關係。


    但是,既然王爺如此肯定,那就不會錯。


    畢竟,以王爺如今的勢力,以及無處不在的觸手,這麽大的事情不會有錯。


    胥麵色一凜:“屬下去告訴王妃!”


    說著,便要向外走。


    能假裝作王妃的侍衛,一定有什麽企圖!


    宇文澈卻忽然開口:“王妃知道。”


    “什麽?”


    這一次,兩人的受驚程度,絕對不比之前小。


    王妃本來就是被逍遙閣所劫,現在卻明明知道是逍遙閣閣主,卻還……收為侍衛?


    他們真是越發不懂王妃了。


    不過,這樣想來,王妃能被逍遙閣抓走後全身而退,倒也能想通了。


    他們不是沒有見識過孟漓禾的手段,但這一次如何能做到,還是覺得根本無法想象。


    胥頓時覺得自己的新主子簡直披著一圈光暈,簡直強!


    然而,夜卻緊緊皺著眉,猶豫了片刻還是道:“王爺,你放心?”


    宇文澈卻重新背過身,緩緩道:“下去吧。”


    夜一愣,還想再說什麽,卻被身邊的胥一拉,忍了忍,還是告了退。


    隻不過,一出來,便也冷下臉。


    他不是胥,整日看著孟漓禾的行動,知道她的為人。


    在他眼裏,那女人隻是王爺的女人,再有謀略,也不該和其他男人混在一起。


    何況,那男人很有可能威脅到王爺的安全。


    想到此,夜冷冷拋下一句話:“胥,如今你我各為其主,你最好看好了你的新主子,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之後,便決然而去。


    胥愣愣的看著夜的背影,抽了抽嘴角。


    真是越發冷酷了。


    隻是,有些杞人憂天了吧?


    王妃和那些男人接觸,眼裏根本沒情。


    尤其是對這個“新侍衛”,他相信王妃絕對不會做賠錢的買賣。


    不過,夜的話多少也提醒了他,若是王妃當真有什麽想法,那逍遙閣的閣主肯定不是愚鈍之輩,他必須好生提防才行。


    想著,便也快速迴了離合院。


    而事實上,某個需要好生提防的人,此時正在離合院內,提防著某個躺在搖椅上的女人又提出什麽要求。


    自從迴了這離合院,孟漓禾便以累為理由,盡情使喚起了這個新“侍從”。


    反正他喜歡演,自己被他綁架的怨氣又還沒發泄,剛好報下這“一箭之仇”。


    孟漓禾躺在搖椅上,舒服的喝著他為自己泡好的茶,滋潤的雙眼眯起。


    淩霄不由失笑,這女人還真是一點虧也不吃。


    不過,所謂不打不相識,他與她本就沒什麽恩怨,無端為了銀子差點殺了她,這會讓她出出氣,倒也不是不可以。


    甚至於覺得,習慣了常年被人伺候,如今這般,倒也很新鮮。


    看著孟漓禾閉著雙眼,坐在搖椅上一搖一搖,快要昏昏欲睡,淩霄嘴角浮出一抹壞笑,忽然說道:“王妃既然這麽勞累,不如讓小的抱您迴屋?”


    “也好。”孟漓禾未聽出他話裏的異常,左右被人服侍,她樂得其所。


    隻是方一睜眼,便見淩霄忽然靠近自己,彎下腰,一隻手放到自己肩膀後麵的搖椅上,一隻手竟朝著自己的腿彎伸入。


    這才忽然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抱!


    頓時嚇了一跳,趕緊掙紮的口不擇言道:“喂,不要碰我!”


    開玩笑,她可不敢在宇文澈眼皮子底下做這等事,她比誰都清楚宇文澈對綠帽子這件事看的多重。


    而且,就算她是現代人,男女授受不親,也不能說抱就抱吧!


    淩霄早就猜測出她的反應,頓時嘴角一勾,這女人終於有怕的了。


    隻是,方想再繼續逗弄,便覺一股殺氣撲麵而來。


    淩霄麵色一凝,忽然一個轉身,劍從腰間抽出,直接接下刺過來的劍。


    “叮。”兩隻劍在空中交鋒,發出清脆的聲響。


    孟漓禾嚇了一跳,扭頭看去,隻見淩霄已從她身邊撤離,此時正與一人在院中纏鬥。


    而那人,竟然是……胥?


    頓時一個頭兩個大,方才那樣,想來是胥誤會了。


    她可不信淩霄真的是想對她非禮,方才,最多算是他對自己各種使喚的小小反擊而已。


    趕緊想要製止這一場打鬥,隻是,話到嘴邊,卻又收了迴來。


    孟漓禾裝作嚇呆般站在原地,然而,她真正看的卻是淩霄的武功。


    雖然並不懂武功套路,但至少也能看出兩個人的實力比較。


    而眼看淩霄可以氣定神閑與胥打上這麽多迴合,武功絕對是上等,而且,說不定他還隱藏了部分實力。


    心裏暗暗有了計較,這才忽然像終於反應過來般大叫:“你們二人,都給本王妃住手!”


    話音落定,正在打鬥的兩人終於停下了動作,隻不過,臉色卻是各異。


    淩霄依然是那副不羈的模樣,仿佛方才也隻是比劃比劃。


    而胥的臉色卻難看許多,孟漓禾還沒見他這麽黑著一張臉過。


    孟漓禾揉揉眉心,斟酌了半天才開口:“胥,方才你誤會了,是我讓宵伺候的,以後你們都是我的侍衛,要和平相處。”


    胥心裏冷冷一哼。


    他不是沒聽到王妃的叫喊,王妃如此解釋,不過是想調節他們的關係而已。


    但是,和他和平相處?


    做夢!


    “無妨。”倒是淩霄先開了口,“胥兄弟大概還不接納我,相信日後接觸的多了便好了。”


    “哼!”胥這次冷冷哼出聲,抱臂在一旁站立,偏過頭繼續不理。


    若是宇文澈,大概看過胥這般模樣,直接一腳飛出去。


    但孟漓禾終究不是宇文澈,也沒什麽做主子的經驗,明明自己貼身屬下在傲嬌,卻不知道怎麽安撫。


    額頭跳了幾跳,她怎麽覺得胥這個樣子,像是爭寵?


    莫名的,特別佩服起那些妻妾成群的男人來,到底是怎麽安撫那些女人們的?為啥她連兩個侍衛都安撫不好?


    倒是淩霄看出些端倪來,忽然笑道:“王妃,天色已晚,屬下,也要告退了。”


    孟漓禾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可是逍遙閣閣主,不是自己的真正侍從。


    演了一天戲,都快真的當他為自己侍從了。


    方要點頭,卻聽胥又是冷冷一哼,眼睛不屑的一撇:“既然是王妃的侍從,哪有隨便離開之理?才第一天,便不想保護王妃安全了麽?”


    淩霄卻神色未變,隻是淡淡迴道:“我並不是隻會保護安全的侍從,相信王妃要的也不僅僅如此。”


    說完,便看向孟漓禾,這個女人方才明裏暗裏的問逍遙閣的情況,一定是心裏在打著什麽主意。


    他不如拋磚引玉,釣釣她。


    孟漓禾果然眼前一亮,淩霄竟然知道她所想,方才是故意在打馬虎眼。


    逍遙閣閣主,果然不能小瞧。


    不由笑道:“宵既然有事,便先去吧。”


    淩霄這才挑眉看胥,胥臉色陰沉,比方才更差。


    說來說去,不就是說他隻會保護安全嗎?


    王妃竟然幫著外人嫌棄自己!


    孟漓禾心裏歎了口氣,這宇文澈平時是怎麽管下屬的?


    有空得去問問。


    “不過王妃,屬下想知道我們什麽時候開始?”淩霄走之前,又問了一句。


    孟漓禾抬眸,知道他說的是治失眠症之事。


    仔細想了想,今天已經晚了,明天她還惦記著詩韻那邊。


    “後天吧,明天我有事。”孟漓禾迴道。


    胥愣了愣,竟然打啞謎,哼!


    淩霄聞言皺了皺眉,若是可以,他其實一天都不想等,卻聽孟漓禾補充道:“今日本就去辦事的,被劫了。”


    意思就是,反正都怪你,你就等吧。


    淩霄失笑:“那好,後天準時赴約。”


    說完,便不再多加逗留,轉身便離開。


    胥十分不滿,扭過頭不看孟漓禾,非常傲嬌。


    孟漓禾搖了搖頭,方要走進安撫他,卻見不遠處,方才兩人打鬥的地方,似乎掉落一個東西。


    不由走過去,定睛一看,頓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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