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雖說劍術丹元不在宗平之下,但那水上功夫,卻是不濟,隻得守在船頭,警惕的望向四周。宗平便駐足江麵上,與那些黑衣人拚殺起來。


    忽然李浩覺得腳下一動,那船身居然自行向一處岸邊漂流過去,心知是那江中的妖人在施用禦水法,忙進入船中向眾人匯報。謝經雲與黎長生出艙查看,卻見宗平早已將潛伏江底之人斬殺幹淨,身上染的到處都是偷襲之人的鮮血,江麵也失去了湛藍,紅殷殷的觸目皆驚。


    宗平躍身迴船,對眾人說道:“這江底仍有不知名目的妖人在水下作法,我們靜觀其變,看看他們能將我們移到何處去!”


    李浩忽然想到陵媧,但又不忍用那歹毒的手段來對付這些水下的高手,便沉默了半晌,終於定下心來,將陵媧叫到船上,對她耳語了一番,隻見陵媧微笑著將靈蛇拿出,隨即催動法咒,那條花斑巨蟒立時現出形來,陵媧將巨蟒高高舉起,向江中扔了下去,那蟒蛇卻不懼江河,頓時向水底探了去。


    船中眾人隻聽見一聲聲淒慘的叫聲,顯然是那些在船底移動船身的高手被那巨蟒所噬,個個哀嚎著爬出水麵,轉眼間便有幾個喪生莽毒之下。


    李浩躍到桅杆之上,提起丹氣,向水中的眾人高聲喊道:“水下的人聽著!你們若是還執迷不悟,我便讓你們都喪身這江水之下!若你們現身投降,我便收了那蟒怪!何去何從!你們自己選擇!”說罷翻身躍下。


    他引氣高唿,一船皆驚!便連那水下之人也是聽的清晰分明,頓時有幾個身著黑色夜行服的人爬將上來。宗平看了,便要揮劍斬殺,李浩忙伸手攔住說道:“師兄不可!是我勸他們投降在先,因此不能言而無信。”隨即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哀嚎著爬上船頭,李浩示意陵媧收迴花斑巨蟒。隻見那些黑衣人不停的在甲板上翻滾哀嚎,有的還跪地磕頭求要解藥。


    李浩見了,心下不忍,便對宗平說道:“師兄,我見他們所受的莽噬不算厲害,便將落雨姐姐那些丹藥,也施給他們解了毒厄吧。”


    宗平沉默不語,半晌才冷冷的說道:“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麽嗎?他們可都是我們的敵人!你救了他們,他們也不會感激涕零,日後也還是會向我們下毒手!”


    李浩俯身向其中一個黑衣人問道:“你們是何門何派?為何在此地偷襲我等?!”那人受的毒傷最淺,說話也還有些力氣,便迴答道:“我等本是排教中人,受那符衝的指使,前來截殺你們,不想被少俠發現,求少俠救救我們吧,我們一定歸隱江湖,不在助紂為虐了!”說著便拜了擊拜。


    宗平厲聲喝問道:“誰曉得你們還有多少人在水下潛伏著?你拿我玄乙門人都當傻瓜嗎!?”那人顫抖的說道:“我們這一波人,除了被少俠你斬殺那些,都爬到這船上來了,小人說的千真萬確!不信你們可以下水查看!”


    隻見那黎長生拱手對謝經雲等人說道:“黎某不才,願下去查探一番!”說著不等眾人應許,便脫下短衫,一條白胖的身影便向江中投了進去。半晌躍出江中,一個筋鬥翻身上船,用手抹了下臉上的江水,對眾人說道:“水下卻是無人,這廝沒有蒙騙我們。”


    李浩見宗平冷冷的默不作聲,便走過去拱手說道:“師兄,他們也都是父母所生養,而且被奸人利用,罪不至死,我們還是多行方便吧。”


    宗平歎了口氣,隨即對李浩說道:“也罷!我家的小師弟什麽都好,隻是心腸太過柔軟了,日後你若在江湖中吃了大虧,可別說平師兄我沒有教誨你啊!”李浩見宗平臉上露出笑容,急忙將那煉製丹藥的銅鼎取出,宗平先給船中的黑衣人服了些解毒的丹藥,然後用在那銅鼎中燒煉了些丹藥,給那些人服了。


    李浩對謝經雲等人說道:“他們這些人受那蟒蛇齒噬,想是沒有力氣再涉水,我在這裏看守一夜,師兄們可以迴去安心歇息。”隨即在船艙中搬出一把木凳,坐在船板之上。


    謝經雲見李浩如此仁俠,心中暗暗的讚許稱道,轉身與皮橫迴了艙中。宗平先是搖頭歎息他迂腐,也迴身進了船艙。不多時,卻見他也搬出一把長凳來,另一隻手卻拿出一張秀小的方桌,擺在甲板之上。


    李浩見了,便開口問道:“師兄這是為什麽啊?”宗平不答,迴身在艙內取出些好酒來,對那些躺在甲板上的黑衣人厲聲說道:“今晚你們若是仍做那卑鄙之事,可別怪我手狠!”那些人見宗平斬殺那些同夥,都噤若寒蟬,忙不迭的口中說不敢不敢,宗平這才作罷。


    李浩見那些人可憐,便拱手對他們說道:“雖說江中夜晚甚是涼爽,但船中也實在騰不出地方安置諸位,隻能委屈大家在這船板上對付一宿了!”那些人見李浩仁善,雖也口中答應,但心中都默默感激起李浩的恩德來,一個個躺在地上,調息而眠。


    宗平見李浩如此囉嗦,頓時不耐煩起來,舉起酒壺給李浩斟了一杯,便開口說道:“我以為你這些年來出息了許多,今日一見,方知變得更加婆婆媽媽了。”


    李浩笑道:“你若嫌我婆媽,卻又為何跑來這船上陪我飲酒?”宗平笑道:“你以為你師兄我就那麽冷血麽?我可就隻有你這一個師弟!”二人舉杯飲了進去。


    李浩看著遠處悠悠的江水,對宗平說道:“師兄,我有時真想離開這紛亂的江湖,我寧願當初沒有遇到皮橫師兄,也寧願自己沒有這一身的功法。與我父母二人,平凡的在那仙霞山上生活,該有多麽的愜意啊......”說著自己將酒杯斟滿,望著那遠處的漁火,仰頭將酒飲下。


    宗平凝視李浩,半晌才開口說話:“我們都是為這江湖所生,想要迴去,卻是再也不能!我與你不同,我寧願馳騁天下,斬奸除魔,方不辜負我這一身的本領!”說著也自飲了一杯。


    李浩忽然想到他身上的銅鈴,便詢問道:“師兄,你身上的銅鈴是從何處而來?怎麽和那解師伯的銅鈴一模一樣啊?”


    宗平轉身向船艙望了一眼,隨即低聲說道:“切莫讓別人聽到,半年前我曾在江湖上得遇解師伯,他與我講起你在海中的經曆。我那時在伏羲宮中露出自己的鈴兒,便被疑為妖邪,如今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說著給李浩滿了一杯,繼續說道:“原來那時在海難中,你被浪峰打翻不知去向,但那船艦的殘骸卻被武當的聶清遠與解師伯牢牢抓住。他二人在海中漂流多日,而後遇到九曜師叔,才得以脫險,那鈴兒便是解師伯在船骸中重拾到的。”


    “那日我遇到他時,並不知此人便是名震江湖中的魔人,因見他豪爽,便與他飲了幾杯,酒中提及我的鈴兒,他見我那鈴兒弱小,便將他的銅鈴相贈於我。後來聽師傅提及才知曉,他便是本門的師伯。”


    李浩聽他談起解軒轅,腦中便懷念起靈龜島中的那段日子,雖說練功刻苦,但也是世外桃源般的遠離世事紛擾。想到戲雪逐雲二人他日終要下嫁到武當,九曜獨自一人在島中終老,不禁黯然傷神。


    宗平見他眼中似有憂鬱,便舉起酒杯來,對李浩說道:“今日你我二人相見,本應該痛飲一番,但此處既無好酒,又遭了這些人的算計,隻能等到迴山之時,師伯為我們接風洗塵了。他日除卻了離天宗那些妖人,你想迴仙霞山還是靈龜島,便是隨心所意了。”


    兩人在船中飲酒直到天光放晴,那些黑衣人早已解了身上毒氣,拜別二人,紛紛向水中躍去。宗平收拾起酒器,迴艙內休息去了,李浩卻盤膝在船頭,做起吐納的功夫來。


    謝經雲走出船艙,見李浩獨自一人在此,便站在船頭之上,清嘯了一聲,淡淡的對李浩說道:“前麵已見那伏羲宮山下的集鎮了,不多時我們便能迴去見到師尊他們!此處離伏羲宮最近,那些妖人怎麽也不敢到伏羲宮山下來撒野。”


    李浩盤膝運氣,閉幕凝神走轉周天,對謝經雲緩緩的說道:“師兄還是不要輕敵大意,若是這些財物在這山下被妖人捋去。那我們的努力便功虧一簣。”


    謝經雲笑道:“還是師弟想的周到,在這裏守了一晚上,你也去艙中歇息歇息吧。”說著轉身到船中吩咐早飯去了。


    轉眼間,大船駛到了伏羲宮山下的集鎮上,眾人在集鎮雇了幾輛大車,將船中的財物運到上麵。謝經雲吩咐眾人打點好行裝,皮橫獨自去安置門中的那艘大船去了。


    宗平對李浩說道:“此次我們大捷而歸,想是師傅與師伯定會聖心大悅,早已備好宴席,等我們接風呢。”


    李浩在集鎮上找了一頂大轎,將落雨安置到裏麵,隨即對宗平說道:“總算能暫時平靜一會了,等落雨姐姐傷好,我便去清虛穀拜見阮迪師兄。”


    除去皮橫獨自安置大船,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伏羲宮內行去。途中落雨幾次掀起轎簾出神的看著沿途的風景,李浩不時的關切詢問,久保見了,隻是搖頭歎息。李浩好奇的問他,他又裝作無事的樣子,直到落雨瞪了他兩眼,崔久保這才忍住耍寶,逗的大夥大笑不停。


    不多時,眾人來到伏羲宮的山前正門所在之處。李浩抬頭仰望,還依稀的記起當年與師傅蘇年生等人初次拜謁時的情景。內心不禁一陣悵然。


    忽見一個小道士站在山門前觀望,見李浩一行人已平安的歸來,忙轉身跑進殿內大聲叫道:“經雲師叔他們迴來啦!經雲師叔他們迴來啦!”


    隻見夏侯商與蘇年生率領眾人,飛步出迎。謝經雲見了,忙與宗平等人跪倒在地。隻聽謝經雲說道:“經雲與師弟們不才,如何能讓師傅與師叔二人出履相迎啊!”


    白發道人蘇年生忙將謝經雲等人扶起,讚許的說道:“此次你們去西華山救援,而能無恙而返,當真為我玄乙門爭了門麵,我與師兄二人出迎,也是理所當然!”


    謝經雲忙將黎長生介紹到二人麵前說道:“稟告師傅師叔,此人乃是酒仙門的二當家黎長生,特地按酒仙掌門的吩咐,前來相助我等!”夏侯商與蘇年生向黎長生打過招唿,眾人往伏羲宮的大殿內行去。


    一切安置妥當,眾人隨夏侯商來到火麟殿內,謝經雲將西華山之役向夏侯商稟報完畢,將陸星羽現身相助之事隱去不提,隨即說道:“此次若不是李浩師弟血戰天坑,恐怕我等無人能歸返本門。”


    夏侯商看了看蘇年生,讚許的點了點頭,撫著長須對眾人說道:“給我那李浩孩兒記此一大功!如此看來,我玄乙門門下有望了!嗬嗬。”


    李浩忽然走到殿中,俯身跪在地上,拱手向師傅師伯說道:“孩兒有一請求,還望師伯師傅能應允弟子!”


    夏侯商說道:“哦?不知是何事啊?你且起來說話吧,此次你為本門建立功勳,別說一件,便是十件百件,師伯也答應你!”


    李浩說道:“謝師伯!”隨即將陵媧之事講了出來,雖說隱瞞了陵媧的身世之謎,但大體上將鐵獄頭陀的轉托之事也講了個大概。


    夏侯商聽了,沉默不語。眾人知道他生性嫉惡如仇,向來對西華山的鐵獄頭陀沒有什麽好感,如今卻要將那似村姑野女的陵媧收留在伏羲宮內,著實是讓他這個掌門矛盾了一番。


    卻聽蘇年生在一旁對夏侯商說道:“師兄啊,我看暫且先收留這女孩在宮中,若是日後發現她有妖邪之事,再將趕出宮中也不遲,便算迴報那頭陀對本門的相助之情罷!你意下如何!?”


    夏侯商見蘇年生開口,自己也不好再推辭,隻得說道:“那就按師弟所說的去辦吧!不過,李浩定要將她嚴加管束,不可再做出傷人的舉動了。”李浩見夏侯商答應,忙歡喜的拜謝,隨即退到一旁。


    卻聽殿外一聲高唿道:“報——”隨即闖來一個道童,急急的拱手說道:“稟師祖!師叔宋無量帶領神筆門,流雲派等人在洛水分堂大破離天宗的敵襲!如已今班師迴宮!”


    夏侯商聞聽仙顏大悅,連聲稱好!話音未落,又一聲捷報傳來,隻見又一個童兒闖入大殿中,向眾人稟報說:“恭喜師祖與各位前輩!我師叔秦山率連城派,桃仙門眾,在武夷山盡破山海門,青雞門等離天宗門下附屬的邪門外道!如今凱旋而歸,大獲全勝!”


    “胡哈哈哈哈,”夏侯商喜不自禁,走下正座,展開手臂向大殿的眾人說道:“如今我玄乙門連戰連捷!可謂是完勝於斯!多虧在此的諸位相幫,我門中才得此大捷之功,他日若鏟除了那般邪魔,夏侯願與眾位同享玄門盛世!”眾人也拱手向夏侯商辭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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