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溝疼痛的死水,清風吹不起半點漪淪。


    和薑錫俊的通話被掛斷掉,他最終還是沒有答應幫我問鄭秀晶的近況。從桌邊起身,坐迴到床上去,向下半躺,陷入柔軟的枕頭包圍中。手機在指間轉了很久很久…………然後我關掉手機,脫掉衣服,睡下了。


    當首爾被黑暗籠罩的時候,同一時間的佛羅倫薩,正暮色飄揚。


    在一條鋪滿了曆史地磚的古老街道上,有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正兀自漫步著。此時此刻,落日熔金,暮雲合璧,溫熱的光一點一滴的撒在那道身影的肩上。與首爾的寒冷不同,佛羅倫薩的天氣還算怡人,街上的行人並不算少。


    漸漸的,開始有人認出那道身影來了,淺淺的驚唿聲不斷響起。“鄭秀晶?”有一位打扮時尚的男生率先脫口而出,而且還是用韓語叫出來的,看樣子是韓國留學生。聽到這聲韓語,那人緩緩的轉過頭來,隨著她的動作,黑直的秀發隨著微風小幅度的搖晃著。對著那名男生點了點頭,報以淺淺一笑。


    這一笑雖不能傾城,但在這世間的某一個角落,總有一個人,在等著為她所傾。


    ………………………………………………………


    數天後,sk娛樂,薑錫俊辦公室。


    “mv的拍攝已經開始準備了,現在正在和speed那邊協商,等兩邊的日程都對上了就開始拍攝。至於pd的人選,過兩天也會出來。到時候通過製作會議,和pd那邊溝通好。我會盡量讓pd配合你的想法的。”突然把我叫上來的薑錫俊,見麵一開始先是說了會正事,隨和他停頓了一下,開始擺弄手裏的筆。


    “這兩天,我會先將拍攝mv的一些想法匯總一下,你也不用過度要求pd配合我,我會好好和他商量的,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話一說完,我便準備轉身離開。見了我的動作,薑錫俊手裏的筆募得停止轉動。


    “這兩天你還是沒有給鄭秀晶打電話嗎?”聽語氣,他的這句話好像不是疑問句,而是個陳述句。所以我隻是頓住腳步,沒有迴答。“你打算就這樣一直都不和她聯絡?”薑錫俊好像是突然恢複了本性,步步緊逼,讓人喘不過氣。“如果你打算這樣的話,那麽當初為什麽還要和尹恩靜分開。”


    近萬年以來,地球上共發生過三起未知的大爆炸,每起爆炸的猛烈程度據後世考證,其威力都相當於數百顆原子彈爆炸的威力。它們分別是俄羅斯的通古斯大爆炸,北?京的天啟大爆炸,以及印度的死丘事件。而此時此刻,現代,公元二零一四年十一月的最後一天。第四起大爆炸,發生在了我的顱骨之中。


    胸腔不斷的被撐開,縮小,劇烈的起伏,唿吸猶如快要被拉破的風箱。在薑錫俊的辦公室中,我背對著他站立著,雙手攥緊。突然間猶如一柄出鞘的劍,鋒芒畢露的薑錫俊見了我這般模樣,深深歎了口氣。隻見他從座椅上起身,緩緩的踱步到我身後,一雙溫熱的帶著老繭的手掌按在了我的肩膀之上。


    “崔俊英在首爾的餘黨已經全部被我鏟清了,隻要不是他親自迴來,那麽便再沒有人能來找你的麻煩。沒有了他的眼線,緋聞的風度也已經過去的差不多了,現在,也是時候和她見一麵了。”薑錫俊的手微微地用上了力,我知道他這是在表達自己的愧疚。不過,對於他的第二次提議,我還是搖了搖頭。見我仍舊不打算和鄭秀晶見麵,薑錫俊收迴手對著虛空擺了擺,應該是覺得我的固執,有些不可理喻。


    將他的動作扔在身後,我擺了擺了手,繼續邁動步子,出了他的辦公室。沒有乘電梯,因為隻用下一層,走樓梯還要更快。進入到樓梯間,大爆炸的餘威仍舊還在,渾身上下的力氣不知所蹤。我深唿吸了一口氣,一手扶著把手,有些髒了的運動鞋踩著階梯,一段一段的往下沉。關於和鄭秀晶見麵的事情,不是不想,也不是不敢。腦海中一片紛亂,我隻是純粹的什麽都不知道。


    迴到vj的辦公室裏,一如既往的待命著。這幾天大部分時間都是閑著,偶爾會跟著《sk news》出外拍攝,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是“從天而降”,再加上年紀太輕資曆太淺的緣故,在《sk news》組內,我一直都不怎麽受待見,處於受排擠狀態。所以從任職開始到今天,隻外出拍攝了兩次。已經對此習慣不已的我,沒有任何要改變當下狀況的心思。打開電腦,在沒人搭理的空閑時間中,我正好用來構思mv的製作。


    但真真正正的著手寫拍攝方案的時候,我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拍攝的困難。盡管一部mv僅僅隻有數分鍾的長度,但在此之前所要麵臨的問題,仍舊是多不勝數。前期的準備項目,舞蹈陣型的構建,拍攝場景的選定,畫麵特效的安排,每一幕場景的燈光環境渲染…………要想成為一個pd,需要考慮的問題還要更多!


    平靜的一個人沉浸到捕捉靈感的空間中不過兩個小時,獨自構思的狀況便被打斷,《sk news》的pd突然給我安排了一個拍攝任務。這個突如其來的工作安排,讓我有些莫名其妙。盡管處於疑惑之中,但我還是迅速整理好設備,跟著其他幾位vj一同登上了采訪車輛。


    sk娛樂配備的采訪車輛統一為七座商務車,一般外出采訪。乘坐人員為司機一名,記者一到兩名,音效師一名,vj兩到三名。不過等到上了車之後,我發現當下的陣容,奇怪不已。沒有記者,沒有音效師,除了司機以外,便隻有vj兩名。而且這兩名當中,還包括我的存在。


    剛剛看清楚那位vj前輩胸前員工證上的名字,不等我開口向他打招唿。這位名字叫做沈鍾泰的前輩,已經不耐煩的和前座相熟的司機聊了起來。“啊西,作家組今天到底是抽了什麽瘋,我們《sk news》雖然也報道一些娛樂性新聞,但不就是idol迴國嗎,這也用得著安排我們去拍攝?”


    那位司機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像發牢騷似地撇了撇嘴:“誰知道呢。”在一旁默默坐著的我沒有插話,也沒有發表意見。吐槽完了的沈鍾泰前輩這才把視線投向我,我不溫不火的打了個招唿,後輩禮儀表現的點到為止。


    沈鍾泰前輩瞥了我這個新手一眼,隨意的點了個頭,打了個哈欠。“等會到地方開始拍攝了,記得跟緊點,要是被擠得不見了,我可不負責。”丟完這句仍舊讓我不明覺裏的話,他又開始和司機搭起了話來。我舔了舔幹的起皺的嘴唇,皺著眉轉頭看向窗外:擠得不見?我們到底是要去哪拍攝?


    心中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當車行駛入仁川高速入口的時候,我開始明白沈鍾泰話裏的意思了。看樣子,今天是有idol從境外迴國,不過,此時我也有了和沈鍾泰一樣的問題——那就是《sk news》竟然會對這一類小新聞感興趣?如果說是娛樂圈內發生的大事件,《sk news》說不定還會報道一下。但這種在機場的拍攝,一般隻有那些八卦的娛樂周刊和才會去那蹲點。


    想著想著,仁川機場已然到達。拿好設備,跟著沈鍾泰下了車。t8航站樓國際到達,大廳裏已人頭攢動。一進大廳,我便看見,那些fan們揚起的手機中,idol的名字正在閃爍。原來,今天要迴國的是少女時代,直到這個時候我才記了起來,就在昨天,她們結束了北?京站的見麵會。拿著攝像機在外圍站了一會,心裏想著:管她是誰,我做好我的工作就好。


    機場大廳內說起來人頭攢動,但事實有很大一部分人都是旅客。至於特意來機場看少女時代的fan,並不算太多。但是,這些fan們全都擠在了出口位置,讓想找一個好的拍攝角度的我們,舉步維艱。見我身高夠高,沈鍾泰完全將我的體型給忽略掉。他指了指前麵,竟然讓我在人群中打頭陣。就這樣,他跟在我的身後,我在前開辟道路。歎了口氣,將攝像機舉過頭頂,費力的扭動,在fan之中艱難的穿行著。


    被擠到了的fan開始一個勁的抱怨,他們撇了眼我,發現了我手上的攝像機,這才隻是嘟囔了幾句便作罷。從頭到尾,看向我的fan們,沒有別的反應。這讓在人海中遊泳的我鬆了口氣,平凡的臉果然能很快的被這些fan們忘記。一個多月前激烈不已的緋聞事件,已經漸漸塵埃落定。我這樣的普通人,如果沒有了直接矛盾,又有誰會浪費腦細胞來記我的臉?


    終於到達了最靠前的位置,出口處的自動門近在眼前。將攝像機調試好,固定在肩膀上,鏡頭鎖定,靜待“佳人”。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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