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假日,z市反倒是比平常安靜了很多,大多的人都出城迴老家,或者出去度假了。


    霍靖北帶風千檸去了一趟北涼寺。


    那裏的景色不錯,而且也剛好可以靜靜心。


    風千檸也樂得清閑,聽說那邊的後山的菊花開了,剛好也可以去看看。


    隻是,風千檸沒有想到,霍靖北過來這邊的目的,卻不止來散心……


    此時,北涼寺內,過來上香的人也不多。


    風千檸看著他靜默的上香的樣子,其實看起來似乎也沒有那麽虔誠,反倒覺得他就是隨心之舉罷了。


    風千檸當然也沒說他,將香往香爐裏插了去,然後也閉上眼睛雙手合十的默念著。


    不等她念完,霍靖北已經轉過身,往身後的階梯下看了去。


    那階梯下,有一個僧人正在打掃著。


    風千檸睜開眼睛的時候,霍靖北已經過來扶著她——


    “走吧,去後山看看菊花,寺內的僧人打理的,聽說開得不錯。”


    男人的語氣溫和低沉,停在風千檸的耳中也覺得格外的受用,當下也開口問道——


    “我們上次過來的時候,剛好趕上台風,這次天氣不錯,有機會到處走走。你怎麽突然尋思著過來了?”


    風千檸的目光裏凝聚著驚訝。


    霍靖北伸手擁住她那後背,“山裏空氣好,走吧。”


    風千檸也隻好跟在後麵。


    寺內是有一條水泥小道直通後山的,還有一片小竹林。


    還沒走進,就已經能聞到空氣裏彌漫的那股清淡的菊花香氣,混著清淡的青草香,讓風千檸聞著很是覺得沁人心脾。


    往前走了幾十米,果然就看到山坡下的那一大片菊花,有黃色,也有白色的小雛菊,還有青色的,煞是好看……


    更令風千檸驚訝的是,居然還有一大片的虞美人……


    白色的……粉色的……


    更還有紫色的……


    這虞美人的花期不是都過去了嗎?


    這個時候,居然還能看到花開,而且那一大片開得肆意盎然的樣子,讓風千檸有些移不開目光……


    風千檸忽然想起來,很多年前,她似乎問過姑姑風淩姍這花的……


    也聽說過這花的故事。


    風千檸不知道為什麽,此時心底忽然湧起一種莫名的情緒,悄然偏過頭看著身旁的男人。


    霍靖北也正靜靜的看著那一片虞美人,神色很是安寧淡遠,山間的涼風徐徐而過,不斷的從兩人身上掠過,風千檸身上的長裙也悄然飛舞著。


    這麽看著他,也是越發的覺得他好看,英俊極了……


    風千檸心底不由的暗自無奈。


    總感覺自己太以貌取人了,都在一起那麽久了,也還是容易對他發花癡……


    深深吸了口氣,也總算找迴了自己的一些思緒,望著小聲道,“霍先生,你知不知道,這虞美人的故事啊?”


    “嗯?”


    身旁的男人似乎也有點興趣,幽深的眸子也停在她那蘊含著笑意的臉上。


    果然,她立刻就擺出一個博學多才的樣子,得意洋洋道——


    “不知道了吧?我告訴你,這虞美人,傳說中,就是虞姬自刎墳上盛開的花,提起她,人們就能想起她和西楚霸王的故事,為了紀念她,人們才把這話叫做虞美人……”


    “這個你也信?”


    霍靖北低笑了一聲。


    聞言,風千檸不以為然道,“當然相信啊!多麽美好的故事,為什麽不相信呢?我覺得,生活有的時候,也需要美化一些東西來點綴的。霍先生,我覺得……我們也會跟他們一樣至死不渝的……”


    “胡亂說什麽。你我長命百歲。”


    霍靖北莞爾一笑,伸手擁著她,在一旁的路邊坐了下來。


    “我說真的,你高興吧,有人一直陪著你……”


    風千檸也伸著那潔白的指尖輕輕觸了一下他那光潔的下巴,他也沒有阻止他,黑眸裏凝聚著的流光有些高深莫測,靜靜的凝視著她……


    而她卻已經看向遠方的虞美人,腦袋裏忽然會想起一段熟悉的旋律,頓時就輕輕哼唱了起來——


    光(ひか)る海(うみ)にかすむ船(ふね)は


    さよならの汽笛(きてき)のこします


    ゆるい阪(さか)をおりてゆけば


    夏(なつ)色(しょく)の風(かぜ)にあえるかしら


    わたしの愛(あい)それはメロディー


    ……


    我的愛如一本日記


    將歲月的書頁逐日記下


    我的愛如一葉小舟


    穿行於空中的大海


    落陽映人若我迴首


    你是否會將我找尋


    ——選自《虞美人盛開的山坡》


    霍靖北也一直靜默的聽著,好像之前也聽她唱過的……目光一直停在她那清冷嫻靜的臉上,目光也逐漸變得柔和起來。


    而,似乎也能察覺到他的目光,她邊唱著,也一邊轉過頭看著他……


    見他目光柔和深邃,她頓時也笑了笑,冷不防也偏著腦袋湊了過去,直接湊到他跟前……


    他莞爾一笑,也很給麵子的低頭吻了她一記,後麵幹脆伸手擁過她,不吝嗇的加深了這片刻的溫存……


    她好像突然就發現,她似乎真的很愛他了……


    都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然後就變成這個樣子,喜歡得要命。


    “霍先生,你會一直都對我這麽好嗎?”


    風千檸靠在他懷裏,吸了口氣,才低低的問了這麽一句。


    女人是感性動物,風千檸以前也未必相信,總覺得自己是理性占據得更多,但是,沒想到,她也會有這麽感性的時候,就非想著能聽到他親口跟她說,他在乎她才好……


    霍靖北似乎也沒想到她會這麽問,眸光凝滯了一下,才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低笑道,“當然。”


    那迴答得幹脆又果斷,聽得風千檸有那麽一瞬間真的感覺有些心花怒放了,就好像……


    一個人在黑暗裏行走得太久了,她突然就看到了太陽一般,驅散了心底所有的黑暗。


    “我也是……”


    她很滿意的笑了笑,當下也立刻跟他這麽說了。


    霍靖北心底一軟,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她那顆腦袋,低沉而感性的說道,“別擔心,我永遠都是你的,永遠不會走,不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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