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小院裏靜悄悄的,楊河江一直把車子騎進院子,才發現妹妹河玲正坐在門旁納著鞋底,頭歪著,正用力插針呢。

    “天都快黑了,還能看得見?娘呢,大迴來了嗎?”楊河江一邊把車子到牆邊,斜靠在牆上,一邊扭著臉給河玲說話。

    河玲白了哥哥一眼,沒有吭聲。心裏對哥哥也一直耿耿於懷,上次私鎖自行車,嫂子和娘生氣,哥哥難道沒有耳聞?爹又買了輛舊的,而且一直在他家放著,難道一直沒有看見?咋一點兒態度都沒有?河玲挨了娘一頓說落了,充耳不聞,視而不見?哥哥等於是默許了嫂子的行徑,終究人家現在才是真正的一家子人家,這時候幹什麽事了?車到手了,修好或者偵察來了?

    “沒聽見?娘呢?”楊河江走到妹妹跟前又問了一問。

    “沒看見?廚屋呢。”河玲學看哥哥的腔調板著臉迴擊,特意加重語氣,隨後停下手中的活兒,手中的納鞋的繩子往鞋底上纏了幾圈,錢尖插斜在鞋底,拿鞋底指了指廚房,站身進了屋。

    楊河江折身向廚房走去,廚房裏,河江娘正坐在灶前低頭彎腰小心翼翼地引火做飯。一隻手中在風箱地上,一隻手拿著一根已經燒黑的小火棍挑弄著灶堂內的柴火,柴火有點濕潮,難著。複又向前探著身子,歪著頭往灶堂裏吹了幾口,濃煙從灶堂口湧了出來。忽然,一股火苗竄了出來,嚇得河江娘身子直挺挺地又向後折去,手趕緊拉風箱,不管乎。又急忙用火棍往灶堂爐壁上送了送柴火,風箱的風這才起了作用,濃煙散盡,火苗旺盛。其實,剛才楊河江進門一說話,河江娘就已經聽到了,光顧著引火了,便沒有招腔,眼看著火勢減弱並正常了,扭身伸手抓緊火的當兒向外看了看,楊河江正手扇著眼前的煙,弓著身子進廚房呢。

    “出去吧,出去,這屋裏煙。”河江娘把柴火塞進灶堂,咳嗽了兩聲,催促著兒子說。

    “我大呢?”,楊河江剛一張嘴,一股煙似乎就嗆著喉嚨了,一陣咳嗽眼淚隨機也流了出來,灶屋又矮小沒有窗戶,隻有蓋屋時屋山牆上留出的通風的洞和敞著的門唿唿地向外冒著煙。

    “你大還沒迴來呢”河江娘警覺,咪著眼,看著兒子。“有啥事?你外麵等他去吧,屋裏煙,熏眼,看,都流淚了,我多添兩碗水,你在這兒喝湯。”說著,咪著的眼睛睜了睜,目光變成了詢問。

    “行。”楊河江出了屋,向妹妹河玲走去,河江娘則掀開鍋蓋,挑戰起水瓢,舀了滿滿一水瓢水,順著鍋內壁續進鍋裏,嘴裏喊著河玲:“河玲,從堂屋裏再拿幾個鏌,給你哥餾上。”楊河玲看見哥哥走向自己,正愁著躲呢,頭段時間香玲和娘鬧矛盾因車子的事,挨了頓數落不說,爹剛買輛車子也極少進家門,你這當哥哥的,不管不問,不見人影,沒聽說一句公道話,這時候覺著我們氣消了,打探著上門來了,不知又是尋摸著啥事來了。迴頭好給媳婦打報告。噢,就算你不知道生氣的事,你家多了個自行車你總得問問吧?和媳婦一樣,學會財迷了,河玲把怨氣轉到哥哥河江身上。這陣兒正不想搭理他,聽見娘說話,拿起饃應著就往外跑,

    “臉吊得恁難看,我咋的得罪你啦?“楊河江瞅著風風火火的河玲,不失時機了問了一句。

    “你沒得罪我,是我得罪我自己啦,不當家!”河玲腳步停都沒停,快言快語答道,隻顧向廚房走去,弄得河江一頭霧水,愣在那裏。

    “又是說誰不當家啦?”河江爹的聲音,“小妮子,這時候學得就知道胡說八道。”

    河玲嚇得立馬進了廚房,娘伸手要接過來饃都沒給她,自己把饃餾進鍋裏,不想出來了,害怕多嘴,再鬧出亂子,河江娘見河江爹迴來了,又舀出一瓢水倒在臉盆裏。

    “我已經洗過了,在磚機洗的。”河江爹看看河江娘,把肩扛的一把鐵鍁放在牆邊。

    “那也得再洗洗,該吃飯了。”河江娘說。

    “大”楊河江打著招唿。

    “嗯”河江爹應著,跺跺腳上的泥,拍了拍身上的土,蹲在地上撲啦撲啦地洗著臉。“你來啥事?”

    “快該考學了”楊河江直奔主題,“我磁上他倆了,想說說他倆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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