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婉目光平靜地看著他,眼底早無愛意。


    “王爺,您覺得是皇上適合當父親,還是你?”穆清婉問了這話後,隻聽見‘啪’地一聲,她的左臉頰紅腫了起來。


    “穆清婉,你別忘記了。本王才是你的夫君,生兒的父王。”楚河王捏住穆清婉的下巴,惡狠狠地說。


    他可以冷落穆清婉,但她不可誇獎其他的男子。


    特別是他的皇兄,天啟皇帝祁言。


    穆清婉被他捏著下巴,雙眼冷漠地看著他,眼底露出了譏諷。


    楚河王狠狠地甩掉她的臉,轉身往外走去。


    在門口的時候,他說:“日後沒本王的準許,生兒不可離開王府。”


    穆清婉輕輕地摸著自己的左臉頰,疼得她淚水都要下來了。


    “今年,生兒六歲了,他該入學了。”


    “難道,王爺覺得自己能跟國律抗衡?”穆清婉看向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殺意。


    她想到了在夢中,自己親自送他上路的。


    現在,他這般對待自己和生兒,那麽送他早日投胎也是良善的。


    “哼!”楚河王直接拂袖而去,他肯定不敢違背國律。


    不然,第一個不會放過他的人,便是皇兄。


    紫玉看到王爺氣唿唿離開連忙進來,看到主子坐在地上,左臉頰都紅腫了起來。


    “王爺怎麽能打您呢!”紫玉心疼不已,她連忙去拿藥箱。


    穆清婉直接站起來,她來到銅鏡前,看著鏡中臉頰紅腫的自己,她笑了。


    “王妃,您怎麽還笑?”紫玉連忙從藥箱裏拿藥出來,小心地為王妃擦著藥。


    穆清婉不動,眼睛卻落在銅鏡上麵,她說:“讓高朗加大藥力。”


    紫玉微驚,但目光落在了王妃紅腫的臉上,她低頭道:“是!”


    “布局三年,總算是能弄死他了。”三年前,在禮國公府的時候,穆清婉生起了弄死楚河王的心。


    於是,她開始布局,慢慢瓦解他的身體。


    不管是夢中,還是現實,他都是好色的東西。


    因為有國律在,他不敢亂娶。


    但,柔姨娘身邊的嬌俏的侍女,不都全是給他玩的嗎?


    說起來,這些侍女也是悲慘。


    她們都被灌了絕嗣藥,以後怕是再無擁有孩子的機會。


    看看,這便是自己曾經愛過的男人。


    表麵上溫文爾雅,與世無爭。


    可是實際上,內裏不過是個膽小又自卑的臭老鼠。


    ......


    ......


    次日,穆清婉麵紗拂麵送祁臨生前往了皇家學院。


    六歲的祁臨生,在皇伯父的教導下十分的懂事和貼心。


    他看到母妃戴著麵紗,即使沒問,他大約也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


    “你不用擔心,母妃會處理好!你好好上學,學習知識。”


    “未來為祁朝和你皇伯父分憂!”穆清婉知道孩子聰明,肯定是猜到了原因。


    但,這件事,自己並不想孩子參與。


    祁臨生低著頭,良久後,他抬起頭,道:“母妃,我將永遠站在你這邊。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會無條件支持你。”


    母妃和父王的事情,祁臨生曾諮詢過皇伯父。


    皇伯父說:“兩個人感情上的事情外人不曾參與,也無法評價。但,你隻需要支持你母妃的決定就好!”


    從此,祁臨生記住了一句話,那就是支持母妃的決定。


    “謝謝你,生兒!”穆清婉抱著兒子,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這些年,她看似堅強又自立,但心裏有多苦,唯有自己知道。


    還好,自己的孩子,他支持著自己。


    祁臨生進入皇家學院後,變得繁忙起來。


    除了上學和下學的時間和節假日,他都在學院,很少在府中。


    穆清婉也在女子學院上課,十分忙碌。


    三個月後,某日,她正在上課。


    府中來人,傳信說:王爺醉酒踏空,生命垂危。


    穆清婉連忙讓人幫忙授課,自己飛奔迴到府中。


    她迴去的時候,柔姨娘和她的兒子祁臨風已經跪在地上。


    看都沒看她,直接問太醫,道:“王爺怎麽樣了?”


    “王妃節哀!王爺去了!”太醫跪在地上,恐慌地說。


    他都沒想到,醉酒跌空居然會死。


    “王爺去了?”穆清婉連退兩步,自己布局這麽久。


    當結果擺在麵前的時候,自己居然會難受,酸酸脹脹,五味雜陳。


    她伸手摸到臉頰上的淚珠,呆呆看著手指上的淚水,不知該用什麽表情。


    “王妃,您可不能嚇奴婢。”紫玉看著王妃這個模樣,她心裏充滿了慌亂和害怕。


    “太醫看看王妃。”紫玉連忙招唿跪著的太醫為自家主子診脈,生怕王妃出事。


    太醫連忙上前,紫玉也連忙扶王妃坐下,緊張地看著太醫。


    “脈象緩澀而弦,沉取若有若無。王妃怕是突聞噩耗,悲傷過度。臣會開緩養肝氣的方子。”其實這種事情,倒不少見。


    “如此,便勞煩太醫了。”紫玉有禮地說,她給了旁邊侍女一個眼神。


    侍女秒懂,直接引著太醫下去寫方子。


    柔姨娘帶著孩子跪在地上,完全不敢動。


    按照國律所有侍妾都可在律法生效後,一年內離開。


    主家不可阻攔,並要給予補償。


    當然,亦可不離開。


    但,主君在,侍妾便屬於主君。


    若,主君逝世,侍妾的所屬權歸於主母。


    “起來吧!本王妃也不會為難你。紫玉讓人通知宮中。”穆清婉終於找迴了家中的聲音,目光平靜無波地看著地上的柔姨娘。


    柔姨娘驚訝地抬頭,看向王妃,嘴比腦子快地說:“王妃,您不怪我?”


    “怪你?為什麽要怪你?也許,剛開始怪過你吧!”


    “當時婚律剛頒布的時候,你不願離開的時候,怪過你。”當時,穆清婉不懂,為什麽不願意離開。


    “隻是,後來我釋懷了,也懂了為什麽。所以,我不怪你。”她穆清婉成長了,不再困於後宅和情愛。


    更想好好教書,培養更多優秀的女子。


    “日後,你可以住在王府。你的孩子依舊由你教養,本王妃不會插手。”


    “未來,他們成婚,本王妃該給的東西都會給。”


    “但,不該擁有的東西,也希望不要動歪心思。”


    “本王妃,不願與女子鬥,不是不能鬥,而是不值得。”穆清婉轉身離開,沒有半絲的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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