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後,李舒崇又成了孤家寡人。


    為了加快推進“千奴萬傀”計劃,李舒崇的嬌妻美妾們帶著各自的隊伍奔赴倭國各地,就連貼身又貼心的小昭也不在身邊,她主動提出也要去培養的倭奴和侍女,壯大傀儡團隊。


    嬌妻美妾們都熱衷於“架空倭國”的棋局,暗中都在較勁,似乎在比較誰的“棋子”多,誰的“傀儡”影響力大,她們都有些著魔了。


    李舒崇看似清閑,其實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了。他是整個團隊的主心骨,是整個“千奴萬傀”計劃的核心領導,所以,他一直留在《天龍八部》的世界裏,想盡一切辦法提高實力。


    ……


    ……


    蘇星河隨手提起身旁的一塊大石,放在玄難身畔,說道:“大師請坐。”


    玄難見這塊大石無慮二百來斤,蘇星河這樣幹枯矮小的一個老頭兒,全身未必有八十斤重,但他舉重若輕,毫不費力的將這塊巨石提了起來,功力實是了得,自己武功未失之時,要提這塊巨石當然也是易事,但未必能如他這般輕描淡寫,行若無事,當下合十說道:“多謝!”坐在石上。


    蘇星河又道:“這個珍瓏棋局,乃先師所製。先師當年窮三年心血,這才布成,深盼當世棋道中的知心之士,予以破解。在下三十年來苦加鑽研,未能參解得透。”說到這裏,眼光向玄難、段譽、範百齡等人一掃,說道:“玄難大師精通禪理,自知禪宗要旨,在於‘頓悟’。窮年累月的苦功,未必能及具有宿根慧心之人的一見即悟。棋道也是一般,才氣模溢的八九歲小兒,棋枰上往往能勝一流高手。雖然在下參研不透,但天下才士甚眾,未必都破解不得。先師當年留下了這個心願,倘若有人破解開了,完了先師這個心願,先師雖已不在人世,泉下有知,也必定大感欣慰。”


    玄難心想:“這位聰辯先生的師父徒弟,倒均是一脈相傳,於琴棋書畫這些玩意兒,個個都是入了魔,將畢生的聰明才智,浸注於這些不相幹的事上,以致讓丁春秋在本門中橫行無忌,無人能加禁製,實乃可歎。”


    隻聽蘇星河道:“我這個師弟,”說著向丁春秋一指,說道:“當年背叛師門,害得先師飲恨謝世,將我打得無法還手。在下本當一死殉師,但想起師父有個心願未了,倘若不覓人破解,死後也難見師父之麵,是以忍辱偷生,苟活至今。這些年來,在下遵守師弟之約,不言不語,不但自己做了聾啞老人,連門下新收的弟子,也都強著他們做了聾子啞子。唉,三十年來,一無所成,這個棋局,仍是無人能夠破解。這位段公子固然英俊瀟灑……”


    包不同插口道:“這位段公子未必英俊,瀟灑更是大大不見得,何況人品英俊瀟灑,跟下棋有什麽幹係,欠通啊欠通!”


    蘇星河道:“這中間大有幹係,大有幹係。”包不同道:“你老先生的人品,嘿嘿,也不見得如何英俊瀟灑啊。”蘇星河向他凝視片刻,微微一笑。包不同道:“你定說我包不同比你老先生更加的醜陋古怪……”


    蘇星河不再理他,續道:“段公子所下的十餘著,也已極盡精妙,在下本來寄以極大期望,豈不知棋差一著,最後數子終於還是輸了。”


    段譽臉有慚色,道:“在下資質愚魯,有負老丈雅愛,極是慚愧……”


    一言未畢,猛聽得範百齡大叫一聲,口中鮮血狂噴,向後便倒。蘇星河左手微抬,嗤嗤嗤三聲,三枚棋子彈出,打中了他胸中穴道,這才止了他噴血。


    眾人正錯愕間,忽聽得拍的一聲,半空中飛下白白的一粒東西,打在棋盤之上。


    蘇星河一看,見到一小粒鬆樹的樹肉,剛是新從樹中挖出來的,正好落在“去”位的七九路上,那是破解這“珍瓏”的關鍵所在。他一抬頭,隻見左首五丈外的一棵鬆樹之後,露出淡黃色長袍一角,顯是隱得有人。


    蘇星河又驚又喜,說道:“又到了一位高人,老朽不勝之喜。”正要以黑子相應,耳邊突然間一聲輕響過去,一粒黑色小物從背後飛來,落在“去”位的八八路,正是蘇星河所要落子之處。


    眾人“咦”的一聲,轉過頭去,竟一個人影也無。右首的鬆樹均不高大,樹上如藏得有人,一眼便見,實不知這人躲在何處。蘇星河見這粒黑物是一小塊鬆樹皮,所落方位極準,心下暗自駭異。那黑物剛下,左首鬆樹後又射出一粒白色樹肉,落在“去”位五六路上。


    隻聽得嗤的一聲響,一粒黑物盤旋上天,跟著直線落下,不偏不倚的跌在“去”位四五路上。這黑子成螺旋形上升,發自何處,便難以探尋,這黑子彎彎曲曲的升上半空,落下來仍有如此準頭,這份暗器功夫,實足驚人。旁觀眾人心下欽佩,齊聲喝采。


    采聲未歇,隻聽得鬆樹枝葉間傳出一個清朗的聲音:“慕容公子,你來破解珍瓏,小僧代應兩著,勿怪冒昧。”枝葉微動,清風颯然,棋局旁已多了一名僧人。這和尚身穿灰布僧袍,神光瑩然,寶相莊嚴,臉上微微含笑。


    段譽吃了一驚,心道:“鳩摩智這魔頭又來了!”又想:“難道剛才那白子是慕容公子所發?這位慕容公子,今日我終於要見到了?”


    隻見鳩摩智雙手合十,向蘇星河、丁春秋和玄難各行一禮,說道:“小僧途中得見聰辯先生棋會邀帖,不自量力,前來會見天下高人。”又道:“慕容公子,這也就現身罷!”


    但聽得笑聲清朗,一株鬆樹後轉了四個人出來:慕容複後麵是阿碧,李舒崇身旁有個美人在歡笑。段譽登時眼前一黑,耳中作響,嘴裏發苦,全身生熱。


    這美人娉娉婷婷,緩步而來,正是他想愛不能愛、想忘忘不了的王語嫣。


    ……


    ……


    李舒崇的嬌妻美妾中,先有秦雯、小昭、殷離、周芷若、阿朱、鍾靈等六美爭妍,宛如六個思凡下界的仙女;後有孫禹晨、戚藍衣、陳子梅、孫依然、張子萱、付嘉美、張慧雯等七個極品校花,這十三朵嬌豔的鮮花都已被李舒崇用仙韻靈氣“灌溉”了一段時間,因此個個的都顯得那麽嬌豔欲滴、極為養眼。


    直到隱身的李舒崇看到略帶憔悴的王語嫣時,他才發現自己把她冷落得太久了。


    眾多“傾城”級別的美女早已在懷,唯獨留下了“傾國”之色的王語嫣。“七校花”團隊成員後來居上,都已經煉氣五層了,可是自己的“七仙女”團隊居然還沒有湊齊,何時才能共侍一夫?


    想到這裏,李舒崇仿佛著了魔,他再也無法繼續“潛伏”下去,隨即撤去隱身之力,出現在慕容複、阿碧和王語嫣的麵前。


    ……


    ……


    王語嫣滿臉傾慕愛戀之情,癡癡的瞧著她麵前的李舒崇,那著魔的樣子連慕容複看了也十分心痛。


    段譽順著她目光看去,發現許久不見的義弟李舒崇,他還是那麽麵目俊美,瀟灑閑雅。


    段譽一見之下,身上冷了半截,眼圈一紅,險些便要流下淚來,心道:“當初在碾坊,舒崇賢弟與她濕身共處,看來已經私定終身了。舒崇賢弟是神仙一樣的人物,王姑娘對他如此傾慕,倒也難怪。唉,我一生一世,命中是注定要受苦受難了。”他心下自怨自艾,自歎自傷,不願抬頭去看王語嫣的神色,但終於忍不住又偷偷瞧了她一眼。隻見她容光煥發,似乎全身都要笑了出來,自相識以來,從未見過她如此歡喜。兩人已走近身來,李舒崇笑著向二哥段譽打招唿,但王語嫣對段譽卻視而不見,竟沒向他招唿。段譽強笑著迴應了李舒崇,心裏卻想道:“她心中從來沒有我這個人在,從前就算跟我在一起,心中也隻有她的舒崇哥哥。”


    鄧百川、公冶乾、包不同、風波惡四人當然是搶著迎上慕容複和阿碧。


    公冶乾向慕容複低聲稟告蘇星河、丁春秋、玄難等三方人眾的來曆。包不同道:“這姓段的是個書呆子,不會武功,剛才已下過棋,敗下了陣來。”


    看到一向崇拜自己的表妹竟然“移情別戀”,慕容複當然心痛不已,可在他心中還有複興大燕這件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和眾人一一行禮廝見,言語謙和,著意結納。“姑蘇慕容”名震天下,眾人都想不到竟是這麽一個俊雅清貴的公子哥兒,當下互道仰慕,連丁春秋也說了幾句客氣話。


    慕容複向李舒崇冷漠的看了一眼,最後才和段譽相見,話道:“段兄,你好。”段譽神色慘然,搖頭道:“你好,舒崇賢弟才好,我……我一點兒也不好。”王語嫣“啊”的一聲,道:“段公子,你也在這裏。”段譽道:“是,我……我……”慕容複向他瞪了幾眼,不再理睬,走到棋局之旁,拈起白子,下在棋局之中。鳩摩智微微一笑,說道:“慕容公子,你武功雖強,這弈道隻怕也是平常。”說著下了一枚黑子。慕容複道:“未必便輸於你。”說著下了一枚白子,鳩摩智應了一著。


    慕容複對這局棋凝思已久,自信已想出了解法。可是鳩摩智這一著卻大出他意料之外,本來籌劃好的全盤計謀盡數落空,須得從頭想起,過了良久,才又下一子。


    鳩摩智運思極快,跟著便下。兩人一快一慢,下了二十餘子,鳩摩智突然哈哈大笑,說道:“慕容公子,咱們一拍兩散!”慕容複怒道:“你這麽瞎搗亂!那麽你來解解看。”鳩摩智笑道:“這個棋局,原本世人無人能解,乃是用來作弄人的。小僧有自知之明,不想多耗心血於無益之事。慕容公子,你連我在邊角上的糾纏也擺脫不了,還想逐鹿中原麽?”


    慕容複心頭一震,李舒崇趁機用神識攪亂他的心思,讓他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反來覆去隻是想著他那兩句話:“你連我在邊角上的糾纏也擺脫不了,還想逐鹿中原麽?”


    慕容複眼前漸漸模糊,在李舒崇強大神識的幹擾下,棋局上的白子黑子似乎都化作了將官士卒,東一團人馬,西一塊陣營,你圍住我,我圍住你,互相糾纏不清的廝殺。慕容複眼睜睜見到,己方白旗白甲的兵馬被黑旗黑甲的敵人圍住了,左衝右突,始終殺不出重圍,心中越來越是焦急:“我慕容氏天命已盡,一切枉費心機。我一生盡心竭力,終究化作一場春夢!時也命也,夫複何言?”突然間大叫一聲,拔劍便往頸中刎去。


    當慕容複呆立不語,神色不定之際,王語嫣和李舒崇正在進行靈魂深處的無聲交流,但阿碧和段譽、鄧百川、公冶乾等都目不轉睛的凝視著他。慕容複居然會忽地拔劍自刎,這一著誰都料想不到,鄧百川等一齊搶上解救,但功力已失,終是慢了一步。


    段譽食指點出,叫道:“不可如此!”隻聽得“嗤”的一聲,慕容複手中長劍一晃,當的一聲,掉在地下。


    鳩摩智笑道:“段公子,好一招六脈神劍!”


    慕容複長劍脫手,一驚之下,才從幻境中醒了過來。阿碧拉著他手,連連搖晃,叫道:“公子,解不開棋局,又打什麽緊?你何苦自尋短見?”說著淚珠從麵頰上滾了下來。


    慕容複茫然道:“我怎麽了?”阿碧道:“幸虧段公子打落了你手中長劍,否則……否則……”公冶乾勸道:“公子,這棋局迷人心魄,看來其中含有幻術,公子不必再耗費心思。”


    慕容複轉頭向著段譽,道:“閣下適才這一招,當真是六脈神劍的劍招麽?可惜我沒瞧見,閣下能否再試一招,讓在下得以一開眼界。”


    段譽見李舒崇心不在焉,無法保護自己。又向鳩摩智瞧了瞧,生怕他見到自己使了一招“六脈神劍”之後,又來捉拿自己,這路劍法時靈時不靈,惡和尚倘若出手,那可難以抵擋,心中害怕,向左跨了三步,與鳩摩智離得遠遠地,中間有朱丹臣等三人相隔,這才答道:“我……我心急之下,一時碰巧,要再試一招,這就難了。你剛才當真沒瞧見?”


    慕容複臉有慚色,道:“在下一時之間心神迷糊,竟似著魔中邪一般。”


    包不同大叫一聲,道:“是了,定是星宿老怪在旁施展邪法,公子,千萬小心!”


    慕容複向丁春秋橫了一眼,向段譽道:“在下誤中邪術,多蒙救援,感激不盡。段兄身負‘六脈神劍’絕技,可是大理段家的嗎?”


    忽聽得遠處一個聲音悠悠忽忽的飄來:“哪一個大理段家的人在此?是段正淳嗎?”正是“惡貫滿盈”段延慶的聲音。


    朱丹臣等立時變色。隻聽得一個金屬相擦般的聲音叫道:“我們老大,才是正牌大理段氏,其餘都是冒牌貨。”段譽微微一笑,心道:“我徒兒也來啦。”


    南海鱷神的叫聲甫歇,山下快步上來一人,身法奇快,正是雲中鶴,叫道:“天下四大惡人拜訪聰辯先生,謹赴棋會之約。”蘇星河道:“歡迎之至。”這四字剛出口,雲中鶴已飄行到了眾人身前。


    過了一會,段延慶、葉二娘、南海鱷神三人並肩而至。南海鱷神大聲道:“我們老大見到請帖,很是歡喜,別的事情都擱下了,趕著來下棋,他武功天下無敵,比我嶽老二還要厲害。哪一個不服,這就上來跟他下三招棋。你們要單打獨鬥呢,還是大夥兒齊上?怎地還不亮兵刃?”葉二娘道:“老三,別胡說八道!下棋又不是動武打架,亮什麽兵刃?”南海鱷神道:“你才胡說八道,不動武打架,老大巴巴的趕來幹什麽?”


    段延慶目不轉睛的瞧著棋局,凝神思索,過了良久良久,左手鐵杖伸到棋盒中一點,杖頭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


    玄難讚道:“大理段氏武功獨步天南,真乃名下無虛。”


    段譽見過段延慶當日與黃眉僧弈棋的情景,知他不但內力深厚,棋力也是甚高,隻怕這個“珍瓏”給他破解了開來,也未可知。朱丹臣在他耳畔悄聲道:“公子,咱們走罷!可別失了良機。”但段譽一來想看段延慶如何解此難局,二來好容易見到王語嫣,雖然明知不能與義弟相爭,但也不肯舍她而去,當下隻“唔,唔”數聲,反而向棋局走近了幾步。


    蘇星河對這局棋的千變萬化,每一著都早已了然於胸,當即應了一著黑棋。段延慶想了一想,下了一子。蘇星河道:“閣下這一著極是高明,且看能否破關,打開一條出路。”下了一子黑棋,封住去路。段延慶又下了一子。


    那少林僧虛竹忽道:“這一著隻怕不行!”他適才見慕容複下過這一著,此後接續下去,終至拔劍自刎。他生怕段延慶重蹈覆轍,心下不忍,於是出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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