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烈忽然笑道:“師弟可知二師兄所佩之劍為何物啊?”李浩搖頭說道:“李浩不知,隻是覺得這寶劍甚是精美,想必不是凡物。”盛烈笑道:“那就讓你二師兄為你說說這寶器的來曆吧。”


    白慕容擺手說道:“四弟又來拿這事消遣我,”隨即解下寶劍,揮手向李浩拋了過去,李浩隨手接住,仔細的審視起來。卻見劍身隔著烏鞘,隱約的發散著幽幽的芬芳氣息,頓時心下好奇,便凝神向那鞘身看去,隻見那鞘身的雀形忽然靈動起來,宛如在天空自由的飛躍一般,遊走在鞘身之上。


    他又握緊劍柄拔出劍身,隻見一道耀眼的鋒芒閃過自己的眼簾,頓覺寒氣逼人,那劍身卻並無一字可尋,通體的透亮異常。隨即恭敬的給白慕容遞了迴去。白慕容將佩劍掛好,隨即說道:“這是烏雀劍,乃戰國時期一名隱士所鑄,乃是我至尊在盛年時從江湖異士手中奪到的。此物本該屬於我大師兄,但陸師兄從來不用器具之物,於是師尊便將此劍贈予白某,令你這些師兄羨慕了好一陣子呢。”


    樂心慈在一旁說道:“劍在兵器中乃百兵之君,如今二師兄得此神器,正可謂君子寶劍,相得益彰。”白慕容聽樂心慈如此誇讚自己,立時便窘了一窘,忙謙遜的說道:“能得師妹所言,慕容真是無憾於斯。”


    秦山在一旁開口說道:“李浩師弟,這神刃乃是天下十大神劍之一,如今在本門中,那十大神劍便存其二,你說!憑我們玄乙門的厲害,再加之這兩件寶物,斬殺那些妖人,不是容易的很嗎?”


    李浩聞罷,喃喃的說道:“天下十大神劍......?”樂心慈在一旁笑道:“師弟有所不知,這就得請你那二師兄來給你好好的講講了。”白慕容飲了一口茶,故作莊重的清了清嗓子,隨即說道:“這當今天下玄門中,如烏雀一般的劍器,乃有十種。皆是神刃之臨凡,千年之利器。”


    說著舉了舉腰中的烏雀劍說道:“此乃其一,我玄乙門中另有一柄神器,乃我師尊夏侯真人的‘火雲劍’;”


    隨即一口氣說道:“其外,有劍名曰‘梅花’,如今在武當劍派掌門木空真人之處;有劍名曰‘誅仙’,為仙篆門所有;有劍名為‘阿難’,傳說在隱晦的影焰門內;有劍名為‘天龍’,為天龍門掌門祖嘯仙所佩;有劍名‘雪輪’,乃是昆侖派月鏡仙翁的神器;有劍名‘達摩’,聽聞是為少林神僧所有;有劍名為‘金燈’,乃是茯苓門掌門之物;有劍名為‘青絲’,卻是那離天宗門下弟子之物。除此之外,世間上另有神兵利器,皆是造化天成,不可勝數。我這烏雀劍,與天下玄門的那些寶物相比,實是遜色了許多......”


    李浩聽罷,沉吟不語,心說玄門中不禁靠丹法修煉,原來卻也有如此多的人以神器縱橫江湖,忽然想到一事,便開口問道:“二師兄,我當初在靈龜島時,聽聞九曜師叔談及以氣禦劍之事,她老人家說此乃我門中禁忌,但不知你與師伯為何也用這寶劍呢?”


    白慕容笑道:“師傅與我,雖是以劍禦敵,但並不是你所說的以器禦劍,我們自有丹法道術,使這劍器為我所用,卻又不破門規。他日我便詳細的教與你。”李浩忙拜謝白慕容,眾人便又談起了玄門爭鬥之事。


    忽聞門外一個童兒闖了進來,大聲的稟告道:“不好了!諸位師叔師伯,離天宗的門人闖到伏羲宮裏來了!”


    眾人聞聽,心下都是一驚,雖說離天宗與明王府勢大,但萬萬沒有想到如此輕視玄乙門,居然到自己的腹地來挑釁!秦山聞罷大怒,立時便要衝出去與那離天宗人決一死戰。


    隻見白慕容在一旁攔住說道:“師弟莫要著急,他們既敢來此挑釁,想是有備而來。我們先出去看看定分曉。”說著幾人出了火麟殿,往門外走去。


    來到正殿之上,白慕容帶著幾個師弟,見門隻有兩個人在那負手觀望,便大聲說道:“不知貴客前來,恕玄乙門出迎來遲。”李浩向那二人看去,見他們一個是身形魁梧的道人,而另一個卻是負著篋子的儒生模樣。原來這二人正是韓山福當年在山中遇到的臥牛道人和方宦殊。


    秦山見狀,便大聲的對白慕容說道:“二師兄,不過隻有兩個妖人,我秦山一個人便能將他們搞定了,何勞師兄們動手,放心吧!”說著便要走過去與這二人決鬥。


    隻聽方宦殊拱手說道:“請諸位安心,我等不是前來挑釁的,隻是奉我掌門師伯之命,前來送一封請柬,還望玄乙門的諸位真人稍安勿躁。”說著走上前來,從懷中拿出一封用火漆封的書信,白慕容往那書信上看去,卻見上麵寫著幾個字......


    白慕容看那封火漆的書信上,寫著“夏侯真人敬啟”幾個大字,沉吟了半晌,對方宦殊與臥牛道人說道:“即是這樣,那就請二位到茶堂歇息,等我稟了家師,再與二位作答。”方宦殊與臥牛道人,隨著宮中的童兒,往茶堂去了。


    白慕容隨即說道:“你們都隨我到火麟殿去,讓師尊他老人家看完這書信,然後再作定奪。”說著眾人來到火麟殿內,夏侯商正獨自在自己的丹房養息,卻見白慕容帶著一幹師弟來到自己的殿內,不禁有些差異,白慕容把事情經過向他闡述了一遍,夏侯商揮手說道:“將那信讀來我聽!”


    白慕容將信封拆開,朗聲讀道:“恭啟玄乙門夏侯真人,近日貴門下與我離天宗眾連日幹戈,雙方皆有傷亡,如此下去,恐兩敗俱傷,玉石俱焚。我宗門再三思忖,願摒棄前嫌,與貴玄門諸派把手言和,共書止戰盟約。昔日乃受明王府之鷹犬挑唆,實乃不查之舉,望真人諒解。祈請貴門諸友共赴我離天宗一敘,我與門下宗人定拱手相迎。離天宗掌門龍青霜手書。”


    夏侯商聽罷,沉吟了半晌。隻聽秦山在一旁大聲說道:“師傅!這書信其中定是有詐!我大師兄那年殺了他離天宗的門人,他們哪能就此罷休?我們萬不可就此與他們言和。若真去了他門的腹地,那無異於自投陷阱!”


    白慕容開口說道:“秦師弟此言不虛,若是真罷手言和,甚好。不過想是沒有這麽簡單。若我們不去,天下人會以為我玄乙門怕了他離天宗,而且那樣會讓人覺得我們沒有誠意不想言和。但若真去,卻又危險異常。這姓龍的當真是不簡單......”


    夏侯商怒發衝冠,起身對白慕容說道:“即是如此,我便親自去那離天宗坐坐,看他能把我夏侯老兒怎麽樣!我堂堂玄門正宗,難道還怕了那些不入流的妖人不成!”


    盛烈見他惱怒,忙恭敬的說道:“請師傅切莫動怒,若真要去,也該是我與二師兄等人,你身為一門之長,萬不可輕移尊駕。”


    白慕容也在一旁歎了口氣說道:“師弟說的沒錯,如今大師兄不在宮中,看來隻有我等前去一探究竟了,談的來最好,談不來,我玄乙門也無懼那離天宗。”


    樂心慈正色說道:“若真去赴會,我們師兄幾人萬萬不能都離開宮中,必須留下幾個來照顧師尊。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白慕容說道:“事不宜遲,心慈師妹,你與盛烈師弟照看伏羲宮,餘下諸位師弟與我一同前往。”


    樂心慈搖頭說道:“我看這樣,此去離天宗赴會,或許會有一場惡戰,前去之人必得是丹道高深的好手。我們雖是離了伏羲宮,但師尊在此,想那些妖人也是有所忌諱。留下盛師弟他們便可,我與你一同前去!”


    白慕容沉吟了一會,隻得說道:“隻能如此,但不知師尊何意?”夏侯商擺手說道:“便是你們都離開這伏羲宮,隻有我一人在此足矣。倘若有敵人敢來侵犯,那我也隻好大開殺戒了!慕容做主安排此事吧,你們前去萬勿小心。”說著下了正座,獨自迴寢宮去了。


    白慕容望著堂中眾人,思忖了片刻,開口說道:“那心慈師妹,秦山師弟便與我一同前往,我再選一些其他宗門的掌門,其餘諸人皆留守伏羲宮內,以防敵襲!”


    這時卻聽李浩在一旁大聲說道:“我也願於師兄一同前往離天宗一赴,請師兄帶上我吧!”白慕容對李浩說道:“師弟,你雖是劍術精進,但此去實是異常危險,你還是陪你師伯留在宮中吧。”


    李浩答道:“那離天宗有我昔日好友,如今他卻誤入歧途,也是因我而起。我必須前去與他見上一麵,將往日的恩怨一並了結!”白慕容說道:“即是如此,那你這就去準備準備,我們三日後便一同動身。”


    眾人隨即散了去,白慕容到茶堂向方宦殊二人迴複了決定,方宦殊說道:“那我等一定恭迎諸位的大駕!”二人又坐了片刻,便起身離去了。


    李浩迴到自己的住所,心中思索了半晌,便向落雨的住處走來。見房門緊鎖,落雨卻不知去了何處,原本一肚子的話頓時不見了。正要迴去打點行裝,卻見一個身影在一旁竄了出來。


    李浩笑道:“你這東西,好好的人不作,卻躲到一旁作那鼠竊之事。”崔久保在一旁大笑道:“還好你發現的快,不然我一定在你這呆子頭上扔幾個臭蛋。”


    李浩好奇的問道:“你也是來看雨姐姐的麽?”久保搖了搖頭,隨即說道:“我此次前來是辭行的。見她不在房中,又看你滿腹心事的走過來,便想躲到一邊嚇你一嚇。”


    李浩不解的說道:“辭行......?”崔久保歎了口氣說道:“你們幾人追宗溯源,畢竟是玄乙門的弟子,而我隻是一個沒爹沒娘的孤兒,實在是不能再在這伏羲宮中逗留。離開靈龜島時,九曜師傅想讓我到江湖中闖蕩闖蕩,將來也好有個營生作。整日在此處囚著,我崔久保心裏也不會覺得舒服。你們要到離天宗赴約之事,如今早已在宮中傳的沸沸揚揚,我也想與你一同前去,為門中出一點力量,然後我便到江湖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


    李浩聽罷,想到久保要離自己遠去,心中又是一陣悵然所失。隨即說道:“好吧,那我們兄弟就做最後一次的並肩而戰,一會我便去白師兄那裏與你請行!”二人邊走邊聊,忽然發現伏羲宮外有幾人走來,原來卻是宗平迴山了。李浩忙別了久保,迎上前去,對宗平問安。


    宗平說道:“我此次下山一切安好,沒有遇到什麽敵襲。你們放心吧。”李浩正要把赴會的事情講與他聽,忽見他身上披著的錦袍,頓時心中一凜,站在那裏發起呆來。


    宗平見他神色異樣,隨即馬上明白過來,便對李浩說道:“哦,這件錦袍乃是你那師姐為報答我那丹藥之恩,為我縫製的,我原本不想接受,但又實在拗不過她的好意,就隻有收下了。你剛才要對我說什麽?”


    李浩搖了搖頭,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隨口答道:“沒什麽,師兄下山辛苦,請到裏麵休息去吧。”不等宗平離開,自己便先魂不守舍的遠去了。


    宗平見他舉止奇怪,但又想不出什麽緣由來,隻得搖了搖頭說道:“這呆子怎麽又犯了癡怔了......”忽覺身邊一隻柔軟的手扯動自己的衣襟,沒等迴頭,卻聽一個溫柔的聲音說道:“原來你在這裏,我方才還到山前鎮上去迎你了。”


    宗平迴頭,見是落雨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身旁。便對落雨說道:“哦,那多謝師妹了,方才李浩也在此處,卻不知為何魂不守舍的自行離去了。”說著指了指李浩遠去的背影。


    落雨望了望,沉吟了片刻,便拉起宗平說道:“我為平師兄又縫製了幾頂帽子,卻不知你喜歡哪一種樣式,你這便隨我去選一種中意的吧?”


    宗平說道:“不用了,多謝師妹的好意,你近日為我作這錦袍,宗平已是感激不盡,不能在麻煩師妹了。”落雨似沒有聽到一般,用力扯著他的衣袖,宗平無奈,怕眾人瞧見,隻得隨著她去了。


    李浩呆呆的往白慕容的坎酉殿方向走去,心中想起方才那一幕情景。原來宗平身上穿著的錦袍,正是多日前在落雨房中見到她縫製的那件。一個是自己思戀的姑娘,一個卻是親如手足的同門師兄,當真讓他心痛如絞,腦海中一片空白。


    走到白慕容的殿所前,癡癡的推了門進去,忽聞琴聲箏鳴,知道白師兄又在弄琴,隻好暫時強忍心中的鬱壑,往內堂走去。


    一進堂內,見白慕容獨自坐在琴案旁撫弄著曲子,便靜靜的坐在一旁,呆呆的聆聽。白慕容彈了一會,便開口對李浩說道:“每有大事來臨前,我都要以琴養心,來平靜心緒。若是他日心中鬱氣橫胸,師弟也不妨一試,定會念如止水。”隨即收了古琴,叫童兒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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