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七閉著眼,眼睫毛輕輕地扇動了一下。


    他說的話她都聽進去了,可是卻沒有任何迴應。


    靳斯辰也猜到了她不可能有任何迴應,這不是一件小事兒,這件事兒不僅違背了忠誠的準則,也會是他們的婚姻中永遠也抹不掉的瑕疵。


    他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釋懷,也不確定他究竟要如何表現才能真正的消除她心中的芥蒂,但隻要她還在他身邊,就還是有機會的。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了。


    然而……


    “哦。”


    葉初七卻忽然動了下嘴唇,哦了一聲。


    她若是不迴應還好,生一頓悶氣也是常態。


    可她偏偏的哦了一聲,雲淡風輕的語氣,連眼皮子都不動一下,仿佛他剛才說的隻是一件與她完全無關的事情,她完全置身事外。


    她怎麽能置身事外?


    靳斯辰最怕看到她這副心如死灰的模樣,頓時就緊張起來。


    他握緊她的手,俯身下去湊近她的耳畔道:“別這樣好不好?相信我……我比你更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你難過你委屈,你心裏有什麽話就說出來,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小東西……”


    “說什麽……”


    葉初七驀地睜開了眼。


    她的目光依然沒什麽波動,但就是那股堅毅反而讓靳斯辰更加心慌。


    她繼續說道:“你想聽我說什麽?大哭一場?還是大罵你一場?或者是……你跟我說了對不起,我就要迴你一句沒關係,然後你可以比較心安理得是不是?”


    靳斯辰連忙否認,“我沒有……”


    他如何心安理得?


    若是他真的能夠心安理得的話,這段時間就不必背著這麽沉重的包袱,每天都過得戰戰兢兢,生怕她會知道。


    “如果你非要我說點什麽,那我就隻問你一句……”


    葉初七開口的時候,安靜的凝著他的眼睛,她聽到自己平靜的道:“你口中的意外……好吧,我也相信是個意外,但如果對方不是蕭筱,你會任由這種意外發生嗎?”


    靳斯辰一怔!


    等到他迴過神來的時候,已經錯過最佳的否定的時間了。


    葉初七已經閉上了眼,在甩開他的手時,重新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有氣無力的道:“我真的有點累,讓我靜一靜……”


    靳斯辰抿了抿唇,艱澀的開口道:“好,我就在這兒,你要是想說話就跟我說,想要什麽也跟我說。”


    葉初七沉默。


    一整晚,她也沒再開口跟他說話。


    她最後的那個問題,靳斯辰沒有迴答。


    他不能再騙她,也沒有辦法騙過自己,她一句話就剖開了他血淋淋的內心,他看到了不忍直視的真相。


    如果對方不是蕭筱,那天的意外確實不可能發生。


    如果不是蕭筱,他根本不可能留下她一個人在醫院,自己親自出去找;如果不是蕭筱,別的女人根本連靠近他的機會都沒有。


    那天……


    當蕭筱神誌不清的撲過來親他的時候,如果換作別的女人,他會毫不猶豫的推開,可因為是蕭筱,他才愣了一下神。


    他沒有辦法否認的一個事實,那就是蕭筱確實在他心裏占據了不一樣的地位。


    這是他的無可奈何,也是葉初七的心結。


    他知道自己的心不大,他是沒有辦法同時愛上兩個女人的,他也知道自己選擇的是什麽,可是蕭筱……


    即便他也覺得她不再是曾經的模樣,可是這個伴隨了他二十多年的名字,也不是輕易能從心間剔除的。


    第二天,葉初七出院迴家。


    靳斯辰全程陪伴,但葉初七卻跟他沒有任何交流。


    兩人這一路磕磕絆絆的走來,也曾鬧過不少大大小小的矛盾,但是都不如這一次的冷戰,仿佛徹底凍結了兩人的關係。


    外麵流言四起,而靳家,還算是個平靜的存在。


    靳家上下總是很齊心,明知道葉初七心裏會不痛快,所以誰也不主動提及靳斯辰和蕭筱的事兒。


    全家上下待她更好了,她打個噴嚏皺一下眉頭,大家都緊張兮兮的。


    靳斯辰幾乎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實在推不掉的就讓張揚送到家裏來讓他處理,他則是全心全意的陪伴在葉初七身邊。


    以前她最喜歡兩人膩歪的時刻,可現在他就在她身邊,她卻再也不跟他親近,甚至都不會笑了。


    靳斯辰唯一一次看到她的笑容,還是那天……


    那天,張揚拿了幾份緊急文件到家裏來,靳斯辰去書房開了個視頻會議,當他重新迴到客廳的時候,老遠的看到葉初七和靳斯雅在一起,兩人不知道聊到了什麽,他看到了她臉上淺淺的笑意。


    然而,當她一看到他,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對全家上下都是一如既往,就好像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唯獨在他麵前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靳斯辰總算見識了冷暴力有多可怕。


    他很多次都想和她好好說說話,卻總是被她冷漠的模樣逼得開不了口。


    於是,就這麽一拖再拖,關於他和蕭筱的事兒,關於她那天和蕭錦碩在一起的事兒,再也沒有提起的機會。


    她就這麽安靜的,不吵也不鬧,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見她流過。


    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一個人裹著一張被子,避開他遠遠的躺在一個角落裏,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被他碰過。


    她仿佛化身成一隻刺蝟,全身上下的每一根刺都是對他的防備和疏離。


    她的沉默,讓靳斯辰的心慌一日強過一日,就連整個靳家上下的氣氛都變得緊張起來,誰也不知道葉初七最終會在這樣的沉默中消亡,還是爆發。


    就在這樣緊張的時刻,靳家卻迎來了兩件好事兒。


    兩件,都關於薛一鳴。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靳斯雅忽然破了羊水,緊急的送到了醫院,還差十天沒到預產期,卻平安的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女嬰。


    就在孩子出生的當天,薛一鳴的幾幅名畫亮相在京都書畫協會舉辦的全國巡迴書畫展上,那些曾經在大火中被毀滅的心血,如今被他重新還原了一遍,再次出現在公眾麵前。


    經過磨難的洗禮,他身殘誌堅的故事被爭相傳頌,新畫出的作品也更有內涵了。


    那幅‘血色黃昏’被千萬高價買走之後,他的畫在許多拍賣場上都被收藏家和書畫愛好者高價拍走。


    一時間,聲名鵲起,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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