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咱們倆認識開始到現在,你好像一直都是抱著歉疚的態度。不止是你,還有鄭秀晶,金泰妍。你們都一樣,總是連我本人都覺得毫無所謂,而你們卻總是覺得欠了我些什麽。這個問題我已經提過很多次了……我說,你們這是要一直帶著歉疚,來和我做朋友嗎?又或者說,我們之間所謂的一些感情,壓根就是因為歉疚,才維係起來的?”


    剛剛才抬起的筷子,不過一會兒便被我放下。這就是酒局的開端,很冷,很沉重的開端。我沒有在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話。


    特別是最後一句,已認真冷然到無可附加的地步。


    但,盡管我的態度硬直,對麵的薑錫俊仍舊是擺出一副隨意的樣子,他虛抬胳膊向後靠了靠,好像是早就猜到了我會有這樣的反應。


    “朋友是朋友,歉疚是歉疚。在東京,如果把你徹底剔除到那件事情以外,如果那天你壓根就沒有和我一起去東京的話。那麽受傷害的,絕對不止金泰妍一個。我不敢保證自己能夠在知曉事情的狀況之後,還保持冷靜。我想我那時候應該是保持不了,我大概是會帶上所有我能帶上的人手,來一場兇悍淋漓,血腥異常的火拚。”


    擺出放鬆姿態的薑錫俊,說完這番話以後結束後靠。他活動活動了肩膀,然後陡然身體前傾,目光朝我緊緊相逼過來。


    “正因為有了你的拖延,我們所有人的生活才得以能夠繼續正常的進行下去。而這一次,隻有你一個人有著帶血的付出。所以。不能說因為你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就坦然接受你的所有幫助。又或者如你所說。朋友之間給出肩膀給出依靠,是簡簡單單自自然然。不需要尋求迴報的。那麽好,我說我現在給你的東西,不是迴報。你當初是怎麽幫她幫我的,我現在就是怎樣幫你的。”


    薑錫俊的一番話,幾乎擋死了我所有拒絕的理由源頭。但拒絕,有時候壓根就不需要理由。沉默了一會兒的我,偏頭看了眼那幾間溫馨優雅的房間,目光清然。


    “就算你說這是幫助,不是迴報。但這幾套房間。在我眼裏,還是太過沉重了。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我和你之間經曆過那麽多險惡之後,已經沒那麽多隔閡了。哪怕已經從你那裏得到了很多東西,我仍舊覺得我們彼此之間還是感情更重。但房子不同,它不是一個小小的職位,也不是一輛不過一千七百萬(十萬)出頭的車。首爾的房價我還算清楚,盤浦那邊,大概兩千七百萬(十四萬)一平。如果現在。我接了你給的這套房子,那麽…………我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我還會不會有拚命走下去的心,以及做一番事業的動力?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和你盡量減少著利益的交換。來保證自己的平常心?我想我應該是做不到。”


    說話的語氣依舊認真,但之前冷然的態度已經不再,我隻是解釋著我為什麽不能接受他給的一套房子。


    聽完我說的。薑錫俊撤迴身體,坐直在板凳上。想了好久。隨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包煙一個打火機。抽出兩根來,一根給了我,一根叼在了自己的嘴尖。替自己點燃以後,他把打火機放在了桌子上麵。


    肺部收縮一次,火星漂移幾厘,煙霧輕吐幾分:“剛剛我是不是跟你說過,這套房子,不算作是補償,也不算作是迴報……其實,我說謊了。”


    抽完一口的薑錫俊,指尖夾著煙。他側著身,望著右手邊那個桌上的一對情侶,目光沒有焦點。


    “今天之所以拿出這幾套房子給你選,其實我有我自己的目的。”


    飄渺無味的話鋒一轉,我盯著桌上的那根煙抿了抿嘴唇。“什麽目的?”


    短小的疑問句被我說出口,卻並沒有一點疑問的味道。對於我的這個好奇濃度並不強烈的問號,薑錫俊吸了第二口煙之後又開口。不過,他突然間又轉了話題,開始說一些我完全不明就裏的話。


    “怎麽說呢,就現在而言,在經曆過那麽多事情以後,我突然發現自己都已經沒底氣敢說我比你更了解金泰妍了。不過有一點,我想我應該還是看的比較的透…………”


    跳脫的新話題開啟之後,一番話越說越慢的薑錫俊,把右手手肘給撐在了桌子上,手腕揚起,手掌自然垂下。


    在說完以上這句話以後,他停頓了一會,目光偏移降落在空處,像是在怔怔出神。隨後,他並起食指和中指,將麵前的一杯酒給推到一旁。


    “泰妍她,其實有很多普通人的一麵。比如說宅在家裏的時候,比如說一覺睡到中午懶得出門叫炸醬麵的時候,比如說睡飽吃飽之後發呆的時候,再比如說發完呆實在沒事做之後美甲畫畫的時候。她在繁忙日程的夾縫中,總是選擇用這樣隨遇而安的態度過著短暫的她想要的生活。這種狀態下的她,對什麽都不爭。大多數時候,都柔軟的像一株小草。偶爾被惹惱,也頂多是化身幾分鍾的嘮叨金大媽。”


    數分鍾之前還很緩慢沉重的語調,在此刻突然又變得有些活潑歡快了起來。一說到金泰妍,薑錫俊的嘴角便開始漸漸地揚起。雖然他的目光依舊還是望向空處,不過裏麵已經多了些神采。


    一張桌子寬不過五十,我看著對麵的薑錫俊,清楚的算出了他所有的弧度。這是他第一次徹頭徹尾的同我講:他眼中的金泰妍。專心聽著的我,自顧自的端起一杯酒喝掉,沒有說話,因為我知道他還沒有講完。


    “最開始,我喜歡的是那個在舞台上逗比賣萌的同時,又擔當起一切,麵對所有留言,堅強起來的,牛奶皮膚靈魂歌手金泰妍。我猜,你在剛來韓國的時候,應該也是和我一樣的,喜歡這樣狀態下的那個她。但現在,我喜歡的是待在家裏的那個她,這是我唯一能看透的她的兩個麵。而當她在這兩個麵之間轉換,當她假裝堅強站到幕布前麵的時候……你應該能明白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衝你這裏打了一拳。”


    桌上屬於薑錫俊的酒杯已經久未抬起,他收迴虛擺在空中的手,繼續並著食指和中指,用兩根指頭的指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左邊。隨後,他又抬起手,用大拇指按住了自己的一側顴骨。


    “所以,我想待在她身邊……你也知道她喜歡唱歌,你也知道她再累也還是會選擇在舞台上堅持到底。所以,她必須待在我身邊。這樣,她累了或者困了,我可以給她一個可以靠的肩膀,讓她好好休息。”


    定在桌上的,那二兩的酒杯,終於是在擲地有聲的話語落地之後,被拿了起來。嘴角還留有一點溫暖笑意的薑錫俊,把酒杯朝我這邊遞了遞,我盯著他看了三秒。然後替自己滿上酒,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咚咚的兩聲輕響,杯子空掉後落後原地。


    “喂,你剛剛不是說對於泰妍,你隻有一點看的特別的清楚麽?但是從開始到現在,你好像已經是花了十二分鍾,來講跟她有關的所有事情。還有,你幹嘛突然跟我講這些,不是要說送房子給我的特殊目的的嗎?”


    醇中帶著一點辛辣的燒酒餘味,還梗在最後的喉,我帶著一點嗤笑味道的衝著薑錫俊抬了抬下巴,然後夾起一塊炒年糕塞進嘴裏。


    看到我的笑的薑錫俊無所謂的抹了抹鼻尖:“前麵說的那些,都隻是鋪墊,至於我要跟你說的,我所看透的那一點,大致應該要用嚴肅一點的語氣同你講。以前的時候,總是和你把玩笑開過來開過去,假象情敵的事情你也一直對我不爽了很久。但現在,遊戲已經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咱們真摯一點。”


    “我喜歡的那個普通的金泰妍,肯定或多或少都對白馬這種情節,有著一定的憧憬。不過她到底不是普通的家夥。所以我看透的是…………她雖然沒那麽快就喜歡上你,但至少現在,心思必定綺麗。”


    嘴邊停留了很久的笑意終於消去,薑錫俊注視著我,目光緊緊相逼。他在說,哦不,是揣測金泰妍對我的感覺的時候,用了一個很高級的詞——綺麗。


    見我因為他的話,而立刻流露出不耐煩外加無奈的表情,薑錫俊即刻揮手將我準備好的反駁打斷。


    “你也不用急著反駁什麽,雖然這個現實讓我有些挫敗感,我也不想去麵對它。但很不幸,這就是現實。剛剛我已經說泰妍的性格說了好久了,所以同樣清楚她的你,也沒必要再騙自己,躲這份還算太粉紅的感情。我現在把這事開誠公布的講出來,也不是想要從你那得到一個什麽態度,一個什麽答案,更不是逼你退出。我隻是單方麵的說說我的看法,以及我的決心。”(未完待續……)i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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