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張奉天依然沒有等到兒子的歸來,隻好收了椅子進了院內吩咐下人們關了正門但是別關側門給兒子留著,這才轉身進了正房休息了。


    廂房之中,站坐兩人,不用說了一個就是三兒還有一個就是張仁山了,三兒看看張仁山,張仁山看看三兒,麵麵相覷。


    “嗯...!”張仁山感覺氣氛很尷尬又不知道說什麽隻好拖了個長音。


    三兒哪知道張仁山怎麽想的,聽到張仁山在那裏好像要說話就決定等著張仁山說。


    結果一個不知道說什麽,一個在哪裏傻等,兩個人就這樣持續了半個時辰,最後三兒受不了了,為什麽呢?


    因為站的腳疼。畢竟三兒的身份還是下人,別看他和張仁山一起長大,但是這主仆之分還是有的。


    張仁山看三兒在那裏晃來晃去的,知道三兒站累了開口道:“行啦!你也別站著了,咱們倆還分什麽禮數的!”張仁山擺手叫三兒到他這邊坐著。


    “你這話可不能在老爺麵前說啊!”三兒揉了揉站的發酸的腿,一邊說一邊走到張仁山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說我父親是不是還找我呢?”張仁山看看了剛坐下的三兒說道。


    三兒點了點頭:“那是肯定的,今天老爺迴來就去了正堂那裏,不過我看老爺好像沒有在意那個桌子上麵有什麽,反倒是去了正堂的裏屋,轉了一圈又出來了”,“那他就沒跟你們說什麽嘛?”張仁山聽完三兒的話反問道。


    “沒有!”三兒斬釘截鐵的迴答道。


    “這可就怪了?”張仁山心中泛著嘀咕,如果說父親要是去了正堂,就一定會看見核桃沒了,你要說是不想聲張那也肯定會跟下人打聽的,可這什麽都沒問,也沒有動靜真的是奇哉怪也。


    三兒看張仁山愁眉緊鎖,準知道他是在想事情,起身拿起桌上的茶壺,準備去添些茶水。


    三兒這一動,桌子這一晃,張仁山才迴過神來道:“做什麽去?”,“哦!添些茶水!”三兒迴答道。


    “不用了,睡了!”張仁山看了看窗戶外麵,天已經黑透了。


    “嗯!睡吧!你這一天也該休息了”三兒說完立即吩咐其他的下人,去鋪好被褥,少爺要睡覺了。


    待到這邊準備完畢,張仁山往榻上一躺,瞬間就睡著了。三兒看張仁山睡著了,也迴到了自己的住處。


    閑話少說,今夜未見月明,張家大院內除了守門的幾個下人外,都已經躺下休息了,當然張仁山也包含在內。


    夜半三更,正是天最黑的時候,而偏偏今天還沒有月亮,黑漆漆的什麽都看不見,隻聽得風吹樹葉沙沙響的聲音,張家大院的西牆外是條小河,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條小溪,實為楊柳河的末端分支,在河水上漲之時這小溪就會變成為一條小河,所以鋪子裏的人都叫這條小河為溪河。


    溪河最後流淌到一處積水潭中,老人管這積水潭叫映月潭,取得就是潭水映明月的意思。但是最近也不知怎麽了,溪河的水流見小,往往過了腳踝的水現在連腳麵都淹沒不到了,竟然還有斷流的跡象。積水潭因為沒有大量的水源補充也要開始逐漸幹涸了。


    溪河挨著張家院牆的這一側雜草叢生,在中間有一棵歪脖柳,枝幹粗壯足夠三人合抱,鋪子中的老人也不知道這棵樹是什麽人什麽時候種植在溪河邊的,張奉天建宅的時候本想把這棵樹砍掉,鋪子裏的老人們都覺得不妥,張奉天沒辦法就隻好把這棵柳樹留了下來。“夜聽風吹細柳,朝看翠綠姚瑤”張奉天慢慢的也就習慣了,這柳樹正好給自己家的院牆做了個免費景觀也是不錯的。


    夜正黑的濃重,十分的寂靜,突然耳聽得張家西牆外,傳出一陣猶如悶雷滾動炸響之聲緊跟著是地麵劇烈的晃動,之後又是一片寂靜。


    張家守門的幾個下人立刻從門房裏跑了出來直奔院裏,張奉天也從睡夢中被驚醒,其他睡在後院的下人也被這聲音驚醒了,都紛紛的起身疑惑的看著窗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張奉天從正房中帶著睡意走了出來後麵緊跟著三兒,要說這三兒也是被這聲音驚醒的嘛?並不是三兒根本就沒睡覺,三兒現在是張家大院的管家,而原先的老管家因為年邁已經迴了家鄉安度晚年了,至於為何還沒睡,管家嘛!每天處理的事情很多,白天做不完的就留到晚上來做,而且張奉天很是喜歡三兒,畢竟是親手養大的,所以院裏的大事小情都交給三兒打理。所以三兒每天都睡的很晚,幾乎都是天漸亮才睡下,剛才的響動一出三兒立刻就從管家屋走了出來直奔正房,三兒準知道張奉天肯定被驚醒了,這個時候可不能不在老爺子身邊,要不然就得挨罵了。


    三兒到了正房,正好張奉天被驚醒,披著單衣正從榻上起來,“老爺”三兒隔著正房門說道。“誰啊?”張奉天本來就是被這聲音驚醒的腦袋還沒清醒過來一聽有人說話就順口說了一句,“我!三兒!”三兒迴答道。“哦!院子裏出什麽事情了?”張奉天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張奉天穿衣從來都不用下人去幫忙,三兒一直都很奇怪這一點,問了張仁山也不知道個所以然。


    “我也不太清楚,大家都是聽見了響動才起來的”三兒聽裏麵沒了動靜估計是張奉天穿完了衣服準備出來了,門簾一挑,房門微開,張奉天從裏麵走了出來看了看站在門旁邊的三兒說道:“走吧!”領著三兒就往院裏走。


    這個時候院子裏已經開了鍋了,被聲音驚醒的、守門的下人都紛紛站在院子裏不知道究竟反生了什麽,當然了還有張仁山。


    隻見張仁山半遢了著鞋穿著單衣單褲,頭發散開著,站在廂房的門口,一點少爺的樣子都沒有,整個一個瘋瘋癲癲的造型。不用想這也是被驚醒的,而且是最早被驚醒的一位,因為廂房整挨著西院牆。半夜的聲響直接將張仁山嚇得從榻上掉到了地上,他還以為是老爺子來打他了呢!張仁山等了一陣見沒什麽動靜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瞧了瞧四周黑漆漆的,又沒有亮光,就決定出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摸著黑走到了廂房的外麵。這個時候院子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下人了,都在那裏看著西院牆。張仁山是丈二的金剛摸不著頭腦,一臉的不知所措。


    正這時候,張奉天領著三兒也來到了院子中間,“老爺”被驚醒的下人們見張奉天來了都紛紛叫道。“嗯!有人知道出了什麽事情了嗎?”張奉天看了看四周都帶著睡意的人群。“迴老爺,聲音是從院牆外麵傳過來的”說話的人名字叫李芳正是當晚守門的,“哦!那你看見了什麽沒有。”張奉天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手裏提著照亮用的燈站在人群的最外麵,“迴老爺,我們幾個守門的都是聽見響動才跑出來的,隻聽見了聲音,實在是沒看到什麽”李芳見張奉天望向這邊立即迴答道。“嗯!守門的都先留下,其餘人都先迴去吧!”張奉天看著亂成一鍋粥的下人趕緊吩咐道。“是!老爺”人群開始逐漸散去,隻留下張奉天、三兒還有守門的四個人,以及已經重新躲進廂房的張仁山。


    三兒從一個往迴走的下人手裏接過一盞燈用來給張奉天照亮,張奉天借著光亮看了看四周又問道:“你們當時都在做什麽?”。“迴老爺,我和趙桐在守門,王叔和郭叔在門房的裏屋睡覺,我們說好了王叔和郭叔守前半夜,我和趙桐守後半夜。”李芳指了指身邊跟他一樣大的一個小夥子又迴身指了指身後兩個三十上下的中年男人迴答道,張奉天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西邊的院牆。


    “三兒,你和守門的幾個人去院牆外麵看看,看完後就到正房門前找我”張奉天說完一轉身就往正房走去,“好的老爺!”三兒一邊為張奉天照著亮一邊迴答道。


    三兒把張奉天送迴正房後,又迴到了院子裏,看了看守門的四人說道:“走吧!先去院牆外麵看看吧!”守門的幾個人也沒多話,一行五人就來到了正門那裏,卸下門栓,正想往外走就聽身後有人叫道:“三兒!三兒!等我一會兒”,正是躲在廂房裏的張仁山。他見人群散去,張奉天又迴了正房,就從廂房裏走了出來,正巧看見三兒領著守門的四人往正門那裏走,就跟了上去,看見五個人正在卸門栓,知道這是要去外麵看個究竟,而且自己也是對這個響動十分的好奇,就決定跟著一起去,這才叫三兒等他一會兒。


    三兒一聽就知道是張仁山迴答道:“少爺什麽事兒?”平常的時候三兒都管張仁山叫少爺,隻有他和張仁山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叫他仙兒,“我也跟著你們一起去看看”張仁山見三兒答應連忙說道,“少爺這可不行,您這要是傷著碰著,我們這做下人的可擔待不起!”三兒迴答道,“不行我就要去,什麽就傷著碰著的,我不管我就是想看看院牆外麵到底是怎麽了”說著話張仁山就已經來到了三兒的近前,三兒一看張仁山的造型差點沒樂出來,四個守門的也是強忍著不笑。


    張仁山見幾個人都不說話以為不想帶他去連忙補充道:“怎麽不行嘛!別忘了我可是少爺!”,三兒憋著笑一聽張仁山這麽說隻好點頭答應了,一行六人從正門走了出去直奔西牆外。


    三兒抬頭瞅了瞅東邊,有微光升起,知道這是要亮天了,趕忙催促守門的四人快一點先找到出聲響的地方,幾個人順著溪河旁邊挨著院牆的雜草叢一路走下去。


    “快看!那是什麽?”張仁山指著躺在溪河中的一個龐然大物說道,眾人借著燈所散發出來地微弱的光,向那個“龐然大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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