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看那殿堂中間擺著一行行的蠟燭,顯得甚是詭異,那蠟燭儼然擺出一種陣法的形狀,交錯之間穿插出一副五芒星的圖案來。李浩看了心下大奇,便詢問起謝經雲來。


    謝經雲答道:“此是我門中的傳運神界之術,與那隱遁符的道理是一般無二的。這些道人都是門中多年專修靈符陣法的仙士,他們在此地做法,便可將我們在這芒陣中傳送到遙遠的山川河嶽,但僅限於中原之地。我當年送你那隱遁符也是如此,他們在百日之中加緊行持,才方修得一張靈符,所以那隱遁符是玄門中緊急中的法寶,頗為難煉。”


    李浩聽了,心中大駭這玄門道法實是神奇靈異,便與謝經雲等人站在那五芒星光之中。李浩忽覺自己的手被身邊的人緊緊的抓住,抬頭看去,卻是落雨在一邊含笑。落雨低聲道:“我怕一會傳越到那遠處,與你一時分散開。”李浩心中一陣激動,便更加用力的緊握住她的手。


    久保看了,便走到李浩身邊,也伸手抓緊李浩的那一隻手頑皮的說道:“久保天生膽小,一會也要李少俠照顧。”幾人又是一陣開心的大笑。


    隻聽謝經雲說道:“諸位要凝神運息,我們即刻便要隨這五芒陣去那西華山中,往諸位一會切莫慌張,我們都要平安歸返!”便示意那些道人做法。


    眾人隻覺得耳邊咒語喃喃作響,腳下恍惚中便覺得不穩,李浩與落雨幾人險些摔倒在地。刹那間天昏地暗,宛若身軀漂流到那浮遊的天際中一般。眾人正覺得飄飄欲仙時,突然覺得雷聲大作,一個個都搖搖欲墜,李浩直覺耳邊一聲霹靂悶響,便懵了過去......


    過了多時,直覺腦中疼痛欲裂,便掙紮著坐在一旁,卻見置身一處山野崖邊,落雨與久保跌落在一旁昏迷不醒,謝經雲與其他人早已不知去向。心中正在猶疑中,看遠方隱約有燈火閃爍,便以為是深山中的農戶,於是起身走到落雨和久保身邊,雙手分別抓住二人的腕中氣脈,往二人體內輸送真氣。


    片刻,落雨與久保都惺忪的醒來。落雨撫著疼痛的腦袋,懵懂的問李浩道:“這是什麽地方,謝大哥他們呢?”


    李浩答道:“我醒來時便已置身此處,想是有人在另一處做法來破壞我們傳越,也不經雲師兄他們是否安然無恙。”


    崔久保起身向遠處望去,對李浩說道:“看那遠處,似是有農戶人家,我們往那邊走過去問問。”李浩扶起落雨,三人向那燈火處走去。


    走了多時,來到一處澗橋前,直覺得陰森冷穆,寒氣逼人。那點點燈火,卻是橋上漂浮的燃燒的咒符靈籙。久保大聲嚷道:“奶奶的!這是什麽他媽鬼地方,難道我們來到了奈何橋了不成?!”


    落雨連忙讓久保噤聲,隨即細聲說道:“想是此處附近,定是有修道人在此做法,我們要多加小心,萬不可中了敵人的詭計!”


    三人正要往那橋上走去,卻聽李浩將兩人攔下,低聲說道:“你們倆先在此等我,這橋中有些古怪!”便往那橋頭踏了上去,忽然橋下黑壓壓一大群飛蝠躍起,李浩躲閃不及,被其中一隻沾到了衣袖,卻見那衣袖裂成兩片,手臂也被劃出血來。不禁心中大駭,便迴頭大聲說道:“你們小心,這飛蝠雙翼上蘸有劍氣!”


    落雨急忙與久保俯身於地,那些飛蝠旋舞著又往地上紮去,落雨運行內息,禦氣成壁,護在久保與自己的身前。誰知那飛蝠卻也不懼,有的飛蝠撞在那氣壁之上,頓時殞命,但越來越多的飛蝠飛速的衝向二人,落雨漸感內息不支,馬上那氣壁便要被這群飛蝠衝破!


    隻見久保在懷中摸出一物,用力往地上杵去,那東西劈裏啪啦大聲作響,落雨隻覺一片臭氣襲來,忙捏緊自己的鼻子,大聲說道:“這是什麽東西?怎麽如此臭氣!?”


    久保看那越來越多的飛蝠飛到那東西近處,頓時被震的昏厥碎裂,便得意的坐起身來,對落雨大笑道:“這便是我在靈龜島中偷學尼姑師傅的道法,自己改裝成的混合蝦蟹彈!怎麽樣?還夠勁吧!?哈哈哈!”


    李浩在橋的另一側爆射劍氣,那橋底好多飛向落雨二人的飛蝠都被他擋在了劍氣之下,碎為齏粉。不多時,已經將那些飛蝠絞殺的幹幹淨淨。


    迴頭見二人無恙,便大聲問道:“你們還好吧?”落雨氣惱的起身一邊向橋頭走來,一邊說道:“死還死不了,隻是被那混蛋險些熏成了臭雞蛋!”久保在她身後跟過來,用力的踩著地上的蝙蝠,莞爾的說道:“什麽人這般厲害,能將這劍氣符鎖在這些蝙蝠的翼膀上!幸虧我崔大俠施動法器,好險!”


    崔久保口中自言自語,一邊往橋上走來,忽然衣襟沾觸到那橋中漂浮的靈符,登時雙眼露白,神色枯槁,呆站在原地再不能向前一步!


    李浩正與落雨在橋頭等他,一見久保這般模樣,心中大叫不妙,便慌忙上前查看。落雨正要伸手將久保身上的靈符揭下,隻聽李浩在一邊大聲喊道:“千萬不要觸摸!”


    落雨聽他這聲喊叫,便停下了手,不解的望著李浩。李浩將橋邊一隻在地上掙紮的蝙蝠,往久保身上貼了過去。那蝙蝠一沾到久保的衣襟,馬上收攏肉翅,兩爪倒吊在久保的臂彎上,雙眼泛白,竟與久保的情勢一模一樣!


    落雨看了,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焦急的對李浩說道:“看來這施用玄符之人,道法甚是高深,久保又被這東西奪取魂魄,我們現在怎麽辦?”


    李浩深思了片刻說道:“先不要著急,我想隻能尋到那施法之人,找到解符的法門,才能夠將崔大哥救迴!”


    說著起身將久保抗在肩上,往橋的另一處走去。落雨看他身觸靈符,但卻安然無恙,心下大奇。


    李浩說道:“又不能把崔大哥獨自扔在這裏,若是遇敵,那可當真危險的很,我隻有運行內息,將破體劍氣暫時防護在身周,這符氣自然不能侵害與我。希望在找到施符人之前還能堅持下去!”


    李浩扛著久保,與落雨過了木橋,二人往遠處望了去,隻見影影綽綽的山間遠處,似乎有一座廟宇,那廟宇看著甚是冷清,門前掛著昏黃的兩盞燈籠。


    落雨在一旁小聲說道:“看情形此處不是常人所駐之地,這荒山野嶺,哪會有正經的修行人在此地建廟修行呢。”


    李浩與落雨正要往那廟中走去,突然天空中浮現出一連串的鬼火玄符來,二人慌忙俯身在山坡的一側噤聲觀看。隻見一個身著黑袍的老婆婆,提著一盞深綠色的罩燈,從廟宇的一旁樹林中飄了過去。隻聽那婆婆淒厲的向那廟中叫道:“神豬門的廢物出來!”


    隻見那廟門突然破碎開來,從裏麵走出來一個身形巨肥的壯漢,那人個子不高,但生的甚為魁壯,腦袋上長有五六個凸出的肉包!一眼望去猶如地獄裏闖出來的鬼怪一般駭人!


    那巨漢也不答話,在廟門的一處的柴草邊,猛地張嘴一噴,那堆柴草瞬時便燃起火來。那巨漢搬來幾塊巨石,在上麵似乎燒烤起肉食來。


    那婆婆看了,頓時大聲嚷道:“你還有閑心在這裏吃人肉?敵人在半個時辰之前,便早已經過那穿越界門,闖進我們的領域來啦!!”


    那巨漢將手中那肉烤熟,張開大口咀嚼著,吃的津津有味。對那婆婆說道:“那廟中的女子怎麽辦?我一會若是腹中肌餓,還想要將她拿來做宵夜烤來吃呢!”


    那婆子聽罷大驚失色,對那肥漢說道:“晁荼寺!你若是吃了這女孩,那山中的鐵獄頭陀非把你扔在那烏王鼎中煮了喂狼不可,趁這裏暫時沒人闖入,你馬上與我在山中尋找敵人去!”


    那肥漢晁荼寺聽了,隻好將手中剩下的熟肉放在一邊,那婆婆又憑空躍起,往那林中飛去。那晁荼寺看似身材笨重異常,但一瞬間便鑽入那林中,速度之快,委實驚人!眨眼便沒了蹤跡。


    李浩見她二人離去,便起身將久保放下,對落雨說道:“你先在這裏看護崔大哥,我先去那廟中查看一番,稍後便迴來。”


    落雨急忙將他攔下,看了看李浩說道:“一定要多加小心!”李浩點頭,隨即飛身而去。


    李浩來到那廟宇前麵,站在方才那婆婆與晁荼寺所在的地方,見那裏一片燃燒的痕跡,地上扔著半截人的手臂,李浩看了心中大驚。剛才聽那婆婆說那肥漢吃人肉,自己以為是罵人的話,誰知這晁荼寺卻是真的拿人的手臂在這裏烤來吃了。


    李浩慌忙將頭轉過去,腹中一陣惡心。忽然聽到廟中有人輕聲的呻吟了一聲,便悄悄的走過去觀看。


    隻見破敗的廟宇門內中間的神案上伏著一人,李浩走進去凝神一看,不由得羞得滿臉緋紅。原來那神案中躺著一個渾身赤裸的女子,那女子背後滿是紋身刺青,看上去似乎年紀不大。


    李浩忙脫下外袍罩在那女子身上,正要將那女孩叫醒詢問,忽聽門外有腳步聲走來,忙閃身躲到那神像後麵,將氣脈閉住,安靜的觀看。


    卻見門外走進來一個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那男子身後似乎跟從著一個灰白的身影,那身影甚是模糊,看著不免令人毛骨悚然。隻見那男子往四處看了看,自語的說道:“我當那頭野豬將早已這女孩做了果腹之物,想是那藥師婆子將那肥豬叫了去,才留下這女孩獨自在此。”


    說著迴頭向身後的灰色影子說道:“你稍安勿躁,我一會從這女孩身上給你弄些吃食,填了你那如山一樣的肚子罷!”隨即在身上囊中拿出一柄一尺來長的鋼針,往那女孩的腿上刺了去。


    那女孩似乎略感疼痛,又是一聲動人的輕吟,不一時,那男子便接了滿滿一碗的鮮血,迴身給那白影,那白影見了鮮血,便饕餮的在一旁吸吮起來。轉眼間便吸的一幹二淨。


    那女孩似乎更覺身體不適,便略微的側了側身,將李浩披在她背後的衣袍不免掀了開,那中年男子看那女孩春光乍現,頓時呆呆的站在那裏,半晌才開口說道:“想不到這丫頭發育的這樣美麗,難道今日是我胡不違該遭此豔劫麽?哈哈哈!”


    伸手便向那女孩的胸前摸去,卻聽他身後的白影在一旁哧哧笑了起來。那胡不違停住手,轉身怪叫道:“你還在這裏幹嘛?難道要看老子在此表演霸王硬上弓不成?趕緊滾出去!”


    那白影聽了似乎很驚懼,便向廟門外退了出去。隻見胡不違又淫笑著將手伸向那女孩,忽然一聲爆響,隻見從神像後麵躍出一個青年男子,頓時驚的呆在一旁,隨即惱怒道:“你是哪裏來的黃毛小子?敢在此地攪擾胡某人的好事?”


    原來李浩在神像後觀看了許久,看這人欲行那荒淫之事,便忍不住擊碎神像,躍出阻止。


    李浩看了看胡不違,冷冷的笑道:“你可知你這般行事,若是讓那鐵獄頭陀聞知,閣下不免到那烏王鼎中做那肉羹去罷!”


    原來李浩當年隻是在蘇年生的清虛穀中聽師傅提及過西華山的鐵獄頭陀,方才又聽那藥師婆子說到,便想用那頭陀的名聲嚇他一嚇。


    誰知那胡不違聽了,也是驚懼異常,便嚅嚅的問道:“你...你又是何人?又是怎麽知道那烏王鼎的?”


    李浩聽罷,繼續冷笑道:“這你不必知曉,閣下若是聽從我的吩咐,那此事保管天下隻有你我二人得知,倘若不從,那頭陀真人的脾氣,你自己也是知道的。”


    胡不違沉吟了片刻,便開口問道:“你想我做什麽,你盡管吩咐吧!我胡不違可從來不欠別人的情分!”


    李浩點頭說道:“好說,好說,如今我有一個朋友,被你們的玄符攝取了魂魄,你可有什麽道法將那靈符解縛開嗎?”


    胡不違聽李浩如此說,便點頭說道:“那靈符都是藥師婆子做的好事,我也知曉那解符的法門,這便與你前去解救你那朋友!”


    隨即二人出了廟宇,李浩正要往落雨藏身的山坡行去,忽然覺得身後一陣陰風,急忙躲到一旁,卻見胡不違在身後舉著一柄靈幡,那靈幡上麵滿是冥靈鬼火,李浩緩緩的將飛劍禦出,沉聲的說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滿山的靈符便都是閣下的傑作?!”


    胡不違大笑起來,隨即厲聲說道:“天下還沒有誰能要挾胡某人!沒錯,那玄符正是我所設下,而且你一定是那玄乙門傳越過來的孽障!”


    李浩冷然說道:“即被閣下識破我的身份,那你還能從這山坳中離開麽?”說罷便閃電般的出劍刈向胡不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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