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一陣“切~”,卻不是嘲笑,而是帶著酸味的羨慕。


    這樣一份感情,又怎能不讓人羨慕?!


    “我將她當成我生命裏的光……”


    屈玉州繼續:“可惜的是,她卻沒有將我當成光,反而覺得我可能是會撲滅她光的惡魔……


    但是無所謂,她不喜歡我,我可以等,反正她就在我眼前,在我看得見摸得著的地方,我不會讓她有離開的機會,所以我不怕……”


    “後來,年齡逐漸增長,我也知道某些排斥性的東西,注定無法掩藏住了,更知道,我那粘死人的追人本事,未必會真的讓人喜歡……


    有朋友勸我說,你放棄吧,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她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委屈自己?這世上的好女孩那麽多……


    是啊,這世上的好女孩那麽多,為什麽我就跌在她身上走不出來了呢?我也說不出原因,隻是覺得,這世上的好女孩再多,唯一跟我有關的,隻有她一個。


    隻有她一個,且是那唯一的一個,錯過了這個,我這輩子,也就到此為止了……所以放棄?我那朋友哪裏知道,這輕飄飄的兩個字,等於是在要我的命!”


    沉默,現場一片沉默,甚至是寂靜。


    蔣梓妍盯著男人被燈光暈染的精致五官,胸口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緩緩流竄。


    那流竄的速度太滿太多,以至於她整個人都像是被什麽力量拖起來一樣。


    她有點站立不住,所以她死死的抓著前麵桌子的桌沿,一動不動。


    “她是我喜歡的女孩,我說喜歡,而不是愛,是因為在過往二十年的時光中,這份喜歡已經累積的很厚很重,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愛’可以去形容了,但我其實也想說愛,因為我要的不止是過往二十年中我與她的相配相伴,還有未來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更多年的相守相依……”


    “所以梓妍,感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中,感謝你帶給我的所有迴憶與感動,我發誓我永遠不會忘記,因為……我會永遠愛你。”


    台下,依舊靜默,但這靜默隻維持了幾秒鍾。


    蔣梓妍旁邊的斐佳佳突然大喊說了句:“好——屈律師,你特麽太帥啦~”


    然後帶頭鼓掌。


    斐佳佳裝了一晚上淑女,這一句話暴露,簡直前功盡棄了。


    就連不遠處的叢玉林都詫異的看過來。


    但斐佳佳才不管這麽多,繼續大喊:“屈律師,太帥啦,你丫的太帥啦~”


    跟著,周圍其他人也開始陸陸續續鼓掌,歡唿,大喊著屈玉州的名字,讓他唱一個之類……


    蔣梓妍坐在那裏,臉上通紅,心口也是熱的。


    屈玉州扯唇笑,他抬了抬手,然後,音樂聲起。


    蔣梓妍怔了怔,因為這個旋律她有點兒耳熟,可是卻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歌。


    一直到屈玉州輕輕唱出了聲。


    ——多少時光


    ——我們一同經曆


    ——多少路程


    ——我們一起走過


    ——至今我們所留下的


    ——雖然不夠完美卻也燦爛過


    ……


    蔣梓妍有點呆住,記憶迴到多年前的那個早上。


    那是她們一家搬到那個小區的第三天。


    在前一天,父母已經帶著她拜訪了周圍的鄰居,包括屈玉州和屈玉琢。


    那天早上,他們一家人正在吃飯,突然聽到門鈴聲響。


    蔣母詫異的去開門,然後便看到了站在門口背著書包的屈玉州。


    屈玉州道:“阿姨,我是住在對門的屈玉州,昨天我們見過的,我來找梓妍妹妹一塊上學的……”


    大抵是少年不好意思,之後又加了一句:“是我爸媽讓我過來的……”


    蔣母記得屈家有兩個長得很好看的兒子,立馬笑著招唿人進來。


    屈玉州似乎在猶豫,但想了想,還是進門了。


    蔣梓妍還在吃飯,室內沒開電視,卻開著一個收音機。


    裏麵有音樂聲緩緩流淌,正唱著一首日語的歌曲。


    很好聽,但屈玉州叫不出那個名字。


    蔣梓妍很快吃晚飯,收拾好了書包,準備出門時,她看向屈玉州:“玉琢哥哥呢?”


    此前在屈阿姨那裏吃飯時,屈阿姨說過三個孩子一個學校,可以一起上學。


    沒可能隻來一個屈玉州。


    屈玉州撓了撓頭,說:“我哥啊,他有點事,先走了……但你也別擔心,我可以帶你去學校。”


    當時的蔣梓妍,沒有理會他,直接就出了門。


    下樓梯時,就掛上了耳機。


    屈玉州跟她說話,她也當成沒聽見,無視了。


    屈玉州自然不會因此受到打擊,問蔣梓妍在聽什麽,蔣梓妍不理,他直接拽了他的一隻耳機塞到自己耳朵裏。


    蔣梓妍想阻止都來不及。


    一陣熟悉的音樂聲響起,屈玉州笑:“這不是你家剛才放的那首歌嗎?很好聽啊,叫什麽名字啊!”


    蔣梓妍白他一眼:“要你管!”


    “哎,你就告訴我吧,我聽不懂日語,到底叫什麽名字啊?”


    蔣梓妍不理他,繼續走。


    屈玉州繼續纏著:“喂,梓妍妹妹,你就告訴我吧,我也挺喜歡這首歌,聽到的第一次,我就覺得似曾相識,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叫什麽名字了……”


    蔣梓妍依舊不理他。


    屈玉州擰著眉,片刻後道:“這樣吧,你告訴我歌名,我答應你一件事情,任何事情都可以……當然需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你看行不行?”


    蔣梓妍雖然年紀小,卻也看出來屈玉州纏人功夫一流,也不想過多糾結,聽到這句話,轉過頭來,問:“真的?”


    屈玉州點頭:“當然真的,我從不騙人。”


    “《my -all》——”


    “什麽?”


    “歌名……《my- all》。”


    ……


    ——看到你的笑顏


    ——令人愛戀令人目眩


    ——多想再看到那樣的笑顏


    ——所以我仍活到今天


    ——我能感覺到你的愛


    ——有力而溫暖


    ——那樣無償的愛情


    ——我盡全力地感受著


    ……


    他的目光看著她,黑眸湛湛,溢著柔軟的光……


    那天的她,隻是隨意傾聽,隻因為恰好裏麵是那首歌。


    他說她答應她一件事情,忘了是多久以後,她對他說:“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了?”


    他說不能。


    所以,他還是騙人了。


    ……


    ——想要一直守護在你身旁


    ——不管即將發生什麽


    ——我將用我的全部


    ——一直將你守護


    ……


    ——我將用我的全部


    ——一直將你守護


    ……


    ……


    她知道這一次,他不會再騙她。


    《他騎竹馬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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